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若丸用力握住刀柄, 全身的妖力灌入手中長刀,隨著妖力的涌入,一個詭異猙獰的骷髏頭頓時浮現在刀柄上, 鏤空的雙眼與嘴巴黑洞洞, 散著陰冷的邪氣。死死若丸冷冷一笑, 輕輕轉動手裡的長刀, 一陣低音的甕鳴聲從刀柄的骷髏頭裡傳出, 彷彿來自地獄血池厲鬼冤魂的嘶吼,讓人聽了靈魂也跟著發顫,焦躁、暴虐、渴望殺戮的負面情緒飆升。
“邪刀?”凌羅微微一挑眉, 似笑非笑望著死死若丸手裡的刀。比起看臺觀衆痛苦不堪的反應,凌羅很平靜, 這種程度的音波攻擊, 對她幾乎沒有什麼影響。反倒是那刀裡透出的濃烈邪氣, 讓凌羅有了幾分興趣。似乎比起人來,刀更有意思。
“爆吐骷髏葬”
凌羅悠哉哉的反應激怒了死死若丸, 他妖力瘋狂的輸進長刀,然後隨著手臂的揮動,長刀發出一陣波動,刀柄的骷髏頭髮出一聲厲嘯,噴吐出無數由妖氣凝聚而成的骷髏幻影, 大部分的骷髏幻影朝凌羅鋪天蓋地圍攻而去, 少數則興奮的襲向看臺的觀衆。
“魔哭鳴斬刀, 這可是死神才擁有的刀。”死死若丸露出自得的笑容, 帶著一絲絲殘忍, “就算你再強,也無法掙脫死神的召喚。”
“死神的刀啊?”望著海潮一樣從半空涌來充滿邪氣的骷髏幻影, 凌羅低低的說了句,聽不出是不在意還是不屑,只是輕柔的語調裡透著一絲慵懶。
稍稍瞥了一眼看臺,已經有一些弱小的妖怪被四散的骷髏幻影啃噬掉,凌羅手輕輕動了一下,想拿出鳳展時,一直被鎖在妖力空間的從雲牙忽然發出輕微的脈動。凌羅不由一怔,自從自己得到從雲牙之後就沒有使用過它,一方面是因爲有了鳳展,所以不是很需要;另一方卻是有些忌憚。從雲牙不是普通的妖刀,它充滿了暴躁邪惡的黑暗力量,透著□□裸的殺戮慾望,並不是現階段自己可以操縱自如的。如今卻出現了異動,難道是受了那魔哭鳴斬刀邪氣的刺激?
就是這一分神,大量的骷髏幻影已經撲到她面前,沒有退路可以躲閃。來不及細想,凌羅下意識就順手拿出從雲牙。一出妖力空間,從雲牙便興奮的輕顫,一股詭異的波動透過刀鞘涌了出來,如同無形的水波紋般擴散開,那些暴動的骷髏幻影彷彿受到了莫名吸引,無視原本的攻擊對象凌羅,而是一股腦全部都涌進從雲牙裡,消失無蹤。其他在看臺大快朵頤的骷髏幻影也彷彿聽到號令般,如飛蛾撲火,奮不顧身的融進從雲牙。
隨著吞噬的骷髏幻影越多,從雲牙原本內斂的邪氣頓時爆發出來,刀鞘的封印居然隱隱有些鬆動。一絲陰冷邪惡的氣息順勢透過刀鞘飛快地遊進凌羅體內。凌羅心頭登時冒出一股寒意,立刻警覺的催動內丹將那股陰冷氣息消融掉。
大意了。凌羅不動聲色,心裡卻暗暗呼了一聲。對父親的這把刀,真的不能掉以輕心啊。
“全被吞掉了?怎、怎麼可能?”死死若丸頓時臉色一白,俊臉扭曲的望著凌羅,“你那把刀……”
“壓倒性勝利。”凌羅脣邊露出一抹淺笑,平靜地望著死死若丸,右手卻用力的握住暴躁得快要不受控制的從雲牙,全身妖力死死的壓制住那狂肆而出的邪氣。
“爆吐骷髏葬”死死若丸眼裡露出不甘,手裡的魔哭鳴斬刀又是一聲厲嘯,無數的幻影骷髏又噴涌而出。
丫的,還有完沒完。察覺到從雲牙又是興奮的顫動著,凌羅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要速戰速決,不然從雲牙多吸幾次邪氣,封印就裂了。
一個瞬移閃過飛撲而來的骷髏幻影,凌羅朝場地另一邊的死死若丸掠去。一眨眼便是刀光交錯,死死若丸揮著長刀劈了下來,卻被凌羅用從雲牙擋住,強大的刀鞘抵禦掉死死若丸的力量,借力用力,凌羅順勢一揮,瞬間將鳴斬刀震飛。
“什麼?”死死若丸剛察覺手臂一麻,刀就已經脫手飛了出去,臉上不由露出驚愕的表情。
“到此爲止了。”凌羅輕輕說了句,話未落音,一腳踢向死死若丸腹部,回過神的死死若丸勉強躲開這一擊,還沒有來得及慶幸,頸部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可惜刀不能出鞘,不然這一下就讓你直接去地府報到了。”凌羅瞥了一眼被從雲牙一敲就暈得不省人事的死死若丸,有些遺憾的說。一點也不覺得將一把絕世妖刀當成木棍打人是一件很浪費很可恥的事情。
“浦飯隊凌羅選手獲勝。”樹裡數了十秒,確定死死若丸不能戰鬥,於是宣佈結果。頓時看臺上就沸騰了,崇拜的呼喊聲震耳欲聾。
蹙眉看了一眼手裡的從雲牙,此時的從雲牙已經將之前爆發的邪氣收斂一空,安靜得沒有任何氣息,凌羅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始終無法察覺到什麼,於是只能再次將它鎖到妖力空間去。
“糟糕,不小心忘了。”對於觀衆激動的呼喊,凌羅眼裡掠過一絲無趣。剛一轉頭,看見臺下藏馬時,猛然想起忘記了追問死死若丸關於前世之煙的秘密。瞥了一眼正被工作人員搬下臺的死死若丸,凌羅有些歉然地望著藏馬,露出很無辜的笑容,她也不知道這傢伙這麼遜,敲一下就暈了。
接收到凌羅眼神裡傳遞的信息,藏馬忍不住笑了一下,輕輕搖搖頭示意沒關係。反正只要死死若丸沒死,有的是機會。藏馬掩飾住眼底的冰冷。
樹裡看了一眼凌羅,臉上露出崇拜的表情,然後望著裡御枷隊說道:“請裡御枷隊最後一名選手怨爺上臺比賽。”
話一落音,一個身材佝僂、步伐蹣跚的老人顫巍巍走上賽臺,佈滿皺紋的臉露出自信的神情。凌羅冷漠打量著他,清冷眼眸露出若有所思,這人的妖力似乎….
“靠,怎麼是一老頭?一手指就捏死他了。”看臺傳來不滿的噓聲。
“裡御枷隊就剩我一個人,所以沒有擲骰子的必要。不過浦飯隊到是還有很多選擇啊。”怨爺有些艱難的彎下腰撿起掉落在地的骰子。
“噗…”桑原不由咧著嘴,臉上滿是笑意:“就你這身板,風吹就倒,哪裡還需要我們上場。”
陰冷的目光掃了桑原一眼,怨爺平靜的丟出手中的骰子,擲出來的一面顯示著桑原。
見狀,凌羅並沒有之前的不滿,只是撩了一下長髮,很乾脆的轉身,瀟灑下臺。反正裡御枷隊裡貌似實力最強的死死若丸已經被她打倒了,剩下這個見不得人的傢伙就留給其他人耍好了。
“哈哈哈哈哈…..果然到最後還是要我出場。”桑原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眼睛裡流露出一種好運撿到便宜的神情,並還得意的對歸隊的凌羅說道:“接下來就交給我了,我會爲今天的比賽畫下完滿句號。”
“是嗎?那就拜託了。”凌羅似笑非笑看了桑原一眼,言不由衷的說。雖然那個叫怨爺的實力不怎麼樣,但是鬼知道他是不是又有什麼暗之道具,並且如果因爲他老人的外表而大意,是要吃虧的。想是這麼想,不過凌羅卻壞心眼的沒有提醒桑原。
“那把刀很不簡單,最好不要再用。”藏馬望著凌羅,露出深思之色。作爲縱橫魔界多年的盜賊,他的眼光自然十分毒辣,凌羅一拿出從雲牙,他就看出刀裡蘊藏著濃郁陰冷的邪惡氣息。要是放在魔界,這刀必定是那幾位爭奪之物。不過好是好,卻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會反噬其主。
“從雲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凌羅淡淡的說道,語氣裡流露出絕不放手的堅定。
遺物?
敏銳的察覺到凌羅不知不覺間流露出的那一絲絲悲傷,藏馬的心驟然緊了一下,最後無言的點點頭。和凌羅相處得越久,越能在不經意間感受到她對親人眷戀與溫柔,也因此自己才希望通過了解她的家庭,藉以走進她的人生。
不過該注意的,還是要警惕。藏馬回想了一下從雲牙,一瞬間早已思緒百轉。
“桑原要輸了。”凌羅平靜的對有些分心的藏馬說道。聞言,藏馬望向比賽場地,不過才上臺幾分鐘,桑原卻已形勢堪憂。
“唉呀,老胳膊老腿的,可不能陪你這麼玩下去,有些浪費時間。”臺上的怨爺裝模作樣的錘錘肩膀,鬍子得意的抖了抖,最後望著屢次攻擊失敗、正呼呼喘粗氣的桑原說道:“就讓我一招解決你吧。”
“靠,這話應該是我說。”桑原有些惱羞成怒了,原以爲這風吹就倒的老頭很好對付,沒想到動作卻非常靈活,自己攻擊了幾次都被他狡猾的躲掉了。將手裡靈劍最大化,桑原不甘心的朝怨爺劈了過去。怨爺只是冷靜的站在原地,伸出雙手,一股詭異的力量在手上凝聚,他在虛空畫了個圈。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圓,持著靈劍的桑原見狀卻已來不及停下腳步,於是冒冒然衝進了那個圓圈裡,被困在裡面。
“這是什麼?”桑原在圓圈內怒道。
“哦呵呵…只不過是用妖力形成的一個空間入口而已。”怨爺擡了擡手,一股力量涌出,被困在圓圈裡的桑原頓時消失無蹤,“但是會把你傳送到哪裡,我就不知道了。”
“唔…由於桑原選手消失,裡御枷怨爺獲勝。”樹裡宣佈,今天一直持續獲勝的浦飯隊終於敗了一場。
“蠢材。”飛影冷嗤一聲。
“不知道會被傳送到哪裡?希望不是魔界。”三人之中算是比較有良心的藏馬不由擔心了一下自個的同伴。
“我猜還在島上。那個妖力空間的力量很弱,沒辦法送太遠。”凌羅下判斷說。在場恐怕就她最有資格對空間轉移下結論了。
“接下來會是誰呢?”怨爺掏出骰子,在手中拋了拋,然後望著藏馬說道:“真希望是你藏馬。裡御枷隊的暗之道具可都是我配合他們的興趣隨手做出來玩玩的。如果你打敗我,我可以告訴你前世之煙的秘密。”
“呵…藏馬,你都有軟肋了,而且還不止一個人知道。”對於死死若丸和怨爺都用前世之煙的秘密來刺激藏馬。凌羅頓時覺得有趣,不過就不知道一旁的藏馬是否也有相同感覺。
望了一眼擺明就是要看戲的凌羅,藏馬不由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然後看著臺上的怨爺,冷冷說道:“擲骰子吧。”
骰子滾了幾圈,露出一個人名,飛影冷酷的眼眸立刻充滿令人戰慄的殺意。
“怨爺VS飛影,比賽開始。”
“飛影,”藏馬叫住飛影。
“知道了。”飛影扯了一下衣領,有些敷衍的說:“我會盡量留手的,要是這樣他也承受不住掛了,那就不管我的事。”
藏馬笑了一下,知道飛影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沒有再說。如果前世之煙真的是怨爺製作的,那麼他死了,也許線索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