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絨秀眉微蹙,沉黑的眸子泛起一絲晦澀之光。依照那人的本事,可能在她們進城的那一刻便已經知曉她們的行蹤了。
見加絨面有異色,薰兒頓時小心翼翼地道:“加絨,這麼說,他真的已經知道了?”
加絨緩緩點頭,道:“嗯,”
薰兒面露訝色,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我們往後可得更加小心了。”
加絨走到桌邊坐下,爲自己倒了杯茶,悠閒地飲了起來:“怕什麼,他一時半會兒應該還不知道我們住在這兒。”
薰兒在加絨身邊坐下,急忙說道:“我有什麼好怕的,我不過是擔心你罷了。”
加絨淡淡地望了薰兒一眼,道:“我沒什麼好擔心的,最壞不過是見不到錦兒罷了,他暫時還不會將我怎麼樣。”
是夜。
清揚巷中,兩道黑影一前一後離開小巷,兩人離開的方向卻截然相反。其中一道黑影避開街上巡邏的侍衛,一路向著皇宮的方向奔去。
轉出一條荒僻小巷,一隊巡邏兵士正向這邊行來,黑影快速沒入一旁的樹影裡。待巡邏兵士離開後,方縱身快速向皇宮的方向行去。
沒走出幾步,身後陡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黑影隱在黑暗中的眸子劃過一抹冷色,縱身躍進一旁的花卉中。
待來人走近,黑影這纔看清,來人正是折返的巡邏兵士。
許是想著夜深人靜,街上也不會再有人走動,幾個兵士不由熄滅了手中的燈籠,席地而坐。
有幾個開始發起了牢騷:“瑪德,最近是怎麼了,連我們這些城防兵都調到了城內巡視。”
另一個人接話道:“可不是嘛,白日還要守城門,晚上要在街上巡查,照這樣下去,咱兄弟幾人非得活活累死不可。”
“哎,天子腳下,大家就少說幾句吧,再說,大家再堅持三日,待聖上大婚後,大家就能好好休息了。”
“秋大哥說得是,他國使臣應該在明後兩日進城,維護好城中治安是咱們的本分,再說,咱們來巡查,上頭可是有補助的。”
“就那幾文錢,能做什麼,還不夠勞資上一趟花樓呢。”
“你小子還能不能有些出息,年紀輕輕還是少去那種地方爲妙,免得惹了一身病回來,將來有你受的。”
……
加絨就躲在離幾人不遠的地方,看樣子,這幾人短時間內是不會離開的了。這兒雖然靠近皇宮,卻是個死角,而且這一代花卉蔥鬱,正是偷懶放鬆的絕佳之地。
聽到幾人說起,他國使臣明後兩日便到錦州城,加絨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悄聲離開了花卉,原路返回。
回到清揚巷時,天邊已露出魚白肚。
加絨悄聲推門進屋,換下身上的夜行衣,隨即出了房門,卻見薰兒房門虛掩著,屋內並未點燈。
加絨心下訝異,推門走了進去,屋內並沒有人,探手摸了下牀鋪,觸手冰涼,而且被子摺疊整齊,根本就沒人睡過。
加絨眼底泛過一抹複雜之色,想來薰兒昨夜一/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