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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願望瓶的秘密

站在離別的路口觀望的時候會忽然很難過。即使青春裡的過錯都那麼值得惦念。茉茉說她已經放下沈澈的時候我覺得她是在撒謊。我不知道爲什麼講故事的時候都要在開頭加上“很久很久以前”就像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遇見一些人爲什麼會轉身離開。

貍貍給我念過一段英語:if we can only encounter each other reather than stay with each other,then i wish we had never encountered。there is no remedy for love but to love more。在我難過的時候我會去看望那些離開我再也不會回來的人,然後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路邊的奶茶店已經變成了咖啡屋。我的奶茶瓶子狼狽地擱置在角落再無人問津。踩著落葉的餘香,我走回記憶的彼岸。

遇見洋洋的時候我沒有閃躲。我記得這條小路是我們逃課時經常來的地方。我們買的香囊,我們種下的蘑菇,不知道都被遺棄在了哪裡。那時候楓也在,音樂老師教我們唱歌:你曾對我說,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思念是生命的河...原來美好的背後有那麼多我不知道的傷痛。

洋洋說:“沐沐,還記得這裡?”

“嗯。”我回答。

“沐沐,你真的不要見楓嗎?他並沒有錯啊。甜甜對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她親自告訴我的。以愛的名義,原諒她吧。”

“她沒有錯。用不著我原諒。”

“你還是在生氣,是不是?畢竟走了那麼長的時光,我不相信你真的不念舊情。”

“呵呵,你放心吧,她沒有把我怎樣,舊日的情分就要用完了。”

“我帶你去楓埋葬的地方吧。”

“不了。”

“你從沒有去看望過他。”

“我怕我會忍不住落淚。失去的太多了,是不是因爲得到的太多?上帝以這樣的方式帶走他們,爲什麼離開的不是我?”

“走吧,去看看他。”他唱到:“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相逢真的是不容易,聚散無常不是嗎?我跟著他的腳步走了好久,每一步都那麼沉重,那負重的肩膀把影子壓得漆黑,重重心事落在腳印裡,每一步都那麼堅定。一直想找一個季節躲在裡面不再出來。楓說我就應該做個冬眠的動物,不會想太多,還可以躲在季節裡。時光在流逝,只是不再是孩子。你走進了流年再沒有出來,我站在塵世再不想回看。

洋洋帶我走到地方的時候,我看到的是整個季節蕭瑟的模樣,沒有墓碑沒有名字。

“雪中飛到花飄

處,,暖陽香殘泥濘路。風霜漣漪撒西湖,清眸斷語續寂孤。”我念著舊日的詩句,張皇失措。這是怎樣的風景,蒼青色的天空,你在這裡再也出不去。

常青松站在那裡已經長得很高了。樹木的年輪在昭示著時間的流逝,有時候我會忽然忘記我的年齡,我以爲我還是一個孩子,只是這樣想的時候再也找不到那個小小的影子,再也找不到撒嬌的懷抱讓我依靠。遠去的路,遠去的人,我不說再見是多麼捨不得再見,不忍在那一章劃上句點。眼角的淚是無意的回味,也許記憶早已根深蒂固,忘記只是一個藉口的解釋。

時間會證明一切,會改變一切,會告訴你一切,也會帶走一切。洋洋說:“楓,我把沐沐帶來了。只是太慢了點。”洋洋說告訴我,楓只是擔心我纔去尋找,只是沒有想到他也是讓人擔心的。

我知道我欠他太多,只是再也無法償還。眼睛疲勞的閉上,一股濃濃的熟悉讓我不敢睜開雙眼,我掉進回憶的片段終於還是要出來。

我記得我們一起埋下過瓶子,我請求洋洋和我一起尋找。在我急切需要願望的實現時我會找一個瓶子封起來埋在地下。可是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我該去哪裡尋找呢?我只是想看一看他們的願望,讓我可以盡力做一些事情給他們滿意。

一夜的風吹落了所有的葉子,四季分明的氣候讓我清楚地看到時間的變換。洋洋答應幫我尋找埋在地下的瓶子,我還是覺得自己找到比較好。於是我鍥而不捨地掘地三尺,差點把老樹根刨出來。漫無目的地行走在長街。

當我終於挖出當年的瓶子的那一刻,又忽然不想打開瓶子了。我告訴妖妖的時候,妖妖說要我等她回來再開。於是我抱著那個瓶子回家了,到家後很認真地清洗乾淨,擺在桌子上。不知道這瓶子裡封印的是他的快樂還是擔憂,不知道這個瓶子是他爲誰埋下的。當時我拉著他讓他和我一起埋瓶子的時候我虔誠的像是與神靈交流,他笑著說我傻,連這個都相信。

我記得我的瓶子裡寫的是我要找媽媽,即使是夢中見到也好,我要每晚都和媽媽見面。小時候真好,純粹的年紀消失的沒有了蹤跡,只留下這個打磨著時間印記的玻璃瓶。遇見他們是偶然還是巧合呢?城市的每天都會有人死去,只是無關我們的痛癢,所以纔不會有那樣的悲傷。報紙上的一角登著尋人啓事,另一角報道著這個城市的新聞。我還記得小時候特別討厭的事情,現在竟然都沒有那麼厭惡了。妖妖敲門的時候我正在沉思她爲什麼也要看一看。

妖妖上來就指著瓶子說:“一點都不像埋了很久的樣子嘛。”

“那是我清洗了十八遍。”我鄙視的看著她,真不明白她怎麼想的。

“我還以爲是一個古董呢。”妖妖傻傻

的笑著。

“想的美,估計再埋倆世紀它依舊不是古董。”

“那開吧開吧,我只是對這瓶子感興趣。”

“難道你還想賣了它不成?”

“沒有,沒有。哦,你有沒有找到我的瓶子?”

“沒有。”

“哎呦,好歹咱們也一起埋下過心願嘛,都不幫我找。”

“你的心願你不記得嗎?幹嘛還要找出來。”

“因爲,我忘了。”

“你還真健忘。”

“人家只是想讓你找出來嘛,然後你看到我寫的願望也會很感動的。”

“好啦,不和你廢話了,我開了哦。”

“恩恩。”

泛舊的紙張上並沒有幾個字,話很簡潔也很煽情:我希望沐沐以後都能快樂,一帆風順。再也不用埋瓶子許願望。

第二張紙:讓時光在時光中流逝,不要帶走我們的影子。

妖妖說,沐沐,你在得到也在失去。失去也許是爲了更好地得到,你有沒有珍惜呢?

我說不知道,玻璃瓶瞬間碎了。你有很長很長一段故事沒有告訴我,我有很多很多感動也沒有告訴你。

我像是被丟棄在荒原上的一粒種子,努力接收著陽光,用盡我所有的力氣掙扎著成長。完成一次又一次的蛻變,對於未來卻依舊迷茫。我只是想在難過時可以有人傾訴,害怕時不用獨處,孤獨地時候安靜地聽那些青春裡迴盪了一季的歌,我找不到也做不好那個能讓人滿意的我。所有對我有要求的人們,我讓你們失望了。對不起。

我告訴洋洋瓶子已經找到了。洋洋說那就好。他是一個好孩子,一直都是。

小時候是一個故事,故事裡有很多在以後長大的孩子。很多年之後我想起你,我忘記的前提是不能再走下去了。

遠方,真的是一個很遠的地方。我的遠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站在原地我看到你們都是一臉幸福的模樣。我想,那些快樂,也許還會回來的。只是不知道會是遇見誰的時候。

天黑的時候我喜歡趴在窗前看星星,只是城市的樓層太高,我看不到那片湛藍的天空,路燈太亮,我看不到璀璨的星星。於是我只好用鉛筆在紙上畫著我的夢。

夢中的相逢和別離。心心說這個城市的建築都是一樣的,像鴿子籠一樣的房子。我站在披薩店門口指著遠方的一個房子對心心說,你看那個房子真高,彷彿一下子就可以踩上天空,上面還有昏黃的燈光,裡面一定是一個幸福的家。心心說以後我們都會有的。

西南方的燈塔像聖誕樹一樣,有很多五彩的光,我們總是在看著孤獨的風景,然後獨自一人走進茫茫人海,不在意不相見,然後錯過在擦肩的瞬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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