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貌似沒想到張素會突然這麼說，而且臉上的表情實在不太像一般的客氣話，頓了一下後笑了笑，帶著些如釋重負的感覺說道：“也說不上很辛苦，我發現忙碌起來讓自己有事情做其實也不錯，至少沒時間再去想其他東西了。”
這怎麼好像是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一樣？張素恍然感覺面對的是一個都市白領，看他不說話長樂又道：“當然我本身也很喜歡這些事情，很享受你之前說過的成就感，讓所有人都能用上我們造的紙，這種成就比獲得利益還讓我覺得滿足。”
“喜歡就好。”張素本來還想扯上幾句，但最終卻只是吐出一句這樣的話，長樂背後的沉重心情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說，做爲一個宅男情商有限，更不懂得安慰人。
長樂就道：“張公子，你剛纔說要找個水流端急的地段，我帶你去吧，我們邊走邊聊。”
張素點點頭，這時候小玉就說道：“少爺，你跟公主殿下去好了，我再四處看看，去跟府上的人說說話。”
小玉一副很知趣不做電燈泡的表情，張素看得無語，用眼睛狠狠瞪她，意思就是：小丫頭，你那是什麼表情？這可是個公主，而且是個有婚約馬上要完婚的公主，難不成你認爲你家少爺跟她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可發展嗎？
小玉當做沒有看到，一溜煙跑掉了，長樂也裝作沒有看到兩人擠眉弄眼，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走在前面說道：“當初爲了取水方便，我特意讓作坊緊靠著河流，背後不遠地勢稍微高一些，這條河就屬那裡的水流最湍急了。”
這條河雖然不寬，不過水流很急，張素下去也沒有把握站得穩，完全能達到他的要求。長樂說的後面並沒有超出作坊的佔地範圍，走到之後長樂隨意的席地而坐，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張素先是點點頭，然後沒等長樂開口問就主動說道：“其實我這次是想做一個水車帶動的衝壓設備，用來打造一把佩劍，就是像這樣子的。”
“水車？衝壓設備？”長樂接過下意識的就發出疑問，張素就湊過去解釋道：“上面畫得很清楚，你看後就能明白，這是做出來的效果圖，詳細的分解圖我交給張叔去找木匠了。”
“這個水車很有觀賞性呢。”長樂將圖紙打開首先這麼讚了一句，張素就指著圖紙繼續講解道：“水流衝擊水車的扇葉能帶來源源不斷的動力，這股動力通過槓桿原理將大鐵砣舉起來，落下的時候就能產生強大的衝壓。呃，槓桿原理是一個外國人首先發現提出來的，其實也很常見，工匠們撬動石頭等重物的時候都會用到，簡單來說就是用一根長棍放在支點上，這樣很容易就可以撬起很重的東西，水車動力帶起鐵砣就是這個原理。”
跟長樂解釋的時候張素突然想起，阿基米德生活的時代比現在還早幾百年，那時候中國是春秋戰國時期，這樣一來跟槓桿原理歸至自己名下，將“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起地球”這句話做爲自己的名言就不可能了。
講完之後張素對此很是遺憾，長樂卻是說道：“張公子，你知道得很多呢，這樣費力打造出來的劍肯定不錯，能不能也給我打造一柄？”
女人佩劍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依稀記得在後世某個地方發現的壁畫中長樂就是配著劍的，反正打一把也是打，打兩把也是打，張素就說道：“這當然沒有問題，不出意外的話後天就能打造了，等把材料拉來將水車裝好就行。”
“這樣一來我也有幸能夠目睹，實在太好了。”長樂看起來很高興，轉而又將目光放在圖紙上，沉思著道：“張公子，我覺得這水車也可以用在造紙上，改造一下的話也很有幫助，你看能不能行？”
“當然能行，至少將扇葉改成水桶，再造一個渠道去睡就很方便了嘛。”張素之前根本沒想到將水車用到其他地方，但也不能表現出來不是，洋洋灑灑的一大篇說完還暗讚自己一聲，我實在是太他媽機智了。
將所能想到的全部說出來，張素才又道：“當然這些都只是理論，具體要怎麼做才方便還是讓工匠們自己摸索吧，他們對此最熟悉，最能找到合適的方法。”
“嗯，反正現在作坊已經建得差不多了，這個慢慢摸索就可以，還是先將你的劍給打出來。”長樂就說道：“現在泥瓦匠都還在，我讓他們將這裡簡單圍起來一下。發什麼呆呢，要注意技術保密不是你經常掛在嘴上的嗎？”
“公主殿下學得很快嘛。”張素乾笑兩聲，馬上轉移話題，問道：“對了，爲德兄呢，說起來我也好幾天沒看見這傢伙了。”
長樂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一再提醒技術保密的重要性，三哥他覺得在這裡試做不安全，所以都是在他府上試做的，估計也差不多了吧。”
“其實我是覺得水車沒什麼值得保密的。得，我認錯還不行嗎？”張素解釋的時候長樂一臉玩味的看著他，最後只能無奈的認輸，不在死鴨子嘴硬。
在後世的話大大小小的東西機會都會進行保密，現在用水車提供動力雖然不是核心利益方面的技術，但卻能提高效率，進行保密貌似也是值得的。水車雖然簡單卻很實用，根據實際情況改造的話方方面面都用得上，如果流傳開來大唐會變成什麼樣的呢？
跟長樂道別，帶著小玉一路胡思亂想回到城裡之後張素馬上就再次去找李道宗，討要了足夠用的礦石，指揮著工匠按照當前最成熟的冶煉技術，在結合簡易簡陋版的粉末冶金技術，將鋼鐵給煉了出來。
雖然硬度和韌性等等都遠遠沒法和後世的高速鋼想媲美，不過比起現有的就強多了。興沖沖的準備好原材料，張素還抽空也設計了一下答應了長樂的劍。張素出品必屬精品，本著這個理念可不能含糊應付，不然的話就砸牌子了。
只是，腫麼有了對劍的感覺，這樣真的沒有問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