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兇手(6)
寧夏初揹著手站在窗前,凝視著東方。在他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認認真真欣賞著日出的景色。
衝破黑暗的第一縷陽光緩緩爬到了寧夏初的身上,爲那一身嚴肅深沉的制服增添了一分橙紅色的溫暖。因爲沉思而顯得肅穆的臉龐也籠罩在了陽光中,在火焰般跳躍的流光中如太陽神阿波羅般秀美且堅毅。
錢香語怔怔地凝視著寧夏初的側影,第一次發現這名年輕有爲的警官竟然有著神祗般令人無法仰望的風采。一剎那間,她的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感覺,無論她是否承認,這種感覺都可以用“愛慕”來形容。
寧夏初敏銳地感覺到了異樣的目光,他回過身來,見錢香語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於是禮貌地笑了笑:“錢小姐醒了,真是太好了。”
錢香語不知寧夏初是否注意到自己的心態,不免有些羞赧,低嗯了一聲,身子欠了一下,想撐著牀板坐起來說話。
寧夏初知道她身上傷痕累累,這一動怕是要牽連傷口引起疼痛,急忙趨前想阻止錢香語亂動。但錢香語卻慌中出亂,手掌壓到了衣角上,身子向上一擡,本就寬大的病號服頓時從肩膀上滑落了大半,香肩半露,****隱約。
這本可以是一段香豔之情的開端,只可惜雙方本無此意,反徒增尷尬。
寧夏初急忙別過頭,但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早都在電光石火的瞬間盡收眼底了。只是寧夏初在行紳士之舉時,心中卻是疑問大作。錢香語她……
他猛地扭過頭望向錢香語,錢香語剛紅著臉整理好了病號服,被寧夏初的舉動嚇了一跳。寧夏初居然不避嫌地向她彎下了腰。
錢香語見那張英氣勃勃的臉龐越來越向自己靠近過來,心臟驟然停跳了半拍,眼前變得朦朧起來,寧夏初要做什麼?
寧夏初由於驚駭過度,根本沒有發覺自己的姿勢有多曖昧。他近距離上上下下打量了錢香語一會,突然出手輕輕擡起了錢香語的右手臂。儘管驚訝異常,但寧夏初的動作仍然十分溫柔,彷彿打算輕吻淑女玉手的紳士。然而他的下一個動作卻是輕輕掀開了病號服的袖子,露出了一段欺霜賽雪滑如凝脂的手臂。
錢香語錯愕,目光也隨著寧夏初的視線投到了自己的手臂上。幾秒鐘後,錢香語爆發出驚訝的叫聲。
她的手臂很正常,跟任何一個充滿了青春活力對自己肌膚保養得體的女孩一樣,但就是因爲這份正常,在此時卻變得不正常起來。
昨晚的錢香語被午夜兇手冷血地在身上劃了幾十刀,肩、胸、臂、腿,身上除了臉幾乎體無完膚。但剛纔病號服從肩上脫落時,寧夏初就敏銳地注意到她的肩、胸上皮膚光滑完好,所以又掀開衣袖觀察她的手臂,事實證明,錢香語身上的傷痕在一夜之間,不,從她被發現到此時,只有不到七個小時內就全部消失了。
寧夏初和錢香語兩兩相望,可惜,無關風月,唯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