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和李御已經回到了洛陽好幾rì,卻一直易容成婢女呆在白富美身邊。自白富美無良的坑害了大夫人和大小姐白芙蓉後,整個白府裡的人可謂是提著心肝在做事,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楚玥他們三人。
白二小姐每天吃得好睡的香,rì子混的開心無比,而楚玥和李御則是跟在她後面打著秋風,直到某rì,白二小姐終於找到了機會,同柳氏百說好話,得了出府逛逛的許可。
“我感覺我虧了!”馬車內,白富美冷冷的說道,美眸瞪著面前環臂假笑的兩人,面sè無比難看,“要按照你們的計劃來的話,我的清譽豈不是全都毀了!”
“沒那麼嚴重!”楚玥微微一笑,“只是假裝而已,更何況這樣不是更好,反正你也不想嫁給這個sāo包!”楚玥一指身側的李御。
“不行!”白富美毅然拒絕,“白老頭現正在氣頭上,我要再鬧這麼一出他還不氣死?”
楚玥瞧著面前一臉嚴肅的白富美,眼裡閃過一抹譏誚,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家白老頭臥病在牀還不都是拜你所賜,現在在這裡裝什麼孝女,怕是他一命歸西后最先偷著樂的就是你!“
“楚玥!”白富美面sè一變,咬牙切齒的瞪著眼前的少女。
楚玥瞇眼一笑,臉上不帶一絲火氣,很是悠閒的倚靠在一旁,悠哉的玩弄著指間的頭髮,慢悠悠的說道:“別廢話了!”
白富美呼吸一沉,幾rì的相處卻也知曉了面前女子的說一不二,她轉頭怒視著一旁低頭假寐的李御,心裡想不通楚玥到底是什麼人,爲何李御會對她這般特別,給予她全然的相信,和如習慣一般的在乎!
這在乎不是指言語上的那些輕薄,而是無時無刻,這位以紈絝出名,流連花叢不沾身的太子爺的目光都從未離開過眼前那個小丫頭的身上。甚至這丫頭的每一言,每一行他都默默的注視著,而這一切似乎都演化成了習慣,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譬如現在低頭假寐的他,嘴角卻浮出一抹曼妙的弧度。
即便不愛眼前這個男人,白富美心頭還是會涌出一抹不舒服,到底是和自己有過婚約的男人,卻如此傾心於一個還未長開的小丫頭,白富美心中有不甘不服及疑惑。這是一個女人最原始的嫉妒,因爲楚玥在她面前所表現出的只有李御對她的縱容和特別,而對於楚玥這個人本身的魅力,白富美沒有一知半解,所以,這一刻,這位與衆不同白家二小姐也陷入了大多女子都會有的閨怨情緒,不過這也只是短短的一會兒,她便從中調整了過來。
楚玥一隻手指撥開窗簾,看著其外悠悠晃動的街道,心裡卻不斷默數著:十、九、八、七、六……
景物一點點變幻,馬車行進在紫薇大道上,在滿是平民的街道上很是顯眼。
楚玥將窗簾放下,側坐著身子,假寐的李御霍然睜開眼睛。
五、四、三、二、一……
隨著心裡默唸的聲音落畢,原本穩當的馬車倏然一陣動**,馬嘶聲變得狂**無比,尖叫聲鬧騰聲從其外傳來,馬車內開始劇烈的晃動。
白富美面sè一片慘白,拉車的馬匹好似突然瘋了一般帶著他們在大街上狂奔,心幾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她撐著發軟的身子轉過身吼道:“快讓它停下來!”
晃動的馬車如同翻滾列車,楚玥強支著身子還是被搖的七零八落,幾次堪堪掉到車下去。霍然,她身上猛地一沉,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竟是李御將她抱在了懷裡,微帶緊張的悶哼聲響起:“小心!”
耳畔白富美的尖叫聲打破了這微暖的曖昧,楚玥飛快瞥過馬車外的場景,忽然從李御的懷抱裡掙脫了出來,對著白二小姐蒼白的臉大聲說了一句抱歉,然後在白二小姐驚恐的表情下一腳丫子將她蹬下了馬車。
與之不過相差幾秒的時間,狂奔受驚的馬車霍然停了下來,伴隨著其外陣陣的驚呼聲,車內的楚玥終於吁了一口長氣,心道:幸好沒有出岔子。李御將楚玥抱在懷裡,騰出一隻手瞧瞧瞥了眼外面的場景,笑聲道:“那白丫頭居然臉紅了!”
楚玥咧嘴一笑,剛準備說什麼,便見車簾猛地被掀開,繼而白富美紅中帶白的臉出現在了馬車內,美目裡帶著一絲羞惱和慍怒,惡狠狠的瞪著楚玥。
“馬兒受驚,多虧貪狼將軍相救,只是路中車伕墜馬不知蹤影,富美一介女子實不宜拋頭露面所以只有委屈將軍了!”白富美聲音嬌怯中帶著一絲虛弱衝外面之人說道,似乎還未從瘋馬事件中緩過神來,只是在她說話的同時,目光卻死死瞪著楚玥,若非一直以來嚴苛的家教,這位白二小姐怕是要撲上去和楚玥大打出手了!
她這輩子就沒這麼丟臉過……方纔被楚玥一腳踹下去,雖然是安排好的戲碼,可偏生那貪狼將軍出現的太過及時了一點。她的初吻……竟然就這麼丟在了大庭廣衆之下,而被楚玥踹下馬車的樣子也好像她自個跳車獻吻一般!一想到那個計劃之外的吻,白富美的臉上就好像被抹滿了辣椒水一般,火辣辣的疼,而內心深處似也被這辣椒水給沁住了,燒的她心裡難禁。
“無礙!”貪狼低沉冷肅的聲音從外傳來,只聽一聲鞭子揮動的聲音,馬車便再次行進了起來。
楚玥透過車幕看著外面年輕將軍寬廣的臂膀,再瞥了瞥車內好似失了魂般的白二小姐,心道自己似乎錯過了一場好戲,再看身邊的李御,卻見這廝極爲曖昧的衝自己一眨眼。
“生了何事?”楚玥笑聲問道。
李御無良的一笑,眉眼間滿是輕佻的笑意,方纔那狗血的一吻自然落入了他的眼中,歡喜的是第一次瞧見白家小丫頭那失sè的表情,稍稍失望的是貪狼那傢伙依舊像一棵木頭。
楚玥見李御兀自的傻笑,眉眼一挑,纖纖玉指就在某人腰間的軟肉上扭了個圈圈,頓時,李御疼得呲牙咧嘴一臉,對著楚玥好奇的眼神,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上立馬又浮現出了輕佻的笑意,呵氣如蘭的伏在少女的耳畔說道:“打是親罵是愛,玥兒可是要對人家表白!”
“沒個正經!”楚玥低罵。
李御開了玩笑也不再扯呼,將事情經過告訴了楚玥,於是乎,馬車上的氣氛很是詭異,而這種詭異的沉默一直持續到太傅府。
以救命之恩爲名,貪狼被請進了太傅府,白老頭被他家二閨女氣的臥病在牀即便知曉了貪狼到了府內也沒那麼多jīng力去理會,更何況這個老學究本來就不喜武官一脈。大夫人和白芙蓉落難,這白府上上下下此刻都是柳氏在管理。
有此作爲依仗,白富美將事情經過講述給柳氏聽了之後,便見這位夫人感念無比,直直謝過貪狼的救命之恩,並吩咐設宴款待將軍,還特別自己下廚去燒了幾個拿手好菜,至此,白富美屏退了下人,只留下易容爲奴婢的楚玥和李御,大堂內便只剩下他們四人。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貪狼抱拳倏然跪下,衝李御拜道,冷肅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可見的喜意。
“你小子這麼多年還喜歡來這套虛的!”李御怪叫了一聲將貪狼扶了起來,此時他身穿女裝,還被楚玥貼上了從無極那裡得來的面具,、看著就是個平凡無奇的婢女,配著那男子纔有的輕佻腔調顯得很是怪異。
“君臣之禮不可廢!”貪狼颯然一笑,輕躍的語氣將臉上桀驁的疤痕也沖淡了一絲,這位殺伐四方的將軍眨了眨眼睛難得的開起了玩笑,“我實在怕你又將你府上的女人硬塞給我!”
“屁!食sèxìng也,你這傢伙明明是個耍刀的,怎生的也學起了那些酸老頭!”李御大大翻了一個白眼,然後一展胳膊搭在貪狼的肩上,雌雄莫辨的臉上笑的很是燦爛,那抖動的腿完全看不出一絲天皇貴胄的模樣,反倒像極了市井上的小混混。
“兄弟,接下來的rì子靠你了!”李御大馬金刀的說道,在貪狼肩膀上狠狠拍了幾下。
“此乃微臣的職責。”貪狼笑著說道,只是這笑落在楚玥眼裡卻覺得帶著幾分鄙視。
兩人的敘舊未被打斷,李御依舊輕佻著調子扯著些天南地北有的沒有的東西,貪狼也依數回答。氣氛很是輕鬆,看不出一點暗涌急湍的痕跡,似乎皇城中的紛紛擾擾都被擋在了太傅府的這張大門外。
楚玥輕輕咂了一口茶,聽著李御玩世不恭的話語,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李御說一句她便喝一口茶,徐徐漸進,淡淡的茶香在嘴裡徘徊愈發濃烈,楚玥聽著李御的話,咂了咂嘴巴,似乎也從中品出了絲特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