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天氣終於開始變的有些清爽起來。
至少不再是那麼炎熱了。
聽菊丸說,三年級的學長們引退了。手冢國光已經正式接手男子網球部部長一職。
嚴肅的要命,經常說的話就是“XX跑X圈”。
只是,那清冷如月的聲音
我已是甚少聽到了。
我知道,他依舊沒有原諒我。
沒有原諒我那一句“網球是項很無聊的運動”
不原諒就不原諒吧,
反正我和他的交集也只有在上課的時間。
我想。
桃城和海堂在九月的排名賽上勝出了,成了青春學園男子網球部的正選成員。
這樣一來,青學的八名正選終於如同我所知道的了。
在那個叫越前龍馬的小孩子到來之前。
琴聲有些紊亂。
我聽著從過道上傳來的琴聲。
原本是一首安靜祥和的《月光曲》現在楞上像投影在水中的月色。
不知被誰任性地投入了一顆小石子。
蕩起層層的漣漪。
月色,支離破碎。
“怎麼了?”
我走進我們音樂社的部社----音樂教室。
部長渡邊沙美子學姐十指在黑白鍵上紛飛,那勁道,帶著怒意。
像是要破壞了鋼琴般的決絕。
部員們臉上帶著慘色,默不作聲。
“學姐,你再這麼彈下去,貝多芬不抗議,環境處都要抗議了。”抗議名目----噪音污染。
我走上前,拉開她砸向琴鍵的手指。
“語歆....”渡邊沙美子宛如是臨溺的人抓到浮木一樣,帶著啞音撲向我。
我推後了一步,緩過她所帶來的衝擊力。
她的反應使我想起了我要求入部的那一天,在我演奏完一曲《卡農》之後。
她的反應便是如此。
想來我的鋼琴也不過以前被鋼琴家的老馬逼迫而一直考到了她要的十級而已。
她的誇張,讓我有化身成爲鋼琴王子理查德*克賴德曼的感覺
“語歆,你知道嗎?你知道我們這次學園祭上的合作對象是哪個社團嗎?”渡邊沙美子的聲音很顯然是受了刺激。
我輕搖頭。
我只知道學校規定,在學園祭上每個社團都要出一個節目,而文藝性的社團每個社團都要出一個人到運動型社團中,美其名曰爲合作。
至於是哪個文藝部門和哪個運動部門合作,這是由運動部門各部長抽籤決定的。
“是男子網球部啊,那個超級不合作的男子網球部耶.....”渡邊沙美子有些近乎瘋狂地嚷嚷著。“而且他們現在的部長手冢國光是出了名的冰冷,只消一眼就可以把人凍成冰了....”
是男子網球部啊,那還真是有些湊巧。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嘆氣,結果都已經決定了,再說什麼也無計於事了吧!
“語歆,你不要說的那麼輕鬆啊.....”渡邊沙美子似乎對我的淡然很是不滿,“你要想想看,從此我們社團就要深陷入水深火熱的人間煉獄中啦....”
人間煉獄?
“應該沒有那麼誇張。”
我淺笑,對於學姐的形容覺得有些不太貼切,我想頂多是處於北極冰川而已。
渡邊沙美子一臉‘你還是不明白’的表情,她轉過身,向身後的部員問道:“你們有誰願意自願去男子網球部的?”
彷彿是爲了要印證她那句“人間地獄”的話似的,所有人竟然齊唰唰地往後退了一步,頭搖的和撥浪鼓一般。
看來,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已經是認同了這一觀點。
霍然地,渡邊沙美子往後退了一步,眼神上上下下地在我身上打量著,嘴裡嘀咕著什麼我怎麼沒有想到什麼的.....
那目光,讓我的腦海裡閃過一句話“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有種要任人宰割的感覺。
“語歆,你去男子網球部吧!”
“我?!”感覺果然沒有出錯,真的就輪上我了。
“你不是和網球部的人挺熟的嗎?而且你和手冢國光不是同一個班的嗎?他一定不會爲難你什麼的。所以你去網球部再合適不過了。”
要說熟的話,我大概只有和英二桃城比較熟纔對,如果是以前,手冢他應該是不會爲難我,可是現在...我不敢保證些什麼。
“我可以不去嗎?”我問。
我不想再和他們牽扯的太多。
尤其是手冢國光。
我有預感,一旦牽扯太多的話,也許會這麼一直牽扯下去。
“其實語歆吶,男網部帥哥那麼多,我自己也想去來著的,但是你也知道啦,我們社團事情太多了,所以這麼好的事情只能便宜你了,學姐對你很好吧....剛剛你也看到了,我們社團都是一羣不肯幹事的傢伙,所以一切只能拜託你了....”
“如果你不去的話,我想我們只好讓我們社團在學園祭上開天窗了。”
渡邊學姐說的哀怨,一副我若是不去,整個音樂社會因我而有問題一堆的模樣。
我看了一眼,身後的被渡邊學姐稱爲不肯幹事的社團夥伴,其中不乏對手冢國光有著傾慕之情的女社員。
只是沒有想到,一向貪圖男網球部手冢國光美色的她們這次居然沒有拿出她們在談論美色時的口水紛飛時的勇氣。
看來,她們也已經算是領悟到了手冢國光的美色是隻能遠觀,不能褻玩的了。
要是有不怕凍死的,
我希望能夠出現一個。
可惜,
我在異想天開。
所以,
我只能認命。
哪怕我那麼地怕冷。
套用先前渡邊學姐的一句話。
的確是要處於水深火熱的人間煉獄中了。
但不是整個音樂社。而是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