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一臉的不可置信,卻是猛地衝過去抓起那些首飾,“這些就是我娘子的首飾。”
人羣裡瞬間指指點點,這時候大家都認出了詩君雅,“你看到沒有,那個就是太子妃詩君雅。”
“有什麼好看,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出賣全族一千多人的生命換取自己的榮華富貴,真不知道她怎麼下的了手,那裡面可有她的嫡親。”另一婦人附和道,看詩君雅的目光滿是鄙夷。
“那種女人尊貴慣了,一定擔心詩家崛起會影響太子的威望,所以早下手爲強,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狠女人,聽聞詩家人都極爲*愛詩君雅。”另一男子低聲說道。
“我看這個女人就是天生歹毒,可惜了詩丞相那麼好的人,詩夫人也樂善好施,幾個兒子更是沒話說,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禍水的女兒呢,真是家門不幸啊,我要是她的話早就躲在家裡不敢出門了,竟然還敢出來丟人現眼,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怕遭天打雷劈。”另一老者搖了搖頭,一臉的惋惜。
“人家怎麼不敢出來,出賣自家人,她可一點事情都沒有,詩家滿門抄斬,你看她還不是好好的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享受太子的獨*,我看那個女人說不定是狐貍精轉世,專門出來害人的,不知道太子會不會遭受到這個狐貍精的陷害啊。說詩家謀反,我就不信。”百信絮絮叨叨的話語斷斷續續的傳入雲若煙的耳中,雲若煙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這個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在我身上。”雲若煙一臉尷尬的說道。
“什麼不知道,我看根本就是你偷的,故意說什麼都不要白送人家銀子,後來又推說沒帶銀子等下再來買,分明就是偷了人家值錢的東西想要潛逃,看你穿的光鮮亮麗的,竟然做出這種茍且的事情,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人羣裡一尖酸刻薄的大嬸咬牙切齒的說道。
“說的也是,真是看不出來,她莫非還缺這個錢麼……”
“我看估計是被太子拋棄了,想要能夠卷一點就是一點,像她這麼狼心狗肺的女人被拋棄也是遲早的事情。”
人羣裡的話語愈發的難看,雲若煙一張臉繃的蒼白,倒是靈兒站了出來,“你們不要胡說,我們夫人可是堂堂的太子夫人,她會偷這些不值錢的東西麼。”
“夫人,我本來還以爲你是好心的要買我的香料,原來是看中了我娘子的首飾,雖然這些首飾不值錢,可是對於我家來說可是救命的東西,我一路從鄉里過來還得趕幾日的夜路回去,就爲了籌些買藥看病的錢我容易麼,你不買就算了,偷了也罷,竟然還嫌棄我的東西。”那漢子一把扯住雲若煙的手腕,“我不管你是誰,你今日倒是和我說清楚,有這麼多的證人在場,莫非你還想抵賴不成,大不了我們去見官府。”
“放肆,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對我拉拉扯扯,小心我讓官府的人把你抓起來關你一輩子。”雲若煙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還是在大街上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拉拉扯扯,一巴掌狠狠打在那黑臉漢子的臉上。
“你放開我家夫人。”靈兒死命抓著那漢子的手腕,還不忘狠狠踢那個漢子的腳。
“大夥兒都看見了,現在做賊的反而有理了,殺人了,打人了,有人仗著自己有權有勢欺負我這個外地來的窮人了。”那黑衣男子也不還手,也不撒手,死死的拽著雲若煙的手腕,哪怕手上被抓出一條條血痕也不鬆手,“大傢伙評評理,這都是什麼世道啊,這就是你們帝都的太子妃麼,假裝好人偷人東西,現在還聯合丫鬟打人。”
人羣裡指指點點,雲若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意識到自己的衝動和失態當下停了手,一把拽住打人的靈兒,“這位大哥,對不起,我想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不如咱們冷靜點好好說,你的賠償我會如數賠給你的。”
“怎麼打了人就又想要用錢砸人了,我雖然沒錢,可還是要尊嚴的,今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大傢伙都看見了,這是什麼人啊,我的東西都是救命的錢啊。”那八尺漢子說道傷心處竟是哭了起來,“家中父母年事已高,娘子已經奄奄一息的躺在*上,幾個孩子嗷嗷待哺,還得靠著左鄰右舍的接濟,此刻好不容易有個好心的商人送了我些巫族的香料,加上娘子當年年陪嫁的飾品想要在這繁華的帝都換些銀兩也好過幾日好日子,卻不想竟然會碰到這樣的事情。”
“大哥,我沒有這個意思,要不你隨我回太子府,我將銀兩給你如何,這樣你怎會相信我了吧。”雲若煙臉色愈發的難看,好似有幾個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面容之上一樣,“大哥你先放開我咱們有話好好說。”
“說什麼,今日我若讓你走了,還指不定你會找什麼人來對付我,一個外鄉人,舉目無親的。”那漢子似乎極爲偏執,說什麼也不肯撒手。
人羣裡大抵都是受傷詩家恩惠的人,看雲若煙的目光越是諷刺和鄙夷,當下誰也沒有開口幫忙的意思。
“你放開我,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就讓離哥哥砍了你的頭。”雲若煙的理智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她本來就不是詩君雅,爲何要受到別人的白眼和侮辱,當下兩人爭執的更加的厲害。雲若煙更是像個潑婦一樣對著那個黑臉漢子又抓又踢的,想她堂堂太子妃竟然被人說成一個小偷,她會偷那些不值錢的東西麼。
啪啪兩巴掌重重的打在雲若煙的臉上,直打的雲若煙眼冒金星雙臉紅腫,她似乎沒有料到這個鄉里漢子敢對她動手,當下愣在原地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一旁的靈兒似乎也呆住了,就那樣呆呆的看著半天也沒有回神。
“大家都看到了,我從來不打女人的,實在這個女人太可恨了。”那黑臉漢子一臉的委屈,好似打了雲若煙吃虧的人還是他一樣,臉上被雲若煙抓的有些淒涼,不過眸子裡怎麼看都沒有半分怒意的意思。
“你敢打我,我一定要殺了你,誅滅你的九族。”雲若煙刷的一聲哭了起來,完全忘了自己高雅的姿態。
“如何?”殷秀一臉邪魅的淺笑,眉眼裡笑顏綻放,如同三月枝頭一朵朵盛開的桃花。
“果然是上不了檯面的小伎倆。”詩豔色靜靜的看著雲若煙臉上的難看和暴怒,手段不算高明,也稱不上光明,可是確實很解氣。
“對付那樣的女人就只能用些這樣的小伎倆。”殷秀淡淡一笑,“詩詩,得罪我殷秀的人,明裡來了,暗裡如何也少不了。”
“王爺莫不是還有後招。”詩豔色微瞇著眉目,那些對於詩君雅的辱罵她自然也聽見了,想不到她的名聲已經臭到這種地步,外面無關之人都這樣想她,那麼詩家之人要如何想她呢。
“對付那種女人本王才懶得花心思,反正這一次已經夠讓她難堪了。”殷秀淡淡看了一眼似乎便沒有了興致。
“不怕他人受到牽連。”詩豔色微蹙了眉目,以阿離對雲若煙的*愛只怕這些圍觀之人都會受到牽連。
“殷離沒有那個本事,詩詩,你太小看普通的民衆了,流言的力量是很強大的,像殷離這種要維持君子風度的人如何會輕易動作,最多會吃了悶虧去。”殷秀淡淡一笑,“這下該我出場了,也該表現一下我這浪蕩王爺偶爾表現出來的風采。”
“我在這裡等你。”詩豔色低聲說道,似乎沒有要跟隨去的意思。
殷秀思索了片刻,想到那些人難聽的話語當下也沒有強求,“我去去便來,你不要隨意走動。”
“嗯……”詩豔色低低應了聲。
殷秀很快便朝著樓下的方向而去,詩豔色愣愣的看著那男子走入人羣之中,邪魅的面容之上盡是慵懶的淺笑,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見雲若煙抱著殷秀哭得好不可憐,詩豔色頓時失了興致不欲再看,偏過頭顱方纔發現身邊不知道何時站了個人。
“姑娘,我家主子有請。”看不見來人的面容,那聲音卻冷絲絲的。
“你家主子是哪位。”詩豔色目光再次落在人羣之中,素手好似不經意的捏起那玉質的酒杯,似乎準備找機會丟下去提醒殷秀。
“姑娘去了自然就會知道。”那男子冰冷的嗓音毫無波瀾的再次響起。
“不能拒絕麼?”詩豔色慵懶的嗓音狀似不經意的響起,小手微微探出窗口,手指驀然鬆開玉質的酒杯從指縫滑落。
“姑娘得罪了。”似乎察覺到詩豔色的小動作,那男子眉目微冷,詩豔色只覺得脖頸一疼,然後整個人陷入了昏迷。最後一個想法便是殷秀有沒有注意到,他會不會來救自己。
殷秀趕上來的時候整個二樓早已空空如也,冷豔的面容瞬間溢滿了殺戮之氣,鬼魅般的身子瞬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