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很快就將茶泡了上來,端起茶杯李孝恭和程咬金果然被掛鐘吸引了目光,程咬金就說道:“張家小子,某早就聽聞你擅長搗鼓亂七八糟的東西,桌上擺的又是何物。”
張素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又要重蹈覆轍吧,打個哈哈就說道:“沒什麼,小孩子玩具而已。小玉,快點收起來,不要影響到王爺和程叔叔的興致。”
小玉也是早已經將心提到了嗓子眼,聽張素這麼一說趕緊過去一把全部抱進懷裡撒腿就跑,生怕會被抓到搶去一樣,李孝恭瞪瞪眼睛,如無其事的說道:“張素,這物件跟豫章的那個什麼時鐘一模一樣,你桌子上還擺著滴漏,似乎不是玩具那麼簡單。”
“張家小子,你居然在某跟前耍小心眼,這東西某可是聽陛下講過的。”程咬金怒目而視,張素欲哭無淚,豫章那小丫頭喜歡顯擺就算了,怎麼連李二都一個德性,這難道也是遺傳不成?
“咳咳。”張素乾咳兩聲,一點沒覺得尷尬,說道:“主要是現在還沒有校準,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對了,兩位長輩光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張素用起了轉移話題大法,程咬金就繼續瞪大著眼睛說道:“小子,別轉移話題,做好之後馬上派人給我府上送一個,要不然某直接上門來取。對了,據說你這玩意兒送不得,那就一文錢好了,給你。”
程咬金一點都不含糊,直接就掏出一文錢遞過來,張素欲哭無淚只能老實接過,幸虧李孝恭沒有跟著湊熱鬧要不然還得想理由拒絕,他跟程懷默那是拜把子的兄弟,被知道後送上一個也是免不了的,跟李孝恭可沒有這層關係在裡面。
“要是我大唐或者長安城的人都能用這個時鐘來計算時辰那就好了。”李孝恭只是這麼嘆了一句就沒有在說話,這倒是提醒了張素,其實這也不難,只要在長安城建一棟鐘樓就可以,只不過這難度就要比製作掛鐘難多了。
思想有些開叉的時候程咬金已經心滿意足的說道:“張家小子,這次某跟…我們前來其實是爲了出征吐谷渾的事,你搗鼓的那些東西沒件都有大用,就算說是立下了不世之功也不爲過,本來老段是想親自來感謝你的,不過他纔剛剛回到長安,實在是很勞累需要休息,所以某就代表他來了。”
程咬金說著站了起來,朝張素行了個大禮說道:“張素,某代表大唐所有的士卒感謝你,是你挽救了無數大唐男兒的生命。你不知道,每次作戰我大唐士卒死於受傷帶來各種疾病的人是直接陣亡的人好幾倍,某這些做將領的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受盡折磨而死,這次出征除了受傷太重的沒有辦法之外,其他傷者用你說的方法治療之後都活了下來,雖然以後難免腿腳不利索,但總歸能好好的活下去。”
程咬金說著再次行禮,張素連忙站了起來,看著他這樣情深意切的樣子也很是感動,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永遠都理解不了戰友之間那份情誼,連說了幾句不敢之後張素又道:“王爺、程叔叔,小侄愧不敢當,現在也不是向我表示感謝的時候,小侄覺得首先要做的還是將傷殘的士卒給安頓好,畢竟他們是爲大唐爲大唐百姓而受傷的,可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張素,你覺得應該怎麼做?”李孝恭眼睛一亮,順勢就問,張素就說道:“之前小侄就說過,應該讓所有的人包括士卒自己都知道軍士所做的貢獻,沒有他們的付出就沒有大唐,更不會有安定的生活。那些傷殘的士卒不僅無法再上戰場,回家之後也無法勞作,朝廷首先就該給予他們生活保障,如果殺敵沒有犧牲,回家之後卻餓死了不是很諷刺麼?”
想想後世那些不忍卒讀的歷史,無數熱血男兒爲此犧牲張素是真的感覺淒涼,可是沒有辦法,想要保家衛國就必須有人犧牲,頓了頓後他就說道:“小侄的聯衆商會願意優先招收這些士卒,讓他們來造紙作坊或者印刷作坊工作,以減輕朝廷的負擔。另外陣亡的我們也不該忘記,家人安頓好是必須的,最好再想個辦法進行紀念,比如爲其修建一座紀念碑。”
英雄紀念碑和烈士墓園後世哪個國家都有,這些東西雖然有其他成分在裡面,不過這不要緊,至少人們真的會因此而悼念那些爲國爲人們犧牲的人。李孝恭對此似乎也感觸很大,激動的說道:“張素,你接著說。”
於是張素就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邊,包括鼓勵民衆在清明的時候去悼念也說了,這時候張素早就忘了謹言慎行的原則,三人圍繞著這些話題討論了良久。呃,貌似張素謹言慎行唸叨了那麼久從來就沒有真正做到過,反而是喜歡吹噓指點江山的老毛病越來越嚴重了。
張素越說越忘乎所以,接著又道:“雖然戰爭無論什麼輸贏結果都很沉重,但一些犧牲卻是必不可少的,不然只會帶來更大的犧牲,比如現在,小侄就非常搞不懂爲什麼出征吐谷渾糊里糊塗的就班師回朝了,這站戰爭的目的達到了嗎?”
程咬金聽後愣了一下,一方面是張素的話題跳脫得有些突然,更主要的是不明白他華麗的意思,就說道:“我們已經打贏了,這難道還不夠嗎?”
“當然不行。”張素就說道:“首先如果打勝的話至少要簽下盟約,讓吐谷渾公開表示對我大唐投降,以後不再犯我大唐,並且戰敗一方有義務對戰爭帶來的損失做出賠償,我大唐得到什麼了嗎?按我說來,就算不直接滅掉吐谷渾佔領疆土,至少也要斬草除根,讓他們再無法對我大唐構成威脅纔是。”
“張素,斬盡殺絕未免有傷天和。”李孝恭也愣了一下這麼說,張素忍不住撇撇嘴,之前說了那麼多都白費工夫了,這傢伙居然還是死腦筋,於是便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現在吐谷渾並沒有傷到根基,他們又犯我邊境來報復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