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重將趙婷拉到一旁,喝道:“想要她的命便給我住手!今日郡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只怕你們丐幫明教都要遭殃不可??峙鲁⒈R一出,你等便是末日來臨!”雲劍暴喝一聲,迅疾般刺出九龍歸宗,李四縱身躍起,鐵爪猛抓向雲劍頭頂。這是他對招多時想出來對付雲劍這招九龍歸宗的招式。雲劍冷笑一聲,內力及處,白玉劍劍頭猛然一拐,叮的聲將鐵爪斬斷。這彎劍純屬內力而施,其中真氣自然非同小可。
李四駭然一驚,雲劍長劍回彈,嗤的聲在他腿上劃了道口子。雲劍幾招逼開李四,立即縱身撲向郭重。郭重將趙婷往前一拉,伸手放在她天靈蓋上,喝道:“你再踏前一步,我一掌便將她給拍了!”雲劍咬牙道:“夾持女子,算得上什麼男子漢?”
“不錯!更何況是偷襲女子,那就更不是人了,既然不是人,那也沒必要活著了。”那聲音洪亮深沉,迴盪在易劍山山頂。衆人尋聲望去,只見兩個立在山頂處,俯視羣雄。雲劍待看清他的面目,心中更是驚怒無比,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殺父仇人雁北天,而他身旁一個長相美貌女子卻是雁雲。雲劍只覺雁雲面容似乎頗爲熟悉,但實則陌生的很,心中不禁對其生出一絲親切感,初見雁北天的仇火也消了不少。
周全清見雁北天來,心中也是一喜,哈哈笑道:“雁老弟,你來得晚了,不過你有來沒來也是一樣,我們已經手握大局,這一次全靠郭老弟??!哈哈哈!”郭重卻是暗暗叫苦,自然知道雁北天是來找他算賬,他見雲塵劍芒那般厲害,倒是沒料到雁雲還能活著,況且縱然活下來,要報仇也該找雲塵纔是,想到這裡,心中也稍稍放心,已有了託詞,到時不怕雁北天還敢動手。他卻不知,雲塵雖然傷了雁雲,但卻又救好了她,這一來矛頭自然便指向他了。
雁北天一手拉著雁雲,縱身從山頂躍下,衆人一聲驚呼,卻見他穩穩落在地面,別的不說,但是這份輕功,恐怕天下便少有敵手。雁北天拉著雁雲,緩緩走向郭重,走過雲劍時,卻是駐步望了望雲劍,雲劍也是怒視著他,但他知道今日須以大局爲重,將個人恩怨暫且按下。
雁北天走到郭重面前,緩緩道:“你還有何話說?”郭重故作茫然,道:“什麼話?”心中卻是暗暗戒備。周全清等人也都瞧出不對,皆是暫時停手,看著兩人。雁北天道:“你偷襲我家雲兒,致她差點命喪?你總不會不記得了吧?”郭重恍然道:“原來那夜的黑衣人是令媛,我當真該死,不過好在令媛沒事,不然我的罪孽可就大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不去找那個傷你令媛的人保報仇,卻來找我作甚?”
雁雲料不到他竟然三言兩語便推脫乾淨,心中又驚又怒,喝道:“郭重!你這小人,做了事也不敢承擔,算什麼英雄好漢?不怕告訴你,若非那人救我,我只怕也沒命來找你報仇了!”郭重心中暗暗一驚,面色卻不改,冷冷道:“這可就怪了,那人既然是你仇家,卻爲何反過來救你?莫非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姦情?”語氣直逼,儼然懷疑雁雲勾結雲劍等人。
周全清等人聞言也都是臉色微變,雁雲氣結:“你,你……”雁北天輕輕一笑,柔聲道:“雲兒,待爹給你報仇,不必爲這將死之人生氣?!毖汶咟c了點頭,道:“爹爹,他誣陷我?!毖惚碧斓溃骸半厓海乙膊还芩欠裾_陷,總之爹爹是站在你這一旁的,你不必讓別人相信,只要爹爹一人信你就是了?!毖汶叺溃骸暗?,你待雲兒真好?!?
雁北天畏然一嘆,道:“爹爹在世只有你一個親人,不去相信你要去相信誰?”語氣一頓,對郭重冷冷道:“你準備受死吧。”郭重臉色大變,道:“雁北天!你可想好了,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你是不是存心要壞木公子的好事?”雁北天冷冷道:“只怪你走得太快,到今日才追上你,你若走得慢些,今天就沒你事了。”郭重心中大驚,把頭轉向周全清,周全清皺眉道:“雁老弟,你和郭老弟的事暫且放下,向剷除了這些人再說,你既然來了,不幫忙也就算了,可不能給我搗亂,何況縱然是郭老弟的不是,令媛也已經安然無恙,你又何必追究不放呢?”
雁北天仰天厲聲一笑,道:“今日雁某就在這兒立威,不管是誰?敢動我女兒的下場便是如此!”說出猛喝一聲,雙目紅赤,身子衣裳鼓起,縱身跳到郭重面前,一掌猛然拍下。郭重心中大駭,急忙丟掉趙婷,運氣全身力氣,雙掌迎接過去。
雲劍縱身一跳,接住趙婷,又退了幾步,防止其他人來襲。雁郭兩人三掌一對,砰然聲中,郭重連退好幾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來,衆人都是心頭一震,雁北天又是一掌拍來,郭重被雁北天真氣打中,雙腳猶如灌了鉛般,沉重無比,心中又驚又怒,卻只得再次運氣全身力氣硬接。
砰!郭重這次雙掌接後,全身猶如沉鍾一震,只覺全身骨骸都要散架一般,雙手更是再也擡不起來了,郭重目光開始模糊,心知自己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恐怕就算能夠治好,也是廢人一個,他還未想完,胸前又捱了雁北天一掌,身子軟綿綿的橫身飛出丈外,胸前似塌陷下去一般,七孔流血,顯然是不活了。
這一場變故,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得呆了,都沒想到,雁北天出現竟然硬是三掌震死郭重。全場人自忖自己出手,恐怕三掌都未必能夠將郭重打傷,別說是將其打死了,一時間噤若寒蟬,做聲不得。雁北天使出天鍾神功打死郭重後,自己也被真氣反震,便猶如一人拿錘子用力撞擊大鐘,自己雙手也會被反震回來。雁北天暗道:“這天鍾神功越練威力便越大,但反震之力卻也越強,也不知修煉這門功夫究竟是福是禍?!彼誀懻{息,他出掌之際運上全勁,自己也受了些內傷,必須儘早調理好,他自己深知這天鍾神功的真氣厲害,這些真氣進入人的體內,在經脈中亂竄四撞,越久傷害便越大,他最後縱然不補上一掌,郭重也是難以活命。但若不當即將其斃命掌下,卻也難解心頭之恨。
雁北天道:“雲兒,我們走?!彼麃K非不想找雲劍,而是他此時內有積傷,不想動手,而云劍此時爲顧全衆人安危,也不去找雁北天報仇。兩人就這樣默默相視,便一走了之。周全清等人看得呆了,也不知是誰喊了聲殺!衆人又才重新動了手。雲劍一直注視著雁北天,是以懷中依然抱住趙婷,未把她放下,耳畔猛然聽得一聲冷笑:“你倒是捨不得放手呀!”
雲劍一驚,回頭一看,卻見司徒玉撇過頭去,滿臉怒意,才知自己手中仍然抱住趙婷,心中又是一驚,急忙將趙婷拋了出去。趙婷生平除了父親,便再也沒給男子抱過,給雲劍抱在懷裡,害羞之餘,卻有一絲異樣,不知不覺竟然有些陶醉,被雲劍這麼一拋才清醒過來,但人卻已重重摔在地上。
趙婷武功不弱,雲劍沒想到自己這麼一拋她竟然沒反應過來,趙婷有武功底子,這一摔倒是不覺如何,但心中卻是驚怒交加,自己堂堂郡主之尊,被雲劍這一介草民竟然就這麼拋掉,還是爲了司徒玉。司徒玉沒想到雲劍就這麼將趙婷拋出去,心中有些歉然,瞪了雲劍一眼,卻也不甚惱怒了,急忙過去扶起趙婷,笑道:“你沒事吧,你莫看他長得斯文,其實卻是粗魯得很,你要是介意,就給他幾巴掌嚐嚐。”
趙婷被司徒玉這麼一說,倒是不好發作,訕然笑道:“沒,沒事。”雲劍鬆了口氣,自己當真膽大包天,竟然將郡主給摔了,他回頭一望,周全清失了郭重這個得力助手,也是都沒了戰意,交了幾招都紛紛尋機逃走,不過多時,便只剩下受傷的丐幫弟子了。雲劍鬆了口氣,心想:“這一次究竟算不算得上是雁北天救了我們?”陳佩之調息了一會兒後便走了過來,問道:“大哥,剛纔那個人便是雁北天?”雲劍點了點頭,道:“旁邊那個好像是他的女兒?!?
司徒玉忽道:“怎麼?又看上了她?”她一直瞧著雲劍,見他從雁雲出來後便一直盯著她看,初時還覺得是因爲仇人相見,但現在聽雲劍提起,卻是不是那麼一回事,想到這裡,心中又氣惱無比。趙婷看了看她,心道:“原來她是個醋罈子,對誰都一樣,倒不是隻是針對我?!彪厔嘈σ幌拢瑓s是不敢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只得轉移話題,道:“賢弟你和冰火雙雄鬥了那麼久不礙事吧?”他和熊冰兩人交過手,自然知道真氣消耗厲害。
陳佩之道:“若是再多一會兒,恐怕便堅持不住了?!睂﹄厔Γ故菦]有隱瞞,誇大其實。心道:“那人便是雁北天,這武功也忒煞了得了?!彼遭猓瑧{自己現在的功力,恐怕也不能三掌便打死郭重,況且郭重和雁北天交手,一掌便受傷,無法避招逃跑,而和自己交手,恐怕即使一掌打傷他,憑著他高強的外家功夫,想要逃走也不是難事。想到這裡,又道:“大哥,以你目前的功力,你覺得和雁北天交手有幾成把握?”
雲劍沉吟道:“我上次吃過他的虧,他的天鍾神功確實厲害,真氣剛猛至極,若是硬碰硬恐怕會和郭重一般?!币氐耐饧夜Ψ蛞丫毜貌畈欢嗪碗厔Φ膬燃夜Ψ蛞粯?,他運起金剛神功,縱然吃雲劍一掌,也是沒有大礙。陳佩之道:“也就是說你沒有把握打得過他?”心中一喜,暗想若是雲劍報不了仇,自己爲徐蕭殺死雁北天,恐怕雲劍便不能再說些什麼了。他以爲雲劍和他一樣,急著報仇,因此怕雲劍不答應自己殺死雁北天。
雲劍道:“我以前用過九龍歸宗對付過他,但卻被他的天鍾神功抵擋掉,不過以我現在的功力,縱然他的天鍾神功再厲害,也是可以傷到他的?!标惻逯c了點頭,雲劍這麼說也不是毫無勝算的,回頭一看,只見丐幫衆人都已盤腿坐下休息養傷。雲劍走向宋清蓮等人,抱拳問好,道:“宋長老,太陽快下山了,我看那個拿走了打狗棒的那人恐怕不會再出現了,或許他早已出了西域也不一定。我們這樣等下去恐怕也不是辦法?!?
宋清蓮點了點頭,道:“雲公子說的是,對方來歷不明,是男是女,我們一無所知,就算是他在我們面前走過恐怕我們也不知道。”雲劍道:“難道丐幫打聽多時也不知道那人確切信息?”宋清蓮道:“我們確實打聽過,但這人似乎有些不太尋常,我們丐幫弟子雖多,但也不是遍及天下,這人裝扮沒到一處便變化一次,很難讓人琢磨,而且時高時矮,不知是男是女,我們守在這裡,也是想通過那幾位跟蹤的丐幫弟子來確實,把握多少,實在難以估計?!?
雲劍沉吟道:“宋長老,不如這樣,待金兄和我們一同前去,這人有可能出了西域,也有可能還在中原,你們守在中原,而我們去西域尋找,西域最大的門派便是明教,有明教幫忙,事情應該很快會有結果。”宋清蓮道:“如此麻煩雲公子了,只是小徒傷勢?!彪厔ξ⑽⒁恍?,陳佩之立即走向金碧俠,一手搭在他的後背,運氣六陽神功,不過多時,金碧俠頭頂已散出一絲絲白煙,金碧俠吞吐了口氣,睜開眼,道:“多謝陳兄。”
丐幫衆人見陳佩之爲金碧俠療傷,絲毫不覺疲憊,心中都是驚訝萬分,縱然是冷一刀如此老輩之人,功力也決計沒有他深厚。雲劍這麼說其實也是爲了不耽誤行程,衆人又修養了一天,金碧俠是內外兼修的高手,銀針所拜賜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今日一早起來,便要趕路,走過易劍山,雲劍擡頭看了看,道:“我們且上去看看如何?”司徒玉本來便也想上去,聽雲劍如此說來,立即道:“不錯,時間還早,我們看看那把劍生得怎麼樣?!碑斚驴v身第一個躍上去。
雲劍幾人也只得跟上,衆人中只有趙婷一個武功較差,其他的都是一流高手,輕功又都是極高,上這山時毫不費勁,如履平地。但趙婷輕功便不怎麼樣了,不然當初也不會讓雲劍那麼輕易抓到,到了最後時,她急於求上,一步沒踩穩,腳下一劃,驚叫著仰身倒了下去,雲劍等人皆都臉色一驚,如此高度,縱然趙婷會武功,摔下去也是必死無疑。陳佩之喝道:“接??!”說著從袖子中射出一條短劍,綢帶繞著趙婷腰間,往後一拉,便將趙婷拉了上來。
趙婷臉色慘白,拍了拍胸口,道:“多謝,多謝?!彼就接窦泵ψ哌^來,問道:“沒事吧?”趙婷點了點頭。這一劍石遠看便如雞蛋一般,近看才瞧出模樣,只見石頂光滑尖圓,中央插著一柄只露出劍柄的劍,那劍柄乃是一條金龍修飾,如此近百多年過去,歷經了多少風雨,但在陽光下仍然璀璨耀眼,赫然便是真金做成,不說其上面記載的劍術秘籍,單是這把金柄,便要俘虜了許多人的貪心。而在大石上面還刻著龍形劍三個大字,想來是這把劍的名字。
雲劍心道:“相較劍宮成的非雪劍,這把龍形劍的名字便霸氣多了?!痹倏催@三個大字旁還有一行小字,寫著天下之人,皆可嘗試,取劍規則,只準一次。這把劍直沒劍柄,想必是當年插劍之人一口氣直入而下,雖說可能由於是劍的鋒利,但單是這份功力便是天下少有。雲劍心中又想:“若是這劍客復生,以我的現在的功力和劍法,看這手插劍之功我便已不是對手,想想當年劍老前輩的武功和劍術該有多高,才能打得過這個劍客。”他想到這裡,心中好勝念頭忽地,縱身躍上大石,這石頭頂部尖圓,只夠雙腳著地。
雲劍伸手握住長劍,運氣功力,用力猛然一拔,只聽得龍形劍嗤嗤一響,卻爲上動分毫,想來是多年的沉積,這劍早已和石頭化爲一體,被雲劍這麼一拔,顯然是鬆動了。雲劍嘆了口氣,從石頭上面躍了下來。司徒玉道:“你不是不想這把劍上的武功嗎?這麼又去拔了?”雲劍道:“我只想試一試這人的功力,以此推想當年劍老前輩武功又多麼高?!彼就接竦溃骸澳悄阍嚦鰜砹藛??”雲劍點了點頭,道:“至少我是萬萬不及的?!?
陳佩之道:“大哥,你爲何不再多試一次?”雲劍指著上面的一行小字,道:“上面說了,只能試一次。”陳佩之微笑道:“這些字是不是那人刻的也說不定,你又何必遵守?”雲劍道:“總之規矩是定下了?!标惻逯溃骸澳闳绱苏f來我也想看看那把劍如何。”說著也是跳了上去,默默運功,伸手握緊劍柄,沉聲一喝,往上面奮力一提,那劍嗤的一聲尖響,被提起數寸,已露出了劍身,上面果然刻著些細細的圖案。
但陳佩之卻沒有去看,而是直接下了大石,倒不是他不貪心,而是他瞧不起這上面的武功,在他眼裡,萬劫神劍始終纔是最厲害的。衆人見沒什麼,也都下了山,走了一日路程,出了大宋國境,進入了吐蕃,吐蕃雖是大國,但由於時部落所建,因此邊疆地區並不繁榮,吐蕃和大宋素來相交,多年沒有戰事,在邊疆地區還是時有見著出行商隊。雲劍這些人走在期間,倒也不扎眼。
衆人這日來到一處緬鎮,這裡青山伴水,商隊旅客常在這裡歇腳,倒也甚爲昌榮,雲劍道:“我們出了大宋,也不再怕官府了,現在我便要護送趙姑娘回去,你們先走,介時我們在明教會合如何?”詩萬里還不知道趙婷身份,聽說雲劍要親自護送,不由得大爲驚奇,一問之下才知趙婷乃是郡主,當下笑道:“原來是郡主,失敬失敬。”言語中沒有多少恭敬。
趙婷早習慣了這些江湖人,倒是覺得他們反而是真性情,比那些整日畢恭畢敬,須溜馬屁,阿諛奉承的人好多了,當下也不以爲意,拱手道:“詩大俠鼎鼎大名,小女子現在是江湖人身份,哪敢擔當?”詩萬里倒是料不到她如此豪爽,心中頗爲歡喜,大笑道:“看來卻是我矯情了!哈哈哈!”他說笑就笑,也全然不顧長輩身份。雲劍等人卻更覺親切。
雲劍和他們分了手,和朱宇文帶著趙婷,往北去了。司徒玉雖然不願意,本來也想跟著過去,但想趙婷這次回國,恐怕兩人再也難相見,也就想開了。送走雲劍三人,陳佩之幾人決意在這處緬鎮歇息一宿。衆人來到一處客棧,這裡較中土差異不大,客棧還是江南那般風樣,頗有熟悉之感。
陳佩之率先走了進去,但卻和另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這人心事重重,行事匆匆,也未見到陳佩之,一撞之下不禁哎喲一叫,脫口罵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擡頭一看。卻是驚喜叫道:“表哥!”陳佩之也是失聲叫道:“晴兒!你怎麼在這兒?”南宮晴撲過去,緊緊抱住陳佩之,哭道:“表哥!總算是遇到你了!”陳佩之見衆目睽睽,本想推開南宮晴,但轉念一想,她尋自己到了西域,這份情誼也著實讓人感動。
陳佩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問道:“晴兒,你怎麼來這裡的?”南宮晴忽地一驚,倒是先推開陳佩之,叫道:“對了表哥,你快救救我哥吧!”陳佩之驚道:“什麼?英哥也在這兒?”南宮晴點了點頭,道:“我哥被這附近的一個山寨抓去,要我去贖人?!标惻逯櫭嫉溃骸斑@裡是吐蕃地界,你們怎麼會和這裡的山寨結仇?他們要讓你拿什麼東西去贖人?”
南宮晴低聲道:“他們山寨的公子看上我,要我的人去贖我哥。”陳佩之聞言大怒,道:“晴兒你這就帶我去,我倒要看看他們是如何猖狂的?!蹦蠈m晴大喜,回過頭才見到司徒玉等人,司徒玉衝她微微一笑,而她身旁的朱宇天,金碧俠,還有詩萬里卻是不相識。陳佩之回顧一下,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晴兒你在這兒有客房麼?到你哪兒去談。”
南宮晴點了點頭,和陳佩之衆人上了小樓,一個店小二看了看他們上樓,纔對另一個店小二悄聲吩咐,那兒小二點了點頭,急匆匆的去了。到了南宮晴房間,金碧俠等人才自我介紹,南宮晴聽金碧俠是丐幫未來幫主,心中一陣歡喜,道:“你當真便是丐幫的幫主麼?”金碧俠臉色有些尷尬,道:“話雖如此,但因爲還未找到打狗棒,因此我只能算得上是一名丐幫弟子而已。”他心中明白,打狗棒一日找不到,一日便做不成幫主。
南宮晴道:“不用找了,在這兒?!闭f著從拿過一個柺杖,將其頭擰開,取出一條青綠色的竹棍,赫然便是丐幫打狗棒。金碧俠驚呼道:“這是打狗棒!”陳佩之等人也的大驚,陳佩之不禁問道:“晴兒,打狗棒怎麼會在你這裡?”南宮晴道:“不是在我這兒,是在我哥那兒,其實打狗棒是解幫主交給我哥我,要我哥將打狗棒託去西域,在這個鎮子上交給一個叫做郭武的人,但還未等到郭武,便給人抓去了?!闭f到這裡,不禁憂心重重。
衆人對望一眼,均想不到事情竟然會是如此,陳佩之又問:“那和爲何也跟著來了?”南宮晴看了他一眼,道:“那日你打了我,我心中好生委屈,便遇到了哥哥,聽他要去西域,便央求著和他一起去,他拗不過我,便讓我跟著,我要是不來的話,哥哥也不會出這等事了?!?
金碧俠問道:“但幫主打狗棒爲何不讓你哥拿回丐幫,反而送去西域?”南宮晴道:“我說了你就明白。我哥回家後安頓姑丈的事,左右無事,我娘又想我想得緊,便出來尋我回家,卻不料遇到了解幫主,解幫主知道他是我爹的兒子後,便將打狗棒交託給他,他說他和某人有個約會,爲了以防萬一,他帶了假的打狗棒在身上,而將真的打狗棒送去西域,待得丐幫的事情平復後,再將打狗棒取回。他給了我們一封信,讓我們在此處等那個郭武。我們今天才剛到,還沒見著郭武,便和這附近的一個山寨發生衝突,我哥被拿做人質抓去了。”
陳佩之沉吟道:“那他們爲何不直接抓你呢?”南宮晴道:“他們的少寨主看上了我,希望我心甘情願的去做他們的壓寨夫人,因此拿我哥來做威脅,逼我就範,就怕我一個不情願自殺?!标惻逯笈溃骸斑@些人在哪兒,我要去會會他們?!蹦蠈m晴低聲道:“我就知道表哥你對我好?!?
金碧俠接過打狗棒,心中一陣感慨,道:“丐幫現在內亂已經清除掉了,又有冷老長老出面坐鎮,想必一時不會有事,我想將打狗棒送回丐幫,已早重振丐幫。”他倒不是心急做幫主,而是現在丐幫上下均爲打狗棒的下落憂心。詩萬里道:“此時非同小可,我和你一起去,路上好有個照應,打狗棒可萬萬不能再失了。周全清他們去了難保不再來,你一個人不好應付?!?
金碧俠大喜道;“如此多謝詩大俠了?!痹娙f里點了點頭,道:“那小女和鈺兒的事就拜託陳賢侄了?!庇謱χ煊钐斓溃骸按蚁胂蚪讨鲉柡?,恕詩某不去之罪?!敝煊钐斓溃骸昂谜f好說?!碑斚聝扇擞众s路回去。南宮晴道:“表哥,現在我們怎麼辦?”陳佩之道:“當然是去救英哥了?!闭Z音剛落,就聽得門口一陣吵鬧,心中一愣,與司徒玉等人下樓一看,卻是詩萬里兩人被一羣人圍在門口,帶頭一個粗聲道:“誰都不許走!”陳佩之一愣,正要走下去,南宮晴卻是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表哥,那個帶頭的叫做贊布,是那個山寨寨主普瑪乾的手下,他們原本是流離的賊盜,後來見這裡商隊頻繁,便在這裡安營紮寨,幹起了黑。道上的勾當。”陳佩之點了點頭,道:“恐怕這店有他們的同夥,不然也不會那麼快得到消息。我們先下去瞧瞧,讓他帶我們去山寨,勝過我們自己去找?!碑斚潞湍蠈m晴幾人下了樓梯。
只聽贊布說道:“有人看見你們和那個少女是一夥的,所以你們暫時還不能走?!痹娙f里微微一笑,道:“那什麼時候能夠讓我們走?”贊佈道:“等她做了我們的山寨夫人時,你們便可以走了?!?
“好!我和你們回去。”南宮晴走了過來,說道:“現在你們可以放人了吧?”
贊布看了南宮晴一眼,道:“可以,放他們走!”見詩萬里兩人順利出了客棧,陳佩之倒是料不到他們如此便相信,朱宇天道:“吐蕃是西藏人建立的,西藏人熱情好客,不會奸詐計謀,只要我們答應,他們自然便信。這些人雖然不肖,但卻也是一般無二。”
陳佩之道:“這比起中原那些勾心鬥角的人好多了。原本想要教訓他們一番,但現在想想還是作罷?!蹦蠈m晴微微嘆道:“就不知道哥哥怎麼樣?!敝煊钐煳⑽⒁恍Γ溃骸澳鞘遣诲e,我們久在西域邊疆,這裡的風土人情算是知道不少,吐蕃人是很好的朋友,對朋友素來真誠,你們的朋友雖然被抓去,但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蹦蠈m晴聽他的話心裡也放心不少,畢竟朱宇天久在西域生活,說的話自然不會騙人。
贊佈道:“好了,這位來自中原的少女,你跟我們走吧?!蹦蠈m晴道:“這兩個是我表哥,我要他們和我一起去。”贊布笑道:“你帶來的哥哥倒是不少,不過在我們楊高手面前都是窩囊廢,也罷,你要帶便帶。你們漢人事可真多,婆婆媽媽的一點也不爽快。”說著帶頭走出客棧,陳佩之幾人倒是老老實實的跟上。
路上,陳佩之問道:“那個叫楊高手的是誰?”南宮晴道:“這人很厲害,是個漢人,擅長使鞭法,但我們卻不知道他是誰,哥哥就是敗在他手下,才被抓去的?!蹦蠈m英武功不錯,神鷹追風劍的造詣也是直追其父,既然他都輸了,那證明這人確實有些能耐。朱宇天忽然問道:“你們約定郭武是什麼時候見面?”
南宮晴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道:“剛纔忘記拿出來,這封信還沒遞出去,麻煩就找來。”朱宇天接過信,看了看,卻是催運內力,將信燒做一團灰。南宮晴皺眉道:“你燒掉這封信幹嘛?”朱宇天笑道:“那個郭武便是我們明教四大壇主的玄武壇壇主,待會我親自帶你們去找他就是,也用不著這封信了。這封信留下來反倒是個禍害,不如燒掉的好?!?
陳佩之不似雲劍那般信任明教,見他們行事都頗爲怪異,一路上不禁暗暗留心。衆人走了一陣子,漸漸到了一處山脈,只見他們走到一處山寨口,贊佈道:“去稟報寨主,人已經來了,是自願跟來的?!蹦切P急忙去了,不多時,便又折返回來,道:“寨主有請。”
贊布轉頭對南宮晴道:“你們可以進來了?!毙\人隨他們進去,只見一路上都有人把守,這個山寨不大,但卻有模有樣,不過陳佩之還是不放在眼裡,在中原他已算得上是頂尖高手,在這牧民的西域異邦,他又豈會看得上?過了幾道門,便來到山寨的內部,陳佩之有些驚訝,這個總部居然是建造在山洞裡面。
幾人進入了山洞,來到一個若大的洞廳,對面是一張虎皮椅,兩旁則是一排幾椅,佈局與中原的一般無二。坐在虎皮椅上的是一箇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面相粗獷,而站在中年男子身旁的還有一個年輕男子,這個男子一臉胡絡,倒是遮去了本來年紀,但相貌卻甚爲威武,在漢人眼裡或許像是個莽夫,但在藏人眼裡,這等男子纔算得上是英俊不凡。
這男子便是少寨主吉卜,中年男子便是其父親普瑪幹。普瑪幹道:“遠來的客人,你們請坐。”陳佩之等人拱手道:“見過寨主?!比会岵鸥髯宰?。普瑪幹道:“你們漢人便是規矩過,計較起來反倒是生分,不如我們藏人,一見面便是朋友?!标惻逯⑿Φ溃骸拔覀兡莾翰皇且幘兀嵌Y貌,或許我們中原人比較心虛,喜歡聽人讚美,多說幾句大家和和氣氣豈不是更好?”
普瑪幹道:“那也要是發自內心的讚美,說客場話便是虛僞。聽說你們漢人狡詐虛僞,看來傳聞不假。”陳佩之哈哈一笑,道:“你或許說得不錯,但以此類推不免太過草率,漢人之中也有耿直之士,藏人之中也不見得都是友好?!?
普瑪乾冷哼了一聲,道:“你是在說我嗎?”陳佩之道:“明者知之,知之明知。”普瑪幹道:“亂七八糟,胡說九道?!标惻逯热瞬唤麊∪皇Γ煊钐熘p方文化差異甚多,交流起來自然難以和諧,當下便道:“在下朱宇天,是明教的壇主?!泵鹘淘谖饔虻膭萘艽?,範圍甚廣,這裡近邊疆,自然也聽過明教的名堂。
普瑪幹道:“原來是明教的壇主,失敬失敬?!敝煊钐斓溃骸拔覀冞@次前來是來帶走我們那個被貴寨抓走的朋友的,還望寨主賞個臉,這位姑娘在中原是名門世家,而且此行乃是有重任在身,望寨主明理,通行一下?!?
普瑪幹看了看兒子,搖頭道:“不行,我這孩兒看好你這位少女,我給她面子,在這兒大吃大喝,做個壓寨夫人不好麼?我管他中原什麼世家,這裡是吐蕃,不是你們大宋,是我說了算?!标惻逯湫Φ溃骸罢骱么蟮目跉?,想來也是有些手段的了,那在下想要領教一下,不知寨主是否賜教?”
普瑪幹道:“哼!這個用不著你管,你們漢人奸詐不錯,不是說好要做我兒的媳婦?怎地又反悔了?”陳佩之笑道:“我們哪裡說過,我們只是說跟那個叫做贊布的人來,目的是要來帶我們的朋友走的,哪裡是來嫁人的?我表妹美貌無雙,我嫁也不可能嫁給你這獅頭兒子?”南宮晴聞言大喜,看著陳佩之,含情脈脈。
普瑪幹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說話傷人!我要教訓你!來人呀!快去請楊高手來?!彼膬鹤硬粫涔Γm然長得威武,但卻體弱多病,纔想要娶一個江南柔弱女子,而他自己身爲寨主,也是不會輕易動手,況且對方有個明教的壇主,他也不敢動手。在旁等候的一個小廝聞言急忙去了,不過多時,從側門便走來一個威風凜凜的中年男子,身材不高,一身長袍,儼然漢人模樣。那人一言不發,卻是冷冷的打量陳佩之幾人。
普瑪幹道:“楊高手,這個少年侮辱我的兒子,請你出手教訓他?!蹦切諚畹哪凶永淅淇粗惻逯?,道:“說出你的父輩來,若是相識我便饒你一命?!彼侵性淞忠惶栱憞巼幍娜宋铮醽肀怀鸺易窔ⅲ又廖饔?,重傷之際受普瑪乾熱情照顧,因此便留下來做他的打手,這些年來生活過得也甚爲安逸。他之前認出了南宮英的神鷹追風劍,因此手下留情,並沒有傷到南宮英,雖然他人在西域,但也害怕南宮家傾巢報復。他仇家也不知死還是未死,因此有了南宮英這個前例,便想問個清楚,來頭太大他也不想結仇。普瑪幹道:“楊高手叫你求饒,你現在求饒我便放你們出去?!?
陳佩之傲然一笑,道:“天下第一神劍的威名你可曾聽過?”姓楊的男子聞言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臉色一變,沉聲道:“你是萬劫山莊的?”陳佩之道:“不錯,在下姓陳?!毙諚畹哪凶雍龅乩湫σ宦?,道:“你道你萬劫山莊還似陳光復那個時代?你萬劫山莊空有其名,卻已不實,實在讓人心寒??v然是北劍陳洛,我也不怕,何況是你這個黃毛小子?”
陳佩之傲然道:“天下第一神劍的威名從此將由我陳佩之光復!萬劫神劍再現江湖!”那個男子聞得陳佩之前面一句,心中暗暗好笑,本待出言相譏,但聽得他後面一句,卻不禁狐疑起來,若非陳佩之有恃無恐,豈敢如此狂言?但見他不過弱冠之年,萬劫神劍數十年下來陳家無一人練成,這少年縱然是天才,也不可能年紀輕輕便練成。男子左看右看,心中實在難以相信,冷冷哼了聲,道:“你一個後生小輩膽敢如此狂妄,想必是有過人之處吧,我不欺你後輩,你先出招,咱們伸量伸量?!彼闹凶⒁?,想看看陳佩之究竟是否真有本事,再做打算,雖然普瑪幹對自己恩情深厚,但終歸是性命要緊。
陳佩之哈哈一笑,道:“我正有此意,你先出口那再好不過,只不過我怕我一出手,你便連還手也沒有了,還是你先出手罷,免得你輸得心中不服?!?
男子大怒,他在雖然遠僻西域,但在西域也闖下了名堂,只是他行事詭異,人們知道他的名號,卻不知道他的人,這也是他忌憚仇家,因此纔不敢過分招搖。當下冷冷道:“既然你執意如此,但拳腳無情,莫要枉自傷了性命。你好自爲之?!彼@麼說的目的也是挑明立場,這是陳佩之自己自不量力找死,而不是他以大欺小,要知武林人最重的便是名聲,他能殺了陳佩之,但卻不能殺了朱宇天,明教在西域勢力龐大,他孤身一人可惹不起,因此也是怕消息傳出,陳洛來找自己報仇,他雖不怕陳洛,但若是再加上個追風神劍,便吃不消了。
朱宇天等人深知陳佩之的功力,尚且還在雲劍之上,當世之上能夠傷他的人不已經不對了,自然不會擔心陳佩之安危,而那男子見朱宇天等人神情自若,波瀾不驚,也是放下心來,陳佩之如此狂傲無禮,他本是心胸狹小之人,自然不會放過陳佩之,尋思找個時機將其殺死,以報今日之辱。
陳佩之還未答話,南宮晴卻有些動搖了,低聲道:“表哥,我知你武功厲害,但這廝武功卻是高強得很,我瞧他若是真的想要傷大哥的話,恐怕都不用二十招。”陳佩之微微一愣,他沒有遇到徐蕭之前,武功劍術還不如南宮英,既然南宮英如此慘白,那這人武功確實有獨到之處,恐怕他口氣這般大也是有原因的,而並非這裡人煙偏僻,缺乏高手。當下問道:“英哥是幾招輸給這廝的?”
南宮晴答道:“大哥是在和他交手半百招後纔給他找到機會,點中穴道,他用鞭點穴的功夫很厲害,我瞧我哥也是將神鷹追風劍盡數使出來了,但還是著了他的道。”陳佩之點了點頭,但卻是毫不畏懼,只是收斂了蔑視之心,道:“晴兒你放心,你表哥我已不再是從前的我,這廝縱然厲害,卻也非敗在我萬劫劍下!”
南宮晴大喜道:“表哥,這麼說你練成了萬劫神劍了?”陳佩之含笑這點頭,他這邊談笑風生,但那邊姓楊的男子卻是有些膽顫起來,也不知陳佩之究竟是不是大話連篇,但瞧他滿臉自信,卻又不像,一時竟然呆立在場,做聲不得。普瑪幹卻是有些耐不住,藏人一向豪爽,耐不住婆婆媽媽,當下道:“楊高手,不用和這小子客氣,你只管教訓他就是了,有什麼事我們來頂,這裡是吐蕃,縱然他們在大宋有些勢力,但決計不敢在這裡放肆!”
這姓楊的本名叫做楊景天,在中原有個外號叫做神鞭手,但二十年前,他因和伏牛派黃葉道人的俗家弟子張成仁接下樑子,事情本來也不算大,但他心胸極其狹小,仇恨越久便越深,在一夜無月的晚上,將張家滿門殺得一乾二淨,這事轟動武林,張明遙恰巧正出外尋找奪走九轉環龍鞭秘籍之人,路過張府,見楊景天大開殺戒,心中動了義憤,他武功比楊景天高,楊景天最終不敵,慘敗而逃,張明遙立誓非要追殺到他不可,嚇得他遠走西域,一住便是二十年。
而張明遙的妻子,便是張成仁的女兒,其實已近二十,楊景天沒有殺她,原是想拿她姦淫一番,卻被張明遙救走了。至此以後,楊景天苦練鞭法二十餘載,武功大成,在西域有個外號,叫做鬼煞鞭,鞭法使得出神入化,但他卻還不敢回去找張明遙報仇,張家的九轉環龍鞭也是武林一絕,而張明遙本身拳法精湛,五禽功更是造詣深厚,他自知不敵,也未再動過念頭回中原。
楊景天見普瑪幹說到這裡,也不好推辭,否則名聲便要掃落一地了,當下只得硬著頭皮道:“小子,既然你如此說了,便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闭f著從衣袖之中抖出一條又細又長的軟鞭,倒有些相似蛇的尾巴。他這套閃電鞭法使的便是速度,鞭法只要使得快,力量自然加大,這套鞭法不僅迅疾如雷,威力也是相當之大,因此纔有個鬼煞鞭的稱號。
陳佩之端起茶杯,悠哉的喝了口茶,讚道:“好茶!”卻是絲毫不把楊景天放在眼裡。楊景天勃然變色,只見他手腕輕輕一抖,那軟鞭猶如惡蛇出擊般,彈身而起,叮的一聲刺透了茶杯,細細一看,原來他的鞭頭上面附著一塊小鐵,削成錐狀,樣子甚爲鋒利。這一手鞭法絕技,連朱宇天也不禁暗暗喝彩。普瑪幹更是連連拍手叫好,對著陳佩之幾人道:“楊高手如此絕技,你們還不心服?”
陳佩之微笑道:“未必!”說著彈指一出,嗤的一聲隱隱一道白光閃過,普瑪幹帽子頂上的一顆珠子登時被射落,珠子上面留著一道劍痕。普瑪乾和楊景天臉色都大變,普瑪幹叫道:“有鬼怪!有鬼怪!這些人是神鬼化身!”他自然不信這世上還有氣劍這種東西。但楊景天卻是相信,顫聲道:“萬劫神劍?”當年陳光復這套萬劫神劍號稱百步取人性命,一劍即出,置人於萬劫不復之地,因此這套劍法雖然到如今方纔由陳佩之之手重現江湖,但老一輩的人還是知道的,楊景天先聽聞陳佩之說過,如今再見他出手,便知乃是萬劫神劍。
普瑪幹見楊景天臉色不對,急忙問道:“怎麼了?楊高手?”楊景天半晌才道:“寨主,這少年所使用的武功是我們中原一部極其厲害的劍法,稱之爲萬劫神劍,意思就是置人於萬劫不復之地,說實話,我不是他的對手,這次恕我幫不上了?!彼薹v然出神,自己鞭長莫及,陳佩之卻是無形氣劍,這一丈打下來總是沒有勝算,因此倒還不如爽快的認輸,反正兩人也還沒結仇,而南宮英他也未曾傷到,他倒是不怕陳佩之不依不饒。
普瑪幹也知道陳佩之的厲害,當下把目光轉向兒子,吉卜頗有不捨的看了看南宮晴,見她一臉幸福的看著陳佩之,心中微微一酸,道:“阿爸,事到如今,也只得放入了。”普瑪幹嘆了口氣,招呼來手下,將南宮英帶來,南宮英衣裳整齊,果真毫髮無損。南宮英見了陳佩之幾人,心中大喜,急忙走了過去,道:“佩之,你也來了。”陳佩之起身相迎,道:“英哥,你有沒有受苦?”
南宮英哈哈一笑,道:“他們待我算是不薄,只是食物口味不同,難以下嚥罷了?!标惻逯c頭笑道:“那就好,這個不打緊,我們出去後再大吃一頓?!蹦蠈m英點了點頭,陳佩之拱手道:“在下告辭?!蹦蠈m英也拱手笑道:“多謝款待!”原本幾人以爲會有一場惡戰,卻不料竟然如此輕易便過。
其實這些人縱然身爲土匪,但仍不失藏人豪爽本性,既然答應放人,便不會再勾心鬥角的再放冷箭,算計別人。陳佩之一行毫無阻攔的出了山寨,這一次陳佩之終於體會到萬劫神劍顯赫威名帶來的快意。心中一陣歡喜,南宮英問起緣由,聽說陳佩之竟然練成萬劫神劍,也是驚訝無比。
南宮晴問道:“表哥,事情結束,我們回中原罷?”陳佩之一遲疑,道:“晴兒,不如你和英哥一起先回去?”南宮晴急問道:“怎麼了表哥?難道你還有事?”說到這裡,心想陳佩之會來西域,自當是有事了,否則也不會撞見自己。陳佩之遲疑道:“不錯,詩姑娘被那老太婆抓去了,我答應詩叔叔,救回詩姑娘和白鈺,況且我還要爲爹爹報仇,如今我練成萬劫神劍,也不怕張天鳳了。”
南宮晴頓足氣道:“又是她!”南宮英道:“既然如此,晴兒,我們先走吧?!蹦蠈m晴撇嘴道:“不要,要走你自己回去!我要和表哥一起!”心想這次若教陳佩之肚子留在西域,指不定他日相遇時已和詩若雪在一起了,因此死活都要和陳佩之一起。
南宮英道:“你怎地如此任性?這次和你來西域險些載了,幸好有佩之相助,你若再任性胡爲,這次我非要讓爹爹好好教訓你不可!”南宮晴雙手遮著眼睛,哭道:“姑丈一走,你就來欺負我!”原來她以前任性行事,父親要教訓她時,母親便偷偷放她走,躲到陳洛那邊去,南宮平礙了陳洛,也總是不了了之,她此時一說,陳佩之不禁勾起往日舊事,道:“英哥,現在晴兒和我在一起,我總能保證她的安危,她不想回去也罷。”
南宮英沉吟片刻,心知南宮晴性子,這次他和南宮晴一起來西域,路途中已從她口中得知離開陳佩之的緣由,擔心這個妹子性子一急,又再做出什麼事來,詩若雪是詩萬里的愛女,說什麼也不能害了她,當下道:“好吧,不過我和你們一起去,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
陳佩之點頭應承,但茫茫西域,卻不知如何尋找,朱宇天道:“勞煩幾位暫且在這裡休息一宿,待我去安排事情,我知道張天鳳隱居地方的大致位置,可以帶各位前往?!标惻逯笙驳溃骸斑@個有勞朱大哥?!?
一天匆匆即過,朱宇天交代了這裡的明教弟子,讓他回去稟告自己已救回了朱宇文,而云劍一事,卻是隱忍不說,這件事還是得和教主親自說來。
這天一早,幾人在鎮子上買了駿馬,便匆匆行路,朱宇天道:“張天鳳隱居在北面,那裡雪山連連,皚皚白茫茫的一片,因此我們尋找多年,也未見他蹤跡,這人武功又高,神出鬼沒,要找到他隱居之地極爲困難,不過苦尋多年,大致方位卻也清楚,便在西海的崑崙山脈附近?!?
陳佩之道:“確實很難尋找。”司徒玉問道:“既然在崑崙山脈,那崑崙派的那些人可知道?”朱宇天搖了搖頭,道:“我們明教的總壇也在那邊,只因地勢比較偏僻所以才選擇那裡,要知道我們明教在你們中原人眼中自來視爲魔教,這邊有大宋商隊出沒,我們哪敢在這邊設置總壇。聽說西域鬼谷也是在那邊,那個地方集明教,鬼谷和崑崙派西域三大勢力所在,因此極少有人敢去。”
司徒玉點了點頭,衆人皆是快馬加鞭,走了十來天的路程,已經出了青翠繁華之地,轉而來到西北部寒冷無毛之處。南宮晴等人雖然居住不是南方,但氣候總算比較溫暖,雖冬日也有下雪,但卻無此狂風。幸好朱宇天熟知這裡氣候,早已買了貂絨大衣,衆人穿上,才感到溫暖。
其時已是秋冬交替,冬季即在來臨,西北地區已雪花連連,皚皚的鋪上了一層白雪,陳佩之更是想起那日在六合谷中,詩若雪劍舞雪花的場景,心中思念之情更加倍增。但這茫茫雪地,要找張天鳳便難,莫說要找詩若雪,他們一路尋來,也不見半點蹤跡,不知找也找不找的對,若是他們是自南而下去的大理,那豈非是逆道而行?南轅北轍。陳佩之長嘆一聲,佇立在漫漫風雪之中。心緒隨著雪花遠遠飛去,寂落在這深沉的蒼穹之中。
且說那日詩若雪被那厲婆婆趁火打劫,暗中抓走,厲婆婆將詩若雪帶到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上,便絕塵而去,詩若雪道:“你爲什麼總來抓我?我與你有仇?”厲婆婆笑道:“姑娘長得美,僅此而已?!痹娙粞┑溃骸澳闳诉@般老了,我長得美也不礙你事,你又何必來尋我麻煩?”厲婆婆道:“你這不浮不躁的性子更加適合,再加上你貌絕天下的姿色,嘖嘖!除了你老婆子不知道還有誰更好?!?
詩若雪心思一轉,道:“你要抓我而去究竟所爲何事?這總該說清楚?!眳柶牌沤篇溡恍?,道:“介時你便知曉,此時說來徒增煩惱?!痹娙粞┮妴柌怀鰝€什麼,便索性不說,自顧閉目養神起來,她也不知道這迷功散的藥效終究持續多久,但她見雲劍都著了找老婆子的招,恐怕自己也是打不過她的。她被抓走時雲劍等人尚在外邊迎敵,也不知打他們如何?心中思緒如麻,竟安寧不下來。
詩若雪暗暗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幾曾變得如此多愁善感起來,以前關心的人除了父親,便是白鈺,再無他人,但自從與雲劍等人相遇後,心中不知不覺也爲他們牽掛起來,特別是雲塵,想到雲塵,詩若雪不禁暗暗一嘆。
馬車行走了數日,厲婆婆挑的都是大路,因此行走得甚爲快,再多幾日便可到西域,這些日子來厲婆婆也從未透露要將詩若雪帶往何方,而詩若雪也是淡然不語,厲婆婆倒是樂得清靜。這日來到一處小鎮,天氣已日漸轉涼,雖然詩若雪的迷功散藥效早已過了,但卻被厲婆婆重新點了穴道,這老婆子的點穴手法甚爲高明,與中原傳統的點穴截然不同,詩若雪手腳不能動彈,但卻可以運轉功力,只是無論如何也都衝不開穴道,無奈之際便自顧懷著徐蕭給的寒晶玉修煉起來,這些時候倒是增進不少功力,其實這塊玉給別人修煉可能無法到達如此效果,這塊玉原有兩個作用,一是供人修煉之用,二是在武功修煉到緊要關頭之時,可以避免走火入魔的風險,詩若雪心靜如水,不起一絲漣漪,本身修煉的也是陰寒一類的武功,因此這塊玉修煉起來倒是事半功倍,何況日已近東,逐漸接近西北,氣候也是變得甚爲寒冷,寒晶玉的效果便更顯得靈驗。
厲婆婆下了馬車,這些日子來,她日夜兼程的趕路,到客棧休息也是和詩若雪住在一處,這次下車買棉襖,本來也想帶詩若雪一起下去,但此處乃是市鎮,也怕詩若雪設計逃走,更何況詩若雪美貌絕頂,更怕雲劍等人尋跡追來,她不停趕路,便是害怕雲劍等人追到。厲婆婆四處瞧了瞧,對車伕叮囑道:“別讓任何人靠近馬車?!蹦擒噥更c頭答應,這人雖然老婆婆,但手段卻厲害得緊。
厲婆婆走進衣坊,一個身影立即從車底躍出,一頭鑽進車廂之中。詩若雪正在閉目養神,被來人嚇了一跳,睜開眼一看,卻見一個少年笑嘻嘻的坐在自己身旁,瞇著眼睛看著自己。卻不是雲塵是誰?
詩若雪又驚又喜,道:“你怎麼來了?”雲塵道:“我見你被這老婆子抓走,便偷偷跟來,借你們上客棧歇息時間,便暗中溜入車底,否則這老婆子趕車趕得狠,我縱然輕功絕世,卻也難以跟上?!痹娙粞┬闹懈袆樱溃骸斑@些日子你都躲在車底?”雲塵笑道:“我在車底下面鋪了塊木板,搭了個窩,日子過得倒還不錯?!边@車廂做得結實嚴密,兩人說話也不必怕給車伕聽見。
詩若雪見雲塵還是一身單薄,顯然是沒時間買衣服,氣候寒冷,雖然雲塵功底深蘊,但時候一長是吃不消的,當下道:“我瞧你還是去買套衣服來穿,這些日子天氣寒冷,莫要凍著了?!彪厜m道:“凍是凍不著的,我跟了你一些時候,都沒出面救你你不會怪我吧?”詩若雪嫣然一笑,道:“你能跟著來我已很高興了,怎麼會怪你?”她這一笑比飄雪裡的寒梅,月色中的白荷還要美上十倍,縱然是如此寒天,見者也會如沫春風般。
雲塵從未見過詩若雪如此笑顏,不禁一呆,癡癡道:“其實我也只是心中好奇,這老婆子要帶你去哪裡,反正我自忖隨時皆能救你,也不差這會兒。”詩若雪道:“我也問過那老婆婆,她卻是不肯說?!彪厜m點了點頭,聽得一陣腳步聲,急忙溜出車窗,馬車向著厲婆婆,因此她看不著雲塵下車。
厲婆婆買來衣服,將車門和車窗都鎖得嚴謹,取下一件貂絨,給詩若雪穿上,纔對那車伕道:“開車?!痹娙粞┑弥厜m便在車底,心中也踏實許多,更是安心修煉,不管方便沐浴,還是睡覺歇息,那厲婆婆都跟著詩若雪,如此嚴謹,雲塵也再未出面與詩若雪相見。這日來到易劍山,由此而出再多走一段路程便可到吐蕃,厲婆婆腳步未停,直接便出了大宋,來到吐蕃邊境的一處小鎮才停歇下來,增補衣糧。
這裡已是吐蕃境內,那厲婆婆也放下心來,獨自一人出了馬車,往市集走去。雲塵這纔出來,詩若雪道:“我們已經出了大宋,不知這老婆子會帶我們去哪。”雲塵笑道:“你放心就是,有我在,何況那老婆子似乎對你也沒有什麼惡意,一路上對你還照顧有加,我可不同,這老太婆一路狂奔,我這一身泥巴沙塵的,也沒個好機會洗個澡。”
詩若雪見他一臉塵土,滿身也是泥巴,皺眉道:“晚間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去歇息沐???”雲塵道:“我這還不是怕她傷你,偷偷地在外邊觀察,見她有什麼陰謀,這下出了大宋,瞧這老婆子出去買衣服又是買糧食,恐怕還得走一段路,我看也沒什麼危險的了,今晚是該好好犒勞自己。”
詩若雪微微一笑,忽地說道:“你,你爲什麼對我這般好?”雲塵一愣,還未回答,就聽得一陣腳步聲,當即匆忙的又去了,周圍時有商隊經過,縱然雲塵發出聲音,厲婆婆雖然功力甚高,卻也不在意。這些日子她時常關注身後,見沒有人跟來,這才大膽放心,她卻萬萬沒有想到,雲塵便睡在她車底下。厲婆婆進了車子,看了看詩若雪,也沒說什麼,將衣糧放下,這車共有兩匹馬拉,車廂寬大,車底高,因此雲塵纔可以在下面藏身。
厲婆婆對那車伕道:“你可以走了,接下來我自己趕。”那車伕聽完,忙大喜的去了,此番出大宋,來到吐蕃,他心中總是難以安穩,怕到了什麼偏僻之處,厲婆婆似乎不願讓人知道她所去之處,獨自駕著馬車得得往北而去。詩若雪皺眉道:“我們不在這兒歇腳麼?”她以爲這厲婆婆來到這處,定會歇息一宿,沒想到她買了東西后便急著趕路,她想讓雲塵也休息一番,故而出言一問。
厲婆婆道:“不必了,再過幾天便到了,這幾日來開始下雪,若是路上積雪過厚,壓著車輪便不好走了?!痹娙粞┑溃骸拔疫@幾日來也沒洗過澡,雖然沒有流汗,但這一路趕來風塵僕僕,到了此處小鎮,總該讓我沐浴一番。”厲婆婆回頭咧嘴一笑,道:“到了之後你再洗個夠,這秋冬交季時候,天氣最易變化,指不定明天便風雪交加,介時馬車不好趕路,只得走著去,那時莫說洗澡,便連個遮風擋雨之處也沒有,所以還是聽老婆子的話,乖乖坐著,過幾天便到,老婆子久居塞外,天氣拿捏頗準,我們這時候趕路便不會趕上風雪?!痹娙粞┲嘌詿o意,那老婆子不肯答應,只得放棄,否則再強求恐怕要露出馬腳。
陳佩之等人到時詩若雪幾人早已過了,因此任他們如何尋找,也找不到半點蹤跡,這日一行人已快到了崑崙山脈,面前的雪山也越來越大。衆人走了一段路,只見遠方隱隱有幾個黑點,迅疾在白雪之中來回移動,司徒玉好奇心大起,道:“我們去看看。說不定是若雪姐?!闭f著拍馬而前,自個先行。南宮晴叫道:“你等等我,我也要去瞧瞧熱鬧?!?
南宮英嘆道:“這妹子,我真後悔帶她來。”陳佩之微微一笑,心道:“你尚且不知,大哥的紅顏知己可比晴兒好事多了?!彼皇呛檬碌娜耍诵兄凶约何涔ψ罡?,自然得保護他們妥當,當下也是拍馬而前。一行人到了山腳邊,纔看清楚那幾人面目,其中一個赫然便是雲塵,只見三個身著崑崙派服裝的男子圍著他,三把劍迅疾如游龍,招招刺向雲塵要害,似乎其中有什麼深仇大怨般。雲塵輕功極好,但此時雪已積厚,他不似崑崙派弟子,常年居住西域雪地,習慣這裡的環境,因此上手幾招被逼得手忙腳亂。
司徒玉一見雲塵,只見他滿身沙塵泥土,被那崑崙派的弟子圍攻得甚爲狼狽。司徒玉叫道:“這不是雲郎的大哥麼?雲塵你怎麼在這兒?”雲塵聞得聲音,擡頭一看,見著司徒玉幾人,大喜道:“你們可終於來了!”他說話分神,另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男子瞧出機會,立即一招“七星捧月”,一劍連抖七處大穴,劍鋒凌厲,登時罩住雲塵。
陳佩之道:“崑崙派的劍法竟然也這般高超。”朱宇天道:“這三人在西域頗有名氣,號稱七星三劍,練的正是崑崙派最上乘的劍法北斗七星劍,那個年紀較爲大的叫做姬成鳳,另外兩個分別是宮成柳,餘成龍?!彼就接窈湍蠈m晴聽到姬成鳳的名字時,都是不禁撲哧一笑,陳佩之和朱宇天兩人愣了愣,南宮晴笑道:“這個人名字起的當真不賴,嘖嘖!野雞也能成爲鳳凰?!?
雲塵見姬成鳳這一招刺來,後面又被宮成柳和餘成龍兩人封住,心中一急,伸指射出一道青芒,彈開姬成鳳的劍鋒。姬成鳳心中一凜,雲塵卻藉機使出他的獨門輕功—沉魚落雁,霎時間在雪地上面滑開。宮成柳長劍一抖,喝道:“哪裡走!”正要追趕,卻被姬成鳳攔住,姬成鳳對雲塵道:“閣下的帳咱們待會再算?!彪厜m笑道:“好說好說!”
姬成鳳轉眼冷冷看了看南宮晴和司徒玉,冷然道:“兩位對在下的名字似乎頗有意見?”他的名字起的倒是不錯,成爲人中之鳳,但再加上他的姓氏。倒是容易讓人誤會。這是他的大忌,犯者他是絕不輕饒的。南宮晴有了陳佩之這個後盾,倒是不怕他,嬌聲一笑,道:“名字倒是很好,只是姓錯了姓氏罷了?!奔С渗P不怒反笑,道:“在下的姓氏乃是隨父親而姓,豈可隨意更改?”
南宮晴笑道:“那你的父親叫做姬什麼?”姬成鳳大怒,喝道:“鼠輩如此無禮,竟然辱及先人!瞧我不收拾你!”說著彈身而起,落到南宮晴面前,一劍挑向南宮晴面門,司徒玉一驚,唰的一聲抽出寶劍,在馬車使一招“劃地爲界”,斜斜劈向姬成鳳後背,姬成鳳不得不撤劍還招?;厥忠徽小傲餍勤s月”擋了一劍。旋即又是一招“清風渡月”長劍疾刺司徒玉下腹。
司徒玉低喝一聲無禮,姬成鳳不知司徒玉乃是女子,因此纔出這等招式,司徒玉雙腳一蹬,縱身飛起,一招“翩若驚鴻”劍影似驚鴻而起,白衣飄渺,更如臨天仙女。姬成鳳吃了一驚,低頭避過,但司徒玉劍鋒一轉,招式變化,將姬成鳳帽子削掉。姬成鳳又驚又怒,道:“這是洛神劍法,閣下是峨眉派的?”
司徒玉傲然道:“不錯,小爺我便是峨眉派的,你待如何?”姬成鳳冷笑道:“你莫以爲我們崑崙派怕了你峨眉派,只是我們掌門向來嚴令我們不許與中原派系結樑子,既然知道你是峨眉的,我也不打算追究了?!鞭D而對南宮晴道:“希望姑娘下次說話尚且分清楚人事,莫要逞口舌之快而招來禍端?!?
陳佩之忽地冷笑道:“未必。我看你們的本事也不過爾爾,這位是追風神劍之女,用不著你來教訓?!奔С渗P大怒,但他終究已過不更事的年紀,心思深睿,不易衝動,但他身後兩個青年人卻不同,宮成柳喝道:“你這小輩,膽敢小瞧我們崑崙派?這可是我們的地頭,敢來如此放肆,想必是有什麼驚人之藝,在下宮成柳,想要領教閣下高招!”說著一躍而出,仗劍而立。
陳佩之微微一笑,伸手一按馬鞍,白衣飄渺,已然落在宮成柳面前,輕功之快,讓人只覺是眨眼之間。宮成柳心中微微一凜,不自禁的退了半步。餘成龍道:“師兄,我們這次是來教訓那個臭小子的,犯不著和這幾人動手?!彼瞥鰧m成柳心中俱意,便出言給他一個臺階下。宮成柳正要開口,南宮晴卻是接口道:“我瞧是你們怕了我們表哥了,且不說我表哥,就那個你們要圍攻的少你,他若是想要動你們,你們早躺下不起了。”
雲塵苦笑道:“姑娘,你這是給你表哥面子上抹金子,給小生我臉上抹黑。”那三人聞言臉色大變,果然瞪向雲塵,雲塵嘆道:“好吧,你們來吧?!奔С渗P懂啊:“待會閣下等人在下會一一領教!”說著三人躍起,圍住雲塵,雲塵道:“姑娘,借劍一用。”南宮晴嬌聲一笑,取出佩劍丟給雲塵。
陳佩之心中奇怪,低聲問道:“司徒姑娘,你看以雲塵的劍芒絕技,要來對付這幾人綽綽有餘,卻爲何不使出來?”司徒玉道:“想必是劍聖有令,不讓他輕易使用,何況對付的是崑崙這一大派,恐怕是不想留下話端吧?!标惻逯溃骸斑m才他不已經使過了麼?”司徒玉道:“劍芒這種絕技少有人知,他那時突然使出,恐怕崑崙派這三人只是心中驚訝,未能想到,若再使出,便不是偶然,怕要遭人懷疑?!标惻逯c了點頭,他心中對雲塵殊無好感,淡淡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再關注。
只因在他心中,雲塵幾乎樣樣勝過自己,面對雲塵,陳佩之雖然此時功力已然不遜於他,但卻總是少了自信,雲塵在詩若雪面前毫無拘謹,坦坦蕩蕩,而他面對詩若雪卻總是惶惶而敬,不敢絲毫褻瀆。其實,有些時候,不在乎更勝於時時關注。雲塵手中掂量了一下,道:“我已有好久沒有拿劍了,這次爲你們三人破例,也算是給足了你們面子。只望你們別再糾纏於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