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玥府,楚玥懶得理會幼稚的唐王陛下,很有脾氣的一甩臉sè將房門一關睡起了午覺,徒留了唐王陛下在門外碰了一鼻子灰,神情如同一隻被遺棄的小狗,分外可憐的盯著雕花大門,望眼yù穿的訴說著心中哀怨。
若非看不下去的許叔上前勸阻,只怕某位怨男的視線就要化作火焰將著房門也燃燒起來。
晚時,楚玥睡的神清氣爽前往花廳吃飯,一進門便瞧見桌上一番大魚大肉,某男笑的很是諂媚,頓時眉頭一扭,衝一旁的許叔說道: “許叔你準備這麼多菜做什麼,隨便給他幾個饅頭打發了便是,白吃白喝還專要值錢玩意兒!”
許叔頓時面sè一苦,心道小姐你這不是爲難老奴嗎,這位置上坐的可是唐王陛下啊,當世除了您還有誰敢對其呼斥喝罵的!
雖是這般說,楚玥還是上了桌子,看也不看一旁的李御自個兒動起了筷子。
“玥兒嚐嚐這個,酸辣魚看好不好吃?”
“還有這個,麻辣面片兒!”
李御殷勤的替楚玥夾菜,卻見楚玥一直沉著臉雖拿起了筷子卻對自個兒夾在她碗裡的菜視而不見。心裡一陣苦澀,李御笑了笑,將筷子輕輕放下,說道:“午間吃多了,我先去轉悠一圈,玥兒你先吃著。”言罷,便徑直出了花廳。
一旁的許叔看著,yù言又止。
李御走後,楚玥這才動了筷子。面片兒入口,麻辣裡一陣油香,可偏生鹹味過重澀意太濃,又吃了幾口其他的菜,楚玥平靜的眸子微微波瀾,細細將嘴裡的菜嚼爛吞入腹中,纔出聲問道:“府內換了廚子?”
“沒有。”許叔一聲嘆息,看著自己小姐平靜下有些失神的眸子說道,“這些菜是陛下親自替小姐做的。”
“唐人素來喜甜,陛下知道小姐喜食辣特意命人從關外引來辣椒,種在了後院裡……”
“這道菜的時候,陛下切傷了手指,傷口沾了辣椒想必不太好受!”
“這酸辣魚麻煩,陛下眼睛紅紅,將辣椒搗進了眼睛……”
許叔絮絮叨叨的說著,伴著楚玥舉箸的動作,形成了一種和諧的節奏,如楚玥每吃一道菜便講解一下其過程。楚玥面容平靜,每一道菜都細細吃著,反覆咀嚼,直嚼爛嚼碎才吞入腹中,其間停頓那麼幾秒才吃下一道菜。
“我吃飽了。”女子清越的聲音打斷了老人的絮叨,許叔回過神來時楚玥已經離開了飯桌,卻見那一桌子以辣爲主的魚肉被吃的一清二空。老人面上頓時露出欣然的笑容,可很快又眉頭緊皺,看著桌上足足幾人份的菜sè,心道小姐吃下這麼多會不會壞肚子?
後院裡,月光難得皎潔,寒天裡時人都穿上冬衣呼吸間噴吐著霧氣,可偏生在這院中一個“呼呼”的聲音很不和諧,似被熱著一般,輾轉身影著,不時還傳來跺腳的聲音。
李御握著自己包裹著紗布的食指,心道那紅紅的辣椒怎麼如此厲害,不過碰了一點這滋味竟比荼毒了還難受。他吹著涼氣企盼這灼熱的痛輕一點,轉頭看到牆角處一排排耷拉著腦袋的辣椒不知怎麼胸腔好似也被辣椒水一般一陣灼人的悶痛。
這痛如蟲鑽入,瘙癢難耐帶著無比抑鬱幾乎壓下指間的難意。似他越是跺腳呼氣這痛就愈發深重,而那些耷拉著腦袋彎曲著身子的辣椒好似也變成了一張張嘲諷的嘴臉,無比刺眼。
李御越看越是想不通,越看越是覺得自己要做些什麼來讓自己舒服點。所以,他走上前去,狠狠折下一個辣椒丟進嘴裡,如同其有殺父奪妻之恨般的狠狠咀嚼著,很快,一陣抓狂悲憤壓抑的悶呼在後院響起。
“呼呼——呸呸,辣死我了……呸呸……”李御將辣椒全部吐出,可那辣意順著舌頭不斷蔓延,鼻子眼睛耳朵無一不辣,只覺得自己連好似被人丟進蒸籠裡給活蒸了,鼻涕眼淚往下直滾,他不斷吸著涼氣,可越吸那辣意越甚,反而被一口帶辣的寒風給嗆著,整個人劇烈的咳嗽起來了。
楚玥一到後院瞧見的便是如此具有喜感的一幕。
堂堂卞唐陛下如同一個被欺負了的小屁孩一般,眼淚鼻涕嘩嘩之下,身子如猴子般活蹦**跳,抓耳撓腮。
“真是個……笨蛋。”楚玥低聲咒罵,瞧著月光下被辣的淚眼磅礴的男子,莞爾失笑。
……
屋內,楚玥瞪眼瞅著紅眼兔子般的唐王陛下,從下人手裡接過冰袋替他敷在臉上,心裡實在想不通他是如何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的,可一想到方纔在後院內那極具喜感的一幕又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繃著臉也冷不下去,是剩下無奈。
“玥兒,還是辣……”李御可憐兮兮的伸著舌頭,俊臉通紅。
楚玥無奈的嘆息,屆時,許叔捧著一小碗走了進來,說道:“小姐,醋來了。”
“嗯,”楚玥點點頭,將一碗醋朝李御面前一推,道:“喝下去。”
李御的臉頓時扭成了一團,糾結的瞅著面前這一碗酸氣直冒的黑醋,道:“能不能不喝。”
“不能!”楚玥一瞪眼,眉頭不禁一皺,手摸向自己的腹部,面上神sè微微一變。
李御神sè依舊扭捏,楚玥看著越發心裡煩躁,只想這傢伙趕快將這一碗醋給喝下去,自己好撒腿走人。
受不了楚玥的目光逼視,李御終於把醋碗給端了起來,一臉苦澀的將脣抵在碗沿可偏生那醋是紋絲不動。
下腹的絞痛催促,楚玥的面sè幾變,低聲咒罵了幾句,實在看不下去將李御的下巴一捏,直接把一碗醋給他灌了下去,繼而看也不看這位唐王陛下憋屈的臉,拔腿走人。
速度之快,似有餓狼咬屁。
“咳咳……”李御咳了好幾下,被醋的酸氣薰的差點背過了氣,見楚玥管也不管自己就拔腿走人,不禁吐著酸水,說道:“狠心的女人!”
一旁的許叔見狀低聲一笑,衝李御說道:“醋乃解辣之物,陛下可有覺得好受點。”
李御聞言一愣,砸吧砸吧嘴發現嘴裡除了酸味那讓他yù瘋yù死的辣意確實沒有了。他臉sè剛剛好轉了半分,可想到楚玥那急匆匆離開的身影整個頓時又黑了起來。
許叔見狀又如何不知,老人家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方纔小姐將一桌子菜盡數吃光,想來此刻也是……呵呵……不太好受……”
李御愣了愣,想到女子臨走時的模樣確實狼狽中透著憋屈,又想到那一桌子被吃完的菜,眨巴眨巴眼睛眼睛頓時彎了起來。
屋內只有一陣傻笑,呵呵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