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的馬特洪峰一片白雪皚皚, 很冷,但是真的是很美。我看著這一片銀裝素裹的冰雪天地,不由的想到了你。
手冢國光, 如果你見到這種光景, 你會愛上這嗎?
我知道我應該收斂起對你的情感, 你已經有了一個深愛到想要一生斯守的人, 我就算是有再多的情感都已經沒有權利表達了。但是我真的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
我重重地跌坐在雪地上, 再度受創右腳用那疼痛喧囂著我的愚笨,嘲諷著我那不堪入目的滑雪技術。
“Are you ok ?”一雙友好的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看著這個戴著厚重滑雪手套的手的主人,一時間竟然以爲出現在我面前的人是你。
但是轉眼又開始嘲笑自己, 身在東京的你怎麼可能會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I'm ok !”我拒絕了他好心的幫忙。
儘管腳疼的狠,但是我還是掙扎著自己站了起來, 站穩。我想我是應該開始習慣一個人, 不再期待著你的出現, 不再奢求你一次又一次的救助。
因爲我沒有哪個資格和權利,而你也沒有那個義務。
但是真的很想你啊, 手冢國光。
想念你那微微的青草氣息,想念你那清冷的聲音,想念你令人安心的手掌,還有想念你那不是很寬廣但是卻很溫暖的肩膀。
但是我知道,這些將不應該是我所奢求的。
就讓我在這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地方放縱一次我對你的感情。
“手冢國光, 你最近還好嗎?”我低喃出聲。
你還記得我離開前在青學所發生的事情嗎?
那天清晨, 陽光是很清冷的。
你站在陽光中, 看著那些個在練習的部員們。
你身型挺拔, 神情冷漠。
球場外圍依舊圍著不少前來看你的女生。
我靜靜地走過網球場外圍, 只爲貪戀你一眼。愛情是會讓人變的瘋狂和行經奇怪的。自從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之後,我發現我變的貪心, 明知道我們是在同一個教室,但是還是覺得那樣看著你的時間也覺得少,想看你又不敢看你,怕你發現我對你的情感,怕造成對你的困擾。但是如果不看你的話,又覺得很不習慣,像是少了怎麼東西似的不適應。
我想那是我對你情感的膨脹。它一天一天在成長,但是我阻止不了它的成長。
“讓一下...”新聞社的人叫嚷著,穿過人羣,走進了網球場,那出動的相機和攝象機全都對準了你---手冢國光。
你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出現了一點不耐煩的神色。
新聞社的人問了一些問題,你淡而有禮地回答著。
直到那個不怕死的新聞社成員問了一個問題,一個讓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的問題。
“請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估計那個社員問了這個問題之後一定很後悔,要不然他不會開始渾身開始輕抖。
“有。”你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回答的言簡意賅。但是足以讓所有人陷入瘋狂。
我看到乾在他的筆記本上瘋狂記錄著。
當然更瘋狂的是圍在球場外的女生,她們一臉興奮迫不及待地詢問著誰是那個幸運兒,然後什麼三圍啊之類的亂七八糟問題都有喊出口。
畫面一下子變的混亂。
我聽見你用那清冷的聲音冷冷地說了四個字。
“無可奉告。”
你輕易地打斷所有人的探詢。
然後你冷冷地讓所有等著看戲的人去跑圈。
手冢國光,你真的很在乎她呢!你當衆承認了她的存在,但是又把她保護的滴水不漏。
我不知道我應該是妒忌哪個女生比較好還是爲自己喜歡上那樣深情的你感到悲哀比較好?
或許我的愛情註定了是那等待著凋零的花蕊,永遠也迎不來綻放的光華。
我下了一個決定,把去瑞士的時間提前到今天,歸期未定。
我和所有認識的人告別,渡邊學姐哭的好象是生離死別般的淒涼;英二粘了我半天之後和桃城一起警告我一定要記得寄禮物給他們;不二依舊是笑的那雲淡風清;大石叮囑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事情........
我沒有回教室。
我想還是不要見到那張讓我眷戀的臉比較好,要不然,我想我的貪念會讓我後悔自己做的決定的。
手冢國光,我想我需要時間去遺忘你,那個不屬於我的你。
瑞士的風景很美,尤其在這冬天這裡到處是一片白茫茫的,一層不染,純淨無比。
城市寧靜而喧譁。
爺爺很高興我能夠提前來陪他。
白天的我變的有些忙碌,在風澗家的宅子裡總是有一場又一場的宴會。
觥籌交錯,華衣美服。
但是,那阿諛奉承的讚美讓人感覺虛僞。
當曲終人散,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夜裡的回聲真的好大。
這個時候,思念就像是潮水一樣席捲而來。
這個時候你的身影越發的清晰。
我還是忘不了你,手冢國光。
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
就像現在,我還是一如既往地想著你,無法抑制。
我的腦海裡想起以前讀到過的幾句話。
平身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其實我不曾寂寞,因爲相思不曾閒,儘管不應該。
在蘇黎世的白雪世界中,我度過了我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聖誕節。
凌晨四點的時候,英二的電話打過來了,他說已經收到了我寄回去的禮物,他一邊吃著巧克力一邊對我抱怨沒有陪他們一起過聖誕,一邊撒嬌地要我早點回去陪他們迎接新年的到來。他還誘惑地對我說已經準備好了一份大禮物給我。
我沒有答應,我想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整理好自己的情感和理智。
“小歆,你回日本去吧。”在早餐時,爺爺突然對我說。
我擡起了頭,看著這個頭髮花白,但是目光依舊如聚的老人。
“如果有沒有解決的事情就去解決了,不要太猶豫,該放棄的時候就放棄,該爭取的就去爭取。”爺爺對著我說,“你人雖然在瑞士,但是你的心卻不在這,所以你還是回去吧。”
“爺爺.....”我看著這個一手創建出風澗家傳奇人物的人。
“回去吧!要看爺爺要陪爺爺隨時都可以來瑞士,但是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可能是一生。要還是不要,還是要你自己去衡量的。”爺爺的目光溫暖而慈祥,“要給自己一個機會。”
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已經沒有機會了。”我低下頭,靜靜地吃自己的早餐。而且我也打算埋葬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了。
“我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孫女啊?沒有機會你自己不會去創造機會啊?女孩子麼,撒嬌耍賴是天賦,怎麼可以這麼浪費?主動出擊都不會啊,有喜歡的男孩子就上啊,要有魄力一點,灌他兩瓶酒然後生米煮成熟飯,要人家負責啊,當年你奶奶就是抓住你爺爺我的.......”爺爺一手刀一手叉的,說的激揚慷慨,恨不得把當年的場景重演一遍。
我有些怔驚地看著爺爺,實在有些懷疑這世界上怎麼有這樣教壞孫女的爺爺的。
爺爺的行動力很是驚人,一小時後,我就已經被送上回東京的飛機上,還被勒令說如果抓不住哪個男生他就要不認我這個孫女。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後,我回到熟悉的東京。
我站在青學的主幹道上,雪花在我身邊無聲地漂落,我拄著傘,看著這個同樣已經成了雪之王國的世界,呼出的氣息很快在冰冷的空氣中消散。
從教學樓走出了一抹挺拔的熟悉的身影。
他越走越近,然後楞在了原地,眼神有些訝意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我。
我看著站在我面前的他。儘管思念了很多遍,但是思念中的他遠不及此時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他來的真實。
那一刻,真的有一種很想撲進他懷裡的衝動。
但是我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做。
“你最近還好嗎?”我露出微笑,“手冢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