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概著即使坐著皇帝，有時候也是跟普通老百姓一樣無奈，李二看著玻璃罩子內的蔬菜已經是眼冒綠光，這時候已經不需要肥料了，裡面也沒有了牛糞的臭味，張素就說道：“岳父大人，要不要進入看看？”
如果是換做辮子時代，估計李二不會情願，因爲進入玻璃溫室需要低頭弓腰，堂堂一個皇帝怎麼可以低頭呢？李二倒是沒想那麼多，笑著說道：“某還真想看看你是怎麼在冬天裡面種出蔬菜來的。”
說完李二就當先從開口走了進去，直接拽下藤上的一根黃瓜，隨手在衣服上面擦了擦就放在嘴裡啃了一口，說道：“不錯不錯，口感非常好，甚至要比平日吃到的好上不少。”
這帝國主義頭子也太不講究了，張素想翻白眼，不過他這屬於綠色食品，一點農藥都沒有，這麼啃其實也不要緊，就是覺得他太急不可耐了一些，還好其他的不像黃瓜摘下來就可以吃，要不然豈不是視察一下之後李二的肚子就會被填飽。
大棚蔬菜的長式貌似的確會比較好一些，張素也搞不太清楚，就說道：“岳父大人，今年是因爲在試驗，所以種植得比較少，明年冬天就可以大規模種植了，保證岳父大人一整年都能吃到新鮮的蔬菜。”
李二點點頭對此沒有表示什麼，而是完全蹲下來，捻了捻瓜藤邊上還很潮溼的土，問道：“賢婿，之前我就問個恪兒這個問題，不過他也是一頭霧水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這大棚蔬菜除了多個罩子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怎麼就能在冬天種出蔬菜來的？”
“岳父大人，其實最主要的問題就在這罩子上了。”張素就解釋說道：“作物春種秋收，很多動物到了冬天也會停止活動而冬眠，都是因爲氣候的問題，小婿利用這玻璃罩子讓裡面的溫度達到了適合蔬菜生長的地步，於是也就成功了。”
“說穿了也就是人爲的製造一個適合作物生長的環境，岳父大人你看，那邊還放置著煤爐，就是用來給大棚提供溫度，不過在這上面可還是有點講究，不是隨隨便便就煤爐往這裡一放就可以的。”
在張素滔滔不絕的解釋之下，李二總算是大致的搞懂了溫室大棚的原理，將手裡的黃瓜啃完之後又意猶未盡的摘了一個拿在手裡，這次沒有直接啃，而是仔細看了看，然後接著說道：“如果這大棚蔬菜能夠大面積種植的話，對整個大唐而言可都是件大喜事。”
將黃瓜放在鼻子上面聞了聞，李二說道：“這樣不僅所有人都能在冬天吃上蔬菜，用這種方式來種植的百姓也能獲得不菲的收入，兩全其美。賢婿，與你的性格，還不至於敝帚自珍捏著技術不放吧？”
這個成語用在這裡明顯不合適吧？李二的意思很明顯，他是想讓張素將大棚技術傳出去，讓整個大唐的人都受惠，張素的確沒什麼牴觸的，要不然也不會糾結李二的用詞問題，他就說道：“岳父大人，小婿是很樂意這麼做，不過以目前來看這不太合適。”
“哦？”發出一聲疑問之後，李二對大棚的視察也已經結束，然後眼尖的看到了最後的一排黃瓜雖然長得也很好，但是卻沒有接著果，於是馬上問道：“賢婿，爲什麼偏偏只有那幾株毫無收成，這也是因爲實驗的關係麼？”
話題被轉移，張素也只能跟著李二的思路走，說道：“也可以這麼說，不過這是我故意那麼做的，之前就斷定這一排不會結果了，這麼做的原因其實只是跟豫章她們說明一個問題而已，不是試驗失敗了。”
“別賣關子，快說具體是什麼緣由。”李二催促一聲之後就走出了大棚，張素跟著出來將受粉的事情原原本本一說，再次將李二唬得一愣一愣的，趁李二還在消化這些知識，他就讓長樂去吩咐下人準備做飯。
李二和李恪這爺倆本就是瞄著這些東西來的，不給他們吃上一頓怎麼可能會離開，兩人都是踩著飯點來的，不是蹭飯還是是什麼。張素接著給李二進行科普，將相關的東西都講完之後下人也已經將下午飯給做好。
清炒胡蘿蔔絲、蘿蔔燉排骨、紅燒茄子、醋溜白菜還有宮保肉，大棚裡面種出來的蔬菜都摘了下來分別做了一兩道菜，這寫菜色完全算不上豐盛，不過這時候不管誰見到了都會胃口大開，李二還是頭一次在外面下著雪的時候吃得這麼過癮。
事實上也不止是李二，包括張素在內的人都是如此，一個個都吃得滿嘴流油，連長樂也沒有公主的形象了，三下五除二先滿足了自己的食慾後才放緩了進食的速度，悠哉悠哉的開始喝起了小酒，同時再次接上之前被岔開的話題。
擺出非常享受的表情，抿了一口珍藏的陳年張素二十八，李二慢慢將酒杯放下才說道：“賢婿，你之前還說明年會大規模的種植，爲什麼又說進行推廣讓整個大唐的百姓受惠不太合適？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捨得這利益吧？”
“岳父大人，你可冤枉小婿了。”張素就說道：“小婿說不合適，其實是因爲成本的問題，玻璃本身因爲製作困難麻煩，價格本就頗高，如果種植的量大，肯定就需要更多更好的玻璃才行，那就需要一大比開銷了。”
“這點成本對我們來說完全不叫事兒，但普通百姓很難承受這個成本，成本高了，種植出來的蔬菜售價肯定也要更高，普通百姓也根本消費不起，所以我才說要惠及所有百姓以目前的情況來說不合適。”
“原來是這樣。”李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是某想得太簡單了，百姓們只能靠天吃飯，進入冬天之後幾乎沒什麼收成，本來以爲這能改變一下這種情況，看來還是不行。”
這時候李恪就開口說道：“素哥兒，成本高的事情你之前也提過，那我們商會到底要不要大面積的種植拿出去賣，還是說只種植夠我們自己食用的？”
“你們的意見呢？”張素反問，李芷就說道：“我覺得雖然販賣的話只能少數人家買得起，但也還是應該這麼做，慢慢的再改進也就可以了。”
其他人都同意大面積種植然後去賣，張素也就說道：“本來任何事情也不能方方面面都顧及到，既然大家都覺得應該這樣做，要就這麼決定吧，開春之後開始準備，務必在明年冬天之前將玻璃溫室給搞定。嗯，還有個不適合在飯桌上說的問題，大面積種植的話肥料也需要更多，糞便也得儲存足夠才行。”
“噁心，既然知道不適合，那你還說。”豫章翻翻白眼，張素就說道：“眼不見心不煩，這只是說說而已，又不是真讓你看見讓你聞見，你當沒聽到不就行了。”
“得，你們小兩口能停止這個話題麼？本來沒什麼，你們這一討論越來越噁心了。”李恪又插話說道：“素哥兒，那溫室大棚能不能直接建造一個面積足夠大的，像現在一塊一塊的也太麻煩了一些。”
張耀想了想，似乎可以用鋼架結構來製作玻璃溫室，只要不蓋得太高的話技術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首先用鐵將脈絡搭建出來，然後安裝上玻璃就可以了，於是就說道：“應該可以，你去找一塊地，能不能行嘗試之後再說。”
“如果這樣能行的話，我倒是有個主意。”這個時候因爲李二在有些拘束的武約也開了口，長樂她們也都知道這丫頭精明得很，對她也很期待，問道：“明空，你想到什麼主意了？”
武約就說道：“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溫室大棚直接可以講一個很大很大的那種，那麼可以用這種方式來進行推廣，由當地的衙門進行牽頭，讓有興趣參與大棚種植的百姓進行集資，按照一定的比例可以得到大棚裡面土地的相應面積。”
張素他們都豎起耳朵在聽，連李二也很用心，武約就接著說道：“玻璃溫室的造價很高是沒有錯，不過又不是隻能使用一次，只要蓋起來應該就可以用很多年了吧？這樣一來成本被分攤了，而且可以持續使用，即使售價低一點也能賺到錢的。”
“似乎還真可行。”張素聽後自言自語一句，那邊李二已經說道：“的確是個好主意，不過首先要確定技術上面完全可行。這樣好了，你們肯定也要自己進行嘗試的，如果確認沒有問題的話再報來給某，到時候某在決定具體該怎麼安排。”
“我也覺得可行。”長樂也跟著說道：“感覺這樣一小塊一小塊的反而成本更高了，不過空間變大了的話溫度的控制肯定也會更麻煩，這就得靠夫君你來解決才行。”
最後的問題還是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張素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