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會在這裡?”簡綠竹驚魂未定,聲音顫抖著詢問全神貫注開車的錢香語。【首發】
錢香語柔柔一笑:“從昨天早上我就再沒見到過你,打你的手機總打不通,所以想找寧隊長問問你的情況,可他所在的瀛臺賓館根本進不去,所以我就託關係問出了寧隊長家住址,打算在這裡守株待兔。只是沒想到剛來就碰到了你們這一場追逐戰,我可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了。”
她說了一大通話,卻聽不到簡綠竹的迴音,於是奇怪地偏頭一看,發現簡綠竹額上滲出細細的冷汗。簡綠竹用左手向後捂著右肩胛,神情極其痛苦。把錢香語嚇了一跳。
“綠竹,你怎麼了?”
簡綠竹把手縮了回來,在連綿不斷閃過的街燈下可以看到簡綠竹的左手沾滿了鮮血。
錢香語嚇得臉色煞白,一聲驚呼:“你中槍了!”她在受驚之下,伸手掩脣,卻忘了自己在開車,並且正好在拐彎,這一鬆手,車子迅速向路邊撞去。
簡綠竹沾滿了血的左手快如閃電般伸了過去,穩住了方向盤,車子擦了一下路沿,順利拐過了彎。錢香語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踩了剎車。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怎麼辦?怎麼辦?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吧!”錢香語慌得瑟瑟發抖,又想起步開車,卻被簡綠竹攔住。她輕輕斥道:“想找死嗎?寧秋闌肯定會在市內所有醫院佈下埋伏,就等我送上門。”
“那怎麼辦?”錢香語慌得快哭出來了,“你這樣流血下去,會死的!”
簡綠竹目光冷漠,她考慮了片刻,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情,冷靜地說:“你們家有沒有不會引人注意的房產可以讓我們暫住一晚?”
錢香語眨了眨眼,立刻點頭:“有,我們家在雕山下有棟別墅,是夏天避暑時纔去住的,設施齊全,我們可以過去住一晚。”
簡綠竹緊皺眉頭,咬著脣似乎怕呻吟出聲。她點了點頭,又勉強擠出一句話:“買……酒精、火柴、手術刀、醫用鑷子、止血藥、繃帶和紗布……”
錢香語緊張地點了點頭,立刻發動車子,沿途在經過藥店和超市時下車購買了簡綠竹指定的東西和一些用得到的日常用品,向雕山而去。
雕山錢家的別墅離寧家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夜間車少,錢香語已經盡了最大能力開車,但到了錢家別墅時,簡綠竹仍然中途昏迷了一次,被錢香語半抱半拖地帶進了別墅。
錢香語把小起居室裡的電子壁爐打開,房間裡很快就溫暖如春。簡綠竹被放在沙發上,因爲剛纔的舉動牽動傷口,所以痛得清醒了一些。吩咐錢香語:“把手術刀消毒,你把子彈取出來。”
錢香語在她吩咐買這些東西時就已猜到簡綠竹的用意,所以聽到簡綠竹的話時並沒有愕然,但她仍然很猶豫:“綠竹……”
“快!不想看我死在這裡就快點動手!”簡綠竹額上冷汗潸潸,掙扎著想脫掉風衣,但她的傷正在肩膀,這一動又牽動傷口,痛得她低叫了一聲。
“別動!”錢香語咬了咬牙,變得堅毅起來。她輕輕按住簡綠竹,從剛纔的購物袋裡找到一把大剪刀,將簡綠竹風衣的右側完全剪開,露出裡面米色的羊毛衫。在右肩位置處已浸滿鮮血,觸目驚心。
錢香語再次輕輕剪開羊毛衫,血肉模糊的傷口呈現在她面前。
簡綠竹面朝下趴在沙發上,緊緊抓著沙發靠墊,“動手吧。把子彈取出來,然後止血。”
“嗯。”錢香語點了點頭,遞給簡綠竹一條幹淨的毛巾:“我在藥店裡買不到麻醉劑,只能委屈你了。”
簡綠竹將毛巾捲起來,用力咬住。
錢香語將手術刀和醫用鑷子放在火上翻來覆去烤了一會,用酒精棉籤擦乾淨,然後又洗乾淨手,立刻回到簡綠竹身邊。
“我要動手了。”錢香語臉上毫無血色,然後不等簡綠竹回答就握刀向簡綠竹的傷口割了下去。
簡綠竹一聲悶叫,狠狠咬住了毛巾,痛得嗚嗚低泣。
錢香語哪曾弄過這些,一刀下去,把傷口處割開了幾寸長的口子,同時刀尖感覺到了下面的硬物。鮮血更加洶涌而出,錢香語手忙腳亂用紗布將傷口的血抹去,但那麼多的血又哪裡能抹得乾淨?她一跺腳,顧不上那麼多了,伸手將傷口向兩邊扒開,露出了肌肉組織和埋在其中的子彈頭,將放到一邊消毒好的鑷子取過來,一手繼續扒著傷口,一手用鑷子將子彈夾出來。
不知是寧秋闌開槍時離簡綠竹距離較遠,還是因爲那子彈打在某處反彈到了簡綠竹肩上,子彈入肉並不太深,沒有觸到骨頭,所以錢香語沒費什麼勁就把子彈取了出來。
接下來該怎麼辦?錢香語有點躑躇。該像電視上看到那樣縫合傷口還是用手頭有的創可貼貼到傷口上?
簡綠竹早已痛暈過去,給不了錢香語答案了。但傷口處的血在取出子彈後基本不再流了,這爲錢香語提供了最終選擇。她把止血粉灑在傷口處,貼上兩個創可貼,然後用繃帶將乾淨的紗布包裹住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