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境遷這麼久之後我還是會喜歡聽那首《不煽情》的歌,煽情的再見和珍重。
那個唱歌的白衣少年已經不是最初的青澀的大男孩了,他唱著她的疼痛和故事,我在時光的一角默默祝福著他的前路,聽著她的歌聲走過了我的懵懂,因他而遇見的歡樂還有那些遙遠的溫暖是我一生要珍藏和回味的美好。
沒有言語的時候我會帶上耳機,那種感覺就像掉進了孤獨的深淵裡。不斷有人走來,不斷有人離去。還有那個聲音很乾淨的很清晰的歌者,再沒有了他的消息。我躲在時光裡聽著少年成長的聲音。
有一瞬間的失落劃過,可是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不是麼?那些小憂傷在現實面前顯得那麼不堪一擊。所謂的憂傷和成長的模樣都只是想象,然後,時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呼嘯而過,在我的耳邊留下呼呼的聲音就不見了。
楚楚來找我的時候,我正戴著耳機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楚楚說:“沐沐。”
“嗯。”我擡起頭看著她。離開這些人之後就沒有人再叫過我沐沐了。我想念他們叫我‘木頭’‘小木子’‘木糖醇’的時候。
“我聽說妖妖走了,她去哪裡了?”楚楚問。
“不知道。”
以前的以前我和所有小朋友一樣,我討厭那些搶走屬於我的朋友的人,可是後來我發現,沒有誰是屬於誰的。所以我不爭不搶不吵鬧,所以很多人都走了,因爲他們不屬於我。
“茉茉在學校被欺負了。|”
“怎麼會?”
“她太鋒芒必露了。”楚楚說,“招人嫉妒了。”
“然後呢?”
“打架了。”
“沒有還手嗎?”
“嗯,你說呢?”
“我又不會打架,你不會讓我幫她出氣去吧?”我看著她一臉白癡地問。
“呵呵,你不是挺能打的嗎?”
“和人相處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面對不同的人要帶上不同的面具。長大之後和小時候是不一樣的。很多事不能認真也不得不認真。所以,低調和沉默也並非壞事。”
“走吧,去看看。”
“好。”
到達的時候我看到沈澈和沐天也在。我就納悶他們怎麼也來湊熱鬧了。然後我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很大氣很酷的樣子。楚楚說那是茉茉的哥哥,名字叫念。我說了哦算是回答。似乎並沒有太大波瀾,不過暴風雨來臨前都是平靜的模樣。
迎面來的是一個很性感的女人,帶著她的姐妹們,。茉茉出現的時候真的是梨花帶雨的模樣了,看著都讓人心疼。她站在念的身旁。我想起高中時候那些男生打架,直接就是拿著鐵棍上的,請假出去的時候,我看到校門口的鮮血,聽到的還有救護車的鳴笛。可是而今我們都長大了,暴力也許還是有用的,我不反對暴力,有時候有些人就需要暴力來讓他臣服。當然能感化是最好。
念說:“誰動他的妹妹就是和他做對。”
不論是誰,在親情的面前總會是溫和的。念說,不論是誰,都不可以讓茉茉受委屈。我笑了,委屈誰沒有受過?不是王又怎麼給她最好的保護呢?
那羣女的意料之中的慘敗,不過我也才知道,原來女的也可以這麼爺們兒。也許的確應該練一些技術來保護自己的安全,但是強健有力的體魄不是用來惹是生非的。中學時候那些女孩就叼著眼地打架,女生的頭髮長,就那樣按在地上。我不知道那樣做是不是很解氣,但是後果和責任是不可逃避的。
他們解決完之後,才發現我和楚楚。
念走過來說:“你是沐沐?”他直直的看著我。
“嗯。”我回答。
“難怪。”他說。
“什麼怪?”
“呵呵,沒什麼。”他很帥
氣的笑了笑。
“有什麼你也不會告訴我,自己在心裡很開心的。”我看著他。
“眼睛很漂亮。”他說。
“送給你,要麼?”
“我倒是想,只怕某人不樂意。”他看著沈澈。
“念,別說了。”沈澈回答。
“走吧。”沐天說。
“哦。”
念和沈澈告別,然後帶著茉茉走了。楚楚和我與沐天和沈澈一起回去。
路上,沐天說:“念,是茉茉的二哥。茉茉是他們家最小的女孩。除了念,她還有一個大哥叫聞。聞並非他們的親哥哥,現在在國外已經成家了。雖然是兄妹,不過念和茉茉更親密一些,年紀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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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說。
“原來我們以爲的瞭解一個人竟然都是自以爲是的瞭解。”楚楚說。
“沐沐,你別介意,念就是這樣,他一貫的風格。冰冷的。”
“沒什麼好介意的,以愛的名義,沒有對與錯即使是錯的也是值得原諒的。”我說。
回到家的時候,爸爸已經做好的飯菜等著我,甜甜也在。她看到我先開了口:“沐沐,還好麼?”
“你呢?”
“我來看看叔叔。”
“一起吃飯吧。”爸爸看著我,“甜甜都來了好久了,怎麼纔回來呢?”
“叔叔,我來幫忙,不用把我當客人的。”甜甜說,“您身體不好就先不要這麼總是不停地忙碌了。”
“呵呵,謝謝你。”我說,“常來,我爸爸也挺想你的,這裡以後也算是你的家。”
“恩恩。”甜甜笑著坐下了。
吃飯的時候我出神了,小夕前幾天打來電話說會路過這裡,要來看看的。她是一個陽光的女孩,有著明朗的笑容。她說她喜歡巴黎,喜歡滿地的薰衣草;她說她以後要寫三本書,但是不要成爲作家,一本寫關於青春的,一本寫關於思念的,還有一本是關於愛的。她說她希望等她年老的時候還可以翻看著這些文字,把所有經歷和值得紀念的日子都放進文字裡,不祈求有人可以懂得,只是給自己一個安慰。
寫字的人都是孤獨的,和靈魂交流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我也這樣認爲。
“沐沐,想什麼呢?”
“啊?”我看著甜甜,“沒什麼,小夕說她過幾天也許會來。”
“不是小七嗎?”
“小七啊,很久沒有聯繫了,自從高考後就失去了消息。”我吃著飯說。
“會見的。”
“小夕現在和洋洋的工作性質差不多,也是搞設計的。”我說。
“呵呵,工作是實現自己價值的一部分,沐沐,有沒有想好你要幹什麼?”爸爸問。
其實我什麼都不想幹,一個人對著天空發呆也挺好的。把自己置身在各種圈子裡,戴上各種面具,面對各種人羣,很累卻還要強顏歡笑。
“不知道。”我說,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
“沐沐,冰舞不是說過嗎?記得,活著就好。”甜甜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
“不著急,慢慢想。”爸爸有些無奈。
甜甜接了一個電話說工作上有些問題要處理就離開了,我送她到樓下,她說:“沐沐,你的情緒透過深色瞳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甜甜,我們能這樣一直走下去就很好。真的。”我給了她一個擁抱。這樣的時候我會想起妖妖,我們像親姐妹一樣,那時候逢人就說我們的友誼比白雪還白呢,每次見面都會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冰舞離開後我們更是像親姐妹一樣珍惜彼此,穿著一模一樣的服裝,走在大街上,不做作不隱藏。這麼平凡而簡單的日子在今天竟然也變成一種奢侈,沒有了音訊。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爲了一個人而始終一個人。
冰舞離開之後我窩
在沙發裡發呆,我想起同桌小旭,他和夏炎是不同類型的男生,那時候他身邊就有很多女朋友,,不過和沐天不一樣。他會把他女朋友帶回家,也會在朋友面前說起,他問我:“沐沐,你有愛過一個人嗎?”
“沒有。”我說。
“不可能,不過你也不用告訴我。”他說,“沐沐好朋友,你說我怎樣才能對一個人擁有長久的感情呢?”
“因爲你還沒有遇見合適的。”
“可是在沒遇到之前就已經麻木了呢?”
“是麼?”
“所以,沐沐如果愛,就請認真愛吧。”
“一生就只能有一次的認真嗎?”
“呵呵,不知道。”我說,“學習吧。”
“不學。”
“你的心可以分成多少份?每份裡面可以住幾個人?哪個人的位置最重要?找個最重要的就別再誤人誤己了。”我嫌棄地看著他。
“哦哦,上課吧。老師講的真好。”
“你聽得懂麼?”
“小看我不是,不學也能考及格。”
“恩恩,天才,加油昂。”我說。
後來不知道他怎樣了,記憶中的不停地告別,一直告別到天涯海角還沒有完全結束。我走過城市,走過道路,不知道要走去哪裡,又會在哪裡停下,一次次地告別,一次次地轉身,學會獨立。當我終於學會並適應一個人的時候才明白什麼叫做心如止水。
爸爸說:“沐沐,你也要爲你的未來做打算了,那麼長的路都是你自己做的主,累了嗎?需要爸爸幫忙嗎?”
“不用。”我說,“放心吧。”
“恩,那就好。照顧好自己。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找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找一種自己喜歡的生活。”
“恩。那爸爸呢?”
“爸爸老了,你和甜甜以後要相親相愛的,知道麼?”爸爸揉了揉我的頭髮轉身上樓了。
我發現蜿蜒的路再怎麼走它都是蜿蜒的。
小夕來的時候甜甜也在。
“沐沐,好久不見,甜甜,想死你們了!”小夕撲過來的時候帶著春天的氣息,我迎接那個溫暖的擁抱說:“好久不見。”
甜甜問起小七,小夕說小七好著呢,還遞給我一封信,說是小七讓交給我的。
短暫的寒暄小夕就離開了,說還要有事情忙。長大之後很多事情就不是自己決定的了。魯迅說過,自由,固不可以爲錢所買,卻可以爲錢所賣。看來的確如此。
我記得小七說過,寫出來的字看起來有生命感。我打開信,內容很多短:沐沐,我想念你們,真的。好朋友,記得我們的約定嗎?許願瓶子記得挖出來哦,我們一起種下的心願,你要看好呢。
甜甜說:“沐沐,挖瓶子的時候記得叫我哦。”
“楓的瓶子,我已經找到了。”我說,然後起身從屋子裡拿出來交給甜甜,“甜甜,交給你保管吧,唯一的紀念。”
“他說了什麼?”甜甜看著我。
“我不知道。”
甜甜沒有打開,也沒有再說話,良久,“沐沐,還是交給你保管吧。”
“拿上吧。它不應該屬於我。你們說的對,我需要記住的人太多。”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瓶子,我說:“帶好。”
“時光在流逝,只是不要帶走我們的影子。”我默默地在心中念著第二張願望紙。
那麼多艱辛都已經過去,天黑還是天亮都已經無所謂,陽光出來之前我已經做好準備。我看見那棵大樹的葉子在天空的襯托下顏色淺淡而鮮明,有點像人生。
每個人在相同的階段都有不同的色彩,像葉子一樣深深淺淺,那麼容易劃分辨別。如果眼淚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你身體中蘊含的悲傷帶出來,那麼請流淚吧,我陪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