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二):西嶽絕頂
“林掌派,好樣的!”
林展翔擰頭一看,九名美豔少女徐步走來,當先一名穿紫紅錦緞,笑盈盈的,如沐春陽。她側邊的那位卻清純又矜持,潔白的輕衣隨山風而舞,無可挑剔的五官,秀眉星眸,膚如脂,粉脣勝櫻,給人一種冷豔的美,彷彿不是來自幾間。後七女也是白衣綢裳,手扶長劍,神采飛揚,似百花爭日。
周雁骨肉一酥,狼沒趕跑,虎又欺到,華山派完了。她低聲道:“公子,禍事來啦,是雲橫嶺玨皇頂七星女,紫紅衫那個乃號稱五毒雙絕之一的柳嵐,旁邊還有一位,我不識得,十有九是柳瓊了。”
林展翔深感不安,道:“七星宮!”
九女待到跟下,柳嵐作個福輯,道:“七星宮雙絕堂柳嵐、柳瓊,率本門七星堂七星女專程登山拜謁。”
那美貌女子確是柳瓊,他生性文靜,不喜多言,只隨著妹妹點了下頭,算是給禮。林展翔想七星宮的聲譽欠佳,但適才我招架不住,忽有銀針發來助我解困,興許是她們暗中相幫,便拱拳道:“華山派林展翔,有勞各位援救。”
柳嵐無勞不居功,道:“是我姐姐打的銀鬚針,他喜歡上你嘞。”
這說得大露了,柳瓊微嗔,連發脾氣都很溫柔,清甜的聲音碎道:“妹妹,莫要亂講。”垂下螓蛾,不敢與林展翔的眼光相觸。
柳嵐笑得更歡,說道:“林公子,我姐姐就這樣扭扭捏捏的,你也不用謝她,她救你是另有目的的。”
陸湘羽只道她說目的就是看上林展翔,無名火起:“給我滾!誰要你們來賣好?呆子他止能娶我一個。”
柳嵐噴笑難抑,轉入主題:“林公子,我們再幫你退敵,你得將寶刀相贈。”
又一夥強盜,和這四位蒙古人有什麼兩樣?林展翔道:“我若肯拿出來的話,他們早就走了,豈何需姑娘費心?”
周雁怨他不會變通,說道:“公子,你先假意答允嘛,趕走那幾個老頭再說。”
林展翔表裡如一,從不使花花腸子。
七星女之一“隨我所欲”呂心環嘆道:“我原想林公子做到三清院一主,識得輕重,焉知卻這等愚昧。據我所聞,蒙古族相傳有一種迷惑之術,施在人身上,這人就失去自我思惟的意識,有問必答。林公子,你不應允我們的請求,四老殺光你門中弟子,把你擄到大漠,用迷惑術,寶刀就歸他們了。倒是公子願贈刀與我,大傢俱無損傷。比較一下,孰輕孰重?”
柳瓊柔聲道:“林掌派,我七星宮宮衆盡屬漢民,他們是番邦異寇,寶刀落於我手,總好過落到外族人,況且我姐妹可保諸位性命,這中間利弊,想想就知道了。”
瞥頭正見盤爾都那夥虎視眈眈,林展翔正自遲疑不定,周雁已開口:“你們九個小姑娘家家的,有甚神通?莫不是想哄公子,騙取寶刀罷了。”
“蘭花手”蘇心萍道:“七星女的名頭你沒聽過麼?”
周雁豈止聽過,“隨我所欲”呂心環、“蘭花手”蘇心萍、“倚春嬌”餘心巧、“飄渺閒蹤”鄒心海、“霓裳仙子”趙心來、“狀元女”馬心蘭、“小精靈”古心元,組成七星劍陣,從無敗例,她此舉在於激七星女出戰,仍咋作不識:“七仙女就知道,七星女就不得而然了,請恕在下孤陋寡聞。”
趙心來道:“既如此,我們顯顯本事,好教林公子做決定。”
當下七女劍出梢。柳嵐欲攬全功,說道:“慢著,這次由我先會會那幾個老兒。”
卻說盤爾都諸人,早按耐不住,跳過華山弟子,徑向林展翔襲擊,直接忽視七星宮九女。林展翔察得背面風急聲驟,情知不不妙,左提周雁,右抱陸湘羽閃到一旁。柳瓊看得精細,袖子一揮,銀鬚針破空劃現一條條直線,高空上四老便是靶子。
雅馬湘、基迪力扭轉方位,朝林展翔落腳地撲下。盤爾都、夜郎東一如往昔,晃臂拔開銀針,足踏到地,均道:“雕蟲小技。”
林展翔立定,鬆了陸湘羽,即運丹田真氣,經脈路至中指的手厥陰包經發出“厥陰劍”。雅馬湘、基迪力目不能見這道劍,但能強烈感到氣流的波動,被迫降落。雅馬湘皮肉一麻,道:“劍化氣,氣化神。這小子練成‘易脈無形劍’了。”
一看柳瓊失準,柳嵐少不了一頓挖苦:“姐,你的銀鬚針乾脆叫慈悲針算了,老打不中,繡繡花、縫縫補補還將就著使。”
柳瓊顯得是屢聽不鮮了,一般的平湖無波:“幾家老前輩,身法俊得很哩,又怪我不濟。”
柳嵐雖做小妹,卻機靈百出,精明能幹:“也不見得,瞧我的。”嘯了一聲,揚手甩去一物。
夜郎東無半分懼怯,伸手拔打。“呯”拍爛那物,粉屑灑撒,他嗅得異味,心知是毒粉,急掩鼻口撤身,然而很不幸,已吸了或多或少,慌道:“小妮子,作弄大爺,是什麼毒?解藥快拿來。”
柳嵐食指瞎點,比劃著手道:“你們四隻老傢伙,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爭什麼破胡刀呢?此毒叫喪屍粉,十五天後,屍骨無存。毒粉是我制,解藥唯我配。教你的人散了吧,十五天內到雲橫嶺玨皇頂取藥,逾期不候。請了。”
夜郎東立感不適,兩肢乏力,盤爾都著手挽住之,咆喝:“妖女,馬上取解藥來!”
林展翔交待周、陸:“這姑娘使毒有一套,多加留意!”
二女俱應了。
柳嵐笑道:“再罵人,我改變主意了。”
倒轉刀柄,雅馬湘左手疾抓柳嵐,想是拿住人逼其索解藥。
柳嵐忙呼:“別亂來,本姑娘全身是毒,只消一碰,包管你懊悔不己。”
久混江湖的雅馬湘,深知百毒王,老五親傳的兩名弟子,五毒雙絕的用毒功夫,但有所忌,剎足不敢前。返回夜郎東處協商:“這妖女碰不得,擒不了,怎個是好?”
基迪力低議:“看看再說,今天非要取到解藥,若不然來日去她們的地頭,難上加難。”
柳嵐行近林展翔,那不懷好意的笑,似是藏著一把刀。陸湘羽慌惶叫道:“站住,別靠上來!有話且說,我們聽的見。”
周雁暗中捏緊了若干“燕尾小飛刀”待發。柳嵐只想親近親近他們,說道:“林公子,我隨便露了一手,已將蒙古四老製得服服貼貼,你該相信我們不是說大話的人了。”
盤爾都幾人威顏掃地,竟拿一黃毛小丫頭沒辦法。
林展翔道:“華山派臨難,卻要外人解圍,在下無地自容。”
呂心環伸出手來,說道:“林掌派,寶刀就拿來吧,我們也好爲你打發他們去。”
推了林展翔一下,陸湘羽道:“呆子,破胡刀害不害人我不清楚,我就知道此刀害苦咱們,你給她算了,我不希望你有事。”
周雁亦束手無措,道:“公子,性命至重,請你酌情取決。”
林展翔猶豫著,瞧瞧周,陸二女,望望華山一衆,難道沒第三種選擇麼?
思量間,俞丹聲、鍾二河哭嚎著奔來:“掌派師弟,掌派師弟!”
聽他倆之聲哀切,林展翔又見俞丹聲揹負一人,想是遇到伏襲,馳上接應:“俞師兄、鍾師兄,何事驚慌?”
其它弟子也圍過來。俞丹聲放下背上的人,竟是大嶽三雄之一的李永,他含淚啼道:“李師哥死了。”
衆人大駭。林展翔俯身探死者手脈,斷定死亡,心一下冰冷了,慘然落淚:“俞師兄,這到底怎回事?”
於懷人忘了傷痛,邁著鴨子步奔至,放嗓大哭:“李師弟!是誰?是誰殺了李師弟?”
只聽鍾二河悽悽陳敘:“是義幫義和堂掌堂何塞飛親手打死李師哥的。掌派,你要爲李師哥做主呀。”
林展翔詫楞:“前幾天我還在邊涯水閣作客,聊得好好的,爲什麼轉眼就來殺我師兄?”
俞丹聲忿懣道:“何塞飛行兇,乃我和鍾師兄親睹,錯不了!”
感到事有惡變,周雁道:“何塞飛可說了什麼?”
鍾二河惱恨的道:“我與俞師兄、李師兄一行三人,遵循掌派指示,四訪大師伯跟掌派的令尊,不期月許,毫無結果,只得回山覆命,昨晚途經蕪石鎮,偶逢義幫義和堂數千人馬。那何塞飛認出李師兄,極是囂張,說:‘李永,你家的狗賊掌派何在?’我們一聽,氣怒難平,李師兄更火大的很,對方人多,他也不怕,說:‘前輩,有話說仔細了,辱我掌派,就是辱華山大衆。’那何塞飛不知是不是吃了**,他說:‘我豈止要辱你華山大衆,還要滅掉你華山派。’一言不和就打起來,李師兄不敵,中了他一鐵棒,當場氣絕。他又說:‘滾回去!叫姓林的狗賊交出陸皓,若講半個不字,三清行院準變成三清廢院。’我同俞師兄自知報不了仇,駝了李師兄連夜趕路,回山報訊。”
林展翔臉色憤青,霍然站起,拳頭捏得咯咯響:“爲什麼?爲什麼?”
周雁猜測道:”我料何塞飛找了他女兒,而他女兒已殞故,氣怒之下,纔會興兵來犯的。”
陸湘羽捻了捻林展翔的衣袖,道:“呆子,你看。”
衆目朝她手指方向望,遠處,足有上百號人走來。林展翔看不清來路何者,只道是何塞飛一黨,面呈兇光:“來得好!我正找他們呢。”
少刻,那夥人又近丈餘,周雁發覺不像義幫的,道:“公子,是東廠的閹黨。”
只要是人都知道東廠的番子行事毒辣,手段其極,思之寒慄,見之膽顫。真那個前狼後虎,左賊右寇,今日華山,憂患實多。林展翔感到無限壓力,壓得有氣進,無氣出。心想,華山自我手而亡,此去泉臺,無顏再面對師父了。
那一羣便是東廠廠衛,冷麪公公王遲慰掛帥,魔力雙鋒將賓王、洪見凱爲左右兩路先鋒,黃眉鐵衛歸海軒作參將、紅衫鐵衛恭淮子攝軍師。
行至跟前,王遲慰的娘腔發音:“林掌派,還記得本督麼?”
林展翔不向惡勢力低頭,莊重道:“王公公,華山聖地不歡迎你這些禍國殃民的亂臣賊子!恕不遠送了。”
恭淮子手舉黃鍛卷軸,道:“聖上差我等來宣旨,林掌派,跪下聽旨吧。”
自知是大明腳下的百姓,林展翔只得領旨。周雁拉住他,不許他跪,說道:“我們江湖草莽,不受朝廷管制,你的聖旨,拿回去作尿布。”
“大膽刁民!”歸海軒眉一攏,吪道:“抗旨就是誅九族之罪。”
陸湘羽申道:“建文帝庸碌無爲,苦我萬民,這等昏君,誰還奉他號令?”
將賓王摸摸鑌鐵鐗,語氣含有挑釁的味道:“督主,這班反賊大逆不道,趁早拿了。”
王遲慰擡掌齊案,示意莫燥,道:“林掌派,你不接旨就罷了,煩勞與我們走一趟,進宮面聖。”
不作二想,林展翔回拒道:“在下一介山村野夫,入不得金鑾大殿。”
王遲慰嗔道:“不是請林掌派你入朝見主,而是勒你去問罪。”
林展翔上身微微後縮,道:“敢問在下所犯何罪?”
“死罪!”洪見凱扶鶴頭拐上來一步,道:“月前,東廠在文水鋪計捉叛黨燕賊,你橫加阻撓,至燕賊逃脫,今聖上著令拿你斬首,快快束手伏法。”
林展翔暗忖:“說到底也是爲了破胡刀。唉,刀是萬萬交不得的,諸般事由皆因我而起,唯一之策,只好自盡於此,我一死,他們最多不歡而散,決不再刁難華山弟子的。”
周雁瞧出林展翔意欲引劍自刎,急中生計:“王公公,你口口聲聲要擒叛賊,拿亂黨,北元的番邦異寇怎不見你來逮捕。”
恭淮子立道:“何在?”周雁指向四名蒙古人,道:“吶,這不都是麼?”
北元南侵大明,兩國烽煙不斷,水火不容。恭淮子一見,果真是北元家將,即發“大手印掌”打去。王遲慰想,今來抓林展翔,以圖破胡刀,不宜損兵折將,且讓那幾個老頭茍延殘喘,便掰開恭淮子,不讓他動手。恭淮子登即晃然,退居原位。
周雁暗罵:“死閹人,忒也機警。”
柳瓊衝蒙古四老道:“諸位前輩,你們打跑東廠,我立賜喪屍粉的解方。”
東廠雖衆,但真正厲害不過是王遲慰與魔力雙鋒將賓王、洪見凱三者。盤爾都道:“明廷乃我大元公敵,姑娘不說,我等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基迪力,看好夜郎東。雅馬湘,上!”話收,就一前一後撲至。魔力雙鋒將賓王、洪見凱飛身縱出,各顯其能。
盤爾都的“鷹鐵爪”、“一禪指”招式化作萬千。雅馬湘的“象鼻拳”、“八卦斬”招式化成千萬。
將賓王、洪見凱亦非庸手。老將持的叫鑌鐵鐗,屬鞭一類,長爲四尺,四棱無刃,利於步戰,分量甚重,非力大之人不能運用自如,殺傷力極強,即使隔著盔甲也能把人活活砸死。技法上與刀劍法相近。始於晉唐,以銅鐵合鑄,形似硬鞭,身無節,端無尖,截面爲正方形。他所擅之法喚作“二十四路殺手鐗”和“奔雷大法”。老洪用的兵器是自擬的名目,呼作鶴頭拐,木質,有五尺,通體黑溜溜的,油光發亮,上端像鶴頭,不知與俱生來就這般,還是人工雕成的。配了此器,練得一項“鶴嘯九式”,爲追求武學巔峰,又習一套“散花手”。
這場撕殺震天泣谷,久戰無分勝負。王遲慰此行必取破胡,拿不拿得到蒙寇倒是次要,說道:“林掌派,還不繳械隨本督見駕,更待何時?”
柳瓊是烏鴉巢裡的鳳凰,身居七星宮卻有顆菩薩心腸:“林公子,莫聽他嚷嚷,我助你抵禦外侮,不教番子興風作浪。”
林展翔斷然回絕道:“不勞姑娘費神了,你要的東西,我是給不了的。”
遲疑一下,林柳瓊道:“我不收你的東西就是了。”
柳嵐聞言急道:“怎能可能不收?都說不要你來啦,一來就壞事。”
“大漠千里來,登嶽只爲刀,誤中喪命粉,功成身退難。雲橫七星女,百毒雙絕手,圍魏救楚計,心圖破胡兵。白麪王公公,率黨赴華陰,奉差捉欽犯,算來意奪寶。呵呵,華山派真是熱鬧呀。”西山怪佛孤延大師步伐穩健,詩興大發,邊吟邊往山頂來。馬三保隨之。
同時林展翔還看見搭九節鞭的銀鞭震八方錢萬山,握玉簫的點蒼子李希念,空著手的鑽地龍孫承綱。走在最末兩人,五六十左右,一高一矮。高者鬢髮及肩,不扎不束,穀風一吹顯得更亂,馬臉瘦癟癟的,似個病癆子。他拄著一根齊腰長的青竹棍,母指來粗。那矮者靈蓋的雜草稀稀,半黃半白半黑,鼻尖大咀,鬍鬚倒比頭髮多。一把巨天斧插在腰間,板斧兩面雙刃。觀形體,端得是牛鬼蛇神,怪模怪樣。他二怪慢吞吞的,汗流夾背,吃力攀爬,不時又拉袖擦擦汗,手搭蓮篷,瞇眼眺望似火的驕陽。
林展翔看不出他們的能耐,但虎將無弱兵,燕王的旗下豈是庸碌之輩?陸湘羽當成了救星,道:“呆子,大和尚,小白臉來幫我們打架哩。”
行至林展翔前,孤延合什說道:“貧僧孤延,給林大掌派叩首問安!”
馬三保、錢孫李、高矮二怪均是深深一輯。這些俱屬燕王部下,或官或將,位居人臣。
林展翔倍覺受寵若驚:“大師和各位行此大禮,可要煞殺小人了。”
馬三保道:“我家主人曾蒙林兄仗援,方保身安。主人特遣我等來謝恩,這遠不夠表達盛情呢。”
林展翔一向謙虛的,道:“四王爺舉義師南討建文帝,萬民擁戴,在下稍盡綿溥,實不足道矣。”
孤延瞅了瞅王遲慰,道:“林施主,上次事出倉促,未及結識,來來來,貧僧爲你逐一介紹。”
那高矮二怪原是吐蕃人,名作木青、古行,合稱“鬼斧神棍”。林展翔一一對了禮,又道:“大師,今敝派事忙,恐招呼不周,還乞諒函。”
李希念轉了下玉簫笑道:“林兄弟,我們到這一不喝茶,二不吃飯,此番乃受主人之遣,與兄弟你攜手難關。這滿山遍野豺狼虎豹不掃蕩清除,怎報得林兄弟的恩德?”
木青跳將出來,棍擺向王遲慰諸人,道:“閹賊,自己滾呢,還是我送一程?”
王遲慰心下著惱:“你們這羣反賊本督到處找,不想竟自投羅網。拿下!”
廠衛得令,喊聲動天,如潮淹至。孤延放掌在身前一過,運勁吸起地上的枯葉敗草。他這一手“大悲尼摩印”是密宗終極奇功心法,成者,功力威猛,如波濤怒海,不遜於少林的“太上無量神功”。
隔空驅物易若反掌,他吸動大堆葉屑,回臂再推出,葉作利刃,草梗勝釘,急速打去。三百廠衛傷之五六,程度深淺不一,痛呻苦吟徹地。
林展翔震撼無比,昔困碧翎洞,他也運氣隔空取物,但只能將東西吸出而非能驅使外物進行攻擊他人,相較下,孤延就高明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