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得不讓撲炎生氣,士兵損失了也就算了,大同江鍊鐵場丟了也可以重新佔回來,最要命的是把自己手上的一張王牌也弄丟了。現(xiàn)在這麼辦?撲炎在腦海裡盤算著出兵的可能性,出兵打仗最忌諱的二件事情就是一個內(nèi)部不穩(wěn),第二個是對方的來歷和實力自己不清楚,現(xiàn)在到好,撲彪連被誰打敗的都不知道就逃了回來。
撲彪現(xiàn)在在撲炎的眼裡就是一個窩囊廢,如果不是因爲撲彪是自家的兄弟,撲炎早就一刀把撲彪給了結(jié)了。“你再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跟某說一邊,一個字都不能少,否則某要你的……”,對於自己這個兄弟,撲炎還真下不了手,打一頓也就解一下氣罷了。
撲彪爬在地上抖抖索索的又把事情的前後原委說了一遍,撲炎沉思半晌道:“你說你派人到平壤城向向巖要人,可曾親耳聽到向巖說什麼”,撲炎從撲彪的話中琢磨一些味道出來。
“沒有,某隻是在半路上看見使者的人頭,才一氣之下進攻平壤城”,撲彪也感覺事情有些蹊蹺。
“你上當了,向巖爲什麼要把使者的人頭送給你,平壤城卻一點準備都沒有,還讓你輕鬆的攻進城去,一定是有人想挑撥我們與向巖之間的關(guān)係”,撲炎終於明白到底是那裡出現(xiàn)的偏差。撲炎接著道:“現(xiàn)在只要去大同江鍊鐵場查看一下,到底是誰佔領(lǐng)了大同江鍊鐵場,就知道是誰在裡面搗鬼了”,撲炎知道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不過撲炎不甘心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被別人做了嫁衣。
撲彪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模糊的面孔,對,就是他,自從這個人出現(xiàn)後,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fā)生。“將軍,某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叫李燁的人來買鐵料後,事情就發(fā)生了變化,而且李燁還與金志震那晚一同逃出礦場,後來的事情便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撲彪向前爬了幾步,跪在撲炎的腳下道。
撲炎一愣,氣的一腳踹到撲彪的肩上,撲彪被撲炎踹得向後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你再好好想想,到底還是什麼事情忘記了,那個李燁到底是怎麼回事”,撲炎這個氣啊,撲彪怎麼就像擠牙膏似的,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將軍,某真的不知道那個李燁是怎麼一回事,聽他講是來大同江買鐵料的,當時某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不對,現(xiàn)在想起來某是給他騙了”,撲彪強忍著疼痛,又爬回到撲炎的腳下。
“十幾歲的娃娃從遼東來買鐵料,這個理由你也信箱,你長得是豬頭啊”,撲炎用手拼命的敲打著撲彪的腦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撲彪當時完全被李燁的年紀和表情給矇蔽住了,現(xiàn)在想想還真的怎麼一回事,一個十來歲的小孩,跨越幾千裡的路程,就爲了到大同江買鐵料,這裡面沒有問題,就沒有什麼事情有問題了。“將軍,某知錯了,請給我二千人馬,將功補過吧”,撲彪爬在撲炎的腳下死命的哀求道。
“將功補過,是想報仇吧,現(xiàn)在連對方是什麼來路,有多少人馬,就談什麼報仇,你真是廢物一塊”,撲炎的手也打疼了,也懶得打撲彪了。
“將軍,那我們現(xiàn)在怎麼辦,難道這個仇就不報了嗎?就放過佔領(lǐng)我們大同江鍊鐵場的一夥強盜嗎”,事情有時就是這麼滑稽,在撲彪的眼裡,李燁就是地地道道的的強盜,雙方的位置不同,稱呼也隨之在轉(zhuǎn)換。
“報,誰說不報,等探子打聽清楚後再報也不遲。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鎮(zhèn)壓各地的農(nóng)民叛軍,某給你五千步騎,限你三個月內(nèi)剿滅漢州叛軍,不得有誤”,撲炎命令道。攘外必先安內(nèi),撲炎也想現(xiàn)在就出兵攻打平壤城和大同江,找到已經(jīng)跑掉的金志震,但是現(xiàn)在漢州到處是烽煙四起,讓誰都不會現(xiàn)在對外用兵。
撲彪雖然不甘心,但是也不敢違背撲炎的意思,只好領(lǐng)命出發(fā)圍剿漢州的農(nóng)民叛軍。撲彪不知道,當自己邁出官衙的時候,已經(jīng)陷入了戰(zhàn)爭的泥潭,誰也沒有想到,一場看似簡單的農(nóng)民起義,因爲李燁提供的兵器和金志震的參與,本應(yīng)很快結(jié)束的戰(zhàn)事,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對撲炎、撲彪越來越不利。
遼東三城幸運的逃過了兩劫,其中有必然的因素也有偶然的原因,不管怎麼說,遼東三城現(xiàn)在是基本安全了,至少在短時間內(nèi)渤海國和新羅國不會出兵騷擾了。李燁需要的生存空間已經(jīng)徐徐的展開,這時,李燁已經(jīng)登上了返回新城的船隻,經(jīng)過二天的海上航行,李燁抵達了六島十二寨的小島旁。
這次李燁來六島十二寨,表面上是找葉翰合作開發(fā)小島,暗地裡是找葉玲把事情說清楚。
葉翰得知李燁來小島,急忙從寨子裡出來迎接李燁,如果葉翰不知道李燁的身份,完全不必到碼頭上來迎接李燁。葉翰對李燁的身份是既害怕又擔心,作爲流落海外的漢人、大唐的棄民,葉翰不知道李燁會怎麼樣對待自己,是像其他的官員不管不問,還是出兵剿滅自己,葉翰心裡一點都沒有底。
在不知道李燁的來歷時,葉翰臉上儘量保持著恭敬,滿臉堆笑道:“不知李典軍光臨小島,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葉翁客氣了,某這次從遼東返回即墨,途中正好路過小島,想起某與葉翁還有些交情,便冒昧上島看看,葉翁不要見怪”,李燁臉上掛著招牌般的笑容道。
葉翰見李燁的態(tài)度還是一如以往,便道:“歡迎、歡迎,李典軍能光臨小島,某求之不得,寨子裡面請”,說者閃身讓李燁先行。
李燁哪敢好意思自己走在前面,要是葉玲知道,還是把李燁給罵死,便邀請葉翰與自己一同走進寨子。葉翰那裡知道這裡面的原因,高高興興的陪同李燁一起走進寨子,寨子裡依然如故,李燁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葉翰見李燁神色有些古怪,但也不好多問,便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將李燁領(lǐng)進了大堂中。李燁與葉翰坐定,葉翰剛要開口,就聽李燁道:“葉翁,這是某的小妾向姬,不知道葉翁是否還記得”,向姬一直跟在李燁的身邊,葉翰也是很好奇,李燁爲什麼帶著一個女人跟自己談話。
聽李燁介紹自己,向姬連忙跟葉翰行禮道:“葉伯伯不記得侄女了,難道是忘記八年前在平壤城了嗎”。
經(jīng)向姬一提醒,葉翰這才記起八年前的事情,“你是向巖的女兒,現(xiàn)在都長成大姑娘了,越長越漂亮了,伯父都認不出來了”,葉翰一邊摸著鬍鬚一邊端詳著向姬。葉翰沒有想到李燁大老遠的跑到遼東,竟然娶了向巖的女兒爲妾,當然向姬作爲李燁的侍妾並無不可,問題是向巖怎麼捨得把自己的寶貝女兒送給別人做妾,這就是奇怪的問題了。
聽葉翰說自己漂亮,向姬用眼睛看了李燁一眼,有些洋洋得意道:“伯父還記得侄女向姬,不知道葉玲姐姐可在,汝想好久沒有見到姐姐了”。女人天生就是演技派,李燁上島前生怕葉翰知道自己與葉玲之間的關(guān)係,反覆叮囑向姬千萬不能露出馬腳。
“對,你們姐妹倆是有許多年沒有見面了,這個丫頭前段時間還不知道跑到那裡去瘋了,前些天剛好回來,伯父這就讓人叫葉玲出來”,葉翰一點也沒有察覺出來有什麼問題。
葉翰派人去叫葉玲出來,不多時來人回報,葉玲不在自己的房間裡。“這個丫頭不知道又到哪裡去玩了,侄女你先在島上住著,伯父派人去找葉玲”,葉翰也沒有想到葉玲又跑到哪裡去了,以爲葉玲剛好不在,也就沒有多想。
李燁坐在旁邊也不好插嘴,等聽到說葉玲不在,便感到隱隱的不對,難道葉玲又在躲著自己,如果是這樣自己只能又白跑了一趟。不管自己這趟是不是白跑,答應(yīng)葉玲的事情還是要做,便與葉翰道:“葉翁,某這次上島,還爲了一件事情,上次上島發(fā)現(xiàn)島上貧困,某不忍心大唐子民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思量許久想與葉翁合作開發(fā)小島,不知葉翁意下如何”。李燁當然不能講自己是因爲葉玲才幫助葉翰的,只是滿嘴胡謅,信不信就是葉翰的問題了。
葉翰也是一愣,雖然感覺李燁這次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突然到小島必然有什麼事情,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李燁竟然開口要幫助自己開發(fā)小島。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說李燁怎麼這麼好心的來幫助自己,不管什麼人突然遇見這種事情都會感覺其中有詐。
葉翰用雙眼上下的打量著李燁,好像不認識李燁似的,太突然了,讓誰都不得不多想一下:“李典軍,這是何意,難道李典軍是想幫助我們”。葉翰不知道應(yīng)該用什麼話來回答李燁,太詭秘了,一個大唐官員不遠千里跑到一個荒郊小島上來告訴你,我想幫助你改變現(xiàn)狀,鬼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