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的車就等候在這小旅館外。
跡部一言不發地把我抱進了車內, 然後坐了進來。
忍足看了我們一眼,轉身坐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
車子穩穩地開在回別墅的路上。
我拉了拉身上的外套,沒有去看跡部那張繃的死緊的不臉。沉悶的氣氛告訴我, 他跡部景吾又在生氣了, 而生氣的原因除了我不作第二人想。
我把頭靠在窗戶上, 看著窗外閃逝的景物和那磅礴的雨勢。
車子漸行漸遠, 也拉遠了我和手冢國光的距離。
一路上, 跡部沒有對我說任何話,好象他要說的已經在旅館裡已經對我說盡。
可怕的沉默一直持續到車子到達跡部家的別墅。
他依舊是一言不發地把我抱出了車,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抱著我進了跡部家的別墅, 抱著我上了樓,然後進了我的房間。
“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本大爺說嗎?”跡部終於開了口對我說了話。
“說什麼?”似乎沒有什麼好說的吧。
“當然是說你爲什麼會和手冢國光那傢伙在一起?還有你要出門的話爲什麼不和本大爺說一聲?而且在旅館的房間裡只有你們兩個在..........”跡部驀然惱怒, 他雙手抓著我的肩膀迫使我看著他, “告訴本大爺, 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跡部景吾,請你尊重一下我。”我看著他, 冷冷地說,“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不自愛。”
一切只是他來爬山,剛巧遇上受了傷的我,然後他揹我下山。在旅館裡,除了那意外的一吻外, 什麼都沒有發生。然後他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就來了。
可是他的語氣, 他的眼神........在他眼中我永遠是不被信任的。和忍足侑士一個擁抱就可以讓他不分青紅皁白地對我和忍足侑士的關係下了結論, 而對於和手冢國光共處過一室過的我, 在他眼中, 恐怕已經是一個水性揚花般的女人了吧!
我們怎麼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對於一個沉陷昏迷中的女人,我想手冢國光還沒有飢渴到那種份上, 更何況,他已經是心有所屬了。
“我累了。”我淡淡地說,“你也回去休息吧。”
“風澗.....”跡部突然地把我擁入他的懷裡。
“不要喜歡上別人,風澗,不要離開我.....”他的頭埋在我的頸窩,他像是一個脆弱的小孩般喃喃低語。
風澗,我知道我不應該懷疑你和忍足的關係。但是在看到你和忍足相擁的那一幕時,我真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往別的地方上想,那個時候我突然感到害怕,因爲我是那麼的在乎你,可是,在你的眼眸中我卻找不到相對的迴應。我想知道如果我不作出一副那麼在乎的樣子,你會不會感到不安和失落?可是那冷戰完全像是我一個人的鬧劇,你連解釋都沒有給我一個。你就那樣雲淡風清地看著我在那一個人像個小丑似的,我不知道,你是對我太過有信心還是對我根本就是無心的。
可是,你不知道,當我知道看到你和手冢國光獨處一室的時候,我忽然有一種你會離我而去的感覺。
所以,風澗,請你給我一個承諾可以嗎?哪怕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因爲對於你,我真的太過不確定。
“風澗,告訴我,你也喜歡我。”跡部低沉的聲音在我的頸項上響起。
“我......”我望著放在牀沿上的那件外套。
腦海中出現那張萬年都沒有其他表情的冰山臉,明明是那麼呆板的一張臉,過分的執著,一個人承擔著過重的負荷,但是他卻什麼都不說,一個人強忍著,那樣的他,讓人心疼。
一開始我只是覺得他堅強的讓人心疼,後來的接觸他讓我覺得很安心。
只是我忘了一句話,天長會心動,日久會動情。
我已經習慣了,在煩惱的時候打電話給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聽著他那淡淡的迴應聲,平復慌亂的心情。在最狼狽的時候投靠他,抱著他哭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卻不用擔心他會背棄我而去。
等到反應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我心底佔了一個很重大的位子。
那些有過的記憶,想想都是帶著甜意的。
我的心早就遺失在他的身上了吧。
“我很抱歉。”
不是跡部景吾你不夠好,只是我們相遇在了一個錯誤的時間點上。已經喜歡上別人的心是沒有其他的空位留給別人的,哪怕哪個人什麼都比不上你,但是喜歡是沒有任何理由的。
所以跡部景吾,我不能如你所願。
一個人怕孤獨,兩個人怕辜負。
可是,一切都已經註定了的。
我愛不了你跡部景吾。
“還是不行嗎?”跡部景吾擡起了頭,“那麼久的時間還是不行嗎?”
“我真的很抱歉。”我也曾經嘗試過的,可是還是失敗了。
“是手冢國光嗎?”跡部景吾問著我,“是他對不對?剛剛在旅館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看的他眼神不對了,你對他心動了對不對?”
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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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遲疑。
是的,我是心動了。
或許是在他揹我下山的時候,或許是在他替我包紮傷口的時候,又或許是在我抱著他痛哭的時候,更或許是在更早更早的時候,我就已經對他心動了。
“竟然會是他.....我和幸村行動都比他早,可是最後卻是被他給贏了。”跡部景吾搖了搖頭,臉上出現了一抹苦澀的笑。
“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本大爺也就大發慈悲地放手吧!”跡部景吾站起了身,往房間門口走去。
“風澗...”站在房間門口的跡部景吾沒有回過頭,“你要好好的,不要讓本大爺後悔做了這個決定。”
我看著跡部景吾的背影,那樣的挺拔,那樣的優雅。
“跡部,謝謝你。”我會記得那個笑的比藍色妖姬還要嫵媚的絕美少年,那個和我跳過一曲默契十足的拉丁舞少年,那個獻給我一場浪漫的玫瑰雨的少年,那個那樣喜歡我而爲了我放了手的少年。那個那樣驕傲無比的少年,我想很久以後我還會記得他的名字叫做跡部景吾。
“早點休息。”跡部景吾打開了門,走了出去,然後門被輕輕關上了。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常恨朝來寒重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惋惜的聲音在陽臺上響起。
我看著端著一杯紅酒,依靠在落地窗棱上詩興大發的忍足侑士。
“你說我應該說恭喜你成爲單身貴族好呢,還是安慰一下剛遭分手打擊的你比較好?”忍足看著我說道。
“你偷聽到了?”
“恩,雖然從我的房間過來你的房間是麻煩了點,陽臺的溫度低了點,但是還是聽到了。”忍足喝了一口紅酒。
“值的嗎?放棄了一個那麼喜歡你的人,去選擇一個你喜歡的人?”
“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可言的吧。”喜歡或許應該沒有那麼多的雜念和理由,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感情不能勉強,我對跡部沒有那種感覺,遲早都是要說清楚的,逃避不是一種解決的方法。
我喜歡手冢國光,這是我認清的事實。哪怕他有另外喜歡的人,我還是無可遏止地喜歡上了他。
可是,我也說過不介入他人的感情世界,我無意造成他人的困擾。
所以錯誤的時間愛上錯誤的人,註定只能會是一場錯誤的情感。
忍足還真是用對了意境的詞。
真的是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常恨朝來寒重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