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池畔,蘭少席地而坐,將白嫩的雙腳浸在水中,微微揚起小臉感受著陽光的溫暖,指間一下一下的把玩著那根玉蕭。
“喂!”甜美的嗓音自她身後傳來,玉妃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小跑而至,壓低聲道:“飼主昨日下令不許青丘族人靠近這裡,我是偷偷溜進來的,要是被他發現了,就慘了!”
“這麼說我的方法是起作用了?”蘭少側眸望著一步之外,神色彆扭的女子:“不然你怎願意冒如此大的風險再來見我!”
“女人你很聰明,確實如你所言,昨日我依你的法子做了,起初他還有些驚訝,後來就……”玉妃一想起昨晚他的極盡癡纏,面頰上騰地紅了,如火在燒,半晌吞吐道:“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你可精懂音律?”蘭少揚了揚手中的玉蕭,挑眉問道。
“嗯!”玉妃頷了頷首。
“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兒就該有人來修剪花樹了,也就是說你只有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可要用心聽好了!”言罷,蘭少將玉蕭豎於脣前,清韻之音驟然響起,如寸寸清風拂過含露的花尖,搖曳著生命的希望;又似五彩斑斕的蝴蝶翩然天地,華美靈動。
院外,腳步聲戛然而止,鬆月夏擡起手臂示意隨行之人停下,透過花窗,靜靜地望著池畔吹蕭的女子。
“景好、曲妙、這人嘛……”隨行的青丘族族長讚歎的轉過臉去,一時間不管是如畫的美景還是美妙的蕭音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似離他遠去了,他只聽到自己血液在突突翻滾著,腹裡的飢渴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身著煙紫紗裙的女人;沐浴在均勻的細芒中的女人;合目凝神吹笛的女人,溫柔嫵媚恬靜優雅的女人……嘴裡的利齒忍不住磨擦出貪婪的欲(和諧)望,口水如噴涌的甘泉一次又一次的嚥下喉嚨,他似乎可以想象到自己舌尖舔過她乾淨細膩的香頸,利齒深深埋進她肌膚的那種令他瘋狂的快感,那個女人,那個十多年前從他手中脫逃又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不可放過,絕對不可放過,他一定要吃掉她,完完全全的吃掉她。
“這個女人你不可以動,絕對!”不知何時鬆月夏正一臉寒霜的盯著他,陰冷邪肆道:“這不是警告,也
不是命令,而是你族人得以繼續茍延殘喘於世的前提。還有,今日令妹的罪本王就不予計較了,族長,先回吧,如此飢渴的你不回去好好填飽肚子,又怎有力氣替本王分憂呢?”
年輕的族人暗暗捏了捏拳,彎腰行禮後,大步離去。
修長的手指拂上石窗,鬆月夏凝眸望著風兒鼓起了她的衣裙,白蝶撩起了她的黑髮,紫眸裡風起雲涌:“你,究竟是誰?”
棲龍殿內,少帝癡癡的望著吹蕭的女人,忍不住上前將她攬入懷中,光潔的下巴輕柔的揉蹭著她的髮絲道:“玉兒,你怎知我喜歡這曲誤相思?”
“誤相思,相思誤,不知是將相思誤,還是誤了相思人!”玉妃往他懷裡鑽了鑽,擡指撥弄著他垂下的髮絲道:“不曾想子懿你也喜歡這曲誤相思。”
“恩,玉兒……”少帝勾起的下巴,眼神極盡溫柔的鎖住她,緩緩垂下頭,咬住她的脣深深汲取著她嘴裡的芳香,直至兩人呼吸不暢,少帝這才戀戀不捨的鬆開道:“有鳳梨酥的味道!”
“想吃嗎?後殿有,我去替你取一盤來!”玉妃心撲通撲通直跳,羞紅著一張臉自他懷裡起身,小跑遠了。
待她離去,少帝用衣袖胡亂的擦了擦脣,斂去笑容轉身對上木道:“方纔那曲名玉妃根本就不知道,並非誤相思,而是暮歸!”
上木想了想:“會不會是您弄錯了?”
“不可能,這曲子蘭少曾在離歌兒姐姐墓前吹過,本帝怎可能會聽錯?她說那是姐姐被困南嶽山時偷偷譜的曲子,是屬於姐姐的曲子,外人是絕不會知曉的!還有垂絲海棠,暮春時節,海棠花開,滿目春光裡蘭少曾扯下一片垂絲海棠花瓣叫本帝嚐嚐,說是酸酸甜甜滋味不錯,望著笑的一臉賊相的她本想拒絕,卻拗不過她的滿目期待,遂硬著頭皮嚼了一口,果然……”少帝高高仰起頭,閉上眼睛,脣角不禁揚起一道弧度,少頃,垂首睜目斂笑道:“玉妃絕對有古怪,而這些古怪毫無疑問的皆與蘭少有所關聯?!?
昭武三年,十一月初,蘭軍被困鳳凰城的第十日,城內糧草告急,城外死靈越過壕溝、護城河,直逼城池,蘭軍士氣愈發低迷。
午後,陽光明媚
,少帝坐於石榴樹下一邊細品著茶香,一邊望著手中的書卷。
嬌俏的女子輕手輕腳的走至他身後,身子微探,單臂擋住他的眼。
白皙的臉上,醉人的梨渦裡盛滿了惡作劇的微笑,不待她做出下一步動作,纖腰已被人攬住,緊接著身子一輕已被他抱坐於腿上。
“又調皮了!嗯?”少帝捏了捏她的鼻尖露出寵愛的笑容。
玉妃撒嬌似的勾住他的脖頸,軟軟道:“你怎知道是我?不怕抱錯人了?”
“唯有你,不會弄錯;唯有你,不願放開!我是那麼熟悉著你的香氣,又怎會抱錯人?”少帝動情的撫摸著她的面頰,溫柔道:“今日又去哪玩了?”
“集市上!”玉妃眼神忽閃,微偏過腦袋,忙將手裡的盒子塞給他道:“替你買的,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喂,打開看看!”久遠的記憶裡有人曾這麼對他無禮的叫嚷道。
那日,怡人的風將她的脣角高高揚起。
“不就是一幅蘭草圖嘛,宮裡多的是!”那時候的他曾撇了撇嘴一臉不屑道:“這個當生辰禮物未免太普通了吧!”
“我這是獨一無二的!”蘭少狠狠地敲了一記他的腦瓜子,上前攤開畫卷,拿起一旁的水杯就往蘭草上倒去,之後不管他多變的神情,神秘笑道:“給你看看這世上最美的花!”果然,那株本是隻有葉子的蘭草奇蹟般的慢慢開出了朵朵嫣紅的花兒。後來他曾多次詢問過她是怎麼做到的,起初她說爲了保持神秘感拒絕回答,後來見他實在纏人的緊就告訴了他,她解釋了一大通他才勉強弄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應是事先利用了某種特殊的東西在紙上畫好了花,而後花很快消失,再用清水浸灑,原來的花就用紅色顯示出來了。
果然是獨一無二的一幅畫啊,而她不知道她更是這世上唯一的存在,無人可替代,好想擁有這一份唯一,好想……
“子懿?”玉妃望著盯著錦盒出神的少帝,輕聲喚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我只是在想會是什麼呢?不過不管是什麼,只要是玉兒你送的我都喜歡!”少帝側首笑了笑,深呼一口氣,緩緩打開錦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