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澀了眼圈,這樣的情意,不是簡簡單單一個“謝”字所能承受的。
所以,安柔只說“再見”。
對施洛辰,她的選擇是你若無情我便休。
對尼爾斯,她的選擇是你予我真情,我便還你實意,做人自當如此,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
再見再見,總能相見,只要相見就有機會還報……
安柔將突然反悔的合作商丟給了尼爾斯,搭乘最快的班機回了t市。
看見安睿腫脹的膝蓋,安柔心如刀割。
還有更揪心的,鬱千帆告訴她,安睿是被施洛辰的女兒推下樓的。
安睿一直說他很好,再三逗安柔笑,可那一晚,安柔思緒混亂,儘管身體極度疲乏,卻了無睡意——他巴望她早點去死,他的女兒也在傷害她的兒子,那對父女就那麼容不得他們母子,這算什麼?
同一晚,施洛辰拎著鑰匙來到停車場,沒想到幾年不見的張珊珊竟斜偎在他的瑪莎拉蒂車身上等他。
緊緻的皮衣勾勒出傲人的曲線,畫精緻的妝,戴奪目的鑽,細瘦的手指夾著長長的摩爾煙,兀自吞雲吐霧。
她說:“看在‘舊交情’上,請我喝杯咖啡吧。”
施洛辰本不想理會她,在開口拒絕前,腦子裡突然閃過《娛樂風尚》上扉頁的彩圖,立刻換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說樂意奉陪。
那一晚,他帶張珊珊逛了很多地方,打車再打車,全都藉助臨時的代步工具,而他的車一直留在停車場——他的瑪莎拉蒂,是他的私密空間,不對外人開放。
最後給了狗仔隊一個完美的角度,施洛辰擁著張珊珊纖細的腰身,邁進了永安賓館……
第二天才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項海就找上了他——他的手機一直關著。
項海告訴他,貴嬸剛剛打來了電話,思思把安睿推下樓,害怕施奶奶怪她,今天早晨在施奶奶出門後,爬上了三樓的窗口,跳了下去。
施洛辰飛車到了項海記下的醫院,沒想到能在思思的病房裡看見自己的奶奶。
施奶奶看見他,只冷哼著說了一句:“你的好女兒!”接著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思思落在厚厚的草坪上,並無大礙。
貴嬸說,施奶奶這是去隔壁安睿的病房了。
貴嬸還說,那個叫安睿的孩子,施奶奶喜歡的不得了,唸叨了大半個晚上。
先前,安柔支撐不住,想靠著安睿的牀頭將就一會兒。
安睿心疼她,堅持讓鬱千帆送她回家,病房裡只留了個看護守著。
能得到思思和施奶奶同時喜歡的人,施洛辰還是第一回聽說。
看著用過藥後熟睡的思思,施洛辰跟貴嬸打了個招呼,走向安睿的病房。
將將幾步,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混亂的思緒夾雜著絲絲雀躍,伸手,輕輕推開了門。
施奶奶坐在牀邊專注的看那個孩子把玩著最新款的銀灰色psp掌機。
熟悉感鋪天蓋地的涌來,好像,他認識了他很久很久。
似有心靈感應,安睿突然頓住了手,然後,擡頭,清澈的大眼睛對上了施洛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