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場不真實的夢境一般,夢境很甜,但在夢中的人總會擔(dān)心一覺醒來的時候,會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一切只是一個夢。
灣灣就是這樣的心態(tài)。
明明昨晚很晚才睡著的,但是一大清早的,她就睜開了眼睛,頭腦一片清醒,在看到躺在她身旁熟睡著的臉龐,她才鬆了一口氣,但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睡意。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在那張禍水般的臉龐上細細的描畫著。
雖然一直以來都知道東方玨長得很好看啦,但是每次看見東方玨的臉龐,灣灣總會驚歎造物者的不公平。這樣的一張臉,長在一個男子的身上,真是叫人羨慕嫉妒恨啊!
熟睡中的東方玨隱約感覺到臉上傳來一陣陣酥酥癢癢的感覺,下意識地用力一把捉住了那不安分的小手,猛然睜開眼,在睜眼的那一剎那,眼中分明帶著幾分狠辣。
灣灣嚇了一跳,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帶著幾分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東方玨。
看見灣灣一臉受驚,東方玨纔回過神來,一抹溫柔的神色取代了狠辣,忙鬆開了灣灣的手,把她圈入自己懷中,柔聲哄著:“是我把你嚇到了麼?對不起,灣灣,我是沒能適應(yīng)一早醒來身邊有個人,但是慢慢的,我會適應(yīng)的。”
灣灣愣了愣,印象之中,從前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相處,東方玨從未試過這樣的,難道就是因爲(wèi)他把她忘了,所以纔會這樣的麼?
在東方玨懷中搖搖頭,“是我把你吵醒了麼?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聽到灣灣這麼可憐兮兮的話語,東方玨心中有一絲不忍,親了親灣灣的額頭,“灣灣,雖然我已經(jīng)忘記了從前和你的那些記憶,但我還是我,你不要害怕我,嗯?”
灣灣不做聲,顯然悶悶不樂極了。
東方玨沒有辦法,又親了親她的臉頰,見她仍不作聲,便吻住了她的櫻脣,靈活的舌頭試圖抵開她的貝齒。
“唔——走開啦,還沒漱口呢!”
灣灣終於有所反應(yīng),羞紅著臉把東方玨推開,低下頭,滿臉羞澀。
“灣灣,你是嫌我髒麼?”
被拒吻,東方玨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沒有——”
“沒有爲(wèi)什麼不讓我親?”
灣灣無語了,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但是不能否認(rèn)的是,一覺醒來後發(fā)現(xiàn)東方玨仍在身邊,那種幸福的感覺已經(jīng)填補了她內(nèi)心的空缺,昨天夜裡也是這些日子來,睡得最甜美的一夜。
東方玨又想親上灣灣的脣,這時橙兒的聲音在門外揚起,“灣灣姑娘,你是不是醒來了?奴婢進來侍候你梳洗咯!”
一直以來,橙兒都照顧著灣灣,兩人之間也沒有那麼多的拘謹(jǐn),所以說完後,沒等灣灣開口,橙兒已經(jīng)推門走了進來。
走進來的那一刻,橙兒發(fā)現(xiàn)房裡頭還多了一個人,而這個人竟然是許久不曾有消息的東方玨,而且似乎她進來得並不是時候,破壞了某人的好事。
橙兒不由目瞪口呆,嚇得手中的水盆都跌落在地,濺起了一地的水花。
場面很是尷尬,灣灣羞紅著臉,東方玨緊擰著眉,橙兒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地上的狼藉。
灣灣一把推開了東方玨,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擔(dān)心橙兒會因此想多了。
而東方就則皺眉看著橙兒,聲音也沉沉的,似乎有些生氣:“橙兒,沒有人教你進門之前要先敲門麼?”
聽到東方玨責(zé)怪橙兒,灣灣忙解釋道:“這是我給橙兒的特權(quán),你不能責(zé)怪她!要怪就怪你突然之間跑了回來,橙兒又不知道你在,不知者不罪。”
“可是她這樣——”
“你要怪責(zé)橙兒,那就先罵我好了!”
灣灣好像和東方玨扛上了一般,賭氣地打斷了東方玨的話。
東方玨有些無奈地看著灣灣,而正在收拾東西的橙兒聽到兩人如此親暱的對話,又吃了一驚,也忘了兩人討論著的正是自己。
“公子,您身上的情蠱解開了?”
若不是情蠱解開了,怎麼會突然和從前一樣,不但在灣灣房裡留宿,還和從前一樣,和灣灣相處得如此和諧溫馨呢?
東方玨挑了挑眉,“沒有。”
“情蠱還沒有解開嗎?”
橙兒有些不相信,又看向了灣灣,見灣灣朝她點點頭,才總算相信了。
那就奇了怪了,沒有解開情蠱的東方玨,應(yīng)該是把灣灣忘得一清二楚纔是啊!怎麼會好像從前一般了呢?
滿心的疑惑,但橙兒沒有多口去問,收拾好地上的狼藉之後,朝兩人躬了躬身,“公子,灣灣姑娘,有什麼吩咐再叫奴婢吧!奴婢先告退了。”
說完,就退出了房間,並且識趣地把灣灣的房門給關(guān)上了。
灣灣的臉蛋依然紅紅的,散發(fā)出誘人的光澤,令東方玨心猿意馬,又忍不住湊上前去要親灣灣。
可這次灣灣很是機警,在意識到東方玨靠近,她
連忙把他推開,道:“橙兒已經(jīng)知道你回來了,相信很快整個無厭山莊上下都會知道你回來了的消息,你還是趕緊起來吧!不然待會他們會誤會的。”
“誤會?誤會什麼呢?”
東方玨一臉壞笑,揶揄地看著灣灣。
灣灣懶得理會他,一骨碌從牀上起來,動作利落地穿戴好,逃之夭夭地出了房門。
東方玨失笑地看著灣灣羞澀的模樣,不由迫切地想要記起他們從前的一點一滴。
換好了衣裳,還沒來得及用早膳,茗雅軒已經(jīng)聚滿了人。
印象中,東方玨從來沒有見過冷凝玉如此匆忙的模樣,但此時此刻,冷凝玉卻一臉急切地踏進了茗雅軒,在見到東方玨的那一刻,眼中涌起種種複雜的情緒。
“玨兒,你終於肯回來了……”
冷凝玉沒有了往日的冷若冰霜,反而像是一名愛子心切的慈母一般,眼中竟氤氳著一層霧意。
看著冷凝玉這個模樣,東方玨的內(nèi)心深處是有一絲動容的,畢竟這些年來,他也只一直把冷凝玉當(dāng)做親生母親般看待。可是面對著冷凝玉,就不由得想起了蘇卿卿,對於這件事情,東方玨實在是無法釋懷。
“我是回來接灣灣的,我會和灣灣一同前往苗疆。”
東方玨語氣微冷地說道,不再看冷凝玉一眼。
冷凝玉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東方玨對自己的怨恨,心裡雖然很不好受,也不願意東方玨千里迢迢地帶著灣灣前往苗疆,但又實在沒有臉面去讓東方玨留下。
於是冷凝玉看向了東方玨身側(cè)的灣灣。
接觸到冷凝玉的眸光,灣灣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東方玨的衣襬,弱弱地道:“東方玨,你纔剛回來,不如去苗疆的事情吃些再說吧,反正也不急。”
東方玨沒有做聲,灣灣沒有辦法,只有抱歉地看向了冷凝玉。
“是啊,灣灣姑娘說得對,玨兒你纔剛回來,不如過些日子再打算前往苗疆的事情吧。”
一旁的紫怡和綠喬也從未見過冷凝玉這般低聲下氣的樣子,而她們也並不知道冷凝玉和東方玨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不由得面面相覷。
綠喬忍不住開口,“公子,苗疆路途遙遠,且民風(fēng)與我們大不同,公子又帶著灣灣前往,爲(wèi)了灣灣的安危,不如先從長再議吧!”
灣灣眼前一亮,明白綠喬的苦心,忙不迭地應(yīng)道:“是啊是啊,綠喬說得對呢!東方玨,我們就遲些日子再出發(fā)吧!”
綠喬的話提醒了東方玨,看了看身旁的灣灣,東方玨猶豫了。
誰都知道,苗人擅長養(yǎng)蠱,若不做好防範(fàn),很容易就會中了蠱,爲(wèi)了灣灣的安危,確實需要好好準(zhǔn)備一下才好。
於是東方玨鬆了口,“既然灣灣暫時不想前往苗疆,那麼前往苗疆的事情就往後再說吧!”
冷凝玉聞言,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可是下一刻,東方玨就下了逐客令,“既然師傅沒有什麼事情了,綠喬先送師傅回去吧!徒兒就不送了!”
說著,就不再看冷凝玉一眼。
不管怎樣,起碼暫時把東方玨留下來了,冷凝玉不再說什麼,離開了茗雅軒。
望著冷凝玉遠去的身影,灣灣有些不忍,囁嚅道:“東方玨,你不要這樣,冷莊主她畢竟是你的師傅,又自小把你撫育成人,你這樣對她,她會很傷心的。你難道沒有看到,她剛纔有多麼緊張麼?我真的沒想到冷莊主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東方玨愁眉深鎖,沒有說話,但灣灣看得出來,東方玨的內(nèi)心也很是矛盾的。
半晌,才聽得東方玨的聲音沉悶地響起:“灣灣,你不會明白的,我……”
東方玨很想鼓起勇氣把一切都告知灣灣,但最後始終什麼也說不出口。
畢竟這樣的醜事,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噁心,他又怎麼能夠告訴灣灣呢?
見他欲言又止,灣灣立馬就想到了他想對自己說什麼,但她沒有揭穿,也沒有提那件事情。如果是東方玨不願意讓她知道,那麼她就假裝不知道好了。
“好吧好吧,就當(dāng)我什麼都不明白好了!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留下來,那就什麼也不要多想,我也趁著機會把我們從前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你好不好?”
灣灣歪著頭,笑靨如花,雙眸晶瑩發(fā)亮,如同天上璀璨的星辰。
用過了早膳,時間尚早,灣灣摸著自己吃得漲漲的小肚子,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往常這個時候,葉暮城就會從清逸閣過來找灣灣,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出門的時候,葉暮城得知了東方玨回來的消息,前往茗雅軒的腳步不免有些遲疑。
一進門,就看到灣灣巧笑倩兮地和旁邊的東方玨說著話,葉暮城的雙腿就像是灌滿了鉛一般,突然沒有勇氣再走前一步。
“暮城哥哥,你來了!”
灣灣甜甜的叫聲響起,讓葉暮城不得不回過神來,衝灣灣擠出一抹略帶著苦澀的笑容,走
了進去,看見東方玨一臉困惑地注視著他,葉暮城主動和東方玨打招呼,“東方門主,別來無恙。”
東方玨笑了笑,“葉少莊主怎麼會在這裡?”
“早前聽說灣灣失蹤,在下很是擔(dān)心,所以一聽說灣灣平安回到了無厭山莊,在下就前來探望好友了。”
葉暮城強壓住心底的不適,微笑著回答。
“葉少莊主有心了,既然灣灣已經(jīng)平安無礙地回來了,葉少莊主也可以放心地回去御劍山莊了,如若不然,葉莊主來找我們無厭山莊要人,就不要咯!”
東方玨半開玩笑地說著,但在剛纔看到葉暮城出現(xiàn)在茗雅軒的時候,他的心沒由來的不好受,一股酸意涌上了心頭,他自己也說不上爲(wèi)什麼。
“東方門主勞心了,在下本是擔(dān)心幽冥宮會對無厭山莊不利,灣灣會有危險纔會在無厭山莊住下,不過既然如今東方門主已經(jīng)回來了,在下相信東方門主一定會好好照顧灣灣和保護灣灣的,對嗎?”
感覺到東方玨的醋意,葉暮城假裝不知,但是心裡卻隱隱放心,若是東方玨記起了灣灣,一定會好好保護灣灣的不是嗎?況且在灣灣心中,最需要的人從來都是東方玨。
至於他,一直以來,在東方玨和灣灣之間,都是多餘的。
“暮城哥哥,你要走了嗎?”
聽到葉暮城這麼說,灣灣吃了一驚,以爲(wèi)葉暮城要走了,心中有些不捨。
葉暮城衝灣灣溫柔一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我留下來是爲(wèi)了保護你的安危,如今東方門主回來了,我也功成身退了。”
“可是暮城哥哥,過些日子我們可能就要前往苗疆找尋解情蠱的方法了,到時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回來和暮城哥哥你見面。不如趁著現(xiàn)在,暮城哥哥就留在無厭山莊多住一些時日吧!”
畢竟葉暮城也是一片好心,爲(wèi)了保護自己而千里迢迢來到無厭山莊住下的。總不能東方玨一回來,就讓葉暮城離開吧?
灣灣覺得這樣對葉暮城,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聽到灣灣的挽留,葉暮城心裡頭也是開心的,畢竟灣灣心裡還關(guān)心著自己,儘管只是朋友關(guān)係。但是——
“灣灣,你方纔說,你們要前往苗疆找尋解開情蠱的方法?那就是說,東方門主還沒有解開情蠱嗎?”
葉暮城很是吃驚,原本看到東方玨對灣灣又像從前一般了,還以爲(wèi)東方玨身上的情蠱解開了呢!沒想到原來還沒有。
再回想起前段時間他也曾回到御劍山莊翻查過古籍和一些關(guān)於蠱毒的書籍,但是翻遍了整個御劍山莊的藏書閣,也沒有找到一絲絲關(guān)於情蠱的信息。後來得知灣灣回?zé)o厭山莊了,他也暫時把這件事放到了一邊,趕往了無厭山莊。
東方玨搖搖頭,“蠱毒傳自苗疆,並非一般人能夠輕易解開,所以我纔打算帶著灣灣前往苗疆找到解除的方法。”
“只是前往苗疆,不但一路上形勢險惡,還是避免不小心中了苗疆人的蠱毒,東方門主真的想好了要帶著灣灣一同前往苗疆嗎?若是有個不測——”
葉暮城之所以聽到這個消息後大爲(wèi)吃驚,那是因爲(wèi)苗疆的神秘和可怕。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灣灣,就連武功高強如東方玨,即使去到了苗疆,也不能夠保證能夠全身而退。
東方玨沒有說話,當(dāng)時一心只想著要解開身上的情蠱,確實是有些衝動了,沒有顧忌那麼多。今日聽到綠喬和葉暮城先後提出,東方玨不得不打算放棄帶著灣灣一同前往苗疆這個念頭了。
皺了皺眉,東方玨道:“也只是打算罷了,也未必真的會實行。如果是爲(wèi)了灣灣的安危,我身上的情蠱能不能夠解開,那又何妨?”
說著,東方玨看向了灣灣。
接觸到東方玨炙熱的眸光,灣灣的俏臉一紅,低下了頭,滿臉羞澀。
看著兩人郎有情妹有意的模樣,葉暮城感覺就像被人狠狠地攥住了自己的心一般,連呼吸也是困難的。
要他繼續(xù)留下來看著灣灣和東方玨之間暗涌的甜蜜,葉暮城真的做不到,於是笑了笑,“本來打算過來陪灣灣用早膳的,既然你們已經(jīng)用過了,那我先回清逸閣了,有什麼事情派人過來通傳一聲就好了。”
“啊?暮城哥哥這麼快要回清逸閣了麼?”
灣灣自然不知道葉暮城此時的心思,只是覺得今日的葉暮城似乎哪裡乖乖的。
葉暮城搖搖頭,“今早收到御劍山莊寄過來的信,想著過來和你一同用完早膳再回去看的,如今既然你已經(jīng)用過了早膳,我也該回去看信了。”
“這樣啊,那暮城哥哥你快回去吧,說不定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呢!”
灣灣也沒有多想,笑著送了葉暮城出去。
轉(zhuǎn)身的那一刻,葉暮城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消失了,轉(zhuǎn)而換上的,是一抹苦澀的笑容。
或許,他也該是時候離開了,畢竟灣灣的身邊,有一個東方玨,就已經(jīng)足夠了,再也容不下多一個葉暮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