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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魚類的七秒鐘

許願瓶實現不了的願望沐沐只好選擇不要。總有些什麼能夠讓人清醒,疼痛已經成爲過去。“水中的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你說它的七秒鐘會記住什麼?”沐沐詢問沈澈。

“記住的應該只是感覺。”

“什麼感覺?”沐沐的眼睛深邃地凝望著他。

“你說那種感覺最能讓人記憶深刻?”他挽著她的手。

“都不能。”沐沐慣性憂傷地擡起頭看到他溫柔的眼睛,“疼痛和快樂都會消失,七秒鐘,就像七年一樣,總會忘記,總會離別。”

“傻瓜。”他認真的說,“七秒鐘,足夠一見鍾情了!”

“好吧。”她問,“你累麼?”

“不。”他笑,“等待只爲能和你在一起,給你足夠的幸福。”

“沈澈。”她抱著他,“其實,我自己已經可以面對了。”

“那好吧,接下來你要去哪裡?”

“爲我的夢想努力。”

沐天已經回來了,茉茉也在這裡。他們的交集再一次開始,雖然並不是在學校。關於夏炎沐沐只剩祝福。

小容他們應該很幸福吧。或者他的一切都已經和沐沐沒有關係了。雪花總是喜歡鑽進沒有戴圍巾的脖子裡,一年一年的過去,寥寥無幾的喧鬧讓心情不美麗地憂傷又快樂。失去過所以更珍惜擁有。八面來風雖已孤獨卻已經有能力對抗這種孤獨,這是一件好事。

沐天從飛機上下來之後直奔他的家,回到家的他不由感嘆:“還是家裡好!”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拿出手機撥號給沐沐:“沐沐~”

“怎麼了?”

“你在幹嘛?”

“想你啊。”

“真的哇?”

“騙你的!”

“就知道。”沐天不滿的迴應著,“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呢。”

“別是驚嚇就行!”沐沐毫不客氣地回答。

“你說說,都大半年沒見了怎麼還是這樣啊啊啊。”

怎麼樣?你想怎樣?”

“嘿嘿,沒事。沐沐,你有沒有發現,好像,一切從沒有變過一樣。真的很開心。你知道麼?能這樣和你對話我要開心死了。”

“什麼什麼?我說沐天小弟弟,能不能不要說那個字?我要你活著。”

“好的~爲了我姐姐我也要十分強壯地活著,保護她。”

“回來了吧?還習慣麼?有沒有新女朋友呀?”

“必須有啊~”

時光就這樣不緩不急地流淌著,沐天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又看看落地窗。窗外已經是暮色夕陽了。他相信,人是會改變的,而改變也許是爲了更好的生存。不管怎樣,他希望他的周圍,所有人都可以幸福。笑容,目光,都可以很溫柔。

沈澈拉著沐沐的手在落光了樹葉的樹林小徑中緩緩地享受著冬日的陽光。兩個人影,看起來那麼溫馨那麼生動。稀稀拉拉的寒星已經悄悄爬上了屬於月亮的牀,有風從樹林間稀稀拉拉的吹過。白色的圍巾在晃動,沐沐的長髮帶著夜色的微冷拂過沈澈的肩膀。他轉過頭看著她,深深地凝望,在心底默默地說:沐沐,你知道麼?我多想就這樣一直一直陪你到老。這樣的靜坐也無妨。讓時光別走,就停留在這一刻,四周的寒冷和黑暗,別怕,有我。

一場雪,悄無聲息的落了滿地。沐沐只是靜靜的坐著,擡頭看到剛纔還明明滅滅的星星沉睡在烏雲裡。這種陰霾的天氣似乎並沒有讓她覺得心情低落,反而有些些許的快樂。她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快樂,也許是很久沒有發現這樣的美景了,也許是孤獨太久了,或者是憂傷已經到了極限,所以該好好地快樂了。

“澈。我們會在一起多久?”

“很久。”

“那是多久?”

“直到互不相愛。”

“這也會算是很久麼?相愛的人也有不在一起的。”

他抱緊了她:“永遠,讓我遇到了你。我要我們在一起。”

她還以擁抱:“澈,我怕我不再是

我自己,我怕我會離開你。”

他不解,但是還是笑了:“不會的。”那一刻,他也是害怕有天會失去她的。她那麼涼薄,那麼敏感,那麼脆弱又堅強,帶著清醒的絕望。是的,他怕自己留不住她。她的夢想,她的追求,她的寄託,她的信仰,他忽然不知道要從哪裡去保護她去呵護她去滿足她。是的,他茫然了。可是還是願意這樣陪著她,他不願看到她孤獨,至少如果自己在這裡她可以對他傾訴。他願意做一個傾聽者,追隨她左右。

“沐天告訴你他回來了吧。”

“恩。”沐沐的眼睛充滿了歡快的色彩:“如果沒有你們。”

“怎麼會沒有我們?”他說,“只要你幸福......”

“恩?”

“沒事。天冷了,我們回去吧。”他重新整理了一下她的圍巾。夜色悄然而至。雪花明明滅滅地在路燈下閃爍,美麗恬靜得如同一幅畫。沈澈覺得這一切像夢境一樣。

沐沐覺得她一直都是在夢中的,從未清醒過,無論憂傷還是快樂。似乎一切都那麼順利成章的發生了。黑暗和光明在交替著進行。每個人都在和自己擦肩而過和自己不期而遇和自己漸行漸遠。忽然她的記憶彷彿被透支了一樣,零零碎碎的只剩下僅有的一些片段並不完整的交替著。她知道,這就是蛻變了。第一次這麼疼痛哀傷第一次這麼清晰地聽到身體中的骨骼在重塑的聲音。沒有鮮血,沒有傷口,那是精神上的一種自我癒合和剋制以及重新排列。

七秒鐘,七天,七年。還有什麼一定是她不記得的了,可是一切好像本來就是這樣,沉溺其中之後猛然清醒過來,像夢魘一樣,或者像是受了重傷,可是疼痛清晰卻是傷口無痕。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它還在不知疲倦的跳動。呼出的熱氣在寒流中升騰成霧,如絲如縷的消失。

就這樣,一路上並不多話。回家的路總是那麼冷清,可是身邊有他是不是就可以不再孤獨?是的,她沉睡好久了,她想念那樣溫暖的沒有距離的溫度和重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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