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絨不由多望了來人一眼,細看之下,竟在這張臉上看到一絲熟悉的痕跡,心下疑惑更甚,不由開口問道:“你……是誰?”
來人不茍言笑的臉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那雙與加絨有六七分相似的眸子泛著一絲幽光:“姐姐,難道真的不認得我了嗎?”
加絨眸色微怔,面上浮上一抹笑意:“雲清,幾年未見,原來都長這麼高了。”
雲清笑道:“雲清還以爲姐姐不認得雲清了呢?”
加絨伸手拍了拍雲清的肩膀,笑問道:“雲清,你怎麼會來這裡?”
雲清四下望了一眼,加絨當即會意,道:“進屋說話吧。”
姐弟二人進了院子,加絨親手爲雲清沏了杯茶。
雲清垂眸望著手中的茶盞,久久不語。
見雲清不說話,加絨率先開口打破沉寂:“雲清,現在可以告訴姐姐,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的了吧?”
聞聲,雲清恍然回神,凝眸望著加絨,緩聲道:“姐姐,雲清若說自姐姐進城時便知道了,姐姐會有何想法?”
加絨眼底並未有太多驚訝,淡淡地望了眼雲清,默了半響方問道:“孃親他們還好吧。”想到四年來,幾乎很少給家裡寫信。
雲清站起身,緩步走到窗邊,凝目望著窗外之景,淡聲道:“他們過得很好,只是這些年,孃親和爹爹甚是掛念姐姐罷了。”
一抹暗色自加絨眼底快速掠過,脣角盪開一抹苦澀笑意:“雲清,這些年,姐姐……”
不待加絨將話說完,雲清緩緩轉過身,定定地望著加絨,輕輕搖頭道:“姐姐無須解釋,姐姐無須解釋,姐姐所做的一切,雲清都明白。”說到此,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不過,姐姐既然回來了,希望姐姐能抽空去看看孃親和爹爹,大家都很想你。”
心中一角流過一抹暖流,加絨只覺眼眶酸澀。原來這世上,竟還有人記得想念她。
收起眼底思緒,加絨輕輕笑道:“雲清,過些時日,我自會回去看望二老的。只是,暫時不要將我回京的事告訴她們。”
雲清眼底閃過一抹暗色,笑道:“嗯,不過,姐姐還是趁早回去看看爲好。”
聽出雲清話裡有話,加絨不由凝目望著雲清,沉聲問道:“雲清,難道那件事是真的嗎?”
雲清眼底閃過一抹痛色,快得讓人抓不住,回過身,只留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
看著雲清狼狽離去的背影,加絨心下泛起一絲苦澀,這幾年,月如鉤一步步架空司馬家在朝中的勢力,如今的鎮國候府,不過是個空有其表的落魄諸侯。
加絨眼底劃過一抹決然,月如鉤大婚之日,便是清雪遠嫁西域的日子,清雪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月如鉤如此安排,無非就是想要逼她向他低頭。
如今,她再也不能做到若無其事的去漠視這一切,不管是爲了她的兒子,還是爲了清雪,這一次,她無須再退縮。
傍晚時分,加絨輕輕敲響了薰兒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