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南,你這個菜的賣相也太差了點吧?你確定這是紅燒排骨不是炭燒排骨?怎麼這麼黑啊?”蘇莫言牽起一塊排骨仔仔細細的端詳著。
“呃……手一抖,醬油倒多了。”我如實回答道。
“嗯,第一次,可以理解,”蘇莫言放下心將排骨放入嘴中,輕咬了一口,面上並無什麼變化,只是輕聲感嘆,“你能做得熟我已經很欣慰了。”
得到蘇莫言的肯定我終於放下心,也夾起一塊排骨放在嘴中,唔……味道真不怎麼樣,我自己心裡鄙視一下自己。但好歹也是自己做的呀,還是得力挺一下自己嘛!於是我又夾起了第二塊。
“柴小南,這碗水是做什麼用的?”
“哦,那個呀!”我用筷子指了指一邊的茄子,“那個茄子炒的太鹹了,你可以先在水裡涮一涮再吃。我試過了,這個方法挺有效的。”
說著我夾起一塊茄子在碗裡涮了涮,然後恭恭敬敬的放到蘇莫言的碗中,“師兄你試試,是不是味道剛剛好?”
蘇莫言嘴角抽了一抽,好像強忍著什麼東西似的,語氣冷冷的撂下一句話,“今天的獎金全部扣光!”
“不是吧……師兄,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只不過是菜稍微鹹了這麼一點點而已,不要扣獎金吶!”我端著碗作悲痛狀。
“鹹了一點點?你要不要試試把這一盤茄子都吃下去,不準喝水,我不僅給你獎金,而且翻倍!”
聞言我幽怨的看了一眼那盤茄子,實在是……實在是沒那個勇氣,只得垂頭嘆了口氣,造化弄人吶!小茄子,實在不是姐姐嫌棄你,實在是你先天不足、後天缺陷……掬一把淚,姐姐送你一程……
於是我很自覺的起身,大義滅親地把那一盤茄子倒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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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晚上吃的太鹹害我喝了太多的水,我揉著惺忪的睡眼很不情願的從牀上爬起來,急急的跑向廁所。
欸?怎麼客廳有人啊?我剛從廁所出來就看到客廳瀉出的一點微光,皺了皺鼻子,好香啊——於是我循著香味三步並兩步衝到客廳。
“喔!師兄,你偷吃——”我指著正埋頭解決一碗麪的蘇莫言大叫道。
“咳咳——”蘇莫言顯然沒有料到我竟然會在此刻出現,驚的他一下子把還未嚥下的面全數吐了出來,拍著胸口咳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完了……我自知情況不妙,趕緊抓起餐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清水給他遞過去,幫著蘇莫言拍打一下後背順順氣,“師兄……您慢點喝。”
“咳咳……柴小南你夢遊啊,嚇了我一跳!”蘇莫言毫不掩飾怒意的叫道。
我耷拉著腦袋,眼睛直視自己的腳尖,承認錯誤:“師兄,我錯了……我是看到你半夜起來吃東西覺得很神奇嘛,所以小小激動了一下。”
“有什麼神奇的,要是你做的東西能稍稍入得了口,我也不會半夜被餓得睡不著覺。”
我抽了抽嘴角,有沒有必要說的那麼直白啊?做的再難吃我也全都吃掉了啊,還是可以咽得下去的嘛!我用餘光瞟了一眼蘇莫言面前的面,幾棵綠油油的西蘭花加上火腿片,看起來好像很好吃欸?
“師兄,這是你自己做的?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我雙眼冒光的繼續盯著那一碗麪。
“於是你眼裡究竟有沒有我這個師兄,就只看得到吃的麼?”蘇莫言沒好氣的問道。
“民以食爲天嘛,師兄你讓我嘗一嘗唄?”我討好的望著蘇莫言,他無可奈何的看了我一眼,把碗推向我。
“只準嘗一口啊,我纔剛剛做好的。”
我笑嘻嘻捧起碗,喝了一大口,味道真的很不錯啊,我剛想喝第二口就看到蘇莫言警告的表情,於是只得戀戀不捨的放下碗。
“師兄啊,這面真是你做的啊?”我看著蘇莫言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嗯。”
“那師兄你不厚道啊……明明做的這麼好吃,還要我做那麼難吃的東西出來嘛?”
“你也知道你做得有多難吃,所以還是多練練,熟能生巧。”蘇莫言繼續吃他的面。
呃……這不是巧不巧的問題,是能不能吃的問題吧?胖小圓說軟磨硬泡是最佳解決問題的途徑,所以我準備同蘇莫言打攻堅戰、持久戰。
眼淚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
於是我使勁掐了把大腿,痛的淚眼婆娑的望著蘇莫言,掬一把淚,幾欲泣不成聲的道:“師兄,我就是個廢柴、是塊朽木哇……子都曾經說過‘朽木不可雕也’。我成不了材了,師兄您老人家就高擡貴手,放過我吧——您說我做菜這麼難吃,簡直是影響您的食慾,影響了食慾就影響您的身體恢復,我不想成爲歷史的罪人,我不能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哇——我願意爲您打下手、當小工,只盼望您能操刀上陣,稱霸廚房。這既是滿足了您的口腹之慾,又是有利於您能早日康復,您就成全了我吧!”
蘇莫言一臉黑線的做出一個stop的手勢,“柴小南你就裝吧,爺不吃這一套。”
“……”,我楞了一下,然後很是伶俐的諂笑道,“那爺您吃哪一套,帶雞蛋的還是不帶雞蛋的?”(某醉:不明白這句話的同學可以去度娘那裡搜‘煎餅果子’的製作方法)
蘇莫言看著我,帶著戲謔的口氣輕笑出聲:“我吃你啊!”
我糾結的扯著衣角,“啊……可是我不是煎餅果子啊,我是肉夾饃……”
“……”
我見眼淚攻勢絲毫不起作用,於是一咬牙一跺腳,十分討巧的拉起蘇莫言的袖子死命的搖,
“師兄啊……師兄,你就答應我吧,答應我吧……你做飯我就努力把其它家務做到最好,真的,我保證!所以你就答應吧……答應吧!”
估計蘇莫言實在是被我煩的可以,這纔不情不願的答應道,“好了!不過先說好,食材還是你來買,每一樣都要給我洗乾淨。我只管做,我做飯的時候你要在旁邊學著點,打下手,畢竟我的腿不太方便。其它的家務你可要一絲不茍的給我做好,別以爲我不知道讓你擦三遍的地板你每次都只給我擦兩遍,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偷工減料別怪我扣你獎金。”
果然是萬惡的資本家,就只會剝削我這種勞苦大衆,我心裡暗暗腹誹著,臉上卻依舊掛著狗腿的笑容,很乖巧的點頭道,“明白明白!師兄我一定不辜負您老的期望——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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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我那來之不易的額外獎金,我是兢兢業業不敢有一絲懈怠,每一天都在大掃除一般。我擦擦擦,我掃掃掃,我洗洗洗,看你還能挑出毛病來不?
不過話又說回來,蘇莫言做的東西也的確是好吃,即便我天天累死累活的打掃衛生,也沒擋住一天天變胖的趨勢。
於是我一邊在屋裡到處晃悠,一邊巡視有什麼還可以做的,以消耗多餘的脂肪,不然早晚有一天我會變成胖小圓那個樣子。
我的目光略過書房,沒有找到目標,於是我又奔向蘇莫言的臥室,又是在看文件,有那麼多文件要看嘛?明明是在家休養嘛,怎麼公司裡還有那麼多事要讓他親力親爲啊,下面那幫人都是笨蛋哦,事都不會做。
蘇莫言看到我趴在門框上探頭探腦的張望著,眉頭動了動,擡眼好笑的望著我,“柴小南,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你老是偷窺算怎麼回事啊?你是暗戀我吧?”
我凝視著他好看的眉毛,對他的說辭嗤之以鼻,“誰要偷窺你啊,我是想看看這裡有沒有東西要我整理一下,你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蘇莫言收斂起笑容,撇了撇嘴角,“倒是沒有要整理的東西,不過我看文件看的累了,你過來幫我捏捏脖子。”
捏脖子?我羞憤的看了他一眼,捏什麼脖子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太害羞了,好不純潔啊……這樣影響多不好,有傷風化的。(某醉:這孩子有點錯亂,總是在莫名其妙的時候犯公主病……)
“師兄你等一下啊。”我撂下這句話就把一頭霧水的蘇莫言晾在一邊,急急的奔回我那屋,在櫃子裡一陣翻騰,哈!果然龐筱媛還是給我拿過來了,於是我迫不及待的又奔到蘇莫言的臥室,噌的一下就從背後抽出一隻橡皮小錘在蘇莫言面前晃了晃。
“師兄你看!這個是專門用來按摩的,哪裡不舒服就敲哪裡,敲敲就不痛了,很管用的!先借給你吧。”
我殷勤的把橡皮小錘遞了上去,蘇莫言接過錘子,懨懨的在脖子上敲了幾下。
“怎麼樣,還不錯吧?”
“唔……還好。”
什麼啊?一聽這口氣就是嫌棄它嘛,我自知無趣轉身就想出門。就在這時,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衣櫃的一角,我手腳麻利的抱起那一堆衣服就要去洗。
“那個……等一下!”背後蘇莫言一聲疾呼。
“啊?”我立刻回過頭,好奇的望著蘇莫言,“師兄,這些衣服是昨天穿過的吧?我去給你洗洗。”
“呃……那個我自己洗吧,不用麻煩你了。”蘇莫言抿了抿脣,目光有些遊離。
我摸著下巴仔細研究他此刻的表情,沒道理啊?沒道理有這麼好的機會使喚我他卻放棄啊?難道是激將法?總之肯定是沒什麼好事,是不是他試探我呢?
於是我再一次很認真的表明態度,“師兄,你就讓我洗吧!”
“不用了,我自己洗。”
“不行!我就要洗,你今天讓我洗也好不讓我洗也好,我就是洗定了!”我死死的抱著蘇莫言的一堆衣服,斬釘截鐵的道。
“柴小南,你放下!”蘇莫言氣的滿臉通紅。
“我不放就不放!”這麼堅持肯定有陰謀,哈!傻子纔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我算準了蘇莫言斷著一條腿肯定追不上我,於是我抱著一堆衣服掉頭就跑,一路狂奔進洗衣房,把衣服往盆裡一扔,仰天長笑:哈哈,我實在是太聰明瞭!
於是我很歡樂的準備把機洗的和手洗的分別揀出來,一件襯衣,一件針織衫,一件……呃……這個是?
深藍色……很有彈性的……短褲?
我正疑惑著,忽然眼前一花,手中的東西已然不見,只聽見蘇莫言緊繃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都說了不讓你洗,你對別人的內褲這麼感興趣麼?!”
砰!我聽到全身的血液頂破層層阻礙直衝上腦頂,在最上層炸開一朵妖豔的血色之花。
“內……內褲?”我狠狠地抽了抽嘴角,直愣愣的望著蘇莫言的一張臭臉,然後是他手中的……天!我都做了什麼事啊?!
我現在只想逃!我急急的推開蘇莫言,捂著臉一路狂奔回屋,看到這麼不乾淨的東西肯定會長針眼啦!蘇莫言你個大流氓!你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