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很期待你能做到何種程度。”我也亮出了匕首,冷笑一聲。
兩個人在月光下對峙著,月光照映在兩把匕首的刀刃上,一抹清亮的銀色緩緩流淌。我在原地靜立不動,他也沒有貿(mào)然出手,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敢先動手,生怕被對方抓住了破綻,便會導(dǎo)致無可挽回的局面。
雙方對峙了足有十分鐘,那個黑衣男子忽然慢慢的收起了匕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引誘我動手,便沒敢貿(mào)然進攻。他冷笑道:“原來報紙上吹得神乎其神的所謂“除靈英雄”,也只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廢物罷了。你以爲(wèi)我今晚來就是單純爲(wèi)了殺你麼?我只不過是爲(wèi)了把你引開罷了。”
我絲毫不爲(wèi)所動,握緊了匕首冷笑道:“別廢話了,若是不敢動手,趁早夾起尾巴逃命,別在這裡丟人現(xiàn)眼!”
“丟人現(xiàn)眼?丟人現(xiàn)眼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若是還不明白,不妨去看看村前會堂門口的空地上發(fā)生了什麼吧?你口口聲聲要保護村民,但是我還真是想不明白,你一個人再厲害,又怎麼敢有膽量爲(wèi)了草芥一般的平民,而去觸犯上層組織的利益?”他哈哈大笑。
“村前會堂門口?……裝著飛僵的棺材不就是放在那裡嗎?難道來人不止一個,而且對那具飛僵動了手腳?”我心中一凜!
“好好想想吧,蠢貨!昔日給了你機會你不好好珍惜,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晚了!你永遠(yuǎn)失去了和我們一同侍奉冥王大人的資格!異教徒,等待屬於你的熾炎地獄吧,那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黑衣男子忽然甩出了手裡的匕首,我不假思索的揮動匕首“當(dāng)”的一聲擋下了攻擊。這麼短短的一耽擱,他已經(jīng)縱身跳入了黃河,剎那間不見了蹤影。
我一把抄起他甩出的那把匕首,然後轉(zhuǎn)過身向村前會堂的地方狂奔而去。我一邊使出全身的力氣狂奔,一邊暗暗的祈禱,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但是當(dāng)我衝出了村間的小道,來到了會堂前面的空地時,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捆綁著沉重鐵鏈的飛僵棺材已經(jīng)熊熊燃燒了起來,貼在上面的符咒早就被燒乾淨(jìng)了,不僅如此,棺木似乎承受不住火焰的威力,已經(jīng)開始劈啪作響,很快就要破裂了!
我大驚失色,想要去聯(lián)繫道家協(xié)會的人,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快速找到他們。不過就算是他們都在現(xiàn)場,恐怕無法再施展一次“排空流電大陣”了,就在幾個小時前那些人都差點累暈過去,不可能這麼快就恢復(fù)精力。
看著已經(jīng)開始劇烈晃動的飛僵棺材,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但是如論如何,只有三個字:怎麼辦?
……就算不知道怎麼辦,也不能讓它傷害村民!
我打定了主意,從腰包裡掏出一張符咒,咬破了指尖迅速書寫了一行咒文,然後把它穿在我的匕首上,甩手扔向了會堂門口。符咒釘在了牆壁上,迅速燃燒起來,然後發(fā)出了“叮——叮——”的清脆響聲,在黑夜中聽起來相當(dāng)清晰。我身上只帶了這麼一張“鳴鐘符”,希望能快點把周圍的居民都叫起來,不然的話飛僵一旦失去控制,這些平民想跑也晚了!
與此同時,束縛著飛僵的棺材“砰”的一聲炸裂,飛僵猛地蹦起,然後呼嘯著向距離它最近的我撲了過來!但是它剛剛衝出沒幾步,就猛地被釘在地上的鐵鏈勒住,硬生生的停止了腳步!
束縛飛僵的除了那具刻了咒文、貼了符咒的棺材以外,還有就是許多粗壯的鐵鏈,捆綁著棺材的同時,末端也都深深地釘在地面中,此刻就發(fā)揮了作用。我趁著它被勒的一仰頭的功夫,使出百米衝刺的勁頭猛地撞了上去,用肩部狠狠地撞在了它的胸口!
被燒的漆黑的飛僵承受了我這麼劇烈的一撞,卻只是跌跌撞撞的向後退了幾步,而沒有摔倒。身爲(wèi)攻擊者的我卻是疼的倒吸一口冷氣,肩膀痛的險些讓我以爲(wèi)是骨折了一般,這隻鬼物簡直就是一身銅皮鐵骨,抗擊打能力遠(yuǎn)超常人!
一撞的同時,我伸手抓住了粗壯的鐵鏈,想要拉倒它,但是卻燙的我慘叫了一聲——我居然傻乎乎的忘了這些鐵鏈之前還是綁在燃燒的棺材上的,此刻還有些發(fā)紅,我這麼毫無防備的伸手去抹,連手套都沒帶……
但是此刻我根本顧不上去看看自己可憐的左手被燙成了什麼樣子,因爲(wèi)飛僵已經(jīng)穩(wěn)住了身體,揮手向我抓了過來!我一個下腰蹲伏避開了它的揮擊,然後就勢翻滾到了它的背後。
“所有殭屍的弱點都在於缺乏靈活性,即使是飛僵,也有部分關(guān)節(jié)的活動範(fàn)圍是弱於常人的。”
師傅曾經(jīng)告訴過我的話,此刻又在我的心頭浮現(xiàn)。我從未面對過一般的殭屍,沒想到第一次和這種死東西懟上,就是等級超高的“飛僵”。但是我不會懷疑師傅告訴過我的話,此刻,我決定用它來賭一賭運氣!
繞到了它後背,我立刻爬了上去,用力的勒住了飛僵的脖子。我賭的就是飛僵的臂部關(guān)節(jié)不夠靈活,攻擊不到後背的目標(biāo),否則的話,我怕是難逃一死。不過很幸運的是我賭贏了,飛僵果然攻擊不到勒著它的脖子、縮在它後背上的我,只能在原地亂轉(zhuǎn),卻無可奈何!
“狗日的我看你還怎麼威風(fēng)!”
我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掏出了匕首。這把匕首不是我的,而是我擋下的那個黑衣男子扔過來的飛刀。原本我留下這把匕首是爲(wèi)了調(diào)查他的來歷,但是現(xiàn)在看來顯然要提前派上用場了。
我緊緊地用胳膊勒住它的脖子,然後另一隻手揮起匕首惡狠狠地猛扎它的身體。但是第一刀下去,竟然只是微微刺進了它的身體,大半的力量都反震了回來,險些把我的手腕震脫臼。這狗日的身體簡直硬的出奇,被火燒過竟然只是外皮微微鬆軟了些,裡面的血肉之軀依舊僵硬,絲毫不受影響!
此時已經(jīng)有村民被鳴鐘符吵醒,來到外面查看情況了。一看到月夜下我一個人和飛僵糾纏在一起的畫面,頓時嚇得尖叫起來。所幸她還不忘了提醒鄰居,挨家挨戶的去叫醒了大家,又忙著去叫醒道家協(xié)會的人……
而在這邊,我依舊在和它纏鬥。飛僵怒吼著,跟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原地蹦躂,試圖把我從背上弄下來。但可惜的是它的手臂不能像活人一樣往後折,智商又接近於零,不知道該把我甩下來,所以只是一味的在原地亂轉(zhuǎn)。但即便是如此,我也被它轉(zhuǎn)的眼冒金星,暗罵再這樣下去怕是就真要誤打誤撞的把我給甩下來了,平地交戰(zhàn)我只有被虐的份兒,得想個辦法固定身體才行……
被晃得急了,我忽然心生一計,舉起右手的匕首衝著它的眼窩就紮了下去。飛僵有沒有感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頭乃是軀體上最重要的部分,就算是有道行的屍妖,被斬首後都只有魂飛魄散的命。我雖然割不動它皮革一般堅韌的脖頸,但是我卻可以盡我所能破壞他的頭部,看看能不能造成比較有效的傷害!
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剛剛捅了兩三刀,飛僵的掙扎就忽然劇烈起來,我還沒來得及開心我找到了它的弱點,就被它晃得頭昏腦漲,一個抓不住,便被它甩了出去!
剛一落地,我立刻便一溜煙的滾了出去,以避免被飛僵抓到。穩(wěn)住身形時我才發(fā)現(xiàn),捆住飛僵的一共有八條鐵鏈,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剩下五條鐵鏈的末端還在土裡埋著,其他的鐵鏈早已經(jīng)被一身怪力的飛僵給拖拽的從土裡拔了出來。
飛僵一旦甩脫了我,就立刻又鍥而不捨的向我衝鋒,似乎不抱著我啃上一口決不罷休一般。我一個滾繞開距離後立刻起身,飛僵再撲過來時,我毫不猶豫的擡腿猛踢它的頭部。但是和之前使出鐵山靠去攻擊它的下場基本一樣,我剛提了兩腳就痛的不敢再踢,而飛僵卻仍舊頂著鐵鏈的束縛瘋狂的向我咆哮著。
我簡直束手無策了,這貨整個就是一個刀槍不入的坦克,我憑拳腳根本難以對他造成哪怕一點點像樣的傷害,高階的滅妖符咒倒是有一定效果,但是我憑藉那點微末道行又使不出來,面對這樣的敵人,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就在此時,道家協(xié)會的人終於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