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軒最終還是追上了我，他拉住我，猛喘著粗氣，看來這一趟跑下來，他累得夠嗆。
“妍妍，你誤會我了。”
“我誤會你什麼了？”此地?zé)o銀三百兩。
“我……”
葉凌軒喘著氣，說話上句不接下句的。汗水順著他臉頰的線條淌了下來，他的面色有些蒼白，我看著有些心疼。
“不是像袁博說的那樣。你跟她不像。”
那又如何？
我冷笑著，葉凌軒有些慌亂，他說：“妍妍，我是喜歡你纔跟你在一起的，沒有別的理由。”
喜歡。又是喜歡。爲什麼不是愛呢？我低垂下頭，聲音很低很低，我說：“你說你愛她。”
“那都過去了。”葉凌軒雙手攏住我的雙臂，“妍妍，我跟小晴不可能回到過去了。現(xiàn)在的我，想好好守著你，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都過去了？”我喃喃自語著。似在詢問葉凌軒，又像是在捫心自問。真的能過去嗎？他忘得了嗎？而我，又能全然釋懷嗎？
“妍妍，過去的不要再想了好嗎？”葉凌軒擁住我，“從今天起，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我們要一起幸福，走下面的路。”
“葉凌軒……”我伸手回擁葉凌軒，貪婪地吮吸他身上的味道，竟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葉凌軒送我到宿舍樓下，我杵在樓門前，賴著不動。葉凌軒揉了揉我的發(fā)，笑著說：“進去吧。”
我撅起嘴，有些不捨。“不要。”
“聽話，外面風(fēng)大。”
“不要。”
“明天一早我就過來，進去吧。”
“不要。”我拉著他的手，不情不願地說。
葉凌軒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笑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進去吧。外頭挺冷的。好好睡一覺。明早我過來，我們一起去吃早餐。嗯？”
“好吧。”我有些興味索然地說。
葉凌軒雙手捧住我的臉，在我的額上印上一吻，暖暖的，我的臉瞬間發(fā)燙。“好了，進去吧，晚安。”
我雀躍地跳回宿舍，意外地，甄曉梅也在。
她往自個兒的杯子裡倒了點熱水，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問道：“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我愉悅地繞著宿舍轉(zhuǎn)了幾個圈圈，笑言：“秘密。”
甄曉梅坐到我的牀上，喝了口水，說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些。”
我坐到牀上，雙手摟住她的胳膊，喜悅地說：“曉梅，我戀愛了。”
“誰？”甄曉梅的表情好像受到了一絲驚嚇，隨即又和緩了些，她問我，“是那個葉凌軒？”
我不以爲意地道：“當(dāng)然了。不是他還會有誰？”除了葉凌軒，我誰也不要。
“我以爲……”甄曉梅欲言又止，在我凝滿疑問的注視下，她只是笑了笑，“我猜也是他。”
“胡扯。”我甜蜜地笑笑，“我不說你怎麼知道是他。”
“我又不是沒見過你爲他牽腸掛肚那樣。”
我咕噥：“我哪有。”
那晚，我作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就像電視劇一樣，情節(jié)跌宕起伏，有惡夢，也有美夢。我夢見葉凌軒和婉的笑臉，如沐春風(fēng)。夢見袁博憤怒的面孔，像發(fā)狂的野獸般嚎叫。夢裡隱隱還聽見女人的叫喊聲，哭聲，還夾雜著我的笑聲，與葉凌軒嬉戲的話音。待我醒來，天邊已經(jīng)漂浮著一抹魚肚白。
宿舍的電話鈴響了好久，無人接聽。我懶懶地爬起身，撈起電話聽筒，“您好，請問您找誰？”
“是我。”
我一怔，頭皮發(fā)麻，支吾道：“曉梅好像出去了，你待會兒再打來？”
“我找的人是你，妍妍。”
“我？”我愣了一下，不明白袁博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我儘量用平靜的口吻問道：“你有事嗎？”
“下午兩點，北岸公園見。我在南門等你，不見不散。”袁博斬釘截鐵地說。
“我不會去的。”
“來不來由你，如果你希望葉凌軒知道我們之間的那些秘密，你大可以不來。”說罷，電話裡傳來一陣忙音。
袁博又在威脅我。我痛恨這樣的方式，卻也只能乖乖妥協(xié)。
“凌軒，下午教授找我有點事，我們晚上再見好嗎？你可以待在酒店裡睡個午覺。”我盯著碗裡葉凌軒爲我剝好的茶葉蛋，心裡七上八下的。
“嗯。你忙吧。我等你吃晚飯。”
葉凌軒陽光的笑臉讓我深深地感到愧疚。我撒謊的伎倆如此拙劣，只要有心，三兩下便能拆穿。可是葉凌軒並沒有尋根究底，他那充滿信任的眼神就像一碗濃硫酸，潑在我的心頭，硬生生地疼。
我如約來到北岸公園。袁博倚在他的車頭，溫柔地注視著我。
空氣中好像瀰漫著一股不尋常的味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天的袁博顯得格外不同。
他勾動嘴角，笑著替我打開車門，“你來啦？上車吧。”
“去哪兒？”
“上車就知道了。”
我狐疑地看了袁博一眼，想著臨陣退縮也是徒勞，他想讓我跟他去哪兒，有的是手段逼我順從。
我默不吭聲地鑽進車裡，袁博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笑道：“這才乖。”
我懶得理他，扭頭看向窗外，不經(jīng)意瞥見葉凌軒直挺挺地站在不遠處，明亮的雙眸直直望進車裡。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葉凌軒……”我伸手開門，卻發(fā)現(xiàn)車門已經(jīng)被袁博上了中控鎖。我重重地拍打著車門，呼喊著：“葉凌軒……”袁博忽地猛踩一記油門，車子飛快地奔馳起來，離葉凌軒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我憤恨地轉(zhuǎn)頭看向袁博，“是你！你是故意的。約我來這兒，叫葉凌軒看見我跟你在一起。這一切都是你處心積慮安排的？！”
袁博不怒反笑，“這不是很好嗎？難道你不想知道他有多在乎你？”
袁博的話戳中了我的軟肋，他說對了。我的確很想知道葉凌軒的心裡是否真的有我，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來驗證。
“你到底想幹嗎？”我朝袁博怒吼著。
袁博始終沉默著。他將車開離市區(qū)，繞著山路蜿蜒盤旋，我的心隱隱浮起一絲不安。
“下車。”
袁博將車停在半山腰，兀自走下車，燃起一根菸，俯瞰山下的全景。
我跟著下了車，站在袁博的身後，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從這裡跳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死。”袁博始終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他的聲音是落寞，沒有一絲生氣。他問我，“妍妍，從這裡跳下去，能死嗎？”
我的心咯噔狂跳了一下，雖然恨，卻禁不住懸起一絲擔(dān)憂。袁博該不會想自尋短見吧？
我上前抓住他的衣袖，“袁博你想幹嗎？”
袁博緩緩轉(zhuǎn)過頭，有些悽楚地看著我，啞著聲問道：“你在擔(dān)心我嗎？”
我不耐地揮開自己的手，“你想幹什麼？如果想死，拜託你離遠點，不要在我面前。”
“你在擔(dān)心我？”袁博認真地打量著我。
“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有些焦躁地問。
袁博不理會我，兀自望著前方，自言自語般發(fā)問：“假如我死了，你會不會想念我？假如我死了，是不是就能洗清我的罪孽？假如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會原諒我了？假如有來生，你可不可以愛上我？”
那天的袁博很不對勁，他的每一句話重重地錘在我的心坎上，我有些慌張。這樣的袁博令我憂心忡忡，即使恨他，即使曾無數(shù)次詛咒他去死，可我並非真的不在乎他的生死。
我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胳膊，生怕他輕輕往前一跳，從此便粉身碎骨。
“袁博，你說什麼傻話？誰準你死了？我還沒恨夠你呢。即使你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你。不僅如此，我會更加恨你。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不要認識你！”
袁博的手背輕輕劃過我的臉，“看來我把你嚇壞了。”轉(zhuǎn)過身，雙手緊緊抱住我，“妍妍，別恨我。我就要走了。你再也不會看到我了。所以，別恨我。”
“袁博？”我不曾見過袁博如此脆弱地一面，就連我跟他爭執(zhí)的那幾次，我說了許多過分的話，他也不曾袒露過如此脆弱的神色。我被他摟得有點透不過氣，悶在他的懷裡疑惑地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袁博的大掌緊緊地壓在我的腦後，將我的頭扣在他的懷中，我聽見自他胸腔裡發(fā)出的沉悶的聲音，他說，“以後我不會再阻擋你跟葉凌軒在一起了。原諒我，這是最後一次。妍妍，我要走了。別恨我。也別忘了我。別忘了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張學(xué)友，如果不愛你。
帶著困頓的雙眼碼字。嗷嗷。今天上課，外教課做了個小組作業(yè)，做了個報告。
現(xiàn)在才碼完一章。
嗷嗷。
抱抱親們。
這幾天忙暈了。都米空同大家好好絮叨絮叨，見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