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劉麻子想找女人佔點便宜,可就是佔不到。
不管有事沒事,劉麻子每逢趕場的日子都要到街上轉轉,看看十里八寨的姑娘和女人們,買些便宜的死豬肉或母豬肉來打打牙祭,吃飽喝足了,還要帶些香乾油條小饅頭麼子的。這可饞死了寨子裡的娃崽們,這些娃崽追著他,眼珠子跟著他手中的東西轉過不停。
每每此時,劉麻子就悠悠然地問娃崽們:“我把東西給你們吃了,那你們叫我麼子呢?”
娃崽們瞇瞇眼,顯得很無奈,不曉得怎麼回答。
娃崽們平日裡都叫他“麻子麻蓋癩”,要是這麼叫了,東西吃不到,還會捱罵。
劉麻子又問:“叫我爺爺好麼?”
“好!”娃崽們毫不猶豫地回答。
娃崽們有吃就是娘,果真叫起來,劉麻子要他們喊幾句他們就喊幾句。隨後劉麻子就樂呵呵地掰東西給娃崽們吃。
同齡的人都有娃崽喊不老,就他劉麻子沒有,也不曉得有人喊不老是麼子滋味。有一次,見沒有大人在旁邊,他便對其中的一個小女孩說:“你要是喊我幾聲不老,我就給你吃小饅頭……”果然,還不懂事的小女孩甜甜地叫了起來,而且是叫一聲,他就應一聲,美得他把眼睛都閉上了。
就在這時,小女孩年輕的母親剛好路過,見狀,叫住了自己的娃崽,瞪著大花眼睛罵他劉麻子不要臉。剛開始,劉麻子裝著若無其事,結結巴巴地爲自己爭辯,氣得那女人屁股直冒煙:“你要是有能耐,自己找個婆娘操她七個八個的,不就有得叫了嗎?”
誰知劉麻子聽了直哼哼:“麼子破玩意撒,不就是有個麥地裡的女娃嗎?就把兩塊猴子屁股翹上天去了,要是讓我來兩竿子呀,肯定是個帶把的頂門槓!”
劉麻子一下子說到了女人的痛處,沒能生個帶把的娃是女人的痛處。
那女人氣得衝上去要撕他的嘴巴。
劉麻子也不曉得哪裡來的勇氣,竟然當著那女人的面,雙手合抱著**那根鼓梆梆的玩意兒,下身向前一拱,連連說:“來呀,來呀,撕這裡,撕這裡!”
沒想到那女人真的衝上來,用手一撈,抓住了,然後使勁一扯,破口大罵:“就一根三寸不到的爛腸子,也想拿來擺你媽的門面哪,我呸,呸呸呸!”
女人一甩手,劉麻子“哎喲”一聲尖叫,再也站不住腳跟了,一個大趔趄,一頭栽到了路邊的一堆牛糞上,只樂得娃崽們哈哈大笑,拍著小手齊聲高唱——
一個麻子麻蓋癩,
十個麻子九個怪;
*餓了沒人管,
眼睛嘴巴擠一塊。
本來是想佔點便宜發泄一下的,沒想到有了男人的女人不知羞,下手太狠了,這劉麻子便宜沒有撈到,反而齜牙咧嘴痛了一個多月,尿尿都成問題了,那玩意就象小時候被蚯蚓吹了氣,腫得象根豬大腸子似的,辣火火的,痛得要命。
劉麻子想幹那事,無論是姑娘還是女人,人家都是一句話,門都沒有。
張寡婦是唯一沒有把門關死的女人。
這個女人曾經在苞谷地裡跟他說過,一旦有求於他了,就會讓他乾的。
因此,劉麻子充滿了期待。
然而三年過去了,張寡婦也沒有什麼卵事情有求於他。
難道那男人是神仙,會飛不成?
劉麻子手持鋼叉站在梯子邊上,心裡很納悶。
這個地方,劉麻子上半夜已經來過一回了。他被一陣寒風凍醒後,就再也睡不著了,想出來走走,沒想到走著走著,就到了張寡婦的屋邊。
聽到張寡婦在跟男人說話,他就摸進來。
後來張寡婦和男人幹上了,嗷嗷直叫。只叫得他熱血沸騰,一不小心碰掉了樓梯口的一把鋤頭,怕被張寡婦聽見,他鞋底下抹豬油,溜了。
劉麻子並沒有走遠,而是蹲在劉富貴的茅廁邊上繼續觀望。
張寡婦心裡還裝著一個男人,自然不會稀罕他了。
要是沒有這個男人,張寡婦說不定就有求於他了。
劉麻子在茅廁邊惡毒地想,這個男人最好得了馬上風,幹了這回就再也起不來了。
後來,劉翠花的歌聲竟然把那個男人引出來了。
那個男人從大樟樹上掉下來的時候,劉麻子興奮得幾乎要站起來,這回殘廢了吧,最好把褲襠裡的傢伙連根給刮掉!那個男人站起來又往樹上爬的時候,他有點失望,他在不停地咒那個男人:掉下來!掉下來!然而那個男人卻安然無恙地上了屋頂,溜到劉翠花的房間裡去了。
那一刻,劉麻子只有兩個念頭。
而且兩個念頭都與張寡婦有關。
第一個念頭就是馬上跑下去敲張寡婦的門,告訴張寡婦,與她相好的那個男人爬到劉翠花的房間裡去了,然後以此要挾她,如果想保住那個男人的行頭,就把肥屁股翹起來讓他劉麻子幹一個晚上,否則,就喊人過來,吃他的騷狗,下他的行頭。
第二個念頭就是跑去寨子裡喊人,直接把那個男人的行頭下了,男人一旦沒有行頭,就去勢了,是廢人一個,到時候他劉麻子有的是機會。
劉麻子蹲在茅廁邊想,第一個念頭是大水田裡抓田螺,十拿九穩。張寡婦肯定會屈服於他,不過這種事只能幹一次,張寡婦會覺得他是小人,過了今夜就沒明晚了。然而他轉念一想,這強扭的瓜不甜,幹起來肯定沒意思。第二個念頭弄不好,一次都幹不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張寡婦心頭的那個男人一旦沒有傢伙了,他劉麻子就有機會了,而且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不用愁沒有第二次,第三次……
劉麻子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去喊人好一些,至少這樣張寡婦不會從門縫裡看他,把他給看扁了。
劉麻子估計那個男人和劉翠花幹起來了,這才跑去拿傢伙,喊來十幾個壯實的後生把劉富貴家團團圍住,然後扯開喉嚨喊:“快來人哪!快來人哪!有野人進房了!有野人進房了!抓住了騸*!吃騷狗!”
劉麻子本來是想到樓上拿人家的行頭,沒想到人家的行頭沒拿到,自家的行頭差點給人下了。如果不是姐夫出面用山頭來做賠,自己的行頭早就成了劉富貴的下酒菜。
現在想起來心裡頭就發毛,頭髮和汗毛一根根的往上豎。“今晚肯定是撞倒鬼了!”劉麻子揉了揉眼睛,拿著鋼叉趕緊離開了這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