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上密佈數不清的水珠,隨著氣溫升高,晶瑩水珠像是被野獸逐趕的孩子,一串串隨之落下。
普洱的一月,隨處瀰漫著寒冷的氣息,啓窗,街上陸陸續續走過的上班族,毛絨外套,小腳褲今年最潮的服裝搭配
我給自己放了一個假,確切的說作爲一個懶人是沒有假期可言的,因爲太冷,被子裡能給我想要的溫暖,所以沒有上班,因爲所以,科學道理,我是相信科學的
花瓶裡的花焉了,無意的觸碰就有可能飄落一地,即便再漂亮的花。我輕輕拿出乾癟黯然的花朵朝樓下走去。
楊大叔又沒有收垃圾!
昨天扔的花還在,垃圾堆裡散落的紅色花瓣那麼醒目,花枝上的花芯由深黃變成了墨綠,一天的時間竟然發黴了,我倒吸口冷氣,花的壽命真不堪一擊
“小姑,我要玫瑰”
第一家花店開門時,我迎了上去,脫口而出
“給,今天起這麼早啊?”小姑從花桶抽出一支花骨朵遞給我,銀色的大耳環有些刺眼
“嗯,好冷哇!小姑我上去睡覺了”我蹭蹭腳邊走邊說,身後傳來小姑的無奈聲“這妖姬小小年紀就知道享受生活了”
不享受難道要沒事找事?
今年我19歲,200米長鬍同裡的人都叫我妖姬,爸媽自然不會給我取這麼風騷的名字,至於真名叫什麼,抱歉,我忘了。
新華巷,新華書店佔其一,花店則佔大部分位置,另外還有服裝首飾一些小雜薈,我就住在花店上面的出租房,60個平方大小的房子,裡面的裝潢設備都挺不錯。
週末,基於某些單位放假的原因,一樓到三樓都緊閉門戶,空蕩的樓道迴響著我的高跟鞋落地聲“嗒!嗒!嗒!……”
換過花瓶水後,玫瑰放了進去。
眼前的花骨朵,像極了青澀無知的小女孩,可別小看她,待含苞欲放之時,你再細看,她就是一個寒氣逼人的冷豔女子,每靠近一步都讓人心驚,讓人愛不釋手,玫瑰似乎知道自己天生豔麗在你的呵護下更是美得囂張,欲罷不能。
“爲什麼最迷人的微笑,爲什麼愛會讓人變殘缺……”
手機鈴聲由莫文蔚的【陰天】換成了紫色迷情的【迷人的危險】,雖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旋律曲調,歌詞中透露的兩字“傷感”是一致的,我不喜歡傷感,可喜歡唱出來的心聲,優雅動聽。
“喂,默兒呀,快25了啊,你還不回家嗎?”
電話那頭傳來媽媽有些著急的聲音,今天農曆24,還有5天就過春節了,而我還在離家200多公里的城裡,爸媽顯然忐忑不安,畢竟我一年只回家一次。
“媽,過幾天就回去,車票買了,你們不用太擔心”
“那什麼時候回來啊?我讓阿忻去接你”
阿忻是我弟,小我3歲,由於客車只能到達鄉上的客運站,每次回家阿忻都得到鄉上接我
“還早呢,到時候給你們打電話”我不緊不慢的說著
“不早了啊,還是你恨我們,不想回家”
“媽,亂說什麼呢?我給你們買些東西吧,想要什麼?”
“什麼都不用,你回來就好了”
“那我看著買,媽,先這樣,我要洗澡了,回去的時候自然會給你們打電話的”
“哎喲,你個孩子,大清早洗什麼澡啊,冷壞了怎麼辦?”
“媽……”我有點不耐煩的嘆了口氣
“記得開熱水啊,窗戶關起”
老媽不愧是老媽,管得比什麼都寬,總而言之就是不放心自己女兒一個人在外面闖蕩,有點諷刺,現在的我哪稱得上闖蕩,充其量就是遊蕩而已
有些事我沒在意,他們還是銘記於心,說我恨他們又怎麼會呢?從小他們的打罵我都覺得理所當然,孩子不爭氣教育是應該的
懷疑八大神經組織統一出了問題,不然蓮蓬頭剛灑下水我怎麼會一頭鑽了進去,冷冰冰的水灑在後背脖頸時,我驚叫一聲以最快的速度避開了,尼瑪!有必要這麼冷嗎?連牆壁都快要凍結的樣子,縮在牆角像看到怪物般盯著蓮蓬頭看,直到有熱氣冒出,我才緩緩站起用手指試了試溫度纔敢進去。
浴巾擦乾身子後,扯過碎花裙的瞬間,鏡子裡赤**的我動作慢了半拍,纖瘦的身軀,白淨的皮膚上疤痕不計其數,我苦笑,悲催的過去,竟狠心不留給我一絲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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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行程很滿,辦年貨,睡覺,帶美穎姐的寶貝逛街,本想帶寶貝一起逛街順便辦年貨的,但一想到前些日子帶他去超市那個搗蛋樣,竟然把果凍揉捏成了水……我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這個想法狠狠甩到了一邊
別的先不說,“嘉華”蛋撻是一定要買的,那是阿忻最喜歡吃的玩意,儘管覺得大男孩吃蛋撻不太像樣,可誰讓我就那麼個寶貝弟弟呢。
話說從超市出來的時候已經騰不出手來買早餐了,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旁人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尷尬極了,臉紅到了脖頸,更糗的是走到巷子口的早餐店,我一張口就成了笑柄
“哇哇哇……小二,給我一杯現磨**,要紅棗味的”
“哈哈哈哈……”坐在桌邊吃早餐的人都鬨堂大笑,有認識的,不認識的……糟糕的是我還沒反應過來,又順口的重複了一次“小二,給我一杯現磨**,要紅棗味的,哦!對了還要三個肉餡包子”
“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沒有**”
額……額!我剛有說**嗎?不是豆漿……我憋紅著臉驀然回頭,眼前脣角沾滿金黃油漬的胖男孩圓眼睛認真的看著我,笑點直涌了上來,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一分鐘前的尷尬拋之腦後,他似乎察覺到失態,揪過一旁的紙巾急忙擦拭嘴巴,許久我在他詫異的眼神下打住了笑聲
“嘿!你是新來的嗎?之前沒見過你”糾正口誤後,他給我遞了我要的早餐,我神經質的問了出來
“沒有,來很久了”
“哦?你沒騙人吧,會撒謊的孩子不好”我將東西放下,喝著豆漿,索性和他聊天起來
“當然沒騙你,而且我勘察你很久了”
我一口噴了出來,是他給我遞的紙巾,我邊擦嘴角邊說“你當我是藏寶圖呀?還勘察呢?”
“觀察……口誤嘛”
“去你妹的!說,幹嘛觀察姐姐?莫非暗戀姐姐很久了?”不知道是不是他長得面善的原因,覺得他很好欺負(雖然欺負人不是我擅長的事),一張口便是毫不羞恥的話語
他抿著粉紅嫩脣,偷偷瞄了我一眼,那種做賊心虛的神情讓我吃鱉,莫不是讓我說中了?親愛的神父,你告訴我,這丫是不是真如我所說的一樣,好吧!不用告訴我了,他直勾勾的眼睛讓我沒勇氣聽你告訴我答案……
“拜拜!”還剩一半豆漿被我留在了櫃檯,撂起東西就走
“你叫妖姬是嗎?我是有翅膀的陳翔”他對著我的背影喊,我停住了腳步,一直思考他的那句話“有翅膀的陳翔”是什毛意思,是想說長得像陳翔嗎?蹂躪啊!
“我叫陳翼翔”
幸好他補充了一句,不然我肯定覺得他是個不自量力的胖子,竟然敢和帥得天理不容的陳翔相提並論,簡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