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燃紅了半邊天空,整個東京都蒙上橘紅的色彩。
“幽助真的不用我扶嗎?”牡丹有些擔心的說。
“不用。我自己可以。”幽助看了一眼即使步伐懶散依然風姿出衆的凌羅,拒絕說。拖著傷痕累累、疲倦的身體,拄著木棍繼續前進。開玩笑,打不過妖怪也就算了,難不成還要女生扶?丟人也不是這樣的。
沒有理會幽助和牡丹的交流,凌羅邁著優雅的步伐,思緒隨著小白飛回家裡去了,不知道椰子準備了什麼好吃的,貌似有點餓了呢。
“藏馬?”幽助忽然警惕的說,牡丹神色嚴肅的站在幽助身邊。凌羅回過神來卻看見南野秀一雙手插在口袋,一臉淡定的站在幽助面前。
“不用戒備了。我根本不想戰鬥或者逃跑。我只有個請求。請等三日,過了三日,我一定將暗黑鏡歸還。”南野秀一淡淡的對幽助說道。說完看了一眼立在旁邊一副饒有興趣的凌羅就轉身離開。
“吶,你不是叫秀一嗎?怎麼又變成藏馬了?”拋下一臉迷茫的幽助和牡丹,凌羅快步跟上藏馬,微微一笑,問道。
藏馬翠綠的眼眸看了凌羅一眼,轉頭望著漸漸落下的太陽,沉默不語。
“不說算了。”凌羅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停下步子。
“藏馬是我身爲妖怪的名字,秀一是在人間父母取的名字。”就在凌羅轉身想走的時候,藏馬忽然說道。
“我有點奇怪。你明明是妖怪,但是妖氣卻幾乎淡得彷彿要消失一樣。雖然志保利阿姨是人類,可你卻不象半妖。”見藏馬開口,凌羅不由露出一絲淺笑,又追上去,把心裡的疑惑說出來。
“以前遇到一個強大的敵人,所以身受重傷,以靈魂的形態逃到了人間,並附身在現在母親的體內,以人類的姿態重新誕生。所以我是人類的身體,妖怪的靈魂。”藏馬一邊走一邊說,俊秀的面容在橘紅的夕陽下,隱著一絲憂鬱。
人類的身體、妖怪的靈魂嗎?凌羅不由覺得有些親切。
“你偷暗黑鏡該不會爲了志保利阿姨吧?”凌羅問道。雖然和藏馬接觸不多,但是都能體會到他對母親的愛。暗黑鏡,能實現任何願望,當然也包括志保利的病。
藏馬沉默不語,紅色的長髮隨風輕輕飄動,翠綠的眼眸凝視著遠方。
“代價呢?實現願望要付出什麼代價?”凌羅追問。想要得到什麼,總必須付出什麼,這是世界的潛規則,只有傻瓜才相信有不勞而獲這種事。
“是命。”藏馬平靜的說。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凌羅有些生氣了,一把拉住藏馬,金燦的眼眸嚴肅的看著他。怎麼可以說得這麼簡單?就像在討論明天颳風還是下雨一般平常。難道不知道人死了,什麼都沒了嗎?
被凌羅拉住,藏馬只是一楞,隨即微微一笑,豁達溫柔。
“這是我欠她的。”
翌日夜晚,一輪圓月掛在空中,光華流轉。
在滿月的力量下,藏馬許下了要志保利一生幸福的願望,暗黑鏡答應了,開始掠奪藏馬的生命力。
“鏡子,我的命分你一半,這樣你就不用奪走藏馬全部的生命了。”幽助衝上前,把手放在暗黑鏡上面喊道。
“你在想什麼?”藏馬詫異的問。
“你就算死了,也不會想要看到媽媽傷心的眼淚吧。”幽助吼道。他可是牢牢記得他死的時候,自己老媽傷心的淚眼,這比死還痛苦。
凌羅隱在醫院天臺,有些木然的看著幽助和藏馬。她沒有熱血到也衝過去,所以她只能在一邊看著。老實說前世醜陋的嘴臉、卑鄙的陰謀看太多了,這一幕對她的衝擊很大。
奇怪了,這麼覺得跟他們兩個比起來,自己很難看呢。凌羅望著那輪滿月,雙手攥得緊緊的,一滴晶瑩的淚從精緻秀美的臉上滑落。
母親,凌羅想你了,凌羅很孤單。
回過神時,藏馬和幽助已經倒在地上了,沒死,只是暈了過去。凌羅轉身直奔手術室,他們沒死,那志保利的手術呢?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醫生,請問南野志保利的情況怎麼樣?”凌羅拉住剛從手術出來的醫生問。
“很成功,只要修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健康了。”醫生一邊扯下口罩一邊微笑的說。
沒事就好了。望著志保利蒼白的睡臉,雖然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這麼擔心,但是凌羅不由的鬆了口氣。
“我媽媽沒事吧?”甦醒後,藏馬一臉焦急擔憂的闖進來。
“醫生說已經沒大礙了。”凌羅淡淡的對藏馬說,然後轉身離開。她現在思緒有點亂紛紛的,感覺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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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羅丫頭?怎麼傻站在門口不進來?”
“啊?”凌羅回過神來,自己站在越前家門口。南次郎嘴裡叼著根菸,一手打開門,一手卷著報紙,微微驚訝的望著她。
“啊,沒有。我只是…只是………”凌羅有些無措,一時間想不出什麼藉口了。離開醫院時心情很爛,不知道爲什麼走著走著,下意識的就來這裡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才幾天沒見,你就想我了是吧?果然還是成熟的男人有魅力啊。”南次郎笑瞇瞇的摸了摸自己滿是胡茬的臉,得意不已的說。
“…….”凌羅
“老公,是不是凌羅來了?我聽到她的聲音了。”倫子從屋裡走出來。
“倫子阿姨………”
“真的是凌羅?凌羅,回來了就進屋呀。老公,你怎麼可以讓凌羅在外面站著?”見到凌羅, 倫子臉上掠過一絲驚喜,一邊把凌羅拉進屋一邊責怪南次郎。
“瞧,才幾天沒見,我怎麼覺得你好象又瘦了?”倫子坐在凌羅身邊,伸手摸了摸凌羅柔嫩的臉蛋,略帶著心疼的說。
“沒有,我覺得還是很漂亮啊。”南次郎笑瞇瞇的讚道。
“你沒事吧?”龍馬端著一杯水放在凌羅面前,看了看凌羅有些蒼白的臉,彆扭的問道。
凌羅看了看倫子充滿關愛、溫柔的表情,南次郎笑瞇瞇卻充滿鼓勵的眼神,龍馬琥珀色眼睛裡隱隱的關心,心裡有種很安心的感覺,一種全身心的放鬆。那種亂遭遭、沉重的心情不翼而飛。
啊~,我究竟在糾結什麼呀?自己一向不是都過得很瀟灑的嗎?怎麼會忽然間悲情起來了?凌羅有些頓悟。每個人對待生活的方式都是不一樣的,我幹嘛要跟別人比呀?誰愛熱血,誰就去熱血,誰愛陰謀,誰就去設陷。自己呢,就跟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活著,雖然有點僨世嫉俗,但是日子活得很愜意,很驕傲。喜歡的,就去守護,有興趣的,就研究研究,覺得無聊的,就別理會,厭惡的,抓住機會就踩幾腳。這纔是真正的自己嘛。
凌羅此時覺得自己好象推開了一扇門,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彷彿世界就在眼前。
“沒事啊。我只是忽然好想喝倫子阿姨煮的奶茶,忍不住就跑過來了。”凌羅俏皮的眨眨眼,笑著說,笑容在燈光下分外明媚。
“讒丫頭,我這就給你煮去。”聞言,倫子不由的笑了笑,起身就去廚房了。
“丫頭,還住的習慣嗎?要是不習慣的話,就搬回來吧。人多熱鬧。”南次郎盯著報紙,貌似隨意的說,語氣卻透著關心。
“呵呵,還好啦。就是想念倫子阿姨的廚藝,不過我能堅持。實在不行的話,我就會來蹭飯,到時候,南次郎叔叔別嫌我吃的多哦。”
“你要是吃的多,倫子還更高興呢。”南次郎豪爽的笑道。
“龍馬。最近網球部怎麼樣?有比賽嗎?”凌羅轉頭,對一直望著自己的龍馬微微一笑,問道。
“還好啦。明天是地區決賽。”龍馬伸手想壓壓帽子,發現頭上空蕩蕩的,有些不自然的轉開頭說。琥珀色的貓眼不經意的掃了凌羅一眼,是期待還是什麼?
“是嗎?那一定要去看。比賽場地在哪裡?幾點鐘開始?”真可愛。凌羅暗笑,伸手揉揉龍馬墨綠的頭髮,問道。難得心情好,就去給弟弟加加油。
“還是不要去了,等一下他要是輸的話會很丟人的。”南次郎從報紙堆裡擡起頭,壞壞的笑著說。
“臭老頭,你說誰會輸?”龍馬好象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開始發飆了,大大的眼睛露出充滿驕傲的自信。
凌羅不由輕笑,感覺很是輕鬆。雖然母親不在自己身邊,但是能遇見他們,真好。
凌羅不知道在今晚,她無意間解開了一個結。自從犬大將背叛後,消沉、茫然、抑鬱等等負面情緒如同□□一般,無聲無息侵蝕著她的心。如果沒有及早解決的話,將來不止修煉方面會停滯不前,甚至有可能走火入魔,而後情緒大變。而今晚發生的這一切無意間讓她漸漸彌消掉隱藏的心裡無形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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