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就見到那金碧輝煌有如皇宮般的風澗家的大宅。無論看幾次, 無論在這個大宅子裡生活多久,我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每次看到這撞房子, 都會讓我想起, 這是漫畫中的產物, 而我現在也算是漫畫裡的人物。
在昏黃的街燈下, 那輛紅色的法拉利是那麼的顯眼, 還有兩個被燈光拉的欣長的身影。
“風澗,你上哪去了?爲什麼池田在學校沒等到你?”一見我下了車。跡部立馬走上了前來,語氣不再是那種囂張, 而是無可抑制的緊張,“爲什麼手機都是關機的?你知道本大爺在這等了你多久?....”
“跡部...”忍足輕嘆了一口氣,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跡部, 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我看著跡部,認真地說道。
“你想和本大爺談什麼?說你是故意甩了池田不讓他接到你好讓本大爺擔心?還是想說你突然發現你已經深深地愛上本大爺了?”張揚而自戀的聲音在客廳裡響起。
我嘆了口氣, 跡部又回到原來那個跡部了,彷彿剛剛在門口那個焦急的人不過是一個幻影而已。
“今天,我遇上了兩個人,他們都告訴了我同樣一件事情,如果不喜歡就不要勉強下去.....”
“夠了, 本大爺不想聽。”跡部的臉色微微一變。
“跡部...”
“本大爺知道你想說什麼, 放手是嗎?”跡部望著我, 那眼神幽深的似要望進我的靈魂深處, 想要就這樣把我看透似的。
“本大爺做不到。”他一字一頓地堅定地說道。
“本大爺可以接受你現在還不像本大爺喜歡你那樣地喜歡本大爺的事實, 你說你受不了這種被接送的事情,本大爺也可以讓池田不用再來接送你, 你若是還有其他的要求,本大爺也可以儘量滿足你。哪怕是要天上的繁星,本大爺也會想辦法呈現在你面前,但是,惟獨這件事,本大爺絕對做不到。”跡部望著我很是認真地說道。
“就算你說什麼都好,我現在絕對不會放手。你爲什麼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突然發現跡部的眼裡滿是沒有人理解的寂寥。
“跡部....”我看著跡部慢慢地走出了客廳,然後,聽到中庭花園裡跑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還真的是有點殘忍呢。”低沉而帶著曖昧的關西腔在客廳門口響起。
那一抹像是秋日夜空一樣深沉的幽藍。
忍足動作優雅地倚靠著牆壁,臉上那曖昧的弧度不減。
“愛情真的是害人不淺的東西。”他扯了扯嘴角說道。
“你還沒走?”我以爲他已經和跡部景吾一起離開了呢。
“想和你聊聊跡部。”忍足笑了笑,在沙發坐了下來。
“跡部?”這傢伙怎麼會突然想到和我聊跡部起來了呢?
“跡部家的大少爺向來就是要風得風要雨,所以除了網球,我從來不見他對其他的事物有過興趣,他就像是屹立在頂端但又孤寂的帝王。但是,現在不僅是網球,還包括了你。我第一次見到跡部他對女生那樣的執著。”
“可惜的是,你不喜歡他,連一個機會也不肯給他。”忍足看了我一眼,輕嘆了口氣。
“或許你是想現在講清楚對他的傷害會比較小一點,但是,付出的感情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收回來的。”
“而且,你知道嗎?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本來打算讓池田接到你之後帶你來冰帝,我們爲跡部他準備了一個生日Party,可是怎麼也不見你來.....知道我們在這等了你多久嗎?如果你再沒出現的話,跡部他就要出動所有人去找你了。”
“而你,卻選擇跟他說清楚,對跡部而言可真是個值得紀念的生日啊....”忍足看了我一眼,“不過,也不能怪你,你的確是不喜歡他的麼。”
“只是不知道,一向心高氣傲的跡部景吾受不受的了這樣的打擊?”忍足幽幽地說道,“不知道現在東京灣的水冷不冷.....”
這根本就是在怪我好不好?
我的額頭溢出冷汗,忍足那最後一句未免也太過誇張了,那個向來自詡“華麗”的人怎麼會想不開去做那種對他而言不華麗的要命的事情。
不過,我還真是有點愧疚,沒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而我卻在今天跟他說這種事情。
“好了,我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我走了。”忍足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
我看了手機一眼,遲疑著到底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可是打了電話我又要說什麼呢?說生日快樂還是說對不起?
可是如果不打電話的話,我總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離十二點只剩下五分鐘了。
算了,還是打吧。
我下了個決心。要說清楚的話可以明天后天再說,但是這生日一年只有一次,錯過了就又要再等上一年了。
而且今天原本的Party就已經因爲我而搞糟了,這生日的祝福還是要給的。
我從聯絡名單中找出跡部的號碼,按下了通話鍵。
在長長的幾聲嘟聲後,跡部的聲音透了過來。
“喂?”
“是我。”
“我知道是你。”跡部帶著傭懶,好象再說“就因爲是你所以我纔沒有掛”。
“生日快樂。”我說。
“是忍足那傢伙告訴你的吧!”跡部楞了一下之後說道,“要不然你怎麼會主動打電話給我。”
“恩。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有些愧疚地說。
“如果知道的話,你不會在今天跟我說,對不對?你會在明天或者是後天跟我說是嗎?”跡部的聲音有著淡淡的自嘲。
“對不起。”除了這個,我想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風澗.....”跡部突然壓低了聲音,帶著可憐兮兮的意味。
“我今天還沒有許過願,你可以滿足我的一個願望嗎?”他說。
離十二點還有一分鐘。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我掛了。”
“等一下,”我阻止了跡部的掛斷,“可以先說你的願望嗎?如果太高難度,我.....”
“不會很高難度的,不會讓你很爲難的。”
離十二點還有十秒。
“好吧。”我答應了下來。
這個還叫不高難度?
我看著掉在地上的手機,它已經正式宣告壽終正寢了。
我好像怎麼也學不乖,明知道跡部這傢伙人品下流,居然還一時心軟。
還有那忍足侑士這頭陰險狡詐的關西狼,居然聯合起來一起設計我。
剛剛在電話裡,他的笑聲我可是聽的真切。
“把你今晚想說的話留到半年後再對我說。”跡部是怎麼說的,“這就是我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