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想著以前聽胭紅說過謝代念喜歡吃雞,又出去到隔壁家買了雞,回來殺了,又到湖邊買了條魚。
吳子川一臉不屑的看著胭脂今兒下了血本擺這鴻門宴,心裡不停地膈應(yīng)了下。
“胭脂,你做這麼多菜,真的花足血本。我怕以後他們念想到我們的好吧?”吳子川冷冷地說道。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可聽說他們倆人都是慘嘴之人,一定會上當(dāng)?shù)?,不信我們就試試吧,現(xiàn)兒都快晌午了,我們動作快些。”胭脂笑著說道。
吳子川把水燒熱,胭脂舀了水,把雞殺了去毛。
肉切了,和蔓菁一塊炒了,又涼拌了白菜心兒,白菜幫子用肥肉炸出油,做了醋溜白菜,雞肉沒有炒,直接燉的,燉雞清淡點。
吃飯時,吳子川不停地在桌面上寒酸著,不停地勸著他們喝酒。
謝代念瞅著吳子川只勸他們,自個兒不喝酒,心裡便狐疑起來道:“二妹夫,你只勸不喝,難不成你想把我們灌醉不成?”
“哎呀,瞧大姐夫說的啥。現(xiàn)兒我跟你二妹都老大不小,也想著要個娃啥的,所以這段時日不曾沾過酒,你也沒瞅過,我喝過酒吧。我現(xiàn)兒把雲(yún)朵妹妹叫過來陪著你喝,人家女娃都豪爽著,我不信你還怕不成?!眳亲哟ㄐχf道。
“就是,就是。你瞅雲(yún)朵妹妹臉?gòu)杉t一片,柔情似水,就似花骨朵一番,人家現(xiàn)兒都不顧自己的清欲跑過來陪你,難不成姐夫你想做縮頭烏龜不成?!彪僦χf道。
謝代念聽胭脂這麼一說,臉紅一片,仔細(xì)打量著坐在自個兒對面的烏雲(yún)朵,雖說眼前這姑娘沒胭脂好看,但比胭紅那黃臉婆不知曉好看幾百倍,所以,聽她這麼一說,直接提著酒壺坐在著雲(yún)朵身旁,不停地跟她斟酒。
“雲(yún)朵妹妹,你長得真好看,如花似玉。不像我家黃臉婆,只懂得一天到晚帶孩子,一點情趣都沒有,只要你願意改明兒,我就找人來說媒,娶你回家。”謝代念酒醉後胡言亂語地說道。
“我....”雲(yún)朵一直都向往著到鎮(zhèn)上過好日子,像眼前這男子這麼一說便胡亂的點著頭。
“那好,我明兒就拖人來下聘。今兒我就回家去,讓我娘準(zhǔn)備一切,你就等著我娶你過門吧。”
謝代念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還差點摔了個狗啃泥。
雲(yún)朵見狀不停地獻(xiàn)著殷勤,“子川哥,胭脂姐,那我把謝大哥扶到村口坐牛車?!?
“那辛苦雲(yún)朵妹妹了?!眳亲哟ㄐχf道。
胭脂見雲(yún)朵跟上前扶住謝代念離去,臉上憋了好久的笑容終於顯現(xiàn)出來,“相公,你說我那姐夫會把她咋樣?還是雲(yún)朵直接的把引回家去?!?
“管他呢。反正只要雲(yún)朵不來糾纏我就好。不過,那你姐咋辦?你有沒有想過她的結(jié)局?”吳子川不由得擔(dān)心起胭紅來。
“我打算,讓她過來跟我們一起住。不過,你別誤會,我想讓她在村裡租一間,這樣都有個照應(yīng)。不過她臉皮子薄,她可能不太願意。那我們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彪僦门磷邮帐爸烂嫔系臍埜o?。
胭脂皺著眉,突然道,“相公,我不能看大姐受謝家的折磨,如果這烏雲(yún)朵進(jìn)門後,那她的日子肯定更不好過,我不想讓她待在謝家。你說他們能和離嗎?”
“可以呀!”吳子川表示支持,他早就先就在想,而且現(xiàn)在機(jī)會就來了。
胭脂滿眼升起希望,“可以和離嗎?那讓大姐和謝代念和離!那個渣男,大姐再跟著她,這輩子就毀了。
”
渣男?謝唸的確夠渣。吳子川點頭,“不過和離有些難,休書倒是不難?!焙碗x的案例雖然有,卻很少,多數(shù)是休棄。
和離和休棄是不一樣的,胭脂也沒有別的辦法。
“休書也同樣是脫離謝家的法子?!眳亲哟ò矒崴?。
“可這事兒得讓謝家願意才行。既然烏雲(yún)朵是我們的棋子,那我們到時去讓烏雲(yún)朵去說說,謝家肯定會願意的,這休書拿在大姐手上真的不夠體面。還有那二虎也不能落在謝家手裡。”
回到家的謝代念,手裡拎著的點心一到家就被謝婆子搶走了,嘴裡還罵著,“去的時候可是拿了一斤多肉,都快兩斤了。還拎了點心,回來就給兩副面蛋子。你們晌午吃的啥?”
“當(dāng)然是大魚大肉,還有雞。對了,胭脂他們還給我介紹了個漂亮的姑娘,明兒我就要請人去提親。我跟她一見如故,相見太晚?!敝x代念碎碎的說道。
“啥?他們肯跟你介紹姑娘,我瞅著他們一定沒安心吧。不過,聽你這麼一說,那我心裡也放了百八十個心?!敝x婆子又扭頭轉(zhuǎn)過去道,“胭紅,你瞅你妹紙做的啥事?居然還跟姐夫介紹小妾,我瞅你在她心裡根本啥也不是,還抵不過我兒子的一根腳指頭。”
胭脂聽謝婆子這麼一說,搖著手不停地說道:“不,不,我家二妹纔不會是這種人呢。她纔不會跟相公介紹啥黃花姑娘,肯定是相公聽錯了,聽錯了。”
謝代念不耐煩的看著胭紅,啥也不會,也不懂,就杵著一副死人臉,活像受了多大苦一樣,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謝婆子又趁機(jī)勸說兒子,把胭紅休了,娶那閨女進(jìn)門。
謝代念搖搖頭,道了句自個兒不舒服就進(jìn)屋睡下。
謝婆子瞅著胭紅還杵著像木頭似的站在那一動不動便大聲喝道,“我兒子都回屋歇息,你還杵在這幹嘛?不知曉去伺候一下。”
晚飯時,謝婆子趁謝代念酒醒便讓他跟著她一道去了趟淡家村。
她想著跟田氏談?wù)劥耸?,看把胭脂換了,還是娶了那清白姑娘進(jìn)門。
田氏還以爲(wèi)她看自家發(fā)了財,想佔便宜,心裡抱著警惕,沒想到對方竟然打著二閨女的主意,還提出用大閨女換二閨女,田氏怒不可竭,拿著掃把追著謝婆和謝代念就打,“我打死你們謝家的畜生。豬狗不如的賤貨。你個該死的老騷逼。斷子絕孫的畜生。你他孃的給我站住!天打五雷轟的畜生。”
她要氣炸了,這兩個畜生對她大閨女不好就算了,誰讓大閨女沒生出丫頭片子,她也沒辦法。她萬萬沒想到,兩個不要臉的竟然打二閨女的主意,簡直找融會貫通了。
村裡的人都不知道咋回事兒,田氏咋突然拿著掃把把親愛趕出了門,大有打到老巢的架勢。
田氏扔了掃把,就和淡亞軍到吳家村來。
胭脂不在家,和吳子川送山楂片到鎮(zhèn)上去了。
田氏惱恨的不行,滿肚子的火要炸開一樣,和淡亞軍直接搭了牛車直接趁天黑去鎮(zhèn)上,在點心鋪子沒找到他們,她氣勢沖沖的就罵到謝婆子家裡,什麼騷貨爛貨,老騷逼,你想不到的,絕對她能罵出來。啥話難聽她都罵了出來。
謝婆子也惱忿不止,出來和田氏一塊對撕,“你自己的閨女生不出丫頭,白養(yǎng)她幾年,幹啥啥都不行,吃啥啥不剩,連個丫頭都生不出來。你還有臉打罵!你纔是老騷逼。你才天打五雷轟,你們家才斷子絕孫?!?
胭紅不知曉咋突然婆婆和她娘罵起來了,看她娘從沒氣成這樣子過,她驚疑又害怕,上來勸架。
謝婆子看她來勸架,心裡正惱恨著,要不是這個沒用的爛貨,他們家會成這樣?她恨恨的一把猛的推開胭紅,“你個沒用的爛貨賤人,給老孃滾一邊去。連個丫頭都生不出來,只會生些要錢的主來。”
胭紅雖然家務(wù)沒少做,卻常年沒營養(yǎng),身體乾瘦,被謝婆子下狠勁一推,腳下不穩(wěn),後退幾步,一下就撞在門口的石墩上。
胭脂正想著拿點吃的給二虎,也問問大姐的意,看怎麼幫她,走過來,卻老遠(yuǎn)就聽到田氏和謝婆子的罵聲。聽見胭紅大叫一起,她急忙扒開人羣擠進(jìn)來,“大姐.....
胭紅臉色慘白,呆傻傻的看著身下不斷流出來的鮮血。
“大姐?!彪僦搀@著了,胭紅身下那一灘血…..
隨後擠過來的吳子川眸光一閃,伸手拉個小夥兒,塞他幾文錢,“快請大夫?!?
那小夥兒一愣了下,看了眼手裡的錢,又看了眼胭紅,點點頭,急忙衝出去請大夫。
謝婆子和田氏還在對罵,已經(jīng)要打起來了。
田氏恨謝婆子娶子大閨女,不幫襯他們家,把大閨女虐待完,還敢想著把能掙錢的二閨女也弄過來給他們家掙錢,要搶她的搖錢樹。
謝婆子恨她田氏騙她,弄個沒用的閨女嫁到他們家,白白養(yǎng)了幾年,女兒沒有生出來,她沒斷絕關(guān)係,就想胭紅換成胭脂,要她一個破鞋的閨女,她竟然不願意,還敢打罵到門上來。
兩人瞪著眼,都滿腔怒火的大罵對方,上手推搡,就要開打。
淡亞軍也抓著大女婿,噼裡啪啦的豬狗不如的對罵,喊著要打他,卻不敢真打。這可是鎮(zhèn)上。
胭紅疼的臉色發(fā)白,捂著肚子,全身都在顫抖。
胭脂伸手摟住她,“大姐….大姐。”
二虎早嚇壞了,被擠在人羣裡,大虎上來,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倒一邊去。二虎也不哭,小臉煞白的看著胭紅。
吳子川冷人,上來伸手抱住二虎。
看熱鬧的都喊起來,“胭紅小產(chǎn)了。謝家媳婦小產(chǎn)了。”
田氏聽到,扭頭一看,驚叫一聲,一把推開謝婆子,“你個老騷貨,老騷逼。胭紅懷了你們謝家的孫女,你把她推到,你個不要臉的害人精。我今兒個不打死你個老騷貨?!?
謝婆子一看也嚇了一跳,她天天罵胭紅生不出女兒來,可不是真的想她再生個女兒,這個賤人要是生了自已的閨女,豈不是要虐待她大孫子了?胭紅之前也小產(chǎn)過一次,不過那次不怨她,是她自己摔著,這次…..
謝代念也驚了下,不敢置信的看著胭紅。
胭脂摟著胭紅,喊著,“快叫大夫,叫大夫?!?
“別急,大夫馬上就來?!眳亲哟ㄎ嬷⒌念^,不讓他看胭紅。
衆(zhòng)人都唏噓的不行,喊著叫大夫的,還有要幫忙擡胭紅的,勸田氏和謝婆子別吵的,叫謝代念管他媳婦兒的。
謝婆子瞪著胭紅身下的那灘血,聽周圍看熱鬧的人說啥的都有,臉色有些扭曲。
之前的小夥兒跑的快,已經(jīng)拉了個大夫來。
人羣讓開,讓大夫進(jìn)來。
幾個婦人幫著把胭紅擡到屋裡,讓大夫看診。正好看熱鬧的有接生婆,也被人喊了句過來幫忙。
胭紅被送進(jìn)屋裡,除了接生婆和兩個幫忙的婦人,大夫,其餘人都被趕了出來。
胭脂兩眼腥紅的看著謝婆子,死死的握著拳頭,目光冰冷如箭。
謝婆子被她殺人一樣的目光看的心裡發(fā)抖,又覺得娶胭脂沒指望了一樣,她心裡恨的直髮抖,看田氏還在哭罵,她張嘴就罵田氏,“你個天打雷轟的老賤人,不要臉的打上門來,把我謝家的大孫女給害死了,你個天殺的老騷貨,今兒個不給我們謝家一個交代,老孃我跟你拼命。”
田氏一下子跳了起來,“你個該死的老騷貨,你個天打雷轟的豬狗不如的畜生,我閨女懷著你們謝家的孫女,你個老騷貨把她推倒摔在地上的,她肚子的孩子是你害死的,就是你個該死的老騷貨害死的,你他孃的還敢污衊我,想要個交代,老孃還要跟你們陳家一個交代,我好好的閨女,嫁給你們謝家,你們是咋磋磨虐待她的,說她不生丫頭,二虎是誰的孫子?帶把的孫子不是你們謝家的娃?說我閨女虐待你大孫子,我呸死你個賤人,把那兩個小畜生拉出來,讓大傢伙看看,誰是被虐待的那個。”
謝婆子是個啥樣的人,臨近門的可都知道,不過是不屑想她這種沾著就咬的,縱然可憐同情胭紅,可是幫著說句話,謝婆子就會對胭紅更加變本加厲,她們也不都吭聲了。胭紅命苦,嫁到謝家這樣的人家來,孃家還是不中用的,不知道撐腰。
謝婆子看衆(zhòng)人都面露鄙夷,氣的火冒三丈,怒指著田氏叫罵,“要不是你個老騷貨打上門來,我大孫女能會沒了,就是你個天殺的賤人,就是你害了我孫女。”
田氏氣的胸腔都疼,撲上來就要打謝婆子,被幾個婦人拉住了。
田氏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哭,“我打上門來?你們都不知道我爲(wèi)啥打上門來,我沒有拎著菜刀砍他們都是仁慈了。這姓謝的畜生不如,狼子野心的要休了我大閨女,用我大閨女,換我二閨女嫁過來。他孃的天打雷轟豬狗不如,他們家謝家要絕川。說閨女生不出丫頭,我胭紅肚子裡懷著他們謝家的種,他們這對畜生的母子,看我二閨女有本事了,能掙錢了,眼紅了,就要把我胭紅趕出門,還不要臉的逼我二閨女嫁過來。老天爺咋不來個雷劈死他們家?!?
衆(zhòng)人都震驚的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謝婆子和謝代念,他們作爲(wèi)緊鄰,知道謝婆子多惡毒不要臉,卻沒想到她竟然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胭脂也瞪大眼,她心裡一把火怒燒著,盯著謝婆子和謝代念。
淡亞軍也在一旁大罵,“謝家不是人,謝婆子就是個老不死的畜生。謝代念是個天打雷轟的雜粹。你們都是豬狗不如的畜生,想搶我們家閨女,想把二閨女搶過來給你們家掙錢,你們想得美。老天爺會收了你們的。讓你們謝家斷子絕孫的。不得好死。”
吳子川一手抱著二虎,拉住胭脂,“別急別衝動,先等大姐脫離危險再說。今兒個之後,大姐再不是謝家的媳婦兒,二虎再不姓謝?!?
他的手乾燥溫涼,緊緊的握住她,胭脂深吸幾口氣,壓制著心裡既將失控的暴怒,轉(zhuǎn)身抱住二虎,摟著他。
二虎早就嚇壞了,哭都忘了哭,到胭脂懷裡,就緊緊的摟住她的脖子,小身子一直髮抖。
胭脂輕撫他的背,儘量讓自己聲音溫柔,“二虎,不怕,大姨在這。”
謝代念羞憤怒恨,面對田氏和淡亞軍的怒罵哭咒,面對衆(zhòng)人的指責(zé),在人家揭露他拋妻棄子要搶別人媳婦兒,尤其這事兒還沒成,當(dāng)著胭脂和吳子川的面。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jìn)去,又怒恨成萬分,臉色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