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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賈府驚魂 上

衆人連夜趕路,回到了王儀之所在的那間茅屋,到時已是深更半夜。雲劍推門進入,忽地面前寒風凜冽,心下一驚,急忙仰頭一避,那人一掌拍來。砰的一聲,卻非雲劍倒地,乃是那人打中雲劍,被雲劍內力所反彈,跌倒在地。只聽他哼哼唧唧的道:“惡賊!我決計不放過你!”雲劍聽得聲音,喜道:“是我啊,王兄弟!”那人聞言一怔,急忙點涼了燈,王儀之一見,果真是雲劍,大喜道:“雲大哥!你回來啦!”回頭一顧,見著了李幕顏,道:“李公子也回來了!”“還有我呢。”說著南宮晴從李幕顏身後走了出來。王儀之吃驚道:“是小姐!小姐怎麼回來?”南宮晴怒道:“我就不能來麼?要你這下人囉裡八嗦的。”王儀之忙道:“是,是小的多嘴。請小姐原諒。”雲劍微微皺眉,說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王姑娘呢?”王儀之流淚道:“被人抓走了!”雲劍吃了一驚,問道:“可是金樂聖麼?”南宮晴驚道:“是那淫魔?”王儀之搖了搖頭,恨恨道:“只恨我來晚了一步,我瞧見一個黑衣人抓走了阿秀,當時便追了過去,但那人輕功很高,幾下便把我甩遠了,我想等李公子回來定有辦法,便在這兒苦等,卻不料那黑衣人又來了,這次我和他交了手,但被他幾下打倒,那人問我說是不是有人在這裡療傷,我說那人便是我,他冷冷看我一眼後便走了去。雲大哥你推門進來時我以爲又是那惡賊,便,便……幸好大哥武功高強,什麼事也沒有。”

雲劍沉吟道:“看來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他們夾持了王姑娘,只怕便是要逼問我的下落,事不宜遲,我們得趕快去就王姑娘纔是。”他正跨出一步,卻又收了回來,聳了聳肩,苦笑道:“就不知那惡賊在哪裡,要去哪裡找好。”李幕顏道:“此事著急不得,我們先坐下好好商議一番。”衆人對望一眼,均坐了下來。王儀之咬牙道:“都是我沒本事,才害得阿秀給人抓走的!我,我對不起阿秀!”他趴在桌子,竟然哭了出來。南宮晴皺眉道:“好好的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成何體統。”雲劍大聲道:“你道男人都是鐵打的,人到傷心處,自然會流淚,何況,何況……”他想起自己也曾因保護不了張婷婷,也是來晚一步,也是面對仇人卻無可奈何……心中越想越是傷心斷腸,越是愧疚憤怒,忽地猛一拍桌子,他此時功力非同小可。這一拍之力何止千鈞,砰的一聲將桌子打得粉碎,衆人都不覺一驚,南宮晴怒道:“你瘋了嗎?”雲劍長嘆一聲,低聲道:“對不起。”說著緩緩走了出去。王儀之怔了怔,心中感觸甚深。

屋裡一時間寂靜無比,有如時間忽然停住一般。李幕顏先聲道:“我看這樣,大家也都累了,好好休息一晚,如此空待下去也不是辦法,明日大家分頭去找線索,王姑娘一定是要救回的,各位意見如何?”謝過道:“就依李公子之見吧。”他望了一眼南宮晴,道:“我到外邊去睡。”說著負揹走了出去。韓童道:“我跟謝兄一起睡。”也跟著出去,李幕顏道:“這位姑娘,就請你暫且忍耐,委身在這陋茅之中暫睡一宿。我們到外邊去睡。”南宮晴低聲道:“不委屈,不委屈。”她心中自也覺得奇怪,見到李幕顏,平時大小姐的脾氣都不知哪去了,居然便得如此淑女。李幕顏起身正待要走,南宮晴忙道:“對了,我聽,聽那雲公子說,你是什麼大有來頭的人物,你,你叫什麼名字?”李幕顏哈哈一笑,道:“小生哪裡是什麼大有來頭的人物,只不過是一介書生罷了,那是雲公子高擡了。小生李幕顏,姑娘好生休息罷!”說著走出屋子,順手把門帶上。南宮晴心下一驚,暗道:“這人竟然就是那個名揚江湖的李幕顏,我先前總也以爲他只不過是個書生而已,沒想到他的武功居然也那麼高。”她躺在牀上,一時間心思百緒,輾轉難眠,也不知多了多久才沉沉睡去。待得醒來,已是日高三丈,雞鳴早歇。

南宮晴洗漱了一番,走出屋去,只見王儀之端了一粥來,道:“小姐,雲大哥他們都出去了,你先喝一碗粥罷。”南宮晴怒道:“這東西你叫我怎麼喝得下!”回手一掌將碗粥打落在地,拂袖出去。南宮晴心道:“那個死姓雲的,不去找表哥,找什麼王姑娘,他不找我自個去找就是。”當下認定方向,朝縣城走了去。走了五里多路,南宮晴肚子已餓得咕咕直叫,瞥見路旁有一家小酒嗣,便走了過去,一拍桌子,大聲道:“老闆!”只聽櫃檯咣噹一聲,從裡面探出了個光頭,瞇著眼見打量了一下南宮晴,隨即一抖肥肉,笑道:“姑娘可是要喝酒?”南宮晴皺眉道:“我肚子餓了,你給我先上幾樣菜。”那老闆點頭應道:“是,是,這就來,姑娘稍候。”隨即一改聲色,對屋裡喝道:“山兒,來客人了,好酒好菜伺候!”只聽屋裡有人應道:“好哩!母雞啼?”拿老闆看了一眼南宮晴,只見她正擦拭著手中寶劍,便道:“回鍋。”南宮晴問道:“你們母雞公雞的說些什麼?”那老闆瞇笑道:“那是咱這裡的招牌菜,回鍋雞。”南宮晴道:“好啊,那你給我來一道。”老闆道:“這回鍋雞要頓一段時間才能入味,我們先給姑娘上幾道小菜,填填肚子。”南宮晴道:“也罷,你們快點做,我肚子餓扁了。”老闆不住點頭應是。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個小二端來了幾盤菜,放了上來,青菜拌肉絲,色香味俱全,當著可口誘人。南宮晴道:“你們若做的好吃,那本姑娘自有另賞。”當下吃了幾口,讚道:“好吃!”又夾了幾筷。那老闆微笑道:“姑娘慢吃,好吃的還在後頭。”南宮晴一抹嘴角,道:“好,本姑娘就嚐嚐你們的回鍋雞做得如何?”老闆笑道:“姑娘一個人出來。”南宮晴頭微一眩,道:“不錯。你,你問這個幹嘛?”那老闆哈道:“沒什麼,隨便問問。那姑娘家中還有何人?”南宮晴道:“關你屁事,再囉裡八嗦本姑娘斬了你的舌頭。”老闆忙道:“是,是,是小的多嘴。”只見小二山兒端著一鍋出來,道:“姑娘,你的回鍋雞來了!”南宮晴道:“怎麼這麼快?”山兒道:“爲了讓姑娘儘早享受美味,特意加大了火力。”南宮晴道:“那會不會把肉燉爛了。”老闆笑道:“姑娘放心,我們這些母雞都是精選的上等野雞,肉越燉越嫩,不會燉爛的。這些雞細皮嫩肉,享受起來味道十足!”南宮晴皺眉道:“你別說得這麼污穢,說得我都沒食慾。”老闆啪的一聲,打了山兒一巴掌,笑道:“山兒這孩子我把他看兒子對待,打他比打我自己還心疼。”南宮晴嘻嘻一笑,道:“真的麼?”忽然伸掌一拍,啪的一聲,山兒臉上登時起了紅紅的五指印。

南宮晴笑道:“這下有你心疼了吧?”老闆怔了怔,隨即捂著肥臉大聲喊疼。低聲嚷道:“哎喲,姑娘,可疼死我了。你還是快快吃吧。”南宮晴呵呵一笑,打開鍋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讚道:“好香啊!”忙舉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送入口中,嚼道:“果然很嫩……”一雙筷子忽地掉在地上,就此不醒人事。那店小二山兒冷冷看著,冷笑道:“果然是嫩!”他抓起南宮晴,一巴掌便要揮去。老闆急忙拉住,道:“你瘋了!要是打腫了臉,怎向賈爺交代!”山兒怒道:“這潑辣娘,老子白白吃她一掌,還不都是你害的!”老闆賠笑道:“山哥,你歇歇氣,我給你打就是了……”他話還未完,山兒一巴掌便把他打得人仰馬翻。山兒望著南宮晴,眼裡精光閃爍,道:“這妮子真有姿色,比昨天那個要好得多。”老闆捂著臉低聲道:“賈爺要納妾,他要咱們尋找貨色,賈爺要的東西咱們怎敢動他的?”山兒看了他一眼,道:“我自然知道,還用你多嘴,快把這妮子送回去,否則老子發起性子來,嘿嘿,那可對不住賈爺了。”老闆忙道:“是,是,小的這就去送。”急忙收拾好東西,將南宮晴裝進一個大箱子裡,牽來驢子拉到城裡去。雲劍回到小屋,只見各人都已回來,當下問道:“各位可有所發現?”謝過和韓童搖了搖頭,道:“我們走遍了周圍的農戶,無一人見著。”李幕顏道:“小生卻在城裡有所發現。”雲劍道:“哦?是什麼?”李幕顏道:“城中大戶鹽商賈富明天要納妾。正在張羅著喜事。”謝過笑道:“李公子多慮了,這和賈富納妾有什麼關係。”李幕顏道:“這個謝公子久在西域,只怕沒聽說過賈富這個人的爲人。這人仗著有官府撐腰,獨霸一方,食肉百姓。本來他要納妾與我們毫不相干,但他納妾的時間卻與王姑娘被搬架的時間太過相近,故而小生斗膽猜想,只怕王姑娘被人綁架與他脫不了干係。”謝過沉吟道:“雖說是如此,不過似乎太過牽強。”李幕顏正要開口,雲劍卻一拉李幕顏,道:“李公子,你想要去賈府只怕有一目的是爲了查探木公子吧?”李幕顏一呆,道:“雲公子怎麼知道?”雲劍奇道:“李公子難道沒去過那地室?”李幕顏道:“我雖然發現這地室,但卻一直沒有機會查探。我發現這賈富不止與官府有勾結,還與雁北天有所聯繫,因此我想借此機會去查探一下,但我說王姑娘與這事有關也並非虛假,我聽一個村民說,這賈富每年都會到城中附近尋找有姿色的女孩,軟硬兼施強佔爲妾,因此我想只怕是王姑娘進城時被他的爪牙發現,才招來此禍。”

雲劍道:“如此說來,王姑娘只怕便在賈府,那我們闖進去救人罷!”李幕顏擺手道:“公子此言差矣,咱們大搖大擺的去給他拜壽,一來可減少他的戒心,而來也可趁機混入賈府,一面救人,一面找尋證據。”雲劍心道:“李公子當真精明得很!”便道:“就依李公子之見,那我們拿什麼去做賀禮?”李幕顏哈哈一笑道:“這個小生自會安排,我們明日便去賈府。”雲劍點了點頭,回顧了四周,奇道:“咦?怎麼不見南宮晴?”王儀之道:“早晨我給她送粥時,她打掉了粥,便自己一個人出去!”雲劍沉吟道:“只怕是她不合胃口,要到縣城去吃。這個大小姐當真是難以照顧,早知如此便不該帶她來。”他擡頭一見,只見日已過中,仍不見南宮晴身影,心中不禁焦急起來,道:“各位在此稍作歇息,我出去找她。”說著匆匆出了去。謝過問道:“那位姑娘姓南宮,那麼她便是南宮世家的人了?”王儀之道:“不錯,她便是南宮平老爺的閨女,自小與我們家少爺很好,常到我們莊裡來。”謝過道:“冒昧問一下,王兄弟說的莊子是……”王儀之道:“便是萬劫山莊啊。”謝過等微微驚訝,道:“就是那個號稱天下第一神劍的萬劫山莊?”王儀之點了點頭,謝過又問道:“那雲兄與萬劫莊又是什麼關係?”王儀之道:“雲大哥是我家公子的結拜大哥。”謝過哦了聲,不再說話。過了好一陣子,只見雲劍臉色發青的回來,道:“我在城裡四處都找不到她,連周圍的村民也說沒見著,她,她會去哪裡了?難道是一個人去找陳佩之?”

王儀之狠拍了自己一巴掌,道:“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跟去的話,小姐就不會失蹤了!我,我真沒用,阿秀保護不了,連小姐也給丟了!”雲劍道:“王兄弟你莫要再自責,事情已發生,重要的是想對策。”他話是如此說,但自己心中卻亂成一團。謝過道:“我看這樣吧,我和韓公子兩人負責尋找南宮姑娘,你們幾人去賈府。既然說賈富與雁北天有所關聯,我怕韓公子去後被認出來。”雲劍道:“也好。”他擡頭看了看天,心中思念起伏。謝過道:“韓公子你先歇息,我先去找找看。”起身走了出去。這一日匆匆無話,謝過找了一天也無線索。隔日一早,各人已準備完畢,雲劍道:“南宮小姐的事便拜託謝兄還有韓公子了!”謝過道:“雲兄只管放心,我們會盡力去找的。”李幕顏道:“好了,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出發了,那隻好委屈雲公子和王公子兩位作小生的書童了。”雲劍道:“李公子是賀禮備好了嗎?”李幕顏笑道:“賀禮呢小生我自是順手牽來,你們只管放心隨我去,我就不信我李幕顏進不了他賈家的大門!”當下幾人出了門,雲劍見他手裡什麼也沒拿,心中好生詫異他倒地準備的是什麼賀禮。雲劍三人走了五里多路,只見路旁一處酒嗣,雲劍道:“李公子,我們進去歇息一會兒吧,反正還有時間。”李幕顏道:“就依公子之見。”雲劍低聲笑道:“在下現在是你的書童,你叫我作義之便好,義之是小時候先生給起的字。”

李幕顏點了點頭,道:“好,古之大義,名字好極。”雲劍道:“那李公子呢,幕顏是你的名字嗎?”李幕顏微微一笑,道:“幕顏乃是小生自己起的名字。”雲劍奇道:“哦?那李公子的真實名字是叫什麼?”李幕顏微笑道:“我們還是到裡面坐去罷。”說著伸手一引,自己先走了進去。雲劍知他不願多提自己的身世,也就不再過問,當下亦是走了進去。迎面走來了一位小二,這個小二正是山兒。山兒垂涎著笑臉道:“各位客官請坐!”李幕顏坐了下來,雲劍和王儀之則站在兩旁,儼然一副書童模樣。李幕顏笑道:“義之、儀之,你們二人也坐下罷。”雲劍和王儀之點頭道:“是,公子!”也坐了下來。坐的正是當時南宮晴坐的位子。山兒問道:“公子要點些什麼菜?”李幕顏道:“麻煩店小二來壺上等的女兒紅,再要些下酒菜即可。”山兒道:“好,請客官稍後!”雲劍低聲道:“公子,那日我去尋找南宮小姐時這間酒嗣並沒有開,所以沒來問過,待會問問是否有見過南宮小姐。”李幕顏點頭道:“好。”他望著山兒遠去的背影,道:“這家酒嗣可真有意思。”過了片刻,只見山兒一手拿著一壺酒,一手託著一盤下酒菜,端了上來,道:“客官慢用。”李幕顏倒了一杯酒,湊鼻一聞,讚道:“好酒!”山兒道:“那是當然,這可是二十年的女兒紅,是我們店最上等的好酒!”

李幕顏道:“味是香極,不過得嚐嚐有沒有雜質。”山兒賠笑道:“客官說笑了。”李幕顏喝了一口,咂了砸舌頭,細細品味一番,道:“果然是好酒,只不過……藏酒的地方似乎髒了點。”山兒哈笑道:“客官難道連這個也能嚐出來?”李幕顏一轉話題,道:“小生開開玩笑,我想問一下小哥,你昨天有沒有見一位身著淡藍色衣裳的姑娘來過,這位姑娘腰間佩有一把劍,相貌美麗,說話帶著幾分嬌蠻。”山兒笑道:“回客官的話,小的昨天去城裡進貨,並沒有看見什麼姑娘,更何況是客官口中所說的姑娘。”李幕顏哦了一聲,山兒道:“客官還有什麼需要?”李幕顏道:“沒什麼,你只管忙吧。”山兒彎腰一禮,道:“小的先告退了。”他進了廚房,只見那老闆臉色緊張,見山兒進來,立即問道:“怎麼樣,那書生是什麼來頭?”山兒道:“不清楚,不過是來找昨天的那個妮子的。”老闆驚道:“那怎麼辦?”山兒低聲怒道:“你說這麼大聲是想要他們聽見嗎?”老闆低聲道:“不,不是,小的再也不敢。那,那要怎麼辦好?”山兒道:“若是讓他們進城破壞了賈爺的喜事就不好了,我看這樣,咱們老法子,將他們……”說著作一個切喉的姿勢,道:“以絕後患!”老闆點了點頭,擦了擦臉上不斷滲出的冷汗,喃喃道:“看來也只能是如此了……”山兒走了出去,見桌上餐盤空空,已吃得差不多了。走過去,陪著笑臉道:“客官,我們這裡有個規矩,叫做好酒要的是女兒紅,好菜伴的是回鍋雞。來這裡喝酒不嘗回鍋雞那是一個大損失,這回鍋雞在我們這兒可是出了名的香,伴起酒來那可是大大的香!”說到最後只一個大拇指豎起來。

李幕顏大聲道:“如此好菜,怎的不早說!快快上一道來,莫糟蹋了這陳年的好酒!”說話間口中酒氣直噴,瞎眼的也知道他醉得不輕。山兒一瞥雲劍二人,只見他們趴在桌子上,臉上紅暈如朝,口中流水不止,顯然是醉得一塌糊塗。當下忙笑道:“是,是,請客官稍後!菜馬上就來。”李幕顏舉起空杯,喃喃道:“大風起兮雲飛揚,爾等與我醉四方!……”山兒離去後,還兀自喃喃不休。過了片刻,仍不見山兒出來,李幕顏拿起筷子,一邊敲著盤子,一邊唱道:“明月天宮甚遙,孤影獨曲無味,唯有美酒賞人識,叫我一飲痛醉。我問仙子寂否,不如同我共酒,仙子答我非常有,無奈玉寒牢鎖!”他唱得慷慨悲壯,似乎真個有其中味。李幕顏一拍桌子,大聲道:“菜好了沒有!酒已涼,人已醉,要什麼時候纔來!”只聽山兒喊道:“客官稍安勿躁,菜這就上來!”說著急匆匆的端著一個砂鍋來,利索的放了上去,一打鍋蓋,只聞得一陣清香,嫋嫋環繞在鼻間。李幕顏大讚道:“果然是好菜配好酒!”迫不及待的抓了一塊雞肉,放入口中,嚼道:“嗯!當真好吃!好吃,好……”只見他身子晃了晃,撲通一聲倒在桌子上。

山兒臉上的微笑立即定格,一改顏色,拍了拍手,道:“這位客官已經喝醉,掌櫃的快出伺候!”那老闆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幾條粗繩,走了過來,見到倒著的三位,冷笑道:“哼,三隻雛雞!”拿起粗繩七手八腳的捆了起來,將三人拖至廚房後。山兒道:“你把這三人給宰了,我去去賈府,看看有什麼事沒。”老闆陪笑道:“山哥,你只管你吧,我會好好伺候這幾位客人的,待會將他們拔了皮,剁成肉泥喂狗去!只是這有一人是個臭屁書生,不知道野狗吃了會不會也是汪汪嘮叨不停!”山兒哈哈大笑,道:“那就把他的舌頭先剁爛了再拿去喂狗!”大笑聲中已經走了出去。老闆待山兒去遠,方纔獰笑道:“看你這書生衣錦玉冠,瞧來囊中只怕還有不少錢纔是!那就當做去陰間前孝敬孝敬你張二爺吧!”他邊說著邊翻著李幕顏的衣袋,卻什麼也沒有,不禁皺了皺眉,口中喃喃道:“奇怪,怎麼會沒有?難道是個酸丁不成?”只聽一人道:“你若要找錢,去腰帶上找找。”老闆點頭道:“言之有理!”伸手一翻腰帶,忽地心覺不妙,擡頭一見,只見李幕顏正向他微笑。老闆吃了一驚,嚇得一退,砰的一聲撞在爐炕上,又聽得咣噹一聲,頭上登時頂著一個大鍋。李幕顏緩緩解開手腳上的繩索,起身拍乾衣裳泥土。

老闆頂著口鍋,站站赫赫的起身,顫聲道:“你,你怎麼會醒來?”他頂著口鍋說話,聲音沉悶作響,聽起來分外好笑。李幕顏拿起摺扇,將鍋緩緩頂開,露出了老闆驚恐的扭曲的臉。笑道:“小生只是小醉一會兒,老闆有什麼好驚訝的。”“啊哈……”雲劍打了一個哈欠,緩緩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那些綁在腳上手上的身子隨著他的起身伸手裂成碎斷。那老闆目瞪口呆,這才知道遇到高手了。當下顫聲道:“各位英雄好漢,有事好好地說……”李幕顏哈哈一笑,道:“什麼英雄好漢,小生只不過是書生,這兩位也只不過是小生的書童而已。小生還是剛纔那句話,有沒有見過我說的那位姑娘。”老闆顫抖著晃了晃頭,道:“沒,沒有……”李幕顏眼中精光一閃,語氣逼問道:“當真?”雲劍又打了個哈欠,伸手一推,將一面牆硬是給推到一半。那老闆啊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褲襠溼透。王儀之噗的一聲笑出來,道:“這老闆沒喝半點酒,卻撒出這麼多尿來,當真是有能耐。”雲劍微微一笑,拉起王儀之,手起手落,將他身上的繩子都給切斷,見那繩頭乾淨,竟比用刀切的還整齊。那老闆見了這幾手功夫,只嚇得雙顎顫抖,說不出話來。

李幕顏微笑道:“老闆,只消你說出那姑娘的下落,我們萬分感激。否則……”說著手中摺扇一拍。雲劍用嘴駑了駑繩子和牆,接道:“只怕你的手沒有繩子那般粗,頭沒有牆那般厚。”雲劍身上綁的繩子只是普通的麻繩,牆也那麼厚,他這番說純粹是想要嚇唬店老闆。店老闆垂喪著頭,低聲道:“那,那位姑娘被,被我們抓到賈府去了……”雲劍道:“你們爲什麼要抓她?”老闆急道:“是,是賈爺吩咐的,不關我們的事啊!”雲劍道:“你們昨天是不是還強搶了一位村子裡的姑娘。”老闆奇道:“咦,奇了,公子爲何連這也知道?”王儀之大怒,衝上去一拳將那老闆打昏,呸道:“當真是禽獸不如!豬狗不配!”李幕顏道:“既然已知道,那事不宜遲,我們快點進陳,只望兩位姑娘莫要遭了他們的毒手纔是!”雲王二人心頭各自一凜,一個是心上人,一個是拜弟之妹。雲劍越想越後怕,心道:“倘若南宮晴有什麼差池,我把這賈府殺得一個不留!”三人急匆匆趕路,午時一過,已來到城中。李幕顏找一個擺攤的小哥問道:“請問大哥,這賈府的路往那裡走?”那小哥冷哼道:“想不到你這一臭書生也要去勾結那賈富,哼,白讀了這些年書了!”李幕顏還未回答,在旁的一個漢子忽然喝道:“臭小子!你居然敢說咱賈老爺的壞話!你不想活了!”看他模樣是個家丁,看來是賈府的人。李幕顏見他衝上去要打那小哥,急忙攔著他,呵呵一笑,道:“沒什麼,只是找這個小哥問一下路而已。”說話間,暗暗塞了一錠五兩的銀子給那家丁。那家丁拿在手裡一稱,收入懷中,還不忘對那小哥指道:“這次算你走遠,下次嘴裡放乾淨點,否則老子打斷了你的狗腿!”

李幕顏抱拳道:“還請這位大哥帶路。”那家丁懷裡揣了滿滿五兩銀子,心裡高興得不得了,對李幕顏道:“好說好說,這位公子要來給咱們老爺拜賀的是不是?”李幕顏道:“不錯。”那小哥左右看了看,見李幕顏幾人兩手空空,心中本想問賀禮有沒有帶,但見李幕顏出手豪闊,心想他定是帶了什麼稀世珍寶來。便道:“好,公子請隨我來。”當下引先帶路。幾人隨著他走了一段路,來到城西的一處豪宅,遠遠看來便如同宮殿一般。雲劍心道:“這些都是人民的血汗,被他們如此搜刮來踐踏!”幾人走到大門口,一個家丁攔了上來,說道:“李五,你身後的是什麼人?”語氣直橫,顯然平時霸道慣了。李五笑道:“三爺,這位乃是來給老爺拜賀的書生……”說到這裡,他忽地想起一事,轉過頭問道:“對了,還未請教公子貴姓大名?”李幕顏哈哈一笑,道:“在下姓柳,名梢青。”李五皺眉道:“這名字怎麼起得這麼怪?”李幕顏微微一笑,指著雲劍二人道:“這二位是小生的書童,義之和儀之。”那家丁道:“你們既然來拜賀,那賀禮呢?該不會是來吃白飯的吧?”李五臉色一變,一把抓住李幕顏,喝道:“果真如此麼?”李幕顏用摺扇輕輕支開李五的手,笑道:“這賀禮小生是一定帶的,只不過現在還不能拿出來,待到府內小生自會安排!”兩人對望一眼,李五低聲對家丁道:“這爲公子出手豪闊,隨手一賞便是五兩紋銀!他說有寶貝,只怕是個什麼奇珍異寶來著,這等尊貴的客人,我們可萬萬擔待不起啊!”

那家丁聞言臉上一變,急忙點頭道:“好,好,各位請進!”李幕顏哈哈一笑,手中摺扇望手心一拍,道:“走!進賈府道賀去!”三人走了進去,剛一進門,便有一位家丁引路,三人來到大廳之中,裡面吵吵鬧鬧坐滿了人,少說也有五十多人,看來都是有身份之人。他們三人一進,這些人的目光便齊齊投視過來。李幕顏微微一笑,四方作揖,道:“各位好。”便靠著門邊坐了下來,雲劍和王儀之兩人站在其旁。李幕顏一掃四周,對雲劍低聲道:“那位坐在上首的便是縣衙大人曾求榮。”雲劍輕啊一聲,低聲道:“竟然連縣衙大人也來,這賈富好大的面子。”李幕顏又道:“我們行事切要小心點,喏,你瞧,坐在曾大人旁邊的便是在中州赫赫有名的霸王拳路通天,此人一手無形意氣拳據說得了當年以此拳法開山立業、縱橫白黑兩道大拳師古宗仁古前輩的真傳。”雲劍問道:“那此人是好是壞?”李幕顏道:“古前輩赫赫有名,但這個徒弟卻極爲不肖,當真令人噓嘆。”雲劍點了點頭,向他望了幾眼,只見此人長得倒非兇惡之輩,但一副自視甚高的嘴臉卻令人一眼便覺厭惡。李幕顏又道:“這些人大抵都是些商人,有一些不值提名的武林人士我們不說。除了那路通天,還有那個白衣男子,這人我在西域見過他,他的身手武功甚爲不錯,說句實話,雲公子你若是沒得到萬戒大師傳授的武功,還絕非是他的對手。這人叫做花月影,來歷身份我還不清楚。”他頓了頓,道:“在場稱得上是對手的也就只有這兩人,待會救人之時我們切要小心注意。”雲劍和王儀之低聲應道:“是。”

雲劍張頭望了望門外,只見家丁走動,防衛甚嚴。心中盤算著如何去救南宮晴她們二人。王儀之更是按耐不住,坐立不安。李幕顏低聲道:“待得主人來時,你們找個機會溜出去探一探。”過了一盞茶時間,人聲漸漸靜下來。只見從側堂走來一人,這人年近五十,一身衣冠錦繡,腰間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玉佩,好不華麗。只聽見他抱拳,露出幾顆金牙,笑道:“多謝各位賞臉下榻寒舍,賈某不勝感激!”衆人起身齊抱拳說道:“賈老爺客氣了!”李幕顏等也跟著抱拳還禮。卻只有那個花月影只是起身,卻不抱拳還禮,連客套話也不說一句。有些賓客已微微變色,但那賈富卻似未看到一般,依舊掛著那張笑臉,伸手請道:“各位請坐!”衆人方纔坐下。一位來賓起身道:“賈大哥,俺洪四來給你道賀來!”說著拍了拍手,從門外走來兩名隨從,只見他們吃力的扛著一個大紅箱子,兩人將其放在桌子上。洪四眼光一掃四方,洪聲道:“俺是做開礦生意的,這件寶貝是俺幾個月前無意得到的,俺知賈大哥今日納妾,便厚著臉皮拿這個物什來祝賀賈大哥。”他一抱拳,道:“讓各位見笑了!”說著一把打開箱子,只聽賈富啊了一聲,賈富身財萬貫,平生珍奇異寶見過不少,但見了這寶貝後仍不禁出聲驚呼。衆人都好奇這是個什麼寶貝,不禁都站起身子,往箱子探去,也是啊地叫了一聲。雲劍和王儀之也不禁好奇,張著頭望去。卻只有李幕顏和那花月影仍不爲所動,李幕顏看著他,他看著李幕顏。雲劍心道:“好傢伙!居然有這麼大的一塊玉,竟比在雙月潭中所見之玉還要大上一倍!”

只見那箱子裡面放著一塊奇大的玉,若說只是大的話,還不至於讓賈富如此吃驚。這玉周身瑩白,但中間卻紅了一片,紅得如血,識貨的一眼便知這便是玉中王者,上等良玉雞血石。更奇的是,那紅色的一部份,竟然像極了個喜字!賈富喘了口氣,道:“真乃奇物,世間罕有!洪四爺能弄到這東西當真是有能耐!”洪四臉上得意之色掩蓋不住,哈哈一笑,道:“各位見笑了,見笑了!哈哈哈!”衆人都不禁嘖嘖稱奇,議論紛紛。洪四春風得意,故意道:“好了!把這箱子擡到後院去,還有其他人祝賀呢!”衆人見他頭一份賀禮便是如此奇寶,自己手中賀禮哪拿得出手?但人來禮物終究是要送的,當下一人接一人的送了出去,其中最值錢的也莫過於一個東漢時期的花瓶。大廳中央的大方卓上已經堆滿了賀禮。廳中只剩下李幕顏和花月影兩人還沒送出賀禮,衆人眼光不禁齊齊望向他們。李幕顏瀟灑的起身,微笑著走了過去,賈富問道:“恕我眼拙,這位公子高姓大名?”雲劍心道:“李公子神出鬼沒,誰又見過他?在場的人都該說是眼拙了。”李幕顏拱手道:“小生姓柳,名梢青,小生只是個苦讀寒窗的書生,當然是難入賈老爺的貴眼。”賈富淡淡道:“柳公子客氣了!”心中暗道:“是哪個狗崽子放這寒酸進來的,教老子查到,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

霸王拳路通天冷冷笑道:“柳公子莫非只是帶了張嘴來祝賀?”在旁一些人聞言都哈哈笑了出來,賈富擺手道:“路大俠千萬別怎麼說,來到賈府便是賈某的客人,無論是誰,有來拜賀賈某便不勝感激了。”李幕顏哈哈一笑,道:“賈老爺好大的氣量!小生也不是厚著臉皮便來拜賀的。”他一抱拳道:“請賈老爺搬來張桌子,還有文房四寶。”賈富心道:“這書生想來也只有這些能耐,也罷。”便道:“來人!照柳公子說的做!”那些家丁僕人急忙搬來了張桌子,拿了文房四寶來。李幕顏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卷紅紙,正是寫對聯用的那種。左右各鋪一張,在旁的家丁已磨好了墨。李幕顏取出筆來,笑道:“小生沒有什麼好送給賈老爺的,只有這手不入法眼的賤字,還望賈老爺不要嫌棄。”說著在紅紙上揮墨起來,只見他落筆如石猴出世,運筆似游龍潛鳳,收筆韻味無窮。一紙寫來如妙手回春,朽木生青。衆人都不禁讚歎不已,心中均想:“原來這書生到底有些能耐。”賈富念道:“人道是,花好月圓,都來賀,千里姻緣。”他念完後大聲拍手,讚道:“好對子,好對子!”衆人也隨著他一齊拍手大聲讚揚。李幕顏四方拱手,笑道:“小生疏狂,這點小小伎倆不值掛齒,各位客氣了。”

賈富道:“來人,將這副對聯掛了起來,把原先的扯掉。”家丁扶著這一副對聯,急急忙忙的辦事去了。賈富立改態度,拱手笑道:“柳公子不僅是筆墨精湛,寫出來的東西也是叫人歎服不止。柳公子這樣的能人,哪能做下座,快,快到上座來。”李幕顏笑道:“上座自有上人坐,小生一介寒酸書生,實在是擔當不起。”說著作了一揖,又回到了自己座位。現場便只剩下花月影還沒有送賀禮,衆人見他站了起來,也是兩手空空,心道:“莫非他也是想要和那書生一樣,寫對對聯不成?”花月影走了上來,緩緩道:“在下是個殺手,沒什麼好送給賈爺的。”賈富聞言心裡一突,道:“沒關係,公子來便是給賈某面子,賈某已心滿意足了。”他聽花月影說自己是個殺手,不禁心下擔憂,把話說得圓滿些。路通天臉大好面子,看出了賈富心中畏懼,便想出頭,當下大聲道:“難道花公子便也就這樣兩手空空的來,這樣也未免太過寒酸了吧,至少人家那書生也擺弄一下小伎倆,你花公子就沒什麼好伎倆可擺弄的嗎?”花月影冷冷道:“我說了,我是個殺手,要擺弄伎倆也就殺人一項而已。不過你說得對,這樣兩手空空的來也實在太過寒酸,在下確是帶有禮物來,就不知道賈爺喜不喜歡。”賈富笑道:“只要是花公子送的禮物,賈某一定是收的。”花月影哈哈一笑,道:“好!”忽地身子一閃,躍上了房樑,他下來時手上已多了一個包袱。衆人心道:“原來他事先便把賀禮藏在橫樑上面,就不知他送的是什麼東西?”

衆人好奇他手中的賀禮究竟是什麼東西,都不禁起身張望而去。花月影將包袱打開,取出一個小鐵箱,交給家丁。那家丁將鐵箱交給賈富,花月影眼睛直直地盯著他,賈富尷尬一笑,伸手接過,笑道:“看看花公子送的究竟是什麼奇珍異寶。”緩緩打了開來,忽地驚叫一聲,鐵箱咣噹一聲掉落在地,從裡面滾出一個人頭來。衆人大吃一驚,尖叫著急忙躲開。雲劍吃了一驚,這個人頭赫然便是賈貴的人頭!賈富臉色鐵青,指著花月影,顫聲道:“你,你究竟是誰?來人吶!把他給我圍住!”衆家丁紛紛抄出武器衝了上來,圍住了花月影。雲劍對王儀之道:“此時正是好機會,我們快去找王姑娘她們。”兩人趁著家丁衝入時悄然溜走。路通天猛地一拍,將那茶幾拍得粉碎,怒喝道:“姓花的!你這是什麼意思!”賈富見身旁有個高手,家丁也已衝了進來,心神稍定,回頭一見,那曾大人早已嚇得躲到後頭去了,他這次是來拜賀祝喜的,並沒有帶手下來,自然囂張不起來,只得遠而避之,以免惹火上身。賈富定了定神,也喝道:“你究竟是誰派來的,是,是誰叫你殺了我的弟弟!”他只道花月影是自己仇人僱來殺自己和弟弟的。

花月影冷冷道:“你還沒資格問我,我只問你,你還記不記得花月如這個名字?”賈富問言臉色大變!啊的一聲坐到在椅子上,臉色青白。路通天道:“花月如是什麼東西?你這臭小子竟敢來擾亂咱賈大哥的喜事,你是不把我路某放在眼裡!”“哈哈哈!俺就是不把你放在眼裡!”大笑聲中從門口走來一人。家丁紛紛圍了過去,卻聽得啊,啊,啊的連叫三聲,只見三個家丁飛了出來,將幾椅摔個稀巴爛。隨後那些家丁看得傻了眼,急忙退了開去,這才見到這人的廬山真面目。只見此人長相只可用威武二字來形容。這人濃眉大眼,身高六尺,肌肉如銅牆鐵壁一般,不會武功的人見了也知道此人的外家功夫已練到極點。花月影冷冷看了來人,那人卻看也不看他,徑直走到路通天面前,他比路通天高了整整一個頭,路通天只覺霎時烏雲蔽日,擡頭一望,看見了他自信彪悍的眼神。心下大怒,喝道:“你是誰?竟敢對路爺如此無禮!”那漢子哈哈大笑,笑聲震得不會武功的人都跌倒下來,好在賈爺本已跌倒在椅子上,只是暈頭轉向,倒無大礙。那人大笑完畢,方纔開口說話,廳中之人早已倒得所剩不多。只聽他道:“俺叫宋鍾,今日專程來找你路通天的,只因看不慣你那霸王拳的名號,今日特來領教!”

路通天冷笑道:“原來如此,江湖中看不慣路某名號的人可多著呢,這不過這些人大都已經去西天了!”宋鍾冷笑道:“就你這副模樣也當得霸王拳三字?當真是侮辱了這響亮亮的名號!”路通天大怒,喝道:“好!今日就讓你領教領教我無形意氣拳的厲害!”說著出拳一搗,打向宋鍾胸膛,宋鍾哈哈大笑,道:“正該如此!”說話間避了這拳。花月影見兩人相鬥,轉眼瞥見賈富正想從後堂溜走,身影一閃,落在了他的面前,睜目一喝:“事到如今,你可還有話要說!”賈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饒道:“花公子!對不起!我,我豬狗不如,我,求你放過我吧!”說著一拍自己的臉,他下手伸狠,肥胖的臉頰登時腫了大片。花月影冷笑道:“你知道得太晚了!你要道歉去陰間道歉吧!”伸掌猛地往賈富頭頂拍去,突然背後寒風凜冽,花月影回手一掌,與那人砰的一聲相接。兩人各自退開數步。李幕顏見著來人,急忙躲避起來,來人正是山兒。賈富急忙躲在屏風後面,叫道:“秋重山,你快收拾他!只要你殺掉他,要什麼我都給你!”秋重山道:“賈爺放心!他中了我的玄冰真氣,要收拾他還不手到擒來!”

花月影一運真氣,果覺自己胸口一寒,急忙運氣抵擋住寒氣。秋重山精光一閃,伸掌猛地拍來,花月影側身一避,手中已多了條九節鞭,只見他鞭頭一轉,啪的一聲打中秋重山的手臂,但他一面要運真氣抵擋寒氣,這一鞭只打得秋重山皮開肉綻,並未傷及筋骨。秋重山心下一驚,不敢再大意。李幕顏回頭一見,只見宋鍾和路通天兩人打得正酣,兩日均是以拳法見長,你來我往毫不相讓。花月影鞭法奇絕,招數鬥轉之間讓秋重山毫無下手之機。且說雲劍兩人出了大廳便往後堂跑去,在轉角處忽地遇著一個婢女,那婢女與雲劍一撞面,嚇了一跳,問道:“你是誰?來後院幹什麼?”雲劍微微一笑,道:“請問這位姐姐,你這是要去哪兒?”那婢女上下打量雲劍一番,道:“幹你什麼事?”雲劍笑道:“在下想請教姐姐那兩位新夫人在哪裡?”婢女大聲叫道:“來人吶,將這兩人趕走!”聞言而來的兩人僕人,見到雲劍二人,喝道:“你們幹嘛跑到後花園來!”王儀之衝了上去,唰唰兩掌,將兩人打得人仰馬翻,倒地呻吟不止。那婢女嚇了一跳,轉身想逃走,雲劍一側身攔在她的面前,沉聲道:“我這朋友性情暴躁得很,你若惹怒了他,只怕他一掌便把你拍了!你老實說話,那兩位姑娘在哪裡?”拿婢女顫聲道:“在,在後花園的廂房中……”雲劍道:“那你快帶我們去!”說著一把抓住那婢女,縱身一躍,那婢女只覺如騰雲駕霧一般,瞬間便來到後花園的廂房。

雲劍問道:“在哪一間?”婢女顫聲道:“兩,兩位跟我來。”說著帶著雲劍來到一間廂房,道:“兩位新夫人便在裡面。”雲劍道:“你開門進去。”婢女站站赫赫的開了門,走了進去,便聽得一人罵道:“你們這些不得好死的!待我的爹爹來,將你們一干人都殺光!”正是南宮晴的聲音,雲劍心上放下一塊石頭,哈哈一笑,走了進去。只見南宮晴坐在一張牀上,懷抱著一人,正是王秀麗。南宮晴乍然見到雲劍,先是一怔,隨即罵道:“你,你怎麼纔來!你們都死去哪裡了!要是你們早來點,王姑娘也就不會……”說到後來淚流滿臉,泣不成聲。王儀之大吃一驚,衝了過去,問道:“阿秀,阿秀怎麼啦?”他伸過手去,但王秀麗卻一掌把他打開。王儀之一怔,雲劍驀地想起一事,失聲驚道:“難道,難道王姑娘她……”王儀之忽地放聲大哭,撲在地上,哭道:“阿秀,都是我的錯!我要不是沒用,你就不會遭了他們的毒手!啊!啊!”王秀麗低聲烏咽道:“大哥,我,我以後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王儀之大叫一聲,撲過去牢牢抱住她。南宮晴緩緩走開,雲劍低聲問道:“你,你沒事吧……”南宮晴大怒,回手一掌便朝雲劍打去了,雲劍側頭避開,低聲笑道:“瞧你如此精神,應該多半沒事。”轉頭望著王儀之二人,道:“我們先出去。”南宮晴道:“我被他們下了軟骨散,發不了功力,不然早把他們殺個精光了!”雲劍伸出右手,搭在南宮晴的後背,南宮晴怒道:“你幹什麼?”雲劍道:“你別動。”一運內力,南宮晴只覺全身有如決堤之水,驟然間便精力充沛。心下暗暗吃驚:“這姓雲的內力竟然高到這種地步。”兩人哭了好一會兒,王秀麗輕聲道:“大哥,我已是不白之軀,以後再也不能伺候你了,你還是……”王儀之大聲道:“你胡說什麼!不管什麼樣我都要你,我,我去替你殺光了那些人!”南宮晴拍手道:“好!這纔是男子漢大丈夫!”雲劍道:“王兄弟,王姑娘遭此鉅變,你該好好陪她纔是,賈富那廝我自會搞定,你快帶王姑娘先離開吧。”王儀之哭道:“大哥,你說的對。阿秀,我們走吧。”起身扶著王秀麗走了出去。南宮晴望了雲劍一眼,雲劍伴著他們走到後門,望著他們平安離開才走回去。對南宮晴道:“我們快走,李公子還在大廳中。”兩人剛一走出後院,迎面便急匆匆的趕來一人,竟是賈富,賈富乍然一見雲劍二人,先是一驚,隨即怒道:“你這臭小子是什麼人?敢膽帶走老子的女人!”說著捲起衣袖兇巴巴的走了過來。

他剛一走近,南宮晴冷不防的便給他一巴掌,只把賈富打得暈頭轉向,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雲劍嘆了口氣,俯身抱起賈富,扛在身上,道:“救走一人還得抱著一人,當真是累!”南宮晴不禁一笑,隨即狠狠道:“我要好好折磨他!讓他瞧瞧本姑娘的手段!”兩人趕到打大廳之中,衆家丁見自己老爺被抓住,紛紛抽刀砍了過來。南宮晴一拔雲劍腰中長劍,讚道:“好劍!”定睛一看,失聲道:“這是白玉劍,莫非是表哥送給你的!”雲劍苦笑著點了點頭,道:“你還是好好應敵爲妙。”南宮晴冷哼道:“他們配?”舉手一招,只見寒光閃爍,數名家丁翻身倒地。南宮晴餘憤未消,將上來的那些家丁殺得一個不留。雲劍微一皺眉,道:“要殺你就殺賈富好了,關這些下人什麼事,你快把劍還我。”南宮晴呸道:“什麼你的劍,這明明是我表哥的家傳寶劍,你休想佔爲己有。”雲劍道:“這是賢弟送我的,你還沒嫁到陳家,怎麼就管起陳佩之的事來了!”南宮晴臉上一紅,呸了一聲,罵道:“胡說八道。”但卻還是將劍還給雲劍。

李幕顏走了過來,笑道:“看來各位都沒事,那真是太好了!”雲劍低聲道:“王姑娘給這廝玷污了,王兄弟已經送她回去。”李幕顏臉色一變,頓足罵道:“該死!”雲劍將賈富放下,回頭一望廳中,只見來祝賀的人都逃得差不多,桌子上的賀禮也都給打翻在地,被人踐踏得亂七八糟,不成樣子。雲劍問道:“李公子,這是怎麼一回事?”李幕顏將事簡要一說,雲劍道:“原來如此,看來這花月如只怕便是給這賈富糟蹋了,而花月影此番便是來給她報仇的。”他念到花月影的名字時忽地一頓,接著想起一事,凝眼望過去,見了花秋二人鬥了數招後,失聲驚道:“是他!”李幕顏不禁問道:“雲公子認識他?”雲劍道:“李公子,這賈富交給你看住。”說著一翻身,落到花月影和秋重山二人身旁,秋重山乍然一見到雲劍,不覺大吃一驚,失聲驚道:“你怎麼會在這兒?”花月影趁機回手一鞭,啪的一聲在秋重山臉上留下一道紅紅的鞭痕。秋重山忍著疼痛,蓋天一掌撲向花月影。他這招同歸於盡的招式倒使花月影無計可施。雲劍閃身欺到花月影面前,運起全勁奮力猛出一掌,將秋重山打得遠遠飛去,狂吐了口血,撞翻了身後一道牆。只見他一陣扭曲,隨即一動不動。雲劍與他一接掌後,只覺手脈上一涼,但他此時內力深厚,憑秋重山這種修爲的玄冰真氣還傷不了他。雲劍心道:“這是玄冰真氣,這人難道與冰火雙雄有什麼關係?”但秋重山已死,此事難問個水落石出。

雲劍回過頭,花月影冷冷看了他一眼,也不道謝,轉身便走開。雲劍低聲念道:“寒枝搖月影,清動滿黃昏。”花月影全身一震,倏然回頭,問道:“你是張家的什麼人?”雲劍心道:“果然如此!”說道:“我們出去說話。”轉身朝後堂走去,花月影毫不猶豫的跟上。李幕顏見他二人出了大廳,心中微覺奇怪,此時廳中只剩下宋鍾和路通天兩人正在相鬥,正在此際,門口忽地傳來一陣匆急的腳步聲,李幕顏驚道:“不好!是官府!”宋鍾心下也是一驚,對路通天道:“我們到城外去鬥!你敢不敢!”路通天大怒道:“到哪裡去老子都敢!”宋鍾哈哈一笑,忽地一躍,破頂而去,路通天也隨即趕上。李幕顏道:“南宮小姐,我們也快走吧。”南宮晴道:“好!”拾起地上一把鋼刀,回手一斬,李幕顏驚道:“不可!”但賈富的腦袋已經掉下,滾到他那個被踩踏得不成模樣的弟弟的腦袋邊。李幕顏一頓足,南宮晴道:“怎麼了?難道他這種人殺不得麼?”李幕顏道:“你可真壞事!這種人當然死不足惜,但他卻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回頭一望,只見官兵已經衝進大門,李幕顏拉起南宮晴的手,縱身一躍,也上了屋頂。算計好方向,便往城外去了。雲劍和花月影也聽得人聲,雲劍道:“此處不宜說話,我們到城外去。”兩人正想從後門走,不料一出後門,只見圍住滿滿的官兵。雲劍大吃一驚,那些官兵一陣箭雨便射來。

雲劍和花月影急忙一退將門關上,登登登一陣急密的聲響,那些箭均射在門板上。雲劍心下不妙,對花月影道:“我們這下遭了,花公子,你還能施展輕功嗎?”他看出了花月影身中寒毒。花月影微一點頭,兩人躍上屋頂,只見下面官兵都團團圍了上來。拉起弓箭朝準雲劍二人。雲劍拔出白玉劍,道:“你先走!”花月影微一遲疑,道:“多謝!”縱起身子飛了出去,雲劍緊隨其後。帶頭的正是縣衙大人曾求榮,他此時手下兵力充足,便是十個雲劍他也不怕,威風凜凜的一站,喝道:“放箭!”嗖嗖無數聲響,滿天箭雨朝雲劍鋪天蓋地般射來。雲劍回頭一落屋檐,陡然一使九龍歸宗絕技,只見雲劍周身白光閃動,那些箭紛紛斷落,雲劍側身一遮太陽,劍影閃動,將陽光反射出去,只射得那些官兵睜不開眼。雲劍趁機溜走,兩人一直不停地跑,直到逃到城郊外方纔停下。花月影道:“你的劍法很高,是什麼名堂?”雲劍道:“這套劍法叫做蕭雁劍法,江湖上人稱不敗九劍。”花月影驟吃一驚,道:“難怪這麼厲害。”雲劍道:“閣下的鞭法也極爲高超,若不是你中了寒毒,只怕憑你這手鞭法,兩個山兒也不是你的對手。”花月影冷冷道:“你不是早知道了嗎?”

雲劍道:“我只想再確認一下,你用的究竟是不是九轉環龍鞭。”花月影眼睛一睜,道:“你果然和張家有關係。”雲劍道:“不錯,我是萬獸莊張明遙的女婿,只可惜未待新婚,萬獸莊便給人滅門了。”花月影驚道:“萬獸莊竟然會給人滅門?看來自張無勝後果然一代不如一代。”雲劍冷冷道:“大叔的武功就算是兩個你加起來也不是對手。萬獸莊之所以會被滅門,只因對頭武功實在太過高強。”花月影道:“此人是誰?”雲劍緩緩道:“不是一人,是兩人,這兩人想必你也聞說過他們的名頭,便是冰火雙雄。”花月影吃了一驚,道:“原來是他們,嘿嘿,怪不得張明遙會不是對手。這兩人一聯起手來只怕天下極少有能抗衡。”雲劍道:“你說得不錯。當時我聽大叔說過,他的父親在年輕時曾被人打敗一次,當時張家家傳的秘籍九轉環龍鞭便給那人奪取了,他父親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了,終究是一病不起,含恨而去。大叔也一直在找那人,但僅憑一句詩卻如何找得到?”花月影道:“我師父他老人家多年前便已歸隱,我也只在西域活動過,直到查到仇人,方纔來中原報仇。”雲劍道:“你師父是誰?這句詩又是什麼意思?”花月影看了雲劍一眼,道:“本來我不該說的,但你既救過我的性命,我也不好相瞞。”他語氣一頓,接道:“我的師父叫做萬里雲。”

雲劍插口問道:“萬里雲?”花月影點了點頭,道:“他老人家雖然一身武功高強,但卻從未在江湖上露過臉,是以江湖上從無人知道他的名號,師父一直居住在大理的無量山的花月谷中,花月谷之所以叫做花月谷,乃是因爲這谷中盛開著梅花,每至月圓時候,師父總會伴著梅枝賞月,那風景是何等的迷人。師父自己谷中題了一句詩,便是寒枝搖月影,清動滿黃昏。”雲劍道:“那他爲什麼要去萬獸莊偷九轉環龍鞭。”花月影道:“只因那時師父遇到了一個大對頭,他的武功高過師父。本來師父也不敢去久負盛名的萬獸莊偷秘籍的,但因爲師父無意中看過張無勝練武,心知自己尚得制勝他……”雲劍忽地失聲道:“原來如此,難怪大叔的父親會被人三招便打敗,原來是你師父早已看過他的招式。”花月影並不接雲劍的話,續道:“師父當夜便闖了進去。”雲劍又道:“難道他不怕張莊主的父親嗎?”花月影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話真多,但還是說道:“聽師父說,當時張無勝的父親患了病,因此他纔敢大膽的闖入莊子。師父拿走了九轉環龍鞭秘籍後,回來途中救了我和妹妹。他給我和妹妹照著那首詩各取了個名字,花月影和花月如。”雲劍道:“花月如便是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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