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姑娘,不能答應(yīng)他,你一個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張起靈憂心忡忡的道,儘管他很想救師父,但絕不能讓一個弱女子陷入危險之中。
“是啊,月妹子,要不然奴家陪著你吧。”黑影詭計多段,心思歹毒,毒娘子不免擔(dān)心。萬一黑影要是相對月妹子圖謀不軌,關(guān)鍵時刻,她還是可以站出來犧牲一下色相的。
“她一個人來,否則誰也別想得到解藥!”黑影厲聲恐嚇道,說完,腳一蹬,竄入了暮色之中,遠(yuǎn)遠(yuǎn)地,可聽見林子中迴盪著黑影陰魂不散的聲音,“赫連月,如果你沒有追上來,我就把解藥全部給毀了!”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赫連月對衆(zhòng)人投過去一個視死如歸的眼神,頗有幾分壯士一去兮不復(fù)返的感覺。唉,她跟著黑影去了,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而且她和黑影是有深仇大恨的,被任意一方逮到機會,必然是要狠虐的,赫連月表面鎮(zhèn)定,內(nèi)心早就不淡定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說不定她家相公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怎麼辦,她必須想個穩(wěn)妥的法子。
氣氛莫名的嚴(yán)峻,衆(zhòng)人慾言又止,表情無奈。
人越是急,越是六神無主,赫連月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突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對著毒娘子耳語了一番,迅速地追了上去。
“毒大姐,剛剛赫連姑娘對你說什麼?”張起靈不解。赫連姑娘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像黑影這般奸邪小人的話怎麼能夠相信,她這次是兇多吉少。
毒娘子賣了一個關(guān)子,“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卻依舊忍不住爲(wèi)她擔(dān)心。
“大嬸,漂亮姐姐去哪兒了,清風(fēng)也想去。”
毒娘子轉(zhuǎn)過身來,瞅了一眼眸色乾淨(jìng)無邪的老尼姑,嘆了口氣。
話分兩頭,且說赫連月這邊在樹叢裡竄來竄去,渾身弄得髒兮兮的,折騰了好一番功夫,纔跟上黑影。
她一路跟一路罵,太陰險了,黑影分明擔(dān)心正派之人有人尾隨,才故意帶著她繞圈子。
當(dāng)她來到了一間木屋的時候,裡面燭火明滅,黑影居然在磨墨,動作做起來十分優(yōu)雅,儘管戴著半張面具,卻給人一種熟悉感。
“黑影,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人?”赫連月已不止一次有這種感覺,黑影一定是她曾經(jīng)熟悉的人。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人比較可能。
“不用白費心機了,你若想知道,就下地獄去問閻王爺吧。”他依舊在慢條斯理地研磨,話語中蝕骨的恨意,讓人聽得心驚肉跳。
赫連月大膽的猜測:“你是慕容厲?”
就這一句話,黑影怒了,脖頸間的筋脈有所暴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慕容厲算哪根蔥!”
“哦。”瞧他的眼神不像作假,原來猜錯了,她就想,慕容厲那個暴戾少年恐怕回到東冥國的日子自身難保,哪有心思來陷害她啊。有本事,有人力物力精力財力陷害她的也該是南宮無極,
東方錦或者是東冥的四王子吧。
除了還有一個瘋了的大皇子上官承俊,約莫她的男性敵人就沒有了。
“別廢話,趕快把吸星大法的下半部寫下來。”黑影不耐煩的催促道。
“等等,你先把解藥給我,反正我現(xiàn)在打不過你。”黑影之前與段離愁交過手,段離愁告訴她,黑影已經(jīng)修煉到了吸星大法的第二層,假以時日,必定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不得不說,黑影是個練武奇才,每一次見面,都在進(jìn)步。而赫連月童鞋一直在原地踏步,唉,什麼時候她纔可以成爲(wèi)所向披靡的高手,瀟灑的任意縱橫江湖。
“研製好的解藥我已經(jīng)沒有了。”他無賴般的道。
納尼?赫連月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恨恨的道:“你這傢伙耍我?”
真特麼以爲(wèi)她是小白兔,隨便誰都能捏一下?
黑影見到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似乎很是得意,赫連月,我就是要讓你生氣動怒,非但如此,我不會輕易地殺了你,我要狠狠地折磨你,讓你痛苦不堪!
他停止了動作,墨香自桌案上飄來,卻無法讓激動的赫連月平和。只聽黑影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轉(zhuǎn)折道:“不過,我可以把解藥的方子寫給你。”
草!
赫連月最終同意了黑影的提議,人在屋檐下,不同意也得同意。
她拿起了毛筆,潤了潤墨,然後筆走龍蛇,龍飛鳳舞地在宣紙上走著。單單看她握筆的動作,加上輪廓分明而秀氣的側(cè)顏,眉睫在燭光的跳躍下又濃密又微微翹起,見慣了她動如脫兔的一面,沉靜下來,竟是美得如此恬淡優(yōu)雅,氣質(zhì)如蘭。
黑影不禁看癡了,但瞬間他又清醒過來,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上的嫩肉。他是怎麼了,被赫連月這個狡猾多端的女子給迷惑住了麼!黑影啊黑影,你上過她一次當(dāng)不夠,難道依舊要重蹈覆轍!
思及此,他的眸光變得兇狠凌厲起來。
黑影漸漸靠近她,視線落到了宣紙上,突然,眉心升起了一道黑線,五指惱怒地抓住了宣紙,罵道:“你寫的是什麼,鬼畫符嗎?赫連月,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以爲(wèi)把字故意寫得歪歪扭扭東倒西歪,甚至比三歲孩童都不如,企圖糊弄和搪塞就能過關(guān)?可笑!現(xiàn)在的我殺了你易如反掌!”
聞言,赫連月的臉泛青泛紅又泛白,豈有此理,他竟敢侮辱她的字寫的難堪,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懂什麼,這叫藝術(shù),一點文化都沒有!”隨即她氣呼呼地從黑影手中搶過自己的作品,仍覺得不解氣,又繼續(xù)罵道,“我這一手揮灑自如的草書,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姐姐我可是絞盡腦汁想了好久,哪裡有搪塞你的地方,再羅裡吧嗦,老孃撂攤子不幹了!”
黑影的臉色越來越臭,赫連月的聲音越來越小。
只見他刷刷刷地把白紙黑字給撕個粉碎,並厲聲道:“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繼續(xù)重寫,二是馬上從這扇門走出去,但
是後果自負(fù)。”
赫連月:“……”你妹!居然比書法老師還嚴(yán)格!
此時的黑影一直以爲(wèi)赫連月是在耍詭計,他這次真是冤枉了赫連月,字寫不好是一種從小到大的習(xí)慣,一時半會兒能練得好纔怪。
黑影告訴自己,再給赫連月最後一次機會,國師交代他的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的身上肩負(fù)著更重要的任務(wù),絕不能栽在赫連月的手裡。
密林深處。
“毒大姐,我們是不是把白狐貍給跟丟了?”張起靈皺著眉頭,眸光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鳥叫風(fēng)鳴,樹葉的沙沙聲,早已分辨不清。
“奴家也不知道,大概可能是的吧,張兄弟,你拿個主意吧。”毒娘子和張起靈帶著小肉球跟蹤赫連月,小肉球有沒有跟到赫連月她們不知道,反正她們算是鐵板釘釘了。說出去真丟人,連只狐貍都追不上。
清風(fēng)和張掌門湊一對,有武當(dāng)?shù)娜丝粗瑧?yīng)該是沒問題的。因爲(wèi)怕被對方察覺而惱羞成怒,所以正派的其他人全部撤退了。
張起靈想了想,從懷裡搗鼓出一個小玩意,遞給毒娘子,叮囑道:“毒大姐,要不然我們分開找,這裡有個哨子,若是你先找到赫連姑娘,先別輕舉妄動,吹響這個哨子之後,在下會以儘快的速度趕到。”
毒娘子接過,心中一陣竊喜,張大俠在她心目中的好感度蹭蹭地往上漲,怎麼會有如此俠肝義膽之人,爲(wèi)了朋友兩肋插刀,真是一個文武雙全性格人品佳的好夫君人選。
“張兄弟,奴家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不明所以。
“你覺得奴家怎麼樣,喜不喜歡奴家啊?”毒娘子欲說還休的說完,迅速地低下頭,表示害羞。
張起靈滿臉尷尬,心想,我有做錯什麼事麼,居然害她誤會我喜歡她?
他急急忙忙解釋:“毒大姐,你莫要誤會,在下一直把你當(dāng)長姐一般尊敬的。”
“俗話說的好,女大三抱金磚,張兄弟……”
“毒大姐,救人要緊,兒女私情在下暫時不考慮,您還是找一個懂得欣賞你愛你男子吧,先暫時告辭。”
張起靈幾乎是落荒而逃,毒娘子納悶了,難不成張起靈還是喜歡武當(dāng)山的那個青梅竹馬的乾癟丫頭依琳?也不大像。可剛剛他明明把哨子給了她,一副很擔(dān)憂牽掛的樣子,難道他真正喜歡的人是,赫連月!
她眸光一怔:月妹子啊月妹子,爲(wèi)什麼你總能把這一個兩個的心給偷走了呢,把他們迷得神魂顛倒呢,伍十七那個一根筋的就算了,怎麼連正義大俠張起靈的心都順帶俘虜了呢!
突然,她眼前一花,一道白茫茫的影子轉(zhuǎn)瞬即逝。
剛剛是個人嗎?速度好快啊,有點像上官蘭卿。可是,世子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呢,他明明是回京城去了麼。
難道真的是她眼花?她一定是太累了,都產(chǎn)生幻覺了。
畫面跳轉(zhuǎn),漸漸入夜十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