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到位置上,李二又接著說道:“這方面的事情還是你比較擅長,既然你都能想到那某也就不用擔心了,這裡有一份情報,你拿去報紙上面登載吧。”
李二說著遞過來幾頁稿紙,張素結果來忍不住好奇的問:“岳父大人,這是?”
“就是出征西突厥的事情,大軍已經到了。”李二說著擡起茶杯吹了吹,張素打開粗略一看,上面說的都是部署之類的簡要事情,詳細的屬於軍事機密,新聞沒必要那麼細緻的刊載,簡要倒是沒有問題,不過卻沒有任何交戰(zhàn)的信息。
百姓最關心的還是大唐軍隊表現(xiàn)得如何,張素就問道:“岳父大人,我大唐軍隊已經到了西突厥南庭,北庭的乙毗咄陸肯定知曉了,沒有發(fā)生衝突嗎?”
李二就說道:“這個自然是有的,不過是西突厥南北庭自己交戰(zhàn),暫時跟我大唐沒有什麼關係,這些消息就不用登載了,等真正的戰(zhàn)報傳來再說。”
“我們大唐的軍隊沒有動手?”張素愣了一下,李二就掃了他一眼說道:“我大唐軍士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一路風塵僕僕勞累不堪,怎麼可能馬上就投入戰(zhàn)場,即使是牲口也該給時間休息一下的吧。”
西突厥現(xiàn)在佔據(jù)的領土是新疆往外,從長安城去路途的確比較遙遠,但行軍又不是去觀光,怎麼說也不可能用兩個多月吧?張素想到這裡馬上恍悟了過來,說道:“岳父大人高明,我大唐軍隊已經到了西突厥,以後該怎麼做還不是我們說的算,最好自然是先讓他們自己拼個你死我活,然後坐收漁人之利。”
請神容易送神難,大唐的軍隊既然已經進駐,那當然不會好打發(fā),薄布恃勤即使不願意現(xiàn)在也已經晚了,況且沒有大唐的話他幾乎沒有勝利的機會,結果只會更悽慘,怕是派人來長安求援的時候就已經想到會有這種結果了。
“心裡知道就好,不用嚷嚷出來。”李二瞪瞪眼睛,張素就笑道:“瞭解瞭解,岳父大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種陰謀詭計既然是不適合在報紙上面登載的,至於人們能不能從報道的隻言片語中揣測出點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這年頭又沒有新聞評論人這種存在,即使有人能夠猜到也就是三五個好友吃喝的時候談論一下而已。
李二這纔有轉換語氣道:“你這雜誌的確是個好東西,新開辦發(fā)行肯定有不少事情要辦,不過這段時間還是將主要精力放在報紙上的好,再過些許日子,說不定還會有事情發(fā)生。”
“岳父大人,好像很嚴重的樣子,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張素愣了一下後又忍不住好奇的問,李二就說道:“之前你讓長樂和豫章來諫言,覺得現(xiàn)在還不是擴張的時候,其實某跟朝廷大臣同樣也覺得如此。”
“只是西突厥控制著絲綢之路,表面上給我朝稱臣納貢,擄掠我大唐乃至他國的事情經常發(fā)生,爲了能夠更好的來往行商,不得不提前做出決定,只有控制了西突厥我大唐來往的商人才會更安全。”
張素聽後就說道:“岳父大人,這個小婿倒是想到了,難道這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也和此有關嗎?是不是還是西突厥的事情?”
“雖然不能同等而論,不過的確是一樣的性質。”李二搖搖頭說道:“這次是高昌,高昌王阻絕了大唐到西域的交通,還擄掠我中原人口,某召喚他來長安,結果他以病委託。”
張素一聽就說道;“岳父大人,我大唐軍士性質已經到西突厥境內,和高昌距離相近,直接派兵將其滅掉不就可以了,這等小國對我大唐都陰奉陽違的話,其他屬國又會怎麼看,不狠狠的收拾一下,只怕會讓其他屬國也起了輕視之心。”
“整個大唐動不動就慫恿朕派兵攻打他國的也就一個人了。”李二又瞪了瞪眼,說道:“高昌本就是我大唐屬國,隨意動武的話豈不是更讓其他屬國心寒,你說得倒也沒錯,該動武的時候還是不能手軟,不過不該出征西突厥的軍隊出手。”
張素也喝了一口茶,然後說道:“岳父大人,我大唐雖然只是遣兵十餘萬,但戰(zhàn)鬥力可別西突厥強多了,加上還有炸藥,抽出手來對付小小的高昌應該不是難事吧?”
李二就說道:“這的確不假,但你可不要忘了,西突厥邊上還有個薛延陀。薛延陀現(xiàn)在雖然也有很多問題,但我大唐軍隊已到西突厥,肯定會讓他們有警惕之心,所以也不得不防。”
薛延陀是鐵勒部族,原本被突厥控制,頡利可汗被滅掉突厥分裂,薛延陀降唐之後在李二的支持下建國,在蒙古一代,被西突厥相連。之前關係融洽的時候的時候,每年薛延陀上供的牛、羊、馬、駝、貂皮等數(shù)量非常大,動輒好幾千甚至上萬。
想到這裡張素就說道:“岳父大人,之前薛延陀對我大唐也算忠心,現(xiàn)在怎麼產生間隙了,如果按照以往的關係,我大唐出征西突厥他們怎麼說也該幫助纔是。”
“這要說起來倒也是我大唐引起來的。”李二倒也不推卸責任,說道:“結社率反叛之後,某讓原本東突厥的部落安置回漠南,因此有了間隙產生矛盾,再加上現(xiàn)在薛延陀也是兩個兒子南北分治,所以纔出現(xiàn)了這些問題。”
既然薛延陀不在恭順,那麼想辦法應付也就是自然的,也難怪李二會想要分化薛延陀的力量了。張素就說道:“如此一來,提防薛延陀倒也的確有必要,我大唐的軍隊在西突厥的行動也能威懾到他們。”
說到這裡張素真正的感覺到,他也就只能靠著後世的知識渾水摸魚了,真要去參與什麼事情的話還是不行,如果不是跟李二聊了這麼多,哪能想到這次出征西突厥還有這麼多意義,除了奪過絲綢之路的控制權還要達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所以出征西突厥的大軍不能分心妄動,目前來看薛延陀倒也不太可能跟我大唐爲敵。”李二就接著說道:“除了蘇定方帶領的大軍之外,某還讓當?shù)厥剀姽∫策M行配合,高昌這邊某也派了李道裕前去責問。”
李道裕也算是大唐的重臣,不過和李道宗可沒什麼關係。責問其實就是怕人去罵上一頓,如果高昌王態(tài)度良好,那麼上貢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二接著說道:“某讓你將重心放在報紙上的原因也就是這次,高昌王麴文泰只怕還是會繼續(xù)陰奉陽違,到哪時候就要兵戎相見了。現(xiàn)有薛延陀對我大唐不滿,再有高昌,不好好將這件事情進行處理,那咱們翁婿擔心的事情只怕就真的會發(fā)生了。”
李二說著眼睛裡面寒光閃過,這“好好處理”說得好聽,其實也就是殺雞儆猴,只有動用武力滅掉高昌才能震懾到其他屬國,以此來看李二怕是希望高昌王會繼續(xù)不買賬吧,要是麴文泰真的痛哭流涕表示悔改,這戰(zhàn)就打不起來了。
要是做錯事情只要道歉一下就完事,那誰還會懼怕,佔到便宜之後表示一下悔改,讓後就可以接著再犯,這樣一來大唐在屬國心中哪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不僅要教訓高昌,而且還要大肆宣傳,張素就說道:“岳父大人放心,對此等事情小婿駕輕就熟,一定會做得妥妥當當?shù)摹!?
跟李二聊了很久,直接在皇宮裡面吃下午飯,陪李二喝了幾杯酒之後張素才告辭離開,此時天色已經快黑,商會早就下班了,於是他也就直接回家。快進家門,又看了看李秀妍他們的別墅,院子裡面花花草草都已經種好,只剩一些小細節(jié)沒有處理,很快就可以住人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長樂她們正湊在一起聊天,直接去邊上坐下,豫章就好奇的問道:“夫君,你去跟我父皇談了些什麼,怎麼還吃了酒?”
“我們翁婿交流了一下男人的事情。”張素隨口一說就找來了好幾雙白眼,豫章直接將手伸進他的懷裡,將露出一角的紙張拿了出來,看了一眼後說道:“原來是大軍已經到西突厥了麼。”
“翻什麼白眼本來打戰(zhàn)就沒女人什麼事,說是男人的事情沒有錯吧?”張素笑著開玩笑,長樂就說道:“那你直接就行了唄,偏偏還要故意誤導人。”
“不是我誤導,是你們想歪了而已。”張素嘿嘿一笑,然後又說道:“不過今日我與你父皇的確談了很多,對現(xiàn)在的局勢也更清楚了一些,接下來一段時間只怕是要進入多事之秋了。”
“夫君,說的是戰(zhàn)事不成?”李芷接著問,這丫頭不僅喜歡舞刀弄槍,對戰(zhàn)爭也向來比較關注,只怕李靖也會遺憾她不是男人吧,以性格來說李芷比李業(yè)翎更像李靖。
“的確是這樣的。”張素點了點頭,然後慢慢講給她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