“嗯,去睡吧。”加絨坐在門邊,慢慢地啃著饅頭,凝望著遠處的天際,不知在想些什麼。
……
翌日。
天際方露出一線微光,屋外便傳來一陣鑼鼓聲,隨之傳來兵士熟悉的喊叫聲道:“出來,都給我出來,快,別磨磨蹭蹭的。”
加絨早已穿戴整齊,站在門邊,看著門外一隊隊兵士列隊走過。
薰兒緩步走到加絨身側,嘆道:“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便到了王爺下葬的日子。不過,奴婢覺著姑娘好似一點也不傷心呢。”
加絨輕輕望了薰兒一眼,道:“人活著總有一死,只是早些晚些的區別罷了。”
有些傷痛無須向任何人分享,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便好。
薰兒苦笑道:“話雖如此,但奴婢總覺著王爺還活著般。”
加絨秀眉微挑,凝目望著薰兒,道:“這是何意?”
薰兒咧嘴一笑,道:“奴婢覺得像王爺這般風華絕代的男子,不可能會死。”
加絨眸色微暗,垂下眼,道:“外面人應該已經到齊了,我們走吧。”
臨離去前,加絨回首望了眼跟在身後的桌旗和多桑,眼底隱約劃過一抹異色。
方出了門,便瞧見門前雪地上早已站滿了人,身著縞素,放眼望去,幾乎融入了這無邊雪色。
就連二皇子亦身著一襲白衫,頭上金冠變成了一隻白色玉簪。
加絨站在人羣后面,擡眸望著遠處經幡蔽日,寒風呼嘯而過,吹得經幡獵獵作響。今日的風格外刺骨,打在臉上似被鈍刀切割般。
前方百米處,早已搭建起了一座高高的祭壇,一位身著道袍的中年男人手指桃木劍,在祭壇上作法。
以三畜祭天地後,便是一陣冗長的詠頌。
約莫一個時辰後,道士終於停止了詠頌,擡眼看了看天色,揚聲道:“吉時已到,恭送靖王入宮。”
此言一落,下方頓時哭聲震天。
衆人列隊站好,幾個孔武有力的侍衛將擡著沉重的靈柩緩緩向冰宮入口行去。道士走在前方,一邊灑著七孔冥錢,一邊念唱著超度經文。
分列兩旁的衆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緩緩進入冰宮。
在進入冰宮前,加絨回頭遙遙望了站在遠處的二皇子一眼。二皇子的目光亦在同一時間投來,四目相對,眼底皆激起一陣漣漪。
加絨輕輕揚起脣角,用口型輕輕說了幾個字。
見狀,二皇子面色一凝,眼底寒光一閃而逝。
……
當最後一個人進入冰宮後,身後的大門轟隆一聲關上。
聞聲,衆人皆頓下步子,不約而同地轉過眼,當看清身後的門已關上時,眼底皆浮上驚恐之色。
就在衆人心下驚恐之際,前方陡然傳來一陣怒喝:“站著做什麼,還不快走。”話語聲中夾雜著一陣淒厲慘叫。
加絨眸光微瞇,眼底冷光一閃而逝。
就在冰宮的門關上的瞬間,寂塵、薰兒、桌旗、多桑等人早已圍在了加絨周圍。
桌旗膽怯地道:“姑娘,這是……”
加絨淡淡地望了桌旗一眼,淡聲道:“沒事,跟著大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