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醉仙樓，原本躲得比張素還要決絕的李秀妍已經再跟李二談笑風生，不得不讓人感嘆不是我不瞭解，而是這個世界變化快，走進去之後張素就老老實實的行禮道：“參見陛下。”

現在想一想，其實之前李二的表現就破綻很多，可惜張素因爲壓根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所以也沒有去留意，回頭看看突然覺得還真是有夠傻的。

“張素，某等你很久了，坐下吧。”李二同志倒還是之前的態度，因爲不是正式場合也沒用“朕”來自稱，這讓張素總算是輕鬆了一些，老實坐下端正坐好，說道：“謝陛下，不知陛下叫臣前來有何吩咐，臣必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他這規規矩矩的態度倒是讓李二有些發愣，頓了下才說道：“也不算有什麼事，只是想和你接著上次的話題再聊聊而已。”

果然是要秋後算賬麼？張素心裡一片淒涼，哭喪著臉說道：“陛下恕罪，臣胡言亂語實在不該，請陛下看在臣年幼無知的份上網開一面，以後臣一定謹遵教誨，把自己當成啞巴。”

李二同志啞然失笑，李秀妍則是直接“噗嗤”笑出了聲，張素就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埋怨她這個時候居然不替自己說些好話，反而還當成笑話來看。

“張素，你想到哪裡去了，某給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反而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縱觀朝野上下，知某者雖然不少，但能跟某想法一樣，甚至比某想得還要深遠的也就你張素而已。”李二毫不吝嗇的狠狠捧了張素一把，接著又道：“調戲婦女不過是小事爾，你以爲某爲什麼要親自出面？”

“陛下剛纔只是借題發揮趁機取消和親的約定？”張素眼睛一亮，李二笑著點點頭證明他說得沒錯，意味悠長的說道：“你之前說得沒錯，無論如何一個國家的重擔不該全部壓在一個女人身上，這這她來說太過沉重了一些。只是這樣的話我大唐跟吐蕃的戰爭再無法避免，最多就是拖上一段時間而已。”

攪黃跟吐蕃的和親到底會有什麼歷史意義張素搞不懂，不過聽到李二這麼說他卻是很高興，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想想原來的歷史中即使文成公主嫁了過去依舊是戰爭不斷，張素就說道：“陛下，恕臣直言，想用和親的方法栓住一個國家本來就靠不住，松贊干布近年來不斷蠶食周邊小國的領土，足見野心不小，跟我大唐衝突根本就是無可避免的。”

“某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否則也不會輕易的做出取消和親的決定。”李二一副英明神武的表情，張素連忙拍了句馬屁滿足他的虛榮心，李二就接著說道：“自然戰爭已經無法避免，那早作準備方爲上策。張素，你對這怎麼看？也給某來出出主意。”

“這個，臣年幼見識淺薄，哪能有什麼好主意，陛下能臣衆多，比臣聰明的更不在少數，陛下應該去問他們纔是。”張素支支吾吾難得的謙虛了起來，李二卻是瞪了瞪眼睛，說道：“張素，這般拘束可不像你，也讓某很是不習慣，難道你也像嵇康阮籍那樣無酒不歡，只有肆意酣飲才能暢所欲言嗎？也倒是該用膳的時間了，秀妍，去拿酒來。”

李二稱呼得很親切，這又讓張素不由自主的猜測這兩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酒菜很快上來，這位大唐皇帝二話不說直接就灌了張素幾杯酒，酒壯慫人膽，這個方法果然有用，本來打算小心翼翼應對的張素慢慢就被酒精後衝昏了頭腦。

“陛下，要滅吐蕃我倒還真有個辦法。”這時候張素坐得也沒那麼端正了，說話也沒那麼規矩了，想起後世小說中的情節，直接搬過來用，說道：“吐蕃現在看起來雖然強盛，但其實內患很多，這很容易理解，因爲它是由無數的小部落組成的，這些部落爲了水草牧場爭鬥不斷。”

看到李二點了點頭，張素又接著說道：“據我所知，吐蕃跟域外那些蠻夷不同，他們也有耕作的習俗，吐蕃人主要的口糧都來源於日常耕作。”

“這個我知道，是一種叫青稞的東西。”做爲皇帝要跟吐蕃打交道，李二自然對吐蕃有很多瞭解，張素就接著說道：“吐蕃的耕種技術其實非常落後，只能靠一種被當地人稱爲白鶯的鳥去保護農田，弄過這種鳥沒了，那麼他們種的東西就會被害蟲全部毀壞，如果吐蕃人連肚子都填不飽了，那還怎麼跟我大唐做對？”

感謝各位前輩，果然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做起事情都特別容易，李二一聽眼睛亮了起來，轉而又皺皺眉，道：“張素，你的意思讓要某讓人去捕殺那些小鳥？”

“當然不用這麼麻煩。”張素接著解釋：“我大唐有很多東西是吐蕃人喜歡卻又沒有的，我們完全可以用這些東西去跟吐蕃商人交換，這段時間吐蕃使節團的人不是在大肆採購麼，看看他們喜歡什麼，然後直接用這些東西去交換，或者是用錢去買也行，也不用非要一整隻的鳥，只要鳥嘴就可以，隨便找個藉口說我大唐的人覺得那種鳥嘴好看漂亮騙過他們就可以了，到時候那些窮苦的吐蕃人會自己去捕鳥。”

“張素，你好歹是個讀書人，怎麼想出這麼陰損的主意來？”李秀妍一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李二的嘴角也抽了抽，說道：“挖個坑讓他們跳，讓他們自己斷絕自己的後路，我大唐兵不血刃就能解決心腹大患，這樣做的確很無恥，倒的確是個好辦法。”

張素右手搭在椅子背上翹起了二郎腿，說道：“陛下，大唐的利益高於一切，只要是對我大唐有利的，就算在陰毒又如何？這個罪名我願意背下，以後有人要罵的話就讓他們罵我好了，在大唐的千秋偉業面前，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原本歷史中吐蕃貌似是被元朝給滅掉的，反正早晚都是一樣的結果，也許被大唐所滅以後的日子還會好過一點，現在的吐蕃可還是奴隸社會，雖然這會坑死不少人，就當是提前解放吐蕃的勞苦大衆吧，在大唐的統治之下民衆絕對會生活得更好，這樣一想張素也就沒什麼心理壓力了。

“大唐的利益高於一切，張素，你這話說得甚好。”李二很是贊同這句話，張素卻是在心裡翻了翻白眼，大唐的利益就是他李二的利益，這話能不好麼？

“陛下，另外西南夷跟吐蕃之間的衝突也不少，我們也可以在上面做文章，讓他們鷸蚌相爭好坐收漁利。”說到這裡張素也想不到其他還有什麼辦法了，西南夷其實指的就是後世西南地區的人，這時候南詔國還沒有成立。

喝了一口酒潤潤嗓子，張素才又道：“陛下，我能想到的就是這些了，希望能派上用場吧，其他的陛下再問我也無可奈何了。”

說了這麼多其實到底要怎麼做還是得去和其他大臣商議，聽到這些李二也滿足了，沒在多問，轉而說道：“張素，某看你是故意不想多言吧，之前某喚了你幾次，你可都是用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來推脫，某就讓你那麼不待見嗎？”

“陛下，臣冤枉啊。”張素一聽驚出了一聲冷汗，連忙站起來行禮賠罪，李二這話雖然好像是在開玩笑一樣，但君無戲言，皇帝隨隨便便的話也得當真來對待才行，連忙解釋到：“之前臣不是不知道您是陛下麼？而且臣也不是故意推脫，實在是真的有事，不過要是當時就知道陛下的身份，臣肯定會馬不停蹄的趕來的。”

“得了，坐下說話。”李二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某當初就是爲了說話方便纔沒有透露身份，你要是再這樣拘謹顧慮有話不說欲言又止，某就真要治你的罪了。”

“是，陛下。”張素坐下抹了一把汗，李二就接著板著臉說道：“少胡言亂語，你製作的那時鐘倒是的確有大用，這期間某就不跟你計較了，後面還有幾次了，每次你的藉口都是什麼在研究人類的起源和宇宙的奧秘，你倒是說說研究得如何了？”

果然還是有秋後算賬啊，雖然跟張素之前擔心的不一樣，但李二明顯是覺得被拒絕讓他有失臉面了，看來今天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估計得吃點苦頭，那不如索性瞎掰一通吧，對穿越者來說還有比這更簡單的問題麼？

“稟陛下，臣稍有心得體會，只是還不太成熟。”謙虛是爲了接下來更加高調，張素心裡已經決定給這兩位大唐土著上一堂科普課，皇帝又怎麼樣，還不是隻有天圓地方的概念，知道什麼是恆星什麼是衛星麼？知道什麼是銀河系光年是什麼單位麼？要忽悠他們還不容易，只要唬住了他們，就不能說是故意不給面子了來找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