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妍她們聽後都愣了一下,長樂就說道:“吐蕃即使回援也確實改變不了結(jié)果,孤注一擲的可能性相當高,不過薛延陀真的會捲進來?”
張素看著手裡的書稿繼續(xù)說道:“從這篇文章的分析來看,首先大唐在西域做大不符合薛延陀的利益,再者就是之前的突厥人遷回漠南,薛延陀對此很是不滿,跟在漠南的突厥人也偶爾發(fā)生衝突,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張素放下書稿接著說道:“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因爲這些突厥人的關(guān)係,薛延陀跟我大唐的衝突估計無法避免,如得以後孤立無援,不如趁現(xiàn)在聯(lián)合乙毗咄陸和吐蕃,書面上看來這樣勝算還會大一些。”
“薛延陀不是已經(jīng)南北而治了麼?”李芷就說道:“我記得之前陛下立了真珠可汗的兩個兒子爲小可汗,還分別賜了鼓纛分化他們,難道沒有起到效果?”
“分化的效果或許有,不過在這上面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張素就說道:“如果按照之前的局勢發(fā)展下去,薛延陀最終南北仇視應該是避免不了的,但現(xiàn)在真珠可汗還在,而且薛延陀有了脣亡齒寒的預感,在真珠可汗的威懾之下兩部聯(lián)合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薛延陀被滅,那麼內(nèi)鬥誰勝誰負也已經(jīng)無所謂,先一致對外就是必然的了吧?”李秀妍攤攤手說:“說起來這一切也都是我們的猜測,究竟如何得到時候纔會清楚。”
雖然說的確要等事情發(fā)生的事情才能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他們所預料的也差不多,戰(zhàn)爭開始呈現(xiàn)白熱化狀態(tài),吐蕃大部分領(lǐng)土已經(jīng)被大唐所佔領(lǐng)的時候,在西突厥的吐蕃軍隊並沒有回援。
這也改變了一個情況,之前吐蕃和乙毗咄陸聯(lián)盟是後者需要前者,現(xiàn)在現(xiàn)在吐蕃卻是變得更加依靠乙毗咄陸,這種關(guān)係的對調(diào)有沒有發(fā)生一些事情不得而知,估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現(xiàn)在的局勢對吐蕃更不利卻是必然的。
執(zhí)失思力率領(lǐng)的軍隊和吐谷渾守軍會和,已經(jīng)逼近吐蕃的王城,對於絕大部分大唐人來說,現(xiàn)在的戰(zhàn)爭和他們的關(guān)係並不大,除了看看新聞了解一下之外其餘的一切照舊,軍人的家屬則是例外。
有戰(zhàn)爭就會有死亡這是必然的,所以《孫子兵法》開篇就說兵者,國之大事。隨著一系列的措施下來,軍人的地位已經(jīng)越來越高,得到的尊重也越來越多,士兵戰(zhàn)死這個事情也越發(fā)被重視。
以前因爲大部分人都不識字,很多士兵連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而現(xiàn)在無論是軍隊還是民間,識字率都已經(jīng)提高,每個士兵入伍之後都會被載入名冊,沒有名字的也會取一個,每次戰(zhàn)爭之後就會統(tǒng)計傷亡,將死亡名單連同屍首一起送回長安。
有了炸藥這樣跨時代的武器在手,大唐在西域的傷亡並不多,但也沒法保證零傷亡,畢竟敵人不可能每次都是正面衝擊站在那裡等著被炸,偷襲之類的事情還是無法避免。
只要戰(zhàn)死士兵的屍體一運回長安,朝廷就會統(tǒng)一在烈士墓園下葬,給予家屬撫卹金的同時將名單刻在英雄紀念碑上,而每當這個時候,自發(fā)前來奠祭的人就會很多,這也得力於報紙的大肆宣傳。
除了報紙和雜誌上登載的消息之外,長安城的景象完全看不出戰(zhàn)爭帶來了什麼影響,就在這個時候李恪給張素帶來了消息,河間王李孝恭病逝了,他帶來的還有李二親筆寫的一篇悼文……嗯,還是不太看得懂悼文的意思。
對於不太懂文言文這個事情,張素一直沒有表露,對於不重要的事情就是不懂裝懂,畢竟一個“才華橫溢”的人連文章都看不懂的話那就太讓人懷疑了,對於重要不得不明白的,他就胡亂找藉口讓長樂她們進行解釋,比如說什麼理解障礙之類的,總之就是儘量找別人聽不懂的詞彙。
長樂她們早就習慣了張素的胡言亂語,也就當成是他故意犯懶沒事找事了,說起來能矇混到現(xiàn)在還沒有穿幫也不容易,主要還是穿越者這個身份實在太牛了。
掃了一眼悼文,張素就說道:“又一個功績赫赫的大臣去世了,你爹心情肯定又要鬱悶一段時間了吧?”
“誰說不是呢。”李恪嘆了一口氣說道:“父皇掛在凌煙閣裡面的重臣,算上李孝恭去世的貌似已經(jīng)去世七八個了,餘下的大部分身體狀況也不樂觀。父皇聽到河間王去世的消息時眼淚直接就流了出來,往後這樣的離別恐怖不會少。”
“人來到這個世界,誰能活著回去啊?”張素這麼說著心裡其實也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他很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一想到早晚有一日跟長樂一干妻妾會一個個的死掉心裡還是有些煩悶,人爲什麼會死呢?
嘛,這又不是修真世界,感覺煩悶之後張素果斷的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貌似張公謹去世的時候李二也哭了一次,這位帝國主義頭子不會也有劉備的屬性吧?這種惡意的腹謗可不能說出來,張素轉(zhuǎn)而就說道:“之前跟河間王接觸得不多,不過和長孫無忌比起來各方面都好太多了,就這麼讓病魔奪去了生命還真是讓人覺得遺憾呢。”
“誰說不是呢。”李恪又嘆了一口氣說道:“河間王今年才五十歲,攻巴蜀平蕭銑戰(zhàn)功赫赫,父皇在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中將他排在了第二位,這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我大唐自成立到現(xiàn)在戰(zhàn)事一直不斷,現(xiàn)在西域那邊局勢更是緊張,現(xiàn)在去世河間王肯定也是充滿遺憾的吧?如果換做是早些年,現(xiàn)在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就是他自己了。馬革裹屍聽上去雖然悲壯淒涼,但對一個軍人來說,相比起病死肯定更願意戰(zhàn)死吧?”
“誰說不是呢。”李恪再次嘆了一口,張素忍不住有些無語,頓了頓說道:“你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對,能不能說點其他的內(nèi)容?”
“咳咳。”李恪乾咳了兩聲,訕訕的笑道:“因爲之前父皇逮著我說了很多話,所以有點唏噓而已。素哥兒,說起來你也應該去弔唁一下的吧?”
張素敲了敲桌子,說道:“我正在想,之前跟你爹出注意的時候沒少得到河間王的支持,先父跟河間王也有些交情,不去貌似還真不合適。不過具體要怎麼做還得回去跟張叔商議一下才行。”
這不是張素第一次去參加喪禮,前世有個同學因病去世後他也去過一次,但此時的習俗哪是後世能比的,具體需要怎麼做需要帶些什麼東西還得問張叔才清楚。
回到家裡,先把事情告訴了長樂她們,因爲張公謹雖然跟河間王有舊,不過更多的還是同事關(guān)係,交情沒有跟李靖尉遲恭他們那麼深,所以也就不沒有收到訃告,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她們也很是吃驚。
長樂她們也都覺得確實應該去弔唁,這也得到了李孝恭的支持,因爲之前張公謹去世的時候李孝恭同樣也來弔唁了,這種事情也逃不開個禮尚往來的說法。
穿上素衣帶著張叔準備好的東西,張素和長樂她們來到河間王府的時候正好李二同志正在靈堂之上嚎嚎大哭,跟幾個妻妾互看一眼,只能先在一邊,等李二完事之後再進去。
在靈堂上大哭哀嚎表示悼念,這叫做舉哀,一般都是至親之人用來表達情緒的方式,李二這樣做也表現(xiàn)出了對功臣的感情,他處在皇帝這個位置,讓人感覺難免有作秀的意思,不過從各方面來看,即使真的是作秀,裡面飽含的感情其實也不少。
差不多三十分鐘之後李二那邊纔算搞定,餘下的人開始先後前去弔唁,張素特意注意了一下,李二不止是神情,連眼神都很無神渙散,跟他打招呼的時候也是也顯得心事重重,如果只是作秀,那這演技或許都可以拿奧斯卡了。
念悼文,加諡號。李孝恭諡曰元,在制諡中,能思辯衆(zhòng)、行義說民、始建國都、主義行德曰元,表的是生前的功績。除此之外李二會追封了一些官職,然後讓其陪葬獻陵,就是跟唐高祖李淵埋在一起。
喪禮上,李二將事情交代完畢之後首先離開,張素他們盡了該盡的禮儀,也打算離開的時候豫章卻是跟長樂說道:“姐,我有些不放心父皇,要不我們回宮去看看吧?”
親朋好友去世,難免會讓人想起一些往事而後黯然神傷,李二現(xiàn)在正值壯年,貌似不會因此就搞出點三長兩短的事情,張素並不大在意,長孫皇后去世的時候李二都挺過來了,現(xiàn)在應該不可能會有什麼事,如果本來身體就不好那還差不多。
不過既然長樂和豫章都擔憂,那還是得去看看,張素就說道:“這樣也好,芷兒,你們先回去好了,我們仨去皇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