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地接過,哆嗦地翻開,密密碼碼的毛筆字忒讓人鬧心,我愁眉苦臉看了沒幾句,就受不了。與我發生之事竟無一絲相差,我詳細看了一段昨晚牀事,那支看不見的神來之筆寫得還不錯,還用酥胸、香臀形容。
奇怪的是,《龜譜》所載場面幾乎全用“楊抗挺”三字替代,可能是它不想讓我這個另類人爲呂布人生抹黑。對此我略有遺憾,英雄也是凡人,點滴生活必然有七情六慾,不可能熟讀《金剛經》,時刻默唸:如夢幻泡影,如電覆如露。
伊人紅瑾見我看字看得露出神秘的笑,疑惑地湊過腦袋,香氣襲人,立刻讓我心神盪漾。一觸那段文字,伊人紅瑾立刻玉顏生春,紅暈滿臉,顯然她已經偷偷看好幾遍了,有些不知所措,一臉的憂慮頃刻消失,繼而從心裡流淌出一絲舒心笑容,輕聲道:“你永遠像現在這樣就好,哪就永遠不會……有悲劇發生。”
“看看,你看看,喬夕顏是一面鏡子,一面讓我能看到過去的鏡子。”我用手點著《龜譜》,“僅此而已。”隨即捉弄道:“就知道瞎看,做——纔是硬道理。”
伊人紅瑾咳嗽一聲,避開我不懷好意的目光,頗有幽怨,道:“你有過去,可惜我沒有。”
“你怎麼可能沒有過去呢?”
“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我後悔多嘴,沒想到她言之過去是指這個,不過一想,凡是能記在心裡的估計也只有這個,幸好《龜譜》只記載發生的事,稍讓我放心,舌頭該死地打著結:“你、你是我的第二個,但……那個你是我的第一個。”
伊人紅瑾聰慧過人,沒有戳穿我的謊言,反啓齒一笑,道:“你就別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反正在這裡我是你的第一個,還有,以後不許亂想,否則我會生氣的。”說著從我手接過書,示威地揚揚。
我由衷笑笑,得一知己,夫復何求?
唐周茫然地看著我與伊人紅瑾,結結巴巴插嘴問道:“第一個,第、二個,還有那個……什麼意思?”
我愣了一下,然後徐徐轉身,看向伊人紅瑾,只見她有些羞意卻依然美麗的臉逗留著害臊的尷尬,又有驚恐,怕我這個時候不知羞恥地原本奉出。我心裡暗笑,佯裝張嘴,伊人紅瑾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急急走過,挽著我的胳膊,道:“走。”
我趁勢道:“我想那個……不知出去能不能?”
伊人紅瑾碎玉般的牙齒將紅潤的嘴脣咬得溼津津的,蚊蠅道:“能。”
……
我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連張樑都對我大大改觀,一口一個“楊大人”叫個不停。自一見面就覺得我非凡人的張寶更是待我好得不得了,連聲說著“我沒有看錯人”。然後招呼張樑表示一下,張樑哈哈狂笑數聲,向軍營一擺手,立刻款款行出數十美女,“全部是你的。”我極不情願地推辭掉,心裡鬱悶,當著伊人紅瑾的面給我這些不是要我小命嗎?
伊人紅瑾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愁眉苦臉的樣子,輕聲道:“你怎麼不收下?”我擡頭,盯著她頗有促狹的眼神,忐忑道:“你讓嗎?”她立刻狠狠地撕了我一下,我乾笑道:“就算你讓,我也不要。”
軍營士卒似乎更多了,數不勝數,漫山遍野,我初來東漢的那個山頭現在插滿旗幟,在風中獵獵飛舞,真可謂浩浩蕩蕩。張寶遙望著山坡的數萬將士,樂呵呵道:“都是楊兄弟的功勞,如果不是那張黃表紙,短短時日根本不可能有得這麼多義軍。”
我置可否地笑笑,你多不多管我屁事,“哪個……金銀財寶我就不要了。”我看張家二兄弟興奮的忘了嘉獎實質性的東西,除了那些只能看看連摸不能摸摸的數十美女,再無表示,以退爲進地提醒道。
“這個……你不要最好,”張寶有些不好意思,“突然間多了數萬人,軍餉方面有些吃緊,難得楊小弟有如此大局觀念。張寶代大哥謝謝了。”
我窩火的要命,擰著脖子在身邊尋找張角這個如鬼神秘飄浮的人物,離奇地發現這麼隆重的場面沒有他身影。我心裡冷冷哼了一聲,覺得是張角看不起我。張寶見我神色有疑,睿智目光一閃,彷彿看透我的心思,輕嘆一聲,道:“大哥不是不來,是我與三弟不讓來。他病了,斬鬼神邪氣入侵……他老人家也想看看楊小弟凱旋歸來的風采,但天意弄人……”
我不以爲意,見張角第一面就覺得他病入膏肓,聽張寶口氣,好像已經離死不遠,但表面不能露出幸災樂禍,悲嘆道:“抗挺區區凱旋,不值一提,大師養病要緊。”
“對了,入墓前許諾你的一百精英這時已在你帳外守候。自此之後,這隊精英將聽你一人號令,連大哥也不能違背。”張寶望向軍營深處,神情蕭瑟,更多卻是不捨。
我久久不能平靜,甚至被從天而降的喜悅擊得眩暈,那些威風凜凜的男兒……我彷彿看到在我指揮下,他們所向披靡的沙場英姿。我激動,激動的忘了謝謝www。qb5200。Com,或者說根本不計劃謝謝www。qb5200。Com——我不能弄清此時難以描述的心情,僅有理智告訴我,此刻更應該說另一句話,低聲道:“抗挺現在只想看看大師,別的無關緊要。”
張寶一怔,隨即面露喜色,道:“好。”我慶幸自己的聰明,雖然剛纔表達別的意思不會招來殺生之禍,但自身來此不過一日,鬼才知道他們會不會卸磨殺驢。
張角營帳莫名奇妙地掛著數串紙幡,與喪事不同的是那些紙幡全部黃色,估計他又在玩取日月星輝那一套鬼把戲。
一掀牛皮帳一股奇怪的味道就撲鼻而來,聞之作嘔,雖有四處採集來的花粉掩飾,但並未將那股惡劣除卻,反倒因花粉的摻雜,更讓味道不淪不類。張角一身蒼白的長衣,斜躺在牀,臉如金紙,犀利的目光也變得渙散,顯得空洞而無神,盯著我看了好久,才艱難地咧開嘴,露出一個微笑,道:“坐。”
我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媽的,連個椅子也沒有,讓我坐哪兒?
張角又是半天發呆,兩隻狹長眼睛在我左右手看過來看過去,弄得我極不舒服。良久,張角懶懶地問道:“斬鬼神呢?”
“……丟了……”我吱唔道。
“什麼?咳咳……”張角臉色大變,一把扯掉覆蓋其身的草蓆,露出他腐爛掉的半片身子。我心裡一陣惡寒,這是什麼病啊,竟能把人整成這樣?張角呆呆地盯著我,兩隻枯瘦的手重新將草蓆蓋到腿上,病怏怏道:“我三兄弟珍藏多年,到你手……說丟就丟了……唉……古墓之事大成,接下來就是命運。黃昏你與唐周前往洛陽,我信任之人就你巧舌燦蓮,希望馬到功成。”
去洛陽幹鳥?還讓不讓人曉停,一回來就安排任務。
張角無力揮揮手,道:“詳情去諮詢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