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東方玨見到她了?”
黑暗中,庭院深深,一處幽深的涼亭內(nèi),一身藕色曳地長裙的絕色女子,秀眉輕蹙,星眸微瞇,裡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是,不過公子看上去是真的不認得她了,整個眼神裡都是陌生和疏離。”
另一邊,一名濃妝豔抹的中年女子,微微躬下身,畢恭畢敬地把今日所見所聞盡數(shù)告知那角色女子。
“陌生與疏離?怕只怕,他不過是在演戲!那天若不是他出手,那賤人已經(jīng)下地獄了!”
絕色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絕美的臉上因爲嫉恨,而變得有些猙獰可怕。
接著月光,中年女子能夠清楚地看見絕色女子臉上的猙獰和可怕,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那姑娘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自然是斬草除根!那個賤人,我不要再見到她!”
說著,女子渾身上下都充滿著煞氣。
這個女子,正是蘇卿卿。
那日滅掉整個無厭門後,她趁著東方玨中了軟功散的毒,把東方玨的武功給廢了。
當時東方玨整個人幾乎都要死了一般,如同行屍走肉,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可是即使如此,蘇卿卿還是無法忘記東方玨,於是帶著被廢了武功的東方玨一路往日照國的方向走。
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前往日照國的路上,東方玨發(fā)了一場高燒,險些就要命喪黃泉。好不容易把他從閻王爺手中拉回來,東方玨卻失去了過往的記憶。
失憶之後的東方玨,對待蘇卿卿的態(tài)度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對她溫柔之極,蘇卿卿自然也很享受東方玨對她的溫柔。
只是蘇卿卿防備心強得很,又怎麼會輕易相信東方玨真的是失憶了呢?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暗中防備著東方玨的。
上次見到了灣灣,蘇卿卿暗中把她擄走,本打算把灣灣毀掉,誰知她不過一時不盯著,就讓灣灣有機會撞牆自盡,還被東方玨救走。
意外的是,東方玨救走了灣灣之後,卻是把灣灣交給了別人照顧,對待蘇卿卿的態(tài)度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於是蘇卿卿就暫時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今日,東方玨又和灣灣遇見了,蘇卿卿只覺眼皮突突地跳著,一直有些不詳?shù)念A(yù)感。
安全起見,灣灣還是不能留在這個世上!
“屬下明白。”
中年女子正是今日在怡紅院爲難灣灣的嬤嬤,看到蘇卿卿眼中閃過的殺機,她低頭領(lǐng)命。
“若她不死,死的就是你,明白嗎?”
眼中閃爍著寒光,蘇卿卿冷冽地盯著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頓時覺得後背一片冰涼,“是。”
蘇卿卿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揮一揮衣袖,“下去吧!我也累了,希望明天你能給我一個結(jié)果。”
說著,衣袂翩飛,一瞬間就離開了涼亭,往著另一邊的繡樓走去。
天色微微發(fā)亮,本該是睡得最香甜的時候,四周本該一片安靜祥和。
然而在這個不尋常的早上,殺機四伏,正準備在不知不覺間,把目標扼殺在美夢中。
三五名身著黑色勁裝的黑衣人,很快就找到了目標所在的庭院,正準備潛入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另外一批的黑衣人,兩方人馬意外相見,分外眼紅,電
光火石間,已經(jīng)打鬥在一起。
打鬥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本來就睡得並不安穩(wěn)的灣灣,此時聽見了動靜,醒覺地睜開了雙眼。
發(fā)生什麼事情了?
灣灣心中疑惑,躡手躡腳地裹著棉被,來到了窗邊,把窗戶輕輕打開了一條縫,冷冽的寒風趁機躥了進來,冷得她直髮抖。
然而,眼前的狀況更是令她大駭。
就在咫尺之外的庭院裡,兩幫黑衣人正在激烈地打鬥著,手中各持刀劍,正在互相廝殺著。
這些到底是什麼人?
灣灣嚇得連忙把窗戶關(guān)緊,一顆心忐忑不安地跳動著。
怕的是,這中間其中一羣人是衝著她而來的。那麼另外一羣人又是什麼人?是來幫她的嗎?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灣灣更擔心的是,打鬥聲太過激烈,把周圍的村民給吵醒,然後徒增不必要的犧牲。
她要怎麼做纔好?
“嘭——”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房門被人粗暴地一腳踢開,灣灣猛地回頭,看見一名黑衣人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寬大的黑袍,銀色的面具,這是……
灣灣下意識地覺得眼前的男子就是鬼影,張了張嘴,顫抖著問道:“鬼影?”
對方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拉進懷中,然後帶著她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
對方並沒有說到底是不是鬼影,灣灣心中很是不安,眼看著這男子就要帶著自己離開,灣灣下意識地問道。
男子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大手一撈,摟住了她的纖腰,另一手提著劍,在幾名黑衣人的掩護之下,殺出重圍。
“秀姐!他們會對秀姐不利的!”
眼看著就要被帶走,灣灣突然想起了屋子裡的秀姐,若是秀姐聽見了打鬥聲,定會走出來,若是出來之後被這些黑衣人發(fā)現(xiàn),豈不是很危險?
“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想著別人?”
男子終於淡淡地開了口,灣灣一楞,這個聲音果然是鬼影的聲音。
得知是鬼影,灣灣彷彿鬆了一口氣,又道:“秀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丟下秀姐自己逃走!”
鬼影冷笑一聲,“你放心吧!我的人很快就會把這些黑衣人消滅掉,而且在這之前,你的救命恩人是不會醒來的。”
聞言,灣灣一愣,“你什麼意思?”
“許久不見,你還是這麼笨啊!”
鬼影無語地搖頭,說話間,已經(jīng)抱著灣灣,輕輕一躍,逃離了現(xiàn)場。
“鬼影,你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人?你又怎麼知道會有人對我不利?”
一連串的疑惑從灣灣嘴裡問出,鬼影卻沒有回答她,只是沉默著不語。
“鬼影!你說話!”
見鬼影並不理會她,灣灣有些惱羞成怒,生氣地說道。
“我出現(xiàn)在這裡純碎是偶然,至於是誰要殺你,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鬼影的聲音慵懶地在她的耳邊響起。
灣灣渾身一震,“是蘇卿卿要殺我,對不對?”
她唯一能夠想到出來的,只有蘇卿卿。
看來昨天她出現(xiàn)在怡紅院的事情,已經(jīng)傳到了蘇卿卿的耳中,而蘇卿卿,則恨不得立馬殺了她,
於是派人來殺她。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半路殺出一個鬼影來。
若是沒有鬼影,那麼她或許就會在夢中不知不覺地死去了。
灣灣覺得不寒而慄,這算不算是她命大,遇到了鬼影?
冷靜了片刻,灣灣又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耳邊的冷風呼呼地吹著,只穿著褻衣的灣灣,雖然被鬼影用黑袍裹著了身子,但還是感覺到寒冷。
“你放心,我知道你寧願死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不算勉強你。”
鬼影的話語中夾帶著扎人的刺,一開口,就讓灣灣語塞。
“鬼影,你還在氣我嗎?”
灣灣明白,鬼影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由有些慚愧。
其實一直以來,鬼影都沒有傷害過她,而她卻用傷害自己來去傷害鬼影的自尊心,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難得的是,即使是這樣,鬼影還是又一次救了她。
鬼影沉默不語,似乎並不想和灣灣多說。
灣灣吃了癟,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繼續(xù)說道:“你生我的氣也是正常的,畢竟是我恩怨不分,把對幽冥宮的恨全部撒在你的身上,所以我想和你說一聲抱歉。還有,很感激你今天還是出手救了我,如果沒有你,我想我又死了一次了。”
“你不必謝我,我這次來,是要殺掉東方玨的。”
鬼影的聲音突然冷冷地響起。
灣灣一愣,隨即有些生氣,“鬼影,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你這麼一次次地幫著獨孤幽做壞事,你不會覺得痛苦嗎?”
“我的世界是黑暗的,而你的世界,一片光明,我不奢望你能夠明白我的世界。”
一句話,令灣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半晌,鬼影終於抱著灣灣落了地,眼前是一家客棧。
“這是哪裡?”
灣灣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客棧。
“葉暮城就在這家客棧裡面住著,你去找他吧!現(xiàn)在恐怕只有他,才能保護你了。”
說著,鬼影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裡!”
灣灣伸手拉住了鬼影,緊緊的拉著他的衣袖,秋水剪瞳俏生生地看著他,生怕他真的要去找東方玨的麻煩。
“我說了,我要去殺東方玨。”
鬼影頭也不擡,壓根就沒有看灣灣一眼。
“你不能去!”灣灣一時心急,大聲地喝道,“鬼影,你不能殺東方玨!你殺了他,我也活不下去……”
“可是他死了,我就能活下去。”
沉吟了片刻,鬼影終於開口說道。
沒想到鬼影會這麼說,灣灣一愣,眼中又驚又絕望,可是這一次,她什麼都沒說,而是輕輕地鬆開了緊握著鬼影衣袖的手。
半晌,灣灣悽然一笑,“那好,在殺了他之前,你先把我殺了吧!”
“你知道,我不會殺你的。”
看著灣灣這個樣子,鬼影的心微微地刺痛。
“可是你殺了他,就等於殺了我!”
雙眸痛苦地凝視著灣灣,久久的,卻始終沒有說話。
最終,鬼影什麼也沒說,點住了灣灣的穴道,讓她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只能憤怒地瞪著他。
他把她打橫抱起,朝著客棧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