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對這位開國大將已經無語，豫章也跟著說道：“這些事情我跟芷兒出門竄門子的時候也聽說過一些，這李氏並不是他的髮妻，他是拋棄了髮妻之後才娶的李氏。”
“好吧，我對張亮的印象徹底改觀了。”張素徹底無語，的確就跟李二說的一樣，在高句麗接觸的時間並不長，所以他還並不瞭解張亮究竟是什麼樣一個人，被他的外表給騙了，如果當初做的張亮這些事情的話，他絕對不會多嘴什麼。
對於這綠帽大將軍，張素也不知道該說他可悲還是活該，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個地位這些尊貴的人被一個淫蕩的女人管得服服帖帖，這對張素來說是不敢相信的，而且拋棄髮妻這種事情也做得確實不厚道，反正他是看不起這樣的人。
第二天的報紙上就出現了張亮私養假子五百人，涉嫌謀反的報道，報紙發售出去之後張亮幾乎成了過街老鼠，被很享受現在大唐的繁榮生活，以大唐人爲豪百姓們口誅筆伐，強烈譴責了這種罪行。
報道不是張素寫的，他只是把消息告訴了報社編輯部的編輯。現在所有人都在好奇的等待結果，張素雖然不齒張亮的爲人，但張亮的確對大唐立下了很多功勞，對此也很關心。
兩天之後，李恪傳回了消息，說道：“張亮謀反的事情已經被證實了，我父皇正在徵詢百官的意見，依我來看，恐怕會布上侯君集的後塵。”
“張亮真的在打謀反的主意？”張素還是不太相信，因爲實在想不通張亮會這樣做的理由，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張亮這麼傻麼？想謀反爲什麼不在李二還是秦王的時候就來？
“術士公孫常和程公穎已經承認了，張亮說自己名應圖讖，應該爲王，又讓程公穎卜卦說，他的手臂上有龍鱗，起事的話能不能成功。”李恪一一講下來，張素也是更加無語，怎麼看這張亮都不像是一個睿智的將領，而是一箇中二少年。
“既然已經坐實了，那你爹要怎麼處理張亮？”張素接著說道：“謀反這個罪名坐實，殺了張亮也是大快人心，不過畢竟是開國功臣之一，就這麼死了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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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就說道：“我父皇徵詢百官的意見之後正在思量呢，我看殺頭也是免不了的來，朝堂之上，很多大臣都說張亮既然想謀反，那麼其罪當誅，唯有將作少匠李道裕勸諫說，張亮的謀反罪名還不能成立，因爲張亮也沒有做出什麼事情來。”
“呃，李道裕的名字貌似挺耳熟的，不過這將作少匠又是什麼官職？”張素又犯糊塗了，本來還以爲對大唐已經很瞭解，沒想到還是有不清楚的地方，李恪就說道：“就是掌管宮室修建的官員，除了將作少匠之外還有將作大匠。”
張素一點都不關注修建宮室這種事情，難怪他沒有聽說過這個官職，不過連這都可以參與政事討論，該說大唐是開明呢還是該說太隨便了？張素搖搖頭就問道：“你爹怎麼說？”
李恪就說道：“父皇質問，張亮私養假子五百人，不是想謀反的話，那麼私養這麼多人幹什麼？除了公孫常和程公穎的證言之外，這也是一個證據，誰沒事養這麼義子啊，前朝靠山王楊林也不過是養了十三個（十三太保）而已。”
“好像也有道理。”張素點點頭，不過他更願意相信李二是草木皆兵了，李佑、侯君集和李承乾的事情也就讓李二很是痛心，導致李二也變得非常敏感，要不然李二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斷定張亮謀反的。
私養五百假子的確有點說不通，但要憑著這點人就謀反成功不也是天方夜譚，張素想了想就說道：“張亮現在在哪裡，我感覺還是不應該讓他這樣死掉，想去看看他，你覺得如何？”
李恪愣了一下，說道：“就知道你會這樣，隨你的便好了，張亮現在被打入了天牢，如果真要殺頭的話，可能也就在這兩天之內會被拉到西市行刑，你想去的話就快點吧，反正天牢的人也不會攔你的。”
天牢，就是設立在都城，由朝廷直接管理的監獄，關押的都是重刑犯。這年頭可不會有人去講什麼犯人也是人，同樣也享有人權這樣的話，天朝的環境很糟糕，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關押在裡面的犯人並不多，現在的大唐一年下來不會有幾個重刑犯。
張素提著該籃子，裡面有去醉仙樓拿來的一整隻雞，還有還有不少肉食，當然少不了的是酒，進入天牢來到張亮的牢房席地而坐，說道：“將軍，小侄給你帶了好吃的，一起喝上幾杯吧。”
“什麼將軍，階下囚而已。”張亮走過來跟張素面對面坐下，中間隔著牢獄的門，看著張素將大魚大肉的都拿了出來就笑道：“你這是來給我餞行的麼？”
“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將軍倒是挺豁達。”張素給張亮滿上酒，抄起一隻雞腿啃著，張亮擡起酒杯碰杯，幹了一杯一抹嘴說道：“好酒！笑得出來又如何，事到如今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笑和哭有什麼區別麼？”
張素也笑了笑，說道：“這麼說倒也是，不過小侄這次前來是有個問題想要證實一下，張叔叔你是畫像掛在凌煙閣的二十四個開國功臣之一，大唐建立到現在一路走來也是戰功赫赫，爲什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難道你真的想要謀反？”
“謀反？不管你信不信，我還真沒有想過此等事情，這不過是那兩個貪生怕死之徒誣陷我而已。”張亮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我已經上書自陳，不過沒人相信而已。當日聽了你的話，我覺得也很正確，已經將很多義子給遣散，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小侄倒是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張素笑著搖搖頭，接著說道：“不過你寵信術士卻也是真的，張叔叔，你被打入天牢以來我專門打聽了一下，別怪我說得太坦白，你在坊間的名聲可不怎麼好。”
張亮苦笑一聲，說道：“這個我自己也知道，不過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呢？如果能夠早日就約束於我那夫人，也就不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了。術士、武術，哪裡是我寵信啊，都是她帶回府上去的。”
長樂也說過張亮的夫人李氏喜歡巫術，如果公孫常和程公穎是李氏帶回去的，那麼貌似不止是客卿那麼簡單了，說不定還是李氏的**吧？張素再一次的無語了，讓別人住著自己的房、畫著自己的錢，還睡自己的老婆，張亮到底是什麼想法？
吃飽喝足，張素拍拍屁股走人，沒有再跟張亮多說，不過卻還是去了皇宮，侍衛讓他進去之後，李二直接開口就說道：“你小子是爲了張亮的事情來的吧？”
“岳父大人英明，這都猜到了。”張素湊上前去，李二就沒好氣的說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最近出了張亮的事情之外還有什麼？朕還猜不到就怪了，說吧，你想怎麼替張亮求情？”
“岳父大人，首先小婿要感謝您的提醒，要不是您提醒，小婿還真的不知道張亮是那樣一個人。”張素將從長樂她們嘴裡聽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一說，李二就道：“張亮之妻李氏的事情，朕也有耳聞，不過既然你也認爲張亮的品行操守都很差，爲什麼還要來替他說情？”
張素就說道：“岳父大人，侯君集已經讓小婿很是唏噓了，當然他那是自找的，誰都不該有什麼怨言。小婿只是在想，畫像能夠掛在凌煙閣上的，功勞已經不必贅述，現在這些人已經去世了很多，越來越少了，如果張亮落下個這樣的結局，始終不美。”
“朕難道就不會覺得這樣很遺憾？”李二就說道：“但犯罪就是犯罪，哪能因爲這樣的理由就繞過，沒有其他理由的話你還是下去，下次帶著我的外孫再來。”
“如果張亮實在很的謀反，小婿自然無話可說。”張素就說道：“小婿剛纔去了牢房，張亮坦然的說從未想過謀反，而且也還表示已經上書給了岳父大人，根據小婿的瞭解，除了五百假子和公孫常、程公穎的供詞之外，也沒什麼證據了，所以小婿覺得，這樣就定罪還是太草率了一些。”
“他一說你就信了？”李二突然又問，張素就說道：“張亮看起來不像說謊，小婿也沒有去深究，因爲小婿覺得，就算李二真有謀反的想法，但也還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事情出來，也還不至於直接砍頭，充軍流放什麼的也就夠了。”
李二卻是笑道：“賢婿吶，你能抱有這樣的想法某很高興，不過有一點你又忘記了，某跟你說過的，張亮表明看起來憨厚，其實內心很詭詐，殊不知，你已經被他給利用了，他料定了你會來向某跟他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