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眼睛,施洛辰難以忘懷,他微微地笑了,以爲終於找到莫名心悸的緣由——這個孩子,他也相當喜歡呢!
柔聲細語:“我是思思的爸爸,我們見過的,在國際機場的候機大廳,記得嗎?”
安睿清澈的大眼睛頃刻黯淡,在國外,想知道誰是‘辰’或許不容易,可回到了有‘辰’在的城市,想要知道,實在太簡單了。
垂下濃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失落,安睿小聲的說:“我從來都沒忘記過您。”
童稚糯糯的嗓音,如貓的軟蹄,踏著特有的節奏,一步步走進施洛辰枯冷的心房,難以言喻的悸動霎時深刻入骨。
那雙清澈慧黠的大眼睛裡一閃而過的落寞,竟讓他體會到了心痛的滋味,忍不住想知道這聰慧的漂亮孩子,爲什麼會出現與年紀不符的傷感。
施洛辰問:“你媽媽呢?”
安睿實話實說的回答:“媽媽太累了,回家休息了。”
施洛辰又問:“那你爸爸呢?”
安睿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施洛辰看了好久,囁嚅:“爸爸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施洛辰愣了,心再次擰緊。
安睿低下頭,好像在看鬱千帆昨天給他帶來的掌機。
他的爸爸問他爸爸在哪裡,這樣的對話,叫他心裡很不舒服。
施洛辰是在鬱千帆回來前離開安睿病房的。
安柔回家只睡了兩個小時就爬起來了,她要給安睿做飯,剛回國的安睿對外賣吃得並不趁口,偶爾實在忙不過來,倒也勉強將就一頓兩頓的。
現在安睿受傷了,安柔絕不可能糊弄他的胃。
午飯前,安柔驅車前往醫院,行經十字路口,正趕上紅燈,安柔有些焦急,低頭摸出電話,告訴鬱千帆她很快就到了,不用給安睿買吃的。
綠燈,目不斜視,啓動車子前行。
安柔沒注意到剛纔等綠燈的時候,與她的車並排的竟然是同款的銀灰色瑪莎拉蒂。
可那輛車上的人卻注意到了。
施洛辰瞪圓了眼睛,看著安柔打電話,看著她熟練駕車離開。
他從來沒有四處張望的習慣,更沒有留意擦肩過客的閒心。
可他居然在安柔靠近的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存在,就好像當年貌不驚人的雪蘭,不管出現在哪裡,他都能第一眼找到她的身影。
他一直盯著安柔,可她竟敢忽略他的存在,跟誰講電話,那麼專注?
還有,她那銀灰色瑪莎拉蒂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一整天,施洛辰腦子裡不時出現安柔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握著電話,微笑著講電話的畫面,還有安睿落寞的眼神。
下班後,禁不住莫名的誘惑,施洛辰驅車又去了醫院。
思思看見他十分興奮的,縮進他懷中撒嬌。
哄了會兒思思,施洛辰找了個藉口出門,直奔著安睿的病房,可推開房門卻失望的發現躺在病牀上的孩子已經不是安睿。
上午守著安睿的看護說,安睿的媽媽已經給安睿辦了轉院手續。
施洛辰吃驚地問:“那孩子的傷這麼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