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殺生丸道別後, 凌羅跳入食骨井,腳尖剛剛觸碰井底的地面,身上的四魂之玉就傳出一股淡淡的波動, 如同水面的漣漪般向周圍擴散。等站穩(wěn)後, 擡頭一望, 原本一方透藍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成了有些殘破的屋樑。
夜已深靜, 泛銀的月光從小窗戶投入, 帶來些許明亮。輕輕躍出井底,打量著這個光線昏暗、簡陋空蕩的小祠堂,凌羅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看來四魂之玉還真的是關(guān)鍵鑰匙。上次在日暮神社跳井失敗後,自己就在琢磨著是不是哪裡出現(xiàn)問題了?不可能戈薇可以反覆的穿越甚至犬夜叉都可以來到現(xiàn)代, 而自己不行。在西國從野彘身上得到四魂之玉時就忽然想到, 戈薇與犬夜叉之間的羈絆是因四魂之玉而產(chǎn)生的, 那麼是否可以猜測只有擁有四魂之玉的人才能通過食骨井?如今證實這個推斷是正確的。
推開祠堂的門還沒有走兩步,凌羅就覺得有些恍惚, 那沉重的疲倦又侵襲而來,四魂之玉雖然源源不息的提供能量,但卻只若涓涓細流,無法滋潤瀕臨乾涸的大海。那無形的毒就跟地獄裡的烈焰一般,將妖力燃燒的乾淨, 甚至消耗著生命力。
“看來不抓緊時間似乎不行?!毙忝赖哪樕下冻龅爸S神色, 凌羅腳步有些沉重的往家裡挪。丫的, 下次不管去哪裡, 出門一定要記得帶錢包, 好不容易走回那透著陰冷氣息的房子,凌羅怨念的想, 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腦子一陣眩暈,倚著大門就癱坐了下來。
“凌羅大人……”椰子焦急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際般,凌羅正想說什麼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體溫在飆升,意識迷糊間覺得自己全身燙得快冒煙似的,火燒般的灼熱十分難受,真恨不得跳進北冰洋,凍上三天三夜才痛快。
“媽媽,凌羅大人怎麼了?好像很不對勁?”小白趴在牀邊,望著臉色紅潤得很不自然、昏迷不醒的凌羅,烏黑圓滾滾的眼裡露出擔憂。
“嗯?!币用碱^皺得緊緊,剛剛將凌羅抱到牀上的時侯,就感覺到她的體溫一直在上升,有些燙手,而且身爲厲鬼自然也看出了那漸漸流失的生命力。
“該怎麼辦?”椰子心中大急,卻束手無措。說到底她也只是人類變成的厲鬼而已,怎麼可能知道凌羅出了什麼狀況?該如何解決?
“媽媽,要不找藏馬大人幫忙?”望著急得團團轉(zhuǎn)的椰子,小白靈光一閃,指著一旁的手機說道:“藏馬大人也是妖怪呢,說不定知道凌羅大人出什麼事了?”
藏馬?椰子想起那個經(jīng)常和凌羅大人在一起的俊秀少年,自從凌羅大人莫名失蹤後,他幾乎每天都會過來這裡看一下,就算不能來也會打個電話詢問凌羅大人是否回來?只是每次那溫雅的少年都會帶著失望離開。
凌羅,你在哪裡?
半邊彎月斜掛在天上,冷冷的光華如同她清冷的眸光般,清冽卻高傲。藏馬輕輕地嘆了一聲,夜已深沉卻始終無法入眠,一閉上雙眼,她的身影就在夢裡縈繞,那淡淡卻美過春風的淺笑,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佔領(lǐng)了內(nèi)心深處,讓自己的心輕顫、雀躍著,微微作疼。
以爲自己會過著盜賊的流浪生活,靈魂空蕩蕩的不知往哪裡漂泊,在算計和被算計、掠奪與被掠奪中廝殺,直到某天死在某一人的手裡…直到生命終結(jié)。但是,母親的無私關(guān)愛讓自己懂得了什麼是母愛、是親情,而她…卻讓自己品嚐到另一種美好的情感,什麼叫動心?什麼叫牽腸掛肚、輾轉(zhuǎn)反側(cè)?
分易分,聚難聚。難道她就真的如風般輕而翩然離去,不留一絲蹤跡,徒留一池漣漪?想到每次抱著希望去她家卻失望而回,藏馬翠綠的眼眸隱著一絲傷痛,如果知道會這樣分離,沒有一點訊息,校慶那天晚上,就絕不會那麼輕易地停步,一定會牢牢抓緊……
“嗡嗡…”枕下的手機輕輕震動著,將藏馬的心神從思念中拉回。夜已過半,會是誰?藏馬心裡有些驚訝,拿起手機一看,不停震動的手機屏幕上靜靜的顯示“凌羅”兩字,眼裡隨即露出驚喜,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讓他的心不由一顫,是凌羅,她終於出現(xiàn)了。
“凌羅你…椰子?”藏馬俊秀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剛剛說了句卻被電話另一邊急切的聲音打斷。
“什麼?凌羅出事了?我馬上過去。椰子,照顧好她?!?藏馬臉色一變,翠綠的眼眸掠過一絲寒光。
“藏馬大人,你趕緊去看一看吧,情況很不妙?!辈伛R匆忙趕到時,椰子正焦急的站在大門口等待,也沒有多廢話,直接把藏馬往樓上領(lǐng)。
“藏馬大人…”房間裡,小白正圍著凌羅團團轉(zhuǎn),眼眶都紅了。藏馬一見到靜靜躺在牀上的人兒,心頓時一涼,居然無法從凌羅身上察覺到一絲妖氣,彷彿沒有生命般。藏馬強壓下心裡的慌亂走了過去,只見凌羅秀美的臉上透著詭異的紅暈,雙眸緊緊閉著,眉間鎖著疲倦。伸手搭在凌羅的額上,入手一片滾燙。
“凌羅…”藏馬輕輕的喚了聲,輸入一絲妖力探尋凌羅體內(nèi)的狀況,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妖力一進入凌羅體內(nèi)就迅速消失無蹤,不由微微皺起眉。
“知道怎麼回事?”藏馬問道
“不清楚。凌羅大人回來時已經(jīng)陷入昏迷,情況很糟糕,全身一直髮燙,生命力彷彿要消耗掉一樣。所以我就趕緊打電話給你了?!币语w快的說道。
聞言,藏馬不知從哪裡幻出一顆淺褐色的種子,然後輸入妖力,一朵顏色淡黃的小花眨眼間就在他手裡綻放,花瓣無風自動,怯怯的,十分嬌柔。緊接著,藏馬輕輕在凌羅瑩白的手指刺了一下,一滴殷紅的血迅速從指尖傷口滲出,滴落在小花上,淡黃的花瓣迅速枯萎飄謝,瞬間又重新生長出如墨的細長花瓣,淡淡黑霧由花蕊飄散而出。
“中毒了。”見狀,藏馬眼神變得非常冷厲,說了句。
“中毒?藏馬大人有辦法解嗎?”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椰子露出希冀的目光。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毒有些麻煩,不過若有蘭杞還是可以解掉的。”藏馬想到開在魔界深處的魔性之花蘭杞的特性,點了點頭說道。
按照記憶裡的方法,藏馬從魔界誘出一株蘭杞,並催發(fā)它。一旁的椰子和小白看了,慘白的臉上均露出驚異的表情,眼神十分複雜的看著藏馬。
“藏馬大人,這蘭杞也太邪了吧?”椰子想了一下,有些憂慮的問。
“五碗水熬成一碗?!辈伛R微微笑了一下,臉色有些蒼白,將殷紅的花遞給椰子,然後叮囑道:“椰子、小白,你們知道就好,別告訴凌羅?!?
“是,藏馬大人?!彪m然覺得應(yīng)該跟凌羅大人說,但是既然當事人不在乎,那麼自己也不必多此一舉。
靜靜的坐在牀邊,直到椰子把藥端過來。等碗裡的藥變溫,藏馬小心地將凌羅扶起來靠在身上,拿著湯匙舀起黑色的藥水遞到凌羅脣邊,哪知懷裡的人眉頭一皺,失去血色的雙脣抿得緊緊,好不容易喂入的藥又吐了出來。
“凌羅大人很討厭吃苦的和酸的東西?!币姞?,椰子在一旁解釋。又試了幾次,結(jié)果都是一樣吐了出來,藏馬皺著眉,眼裡露出一絲無奈。
“用嘴喂唄,電視不都這樣演?”見到凌羅有救了,小白又恢復跳脫的性子,笑嘻嘻的插嘴說。
聞言,藏馬和椰子齊齊一愣??粗“踪\兮兮的笑容,不知爲何,藏馬俊臉一紅,眼裡露出窘迫。
“藏馬大人,別介意啊,他就是欠修理?!币雍莺莸那昧诵“滓粋€暴慄,然後拖著他往房間外走,“我去準備一些東西等凌羅大人醒來就可以吃了,剩下的事情就拜託藏馬大人了…”
“媽媽…我又沒有說錯…”小白的辯解聲遠遠傳來,藏馬的目光落在凌羅秀美的臉上,心忽然在躁動…..隨即察覺凌羅飛快流失的妖力,浮躁的心頓時靜了下來。擡起凌羅嬌俏的下巴,輕輕用力,捏開下頜,然後慢慢的將藥灌進去,另一隻手固定住凌羅的脖子,防止她用力掙扎。直到確定所有的藥都被嚥下後,藏馬才放手。
修長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撫過那誘人的雙脣,輕輕的…藏馬翠綠的眼眸在月色裡越發(fā)的溫柔與深邃………
“…藏馬?”凌羅睜開雙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房間裡,卻看見藏馬坐在一旁,不由有些意外。
“凌羅,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見到凌羅醒來,藏馬眼裡掠過一絲欣喜。
“誒?”聞言,凌羅輕呼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妖丹流轉(zhuǎn)出的妖力居然沒有消失,而是順暢的在全身各處循環(huán),久違的力量充斥身體,“毒解了?”秀美的臉上露出驚訝,有些難以相信。
“還沒有。毒在你體內(nèi)太久了,所以要慢慢來,現(xiàn)在只是去除了一部分而已。”藏馬細心解釋說。
“謝謝你,藏馬?!绷枇_露出開心的笑容,已經(jīng)受夠了無能爲力的感覺了。瞭解椰子和小白的能力有限,所以能幫自己解毒的應(yīng)該是藏馬了。原以爲必須去找小閻王纔有辦法呢。
“凌羅,你去哪裡了?爲什麼會中毒?”藏馬拋出心中的疑問。
“我回家去了。不好意思,沒有跟你們道別。至於毒…”凌羅眼神一冷,“是我太大意了。”
“需要幫忙嗎?”藏馬掩住眼底的擔憂,關(guān)切的問道。
聞言,凌羅笑了一下,“謝謝你,不過不用了,因爲我很快就會把他解決掉的。”是的,沒人能在得罪自己後還可以逃之夭夭,一定要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凌羅大人…5555…擔心死我了…”小白忽然從門外撲了進來,看著凌羅,淚眼汪汪。跟在小白身後,椰子端著湯碗走過來說:“凌羅大人,喝點湯吧?!?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绷枇_摸摸小白的頭髮,說道。
“凌羅,我還有點事情,晚上再過來看你,你好好休息。”見凌羅精神不錯,藏馬翠綠的眼眸掠起一絲溫柔,淡笑說。
凌羅微微一偏頭,看著藏馬,勾起淺淺的笑,漂亮的眼眸波光瀲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