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一個月之後,蘇定方已經傳回來了消息,倭國被徹底平定,這個時候原本模仿大唐搞了大化革新的孝德天皇已經掛掉,繼位的是齊明天皇。這位齊明天皇並不是孝德的兒子,孝德之前的倭國皇帝就是她,因爲政變被破讓位。
沒錯,就是“她”。這位齊明天皇是個老孃們,重新繼位沒有多久,剛剛把都城遷到飛鳥,結果大唐的軍隊已經壓境,整個倭國被蘇定方他們橫掃了一遍,齊明天皇也被生擒,同時已經被人從水路押回長安。
一同被俘虜的還有中大兄皇子等倭國貴族,戰報傳回來沒有多久,這些戰俘已經從杭州登陸,經過金陵府一路來到了長安接受李恪的審判,張素本來想去湊個熱鬧,可惜沒有官職在身,於情於理都不合適,所以也只能遺憾錯過這樣的歷史性機會。
不知道具體情況是什麼樣,不過結果倒是整個大唐的都,李恪細數了倭國的罪狀之後,直接將這些倭國貴族全部推了出去斬首,一個都沒有留,李秀妍知道後忍不住說道:“之前有說,蘇定方和程懷默他們在倭國用火炮轟平了十餘座城池,殺敵近十萬,如今被俘虜的那什麼天皇等人也被處斬,恪兒的行事作風可是越來越凌厲了。”
“這就是三哥跟父皇最大的不同吧。”長樂也跟著說,李二在這方面的確要寬容得多,將帝國的首領俘虜到長安後一個都沒有殺過,而現在李恪幾乎是一個都不放過,張素就說道:“這樣沒什麼不好,現在的大唐比岳父他老人家在的時候也不一樣,作風不強硬的話還真不行,之前那些屬國反覆無常也有這樣的原因。”
“我有些時候會擔心三哥這樣下去會不會變得越來越暴戾。”長樂忍不住又接著說,張素就道:“安啦,爲德兄的爲人我們都清楚,不會變成暴君的,這不過是身爲一個皇帝不得不拿出來的作風。你爹之前不一樣行事幹淨利落,是我大唐平定了之後才慢慢轉變的,如果一開始就像後期這樣,我大唐也安定不了。”
李二當然也有狠辣的一面,其他不說,玄武門事件就足夠說明問題了,後期懷柔那是對待蠻夷的一種策略,希望用這樣的方式能更方便的管理好而已,如果蠻夷不吃軟,來硬的李二可也是從來沒有含糊過。
“這也到是,心慈手軟,能做個守成之君都不容易。”李秀妍笑道:“張素之前說得對,仁慈對我大唐的百姓講就可以了,其他的得看情況來定。現在倭國已經平定,那麼你那些狐朋狗黨是不是也該回來了?”
“早著呢。”張素就說道:“爲德兄改倭國爲倭州,設置倭州都護府,已經派了劉仁軌去接手以後的事情。老程他們會一路往下,去流求,然後是呂宋,估計還得個一年半載才能回到長安來。”
“流求不過是一個小島,而且移居過去的漢人非常多,我看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李秀妍就說道:“倭國都沒有費多長時間,流求更輕而易舉,倒是呂宋這邊比較複雜,可能會麻煩一些。”
“現在他們已經出發,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得等有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張素打了個哈欠,出門去報社坐班,流求那麼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不過新羅的事情已經被擺了出來。
朝鮮半島,這是張素一個人的稱呼,現在已經被朝廷定爲安東半島,不用說,這個命名是因爲那麼有設置安東都護府。在安東半島,已經只有新羅這麼一個獨立國家,現在倭國都已經被滅,周圍海域都已經是大唐領海。
新羅已經是在大唐的國土包圍之中,不僅新羅自己對此提心吊膽,大唐看著也不舒服,察覺到大唐估計會有行動,新羅國王已經親自趕來長安面聖。
對於新羅,張素的印象裡面只有善德和真德兩位女王,不過這次來長安的真德,這位女皇跟倭國的孝德天皇同一年過逝,現在新羅的國王被稱爲文興大王,真名金春秋,也是已經一大把年紀了。
他的到來李恪也顯得很重視,專門備好了酒宴接待,不過怎麼看都有鴻門宴的意思就是了,宴會不等同於朝會,張素也有幸出席,他的任務就是需要的時候去攪和攪和,當初回紇等人來朝貢的時候就是這麼幹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恪讓奏樂跳舞的人下去,然後就問道:“愛卿,你覺得我大唐如何?”
終於來了,一直強顏歡笑的金春秋心裡咯噔一下,行禮之後說道:“啓奏陛下,天朝上國國富民強,無人能與之匹敵,且向來宅心仁厚,對臣等屬國禮遇有加,臣對大唐嚮往的同時,對大唐的忠心也是日月可鑑。”
金春秋成績還表達了一下忠誠,李恪笑而不語,程咬金就朝張素擠擠眼睛,說道:“張家小子,該你說話了。”
“你們不都商議好了麼,我說什麼?”張素不明所以,程咬金就說道:“商議好了是沒錯,不過這種胡攪蠻纏的事情當然是你最擅長了,陛下要是親自說出來,可有些不妥。”
以胡攪蠻纏出名的,應該是你這老兵痞纔對吧?張素直想翻白眼,環視一圈,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程咬金接著說道:“看吧,這是衆望所歸。”
“靠,又讓我來背黑鍋做惡人。”張素嘟喃一聲,於是就說道:“文興大王是吧,既然你們對我大唐這麼嚮往,你對大唐也這麼忠心,不如直接將新羅併入我大唐吧,剛纔你也說了,我大唐向來宅心仁厚,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金春秋看了李恪一眼,坐在主位的李恪還是笑意盈盈的不做聲,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張素的話一樣,金春秋馬上感覺到了事情棘手。本來他這次來,就是爲了表示忠心,已經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下定了決心不讓大唐找到動武的機會。
張素這話也算是在刁難他,不過跟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樣,金春秋從李恪身上得不到迴應,只好轉身過來面對張素,說道:“我們新羅上下的確忠於大唐不假,不知這位是?”
“我叫張素,沒有官職,是長公主的駙馬也是國公。”張素自我介紹了一下,不過金春秋聽了之後貌似額頭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從表情來看似乎聽說過他,而且這金春秋好像覺得他比李恪更難應付的樣子。
“原來是鄒國公張素,久仰大名。”金春秋客套一句,心裡尋思著對策,張素就說道:“俗套的話就不用說了,你們到底願不願意直接併入我大唐啊?你們現在羨慕我大唐的強盛,併入之後也就是光榮的大唐子民了,以後就是一家人,這不是更好麼?”
“鄒國公,我們現在已經是大唐的臣民了。”金春秋硬著頭皮說道:“以後也會一直忠誠的追隨天朝的腳步,至於併入大唐,不是不願,而是不能。我新羅到如今,也已經立國數百年……”
“你的意思是,其實你們新羅立國比大唐更久,所以不願意咯?”金春秋的藉口還沒有說完,不過張素已經懶得聽,直接慢悠悠的插話,以後也會一直忠誠,這話鬼才相信呢。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金春秋咬了咬牙齒再次重複,張素就說道:“文興大王,你這話可就前後矛盾了,既然忠於我大唐,爲什麼又不願意做我大唐的子民?我能理解爲你完全是在敷衍,嘴上是這麼說,其實心裡根本沒把我大唐當成一回事兒嗎?”
果然開始找茬了啊,金春秋心裡哇涼哇涼的,苦著一張臉再次看向李恪,不過李恪擡著酒杯看得出神,好像根本沒有關注這麼邊,只能說道:“臣不敢,無論是伐高句麗還是徵百濟,我新羅都已經用行動證明了對大唐的忠心,請鄒國公不要刁難於我。”
金春秋服軟,接著說道:“天朝屬國衆多,我新羅不過是其中之一,但我們絕對是最忠於大唐的,鄒國公又何苦爲難於我。”
“其實你的意思是刁難你,會讓其他屬國寒心吧?”張素用手指偷偷耳朵說道:“不時的你聽說過中天竺的事情沒有,我們大唐不久前在那邊安置了個天竺都護府。”
“沒聽說過也不重要,其實我的意思是,就是因爲你們忠誠,所以我大唐才願意接納你們,只是我從你身上看到的只是陰奉陽違。什麼幫助我大唐征討高句麗和百濟,當初你們不聽我大唐命令,出兵百濟的時候又怎麼說?”
質問一句,張素轉而跟程咬金說道:“程將軍,對於一個陰奉陽違的屬國,你覺得該當如何?”
“討伐之,本將願意做陛下的馬前卒。”程咬金咧著嘴笑道:“忠誠不忠誠,不是靠嘴巴說的,張家小子說得沒錯,既然忠於我大唐,爲什麼不願意併入我大唐?這明顯忠心是假,有陰謀是真,陛下,臣請命出兵新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