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峰,風光旖旎,飛瀑流霞,滿山皆綠鬱鬱蔥蔥,溪谷半環,流向遠山……
峰頂朝向東方有一處巨大的平臺,半懸於峭壁,峭壁上掛滿各種綠色藤蘿,其上點綴各色奇花。如茵站在平臺邊,目光越過淡紫色流雲,眺望向遠方。
雲天交接的地方,出現一個黑色的小點,小點越變越大,又變爲一小片紫色的雲,飄於彩雲之上,那紫色的雲如一片紫色柔光映照在如茵那雙明亮的美人眸中。如茵的心,有些顫抖,有淚,如飛瀑流落彩雲。
在那心中空白的一瞬間,紫色柔光已將她裹在其中,“姐……,姐……”美人已泣不成聲
那紫色柔光,是一襲紫衣,那仙子的容顏,盡是無法塗抹的疼惜,無聲的仙子,只有飛落的淚,如淵源化做泉水流經仙子美眸。
心,痛到無聲,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不知道,因爲我,沒經歷過……
日落,日升,斗轉星移,有月光,輕撫仙子與美人的絕世容顏。
日升,日落,斗轉星移,有月光…………
……
“姐姐,你餓不餓?”美人開口,溫柔的問。
“啊!疼~!”美人翹臀上捱了一擰,雙臂卻抱得更緊了些。“就知道吃!吃成豬!”仙子沒好氣兒地嗔了她一句“就不鬆手!一輩子不鬆手!餓死你這狠心的壞妮子!”
“姐姐~”一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
紫衣仙子突然間臉現怒意,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指著她大罵:“小壞蛋!再有下次,姐姐就不要你了,聽到沒!”說完一跺腳,背過身去也不看她。
美人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從後面抱住她,俏臉貼在她身上撒嬌道:“知道了‘娘’~”
“走吧”紫衣仙子一聲娘聽酥了心,餘怒全消,笑嘻嘻說道。
“嘻嘻”美人甜甜笑出聲來,臉上還掛著水珠。
姐姐牽著妹妹,斜斜朝山下飄去。
“在那兒,看見沒!”如茵歡喜叫道。
“我又不瞎!”紫衣仙子不給她好氣兒。
“噢”如茵撅了撅嘴,偷偷瞄了她一眼。
前面山腳下有一片竹木結構的小樓,別緻優雅,方圓十丈圍有一圈籬笆,主樓爲純木結構,竟有三層,每層皆有圍廊,雖沒有花裡胡哨的雕刻和裝飾,卻顯高雅,像極了世外高人的雅居。
輔樓有兩層,左右皆與主樓相連,卻也一般的雅緻。風逐月欣賞了一番,覺得不錯,隨口讚了兩句,如茵聽她美言心裡喜悅,脫口便道:“這是我和暮哥哥……”
“住口!”風逐月瞬間怒氣大盛,如茵嚇得趕緊捂口,一時噤若寒蟬。
“你若再在我面前提那負心的王八龜兒,小心我一巴掌拍碎了你這破樓!”風逐月勃然大怒道。
“走!跟我走!”風逐月攥著她的手轉臉就要飛離這破地方。
“姐姐,姐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如茵一邊拼命往後墜,一邊苦苦哀求。
“哼!”風逐月氣哼哼地一甩手把如茵甩在了地上。如茵爬起來雙手抓著她的一隻手搖來搖去:“別生氣了啦~,姐姐~”
風逐月無奈,長嘆了一口氣,輕柔地撫著她的臉:“好可憐的女子,竟守了這許多年的活寡……”
如茵呆呆地出神,似又勾起了往日情懷……
等如茵回過神來,風逐月已到樓內入了座。如茵趕忙面前身後捶腿揉肩,沏茶倒水大獻殷勤。
……
夜已三更,姐妹共枕無眠。
“茵兒?”
“嗯?”
“這麼多年,你就不想那事兒?”風逐月不解地問道,等了片刻,見她不回答又接著說道:“好,姐姐明天就去給你尋箇中意的男子,……”
“不,不,不行姐姐,萬萬使不得!”如茵受到驚嚇,一顆心‘嘭嘭嘭’狂跳起來,甚風逐月不用運功都能清楚地感覺得到。
“怎麼使不得,那小子風流半生,有多少姑娘毀在他手裡,如今不知又跑到什麼地方快活去了,就你這蠢丫頭,癡癡傻傻還在苦等那壞蛋!”不覺間風逐月又起了怒。
“姐姐,求求你,可千萬別,別……”如茵話到最後,聲音已越來越小。
風逐月也知道,若果真如此做,只怕妹妹也勝不過心中那團火,到頭來萬一悔恨連連,一個想不開尋了短見,那自己可也不要活了。
“師父不在了,姐姐可就只剩下你了,姐姐不想你有事,你可要好好的,知不知道”風逐月言之切切,聽得如茵心裡一酸,淚水止不住又流了下來。
風逐月爲她拭去腮邊淚水,在她額頭上深深一吻,再不言語,如茵靠在她的懷中,就像女兒躺在母親懷裡,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姐妹兩個一番梳洗打扮,之後風逐月便要帶她回大鳳凰城,好說歹騙算是勉強答應只小住幾日便回,風逐月一想也成,反正先把她騙去了再作下一步打算。
一路平安飛行。
次日,姐妹倆來到天洞山。
這天洞山離大鳳凰城一千又八百里,天洞山山高一千又五百丈,山頂巨大而平整,像是被人以大能大力用巨劍給生生削去了山尖。傳說上古之年某日,天突然被某種神秘大能力硬是給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有一艘巨大的怪船從天的裂口擠了進來。那怪船非石非木,堅如金鐵,船尾綁著四個巨大的圓桶,散發著一圈圈耀眼的藍光,正是那怪船船腹把山尖生生磨平。據說後來那船上的異裝怪人又用異術讓那巨船飛了起來重又穿回裂口的另一邊,隨即那裂口合攏,便再沒被打開過。直到二十年前……
某日,軒轅採惜帶著兩個看著跟她年齡差不多大的姑娘來到天洞山山腳。
“師父~,別去了好不好嘛~,萬一……,萬一真有異裝怪人從天而降,把你擄了去該怎麼辦嘛,師父~”一位貌如仙子的姑娘哭哭啼啼搖著她的手苦苦哀求道。
“哎呀~,如茵~,放手了啦~,師父不會有事的,啊,乖,再這樣小心嫁不出去哦”軒轅採惜想要掙脫,無奈那叫如茵的姑娘一雙小手卻抓得恁地結實,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卻似乎也拿她沒輒。
“可是師父,萬一那些怪人,把你……,把你給……,給那個了咋辦呀?”另一位紫衣仙女也帶了哭腔。
“風逐月!你,你你你,壞死了啦,再這樣人家可真要生氣啦”軒轅採惜俏臉一紅,語速也加快了許多,似乎快要失去了耐心。
近來多日,天洞山上空屢有異象,萬年難逢,只在傳說。如今讓一心想到天的那一邊去看看的軒轅採惜碰上,豈有錯過之理,那可是畢生夢想……
正當三人拉扯之際,突然天勢一顫,一道耀眼的藍色閃電劃破天空,卻沒有雷聲,甚至連一點兒其它的聲音也沒有,那閃電不僅沒有消失的跡象,反倒越來越亮越來越亮,亮到極至,光天化日之下竟也不能逼視。
軒轅採惜難掩內心的狂熱,緊緊盯著那耀眼藍光,而如茵與風逐月卻已無法直視那藍色電光。正當此刻,天空又是一陣顫抖,比先前更加厲害,突然間閃電一分爲二,首尾相接,組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圈,中間黑洞洞一片,又似有星光閃動。
軒轅採惜見機不可失,剛要飛起。冷不丁一隻大鳥自洞中俯衝而下,衝勢迅猛,兩翅拖曳出兩道白色煙霧,再看那大鳥,翅膀竟不會扇動,大鳥後腦好似中空,中間竟是坐著一個頭大如斗的異服怪人,也不知那坐在大鳥腦中的是人是妖。
軒轅採惜再不停留,向著那大鳥急飛而去,任你是何方妖物,姑奶奶順帶著斬妖除魔便是。誰知那腦中妖物一看有高人來襲,急急一拉那大鳥腦中痛處,大鳥吃痛迅疾轉身便要回飛。
此時軒轅採惜離大鳥已不足百丈,才發現那鳥尾竟似兩隻大大的浴桶,桶口有熾烈的藍光閃動。眼看距離越拉越近,已不足三十丈,卻不想那腦中妖物還有後招,急急在大鳥腦中一推,就見那大鳥尾部突然間藍光大盛,瞬間一股灼熱氣浪襲來,直欲將前來偷襲之人蒸熟。
軒轅採惜是誰,當今世上,又有誰人武功可以出其左右,如此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現眼!
就見軒轅採惜右手在面前虛空一劃,身前五尺處突然之間竟似有無形光盾擋下那逼人熱浪,且遠不止如此,那光盾前端竟有冰寒之氣發出,生生將那熱浪壓回,最後竟把鳥尾那熾熱的藍色火光壓熄,以致那兩隻浴桶般的鳥尾竟結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正當軒轅採惜追至鳥首之際,這大鳥已衝出裂口之外,那閃電巨口如嘴一合,眨眼間消失於無形,再不出現……
風逐月和如茵被眼前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師父,去哪兒了……?
……
“茵兒”
“嗯?”
“你說師父她老人家會在哪兒?”
“姐姐~,師父最討厭別人把她喊老,再說師父那麼美,哪裡像老人家啊”
“好了好了,姐姐錯了還不行嗎,誒?你說師父她會不會被人家給,給那個了啊?”
“姐姐~,討厭了啦~再說就不理你了”“唉……,師父那麼個美人兒,又有哪個男子會不心動,不過那些妖人說不定不可以常理度之,單拿師父來吃也未可知,啊!師父要被吃掉該怎麼辦!?怎麼辦啊姐姐!?”如茵搖著風逐月的手焦急地問道。
“好了,別想師父了,想她做什麼,反正人家已經是天外飛仙了,指不定在那邊有多快活呢”
姐妹倆躺在山頂,天空湛藍湛藍的,藍的好象能滴下水來。
突然,毫無徵兆地,正上方的天空中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漩渦中閃電密佈,直如天外飛來惡魔巨口,正對山頂大大張開,仿如鋪天蓋地而來,直欲將山頂一口吞下,可怖之極。強烈的壓迫感使二人心中陡然一緊,一股無名懼意撲面而降。風逐月渾身一麻,幾如觸電,如此恐懼之下,根本不及細想,本能地一把抓住如茵的小手,瞬間平飛而起,一個轉身向著山下疾飛而去。
才至山腰就覺身後風聲大作,風逐月猝然回頭,不禁心頭大凜,不知何時,一巨大物事已從漩渦中鑽出,此刻竟已無聲無息地飛至身後十丈空中。
那巨物形如扇貝,腹下還能噴火。觀其體量之大,即便有百人立於其內,也定然不會擁擠。
姐妹二人突見情勢不妙,連連催動內力,以無形氣盾護住身後,不覺間飛速已提升數倍。即便如此卻仍然甩那巨物不掉,更可怕處,那巨物反而把距離愈拉愈近,堪堪已至身後五丈處。
看來甩是甩不掉了,姐妹二人無奈之下只得落回地面,狂催內力嚴陣以待。那巨物緊隨其後,驟然降速,在距離二人五丈處緩緩落下地面。
扇貝腹部著地的同時,那巨物的側腰處突然一陣金鐵摩擦聲響起,隨即便現出一個一人半高的方形小門,呼呼拉拉不過幾個吐納的功夫便衝下來十幾個全身鎧甲的怪人,此羣鎧甲怪人身高足有一丈,身形魁梧堪比巨熊,甚至猶有過之。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虯結,膚色卻是紫紅,每個怪人手裡都端著一隻奇形怪狀的長筒。
此羣怪人半句也不多話,下來就打,端平長筒齊齊對著二姐妹發射暗器,那一波波暗器形如飛鏢,鏢身如水晶中空透明,內盛綠色液體,鏢頭形如繡花之針。想來那綠液定然是劇毒之物,沾身必死!
幸而姐妹二人早有防備,就見那一波波暗器堪堪射至二人身前三尺處,便被一股虛空韌力牽制,懸停於半空之中不得再進分毫。風逐月心下稍安,不經意間轉頭看了一眼如茵,突然心中大驚,如茵嘴角竟滲出血來。一瞬時腦中嗡鳴乍起!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茵兒武功應該還在我之上,怎麼……?
風逐月不敢再多想,一把把她拉至身後,狂催全身內力,想要反擊脫身。怪人見筒射暗器無功,其中一人向後一擺手,衆人立馬收了攻勢。那擺手之人大步走到衆人前面,伸手自身後抽出一隻更大的長長怪筒,橫扛於肩,左手托住前端底口,右手扣住筒後部底面手把,對準二人就要擊發暗器,風逐月知道此暗器定然更加厲害,早早先發制人,還沒等那暗器出了長筒,便已催發一道氣刃直切長筒筒口。
只聽得‘嘭轟’一聲巨響,氣刃豎切長筒筒口正中的一剎那,纔剛擊發,未及出口的筒中暗器竟然發生了猛烈的爆炸,怪人人羣瞬間被炸得粉身碎骨,八面散射,再無全屍。那爆炸之威力又波及到近處巨物,金鐵之物碎片紛紛擊中巨物腹下噴火口,繼而引起連鎖爆炸,那扇貝從爆炸一側被掀翻,內部燃起大火。姐妹二人也被氣浪推飛出去數丈,風逐月就著外推之力,抱緊如茵向後疾速倒飛出去,再不敢半刻停留。身後爆炸之聲震耳欲聾,看來那巨物也已爆炸粉碎……
再次落回地面已是兩百里之外一處山崖下。暮色中,風逐月滿眼憂色,深切地看了如茵一眼,見她臉色奇差,心中一凜,急切之下剛要開口。如茵‘哇’地一口鮮血噴到地上,腳下一軟,險險便摔倒在地。還好風逐月及時伸手攬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抱入懷中,連疼帶嚇竟禁不住大哭了起來“茵兒,你這是怎麼了啊!……”
此時如茵已陷入半昏迷狀態,迷糊當中口中喃喃:“姐姐,我……好想……他……”
是了,原來妹妹竟……,竟已思念成疾……
風逐月憂火焚心,一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急忙按在她背上運使內力,想要爲她調息經脈。一按之下才發現她的內息竟已虛弱紊亂至極,甚至已經到了無法凝聚內力的地步。
瞬息思索間,風逐月已然明瞭:當務之急必須先催動內力注入她體內,護住她的心脈,再以內力爲引,導引她體內氣機,助她凝聚體內散亂遊走的內力,之後她才能自行運功調息。
此時風逐月的心像是被生生撕裂,若不是妹妹還活著,只怕自己連生的希望也不要有了。只是如此一來,風逐月運起功來便倍感吃力,半個時辰不到竟已耗去自身七層功力。
如茵清醒過來,慢慢睜開眼睛,視線漸漸清晰,剛能看清事物便覺風逐月身後黑影一閃,隨即一股大力把風逐月猛推向自己,風逐月遭受重擊,身子劇顫,摟住如茵的手不由得收緊。
下一刻,那如狂風般的大力把風逐月和她懷中的妹妹直直地吹向前方的崖壁。風逐月就像是一片紫色的葉子,被暴怒的狂風捲向遠方……
“嘭!”,一聲巨響,碎石飛濺。風逐月在最後的時刻身形急轉,後背重重地撞擊在石壁上。那崖壁被她這一撞之力,硬生生給砸出個丈餘深的大坑,令人觸目驚心。
幾眨眼的定格,風逐月的身子貼著坑底一滑,隨即摔落了下來。雙腳觸地,雙腿已無力支撐兩個人的重量,撲通一聲單膝跪地,‘噗’地一口鮮血噴出,濺了妹妹滿臉,妹妹胸口的白衣竟也被血霧染成了紅色。
如茵掙扎著想要起身保護姐姐,然而卻使不出半分力氣,她從來沒見姐姐受過如此重的傷,這一次,她嚇壞了。
風逐月的內力已經所剩無幾,這分明是陰毒霸道的一掌,能在自己運功的時候偷襲得手,此人的武功,放眼江湖也屬上乘。
“風逐月,沒想到吧”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前方黑暗中傳來。風逐月擡頭,一團濃濃的黑氣翻滾著飄至近前,“是啊,我也沒想到,你說……這……算不算緣分哪,啊哈哈哈哈……咳咳……”由於那黑氣中人笑得太過放肆,竟被自己給嗆到了。
風逐月疼惜地看了妹妹一眼,知道再無退路,只得暗運殘存內力,拼得一時是一時,至少能和自己的妹妹死在一起,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幽冥雙子,你們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對付兩個弱女子,還當真是無恥的緊啊!”風逐月明知這幽冥雙子心狠手毒冷酷無情,如此說話,不過是想拖得一刻是一刻。
黑氣中人笑聲得意,開口又道:“哎呀!能得仙子如此讚美,小生真是三生有幸啊,嘻嘻,嘻嘻,嘻嘻嘻……”
“不過,若說你們兩個是弱女子,他孃的鬼才相信!想當年你們這些所謂的狗屁正道可是想要把咱們趕盡殺絕啊!”言至此處,黑氣人語句一頓,咬牙切齒又道:“那些個僞君子,手段之殘忍,詭計之下作可是比爺爺也不遑多讓啊!”那黑氣人說著說著竟已是怒不可遏。陡然間黑氣大盛,而後又慢慢恢復原樣。黑氣人似乎還沒有出手的意思,大概是想要好好玩弄玩弄這到手的獵物。隨即又開口道:“風逐月,如茵,別以爲你們兩個當年沒殺咱們,咱們就會對你們感恩戴德。就他孃的你們這兩個賤貨最可恨!”此時黑氣忽然後撤,隨之現出兩個黑衣男子,卻生得眉媚目柔膚白貌美,乍看之下還以爲是誰家的俊俏姑娘,細看一眼更加迷惑:莫非眼前竟是被上天打落凡間的墮落仙子嗎?。更奇的是,二人長相竟如鏡裡鏡外,莫辨彼此。
“你們以爲自己從不殺人就算是什麼好東西?!哪一個栽在你們兩個手上的人能落個好下場。孃的,你廢咱們武功,還不如一掌劈了老子反而更痛快些!你奶奶的哪一個不是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有人來尋仇。那種日子你們兩個賤貨可曾親身體會過?!”
黑衣人雙眸極不趁時地明亮了起來,內中有瑩光閃爍;你一句我一句,竟如出自一人之口。正當氣頭之上,忽地話鋒一轉:“幸好——,老子他孃的遇到了一個人,這纔算撿回一條老命”接著黑衣人又齊齊向各自外側拱手道:“如此大恩,咱們沒齒難忘,即便拋頭灑血,肝腦塗地,也絕不姑息半根汗毛茍存於世”
風逐月聽這兩個傢伙越說越起勁,心道也好,至少能多活一會。至於他們口中所謂的那個神秘人物,一時之間真還猜測不出是誰。
言到興頭,自然得意。黑衣人擡起右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似在欣賞著一件寶貝。
只見那手掌手背雪白,手面卻是烏黑如墨,一看便知陰毒至極。若非如此,風逐月也不會被這一掌給拍散了最後二層九的功力,非但如此,全身經脈被一股陰寒之氣所制,想要運功療傷更是困難重重。
如茵心疼姐姐,不住地撫摸她的臉,嘴脣顫抖的厲害,卻是欲哭無淚。
其中一個黑衣人見狀,不失時機地譏諷道:“喲!姐妹情深哪!好,爺爺就讓你們來世還做姐妹,如何啊,哈哈……哈哈……”還沒哈哈完他的左手已翻腕展指,輕飄飄地一掌推出。隨之一個烏黑的掌形氣勁離手,半途一分爲二,直奔姐妹二人胸口。
風逐月知道,此刻已萬事休矣。拼盡了最後的一點點殘存的功力在身前一尺處布了個氣盾,那黑掌飄飄忽忽地印在氣盾上,看似沒什麼威力,實則是霸道絕倫。氣盾一陣晃盪,就此消失於無形。那黑色掌印也隨之慢慢消散。
“噗——”又是一口鮮血,風逐月再無力支撐,昏厥了過去。如茵抱著姐姐,被她拖倒在地。
如茵張開雙臂趴在姐姐身上,想用身體保護她。
或許,這是她最後唯一能爲姐姐做的事了。
“如茵~,你放心,她還死不了。小生用的是左手~,才使了三分功力,也剛好夠打散她餘剩的功力,人家可是手下留情了呢,你怎麼謝我啊,如茵?”
黑衣人見如茵久不答話,也失了興致,眼中恨意大盛,最後道了句:“那你們就死吧!”
吧字落,黑氣在掌中暴起!
如茵閉上眼睛,頭枕在姐姐胸口,甜甜的笑了……
“啊!”突然一聲女子的慘叫傳來,如茵覺得,自己看到了滿天白光,耀眼奪目,又似有霞光萬道。那霞光是如此的柔和,直教人想要永遠沉睡在其中……
……
哪一個時空中,如茵緩緩張開了眼睛。
這是哪兒?“姐姐!姐姐!”如茵艱難撐身,慌張著找姐姐。
還好,姐姐就躺在身邊,如茵鬆了一口好長好長的氣,頭枕在姐姐胸口傾聽,她的心在跳。
如茵有些迷惑,我們還活著嗎?還是已經死了?她這般小意地想著,轉頭四周看了看。
這是一間屋子,一間好大的屋子,好大的牀,象是富貴人家。如茵活動了一下身子,又痛又酸,應該還活著的罷,不然怎麼會感覺到痛呢?
如茵在姐姐臉頰上深深一吻,又躺回她的身邊,就這樣,靜靜的,默默的,看著她熟睡的臉龐。
……不知又過了多久,如茵再次醒來。
姐姐正躺在身邊靜靜地看著她的臉。
風逐月拿起她的小手貼在自己臉上,眼睛裡充滿了母性的溫柔,就像一個母親,正深情地望著自己剛出生的嬰孩。
如茵躲進她的懷裡,再也不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