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我恨不得咬掉舌頭。蘇莫言哈哈的笑著摸著我的腦袋,“果然是對我有想法,柴小南你終於原形畢露了!”
天知道我怎麼會冒出這麼不道德的想法,我真是又急又窘,剛想要擡起頭分辯,冷不防貼上了蘇莫言湊過來的脣,我心中一悸,竟忘記了掙扎。
“閉上眼……”低啞的聲音響起,我反射性的乖乖閉上眼。
蘇莫言輕輕摩挲著我的嘴脣,含糊不清的問道,“怎麼了?”
他灼熱而迷離的目光讓我一陣心慌,我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於是斂了斂心神,“呃……你以後換一條腰帶吧,大概是腰帶扣太硬了,硌得我不舒服。”
“什麼?”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還不承認(rèn)呢,非要抽出來給你看看。於是我伸手去抓那個硌得我生疼的腰帶扣,“就是這裡啊——”
“你……”蘇莫言悶哼一聲,臉色變了一變,皺著眉急忙推開我,捂著肚子滾到一邊。
“喂!喂喂!你怎麼了?食物中毒還是腸胃炎啊?蘇莫言……你怎麼了?”我連忙撲上去,捧起他的臉急急問道。
他的臉色出奇的臭,額頭上滲出些冷汗,牙齒咬得咯咯響。“柴小南,你是想讓我斷子絕孫麼?下手也太重了吧?”
我不是白癡,我當(dāng)然聽明白了他在說什麼,全身血液立刻涌上大腦,舌頭打結(jié)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你……你……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爲(wèi)……是腰帶呢,誰知道是你那裡啊……而且你那個什麼……你真是流氓!”
蘇莫言這會兒終於緩過勁兒來,有氣無力的擦了擦臉上的冷汗,不爽的道:“這是正常男人都會有的反應(yīng)好不好?”
“什麼正常,你變態(tài)!”我撇了撇嘴,坐到離他較遠(yuǎn)的一角。
“坐過來。”命令的口氣。
“我不要!”我纔不會給你創(chuàng)造機會!
他瞇著眼睛看著我,這是極爲(wèi)危險的信號,但是我決定絕不向惡勢力低頭,於是我高高擡起下巴與他對視。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蘇莫言輕笑著,帶著一絲嘲諷的語氣。
“男人的話要是能相信,豬都能上樹了。”我不爲(wèi)所動,堅守陣地。
“你以爲(wèi)我要是真想把你吃的連渣子都不剩,還容許你好端端的坐在這裡?”蘇莫言抱著胳膊挑了挑眉。
面對這赤|裸裸的威脅,我終於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男人的力氣本來就大,真要是惹毛了他,後果不堪設(shè)想。
於是我試探著問道:“那你保證……”
“好,我保證不碰你,怎麼樣,過來吧?”
看著他伸出三根手指起誓,我便勉強相信了他,弱弱的蹭到他身邊。他笑著輕吻著我的嘴角,“折騰了一晚上,我們睡吧。”
睡?我對這個字眼兒極度敏感,立刻就像小刺蝟似的把刺豎起來,警惕的望著他。
“傻妞,”蘇莫言在我腦袋上敲了一記,“你想太多了……我知道你厲害了,我蘇家可不能就這麼絕了後,以後可不敢招惹你。”
“你……”我伸手就要去打他,卻被他反手抓住,他大大的打了個哈欠,難掩疲憊之色。
“真的累了,你要是不睡我就先睡了。”
“唔。”我點點頭,伸手去關(guān)上燈,很自覺的爬進(jìn)被窩,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
他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我的腦袋,似乎是有什麼心事,但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又不說。於是我擡起頭問道,“蘇莫言,你是有什麼話要說麼?”
“嗯……沒事。”明顯是敷衍的語氣,這讓我更加好奇。
“你說嘛,有事就說出來啊,憋在心裡會難受的。”蘇莫言就是那種什麼事情都不說,總以爲(wèi)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中。
等了半晌,他終於開口,卻是喚著我的名字,“小南……”
“嗯?”
“今天晚上遇到的那個人,是你弟弟麼?”
他什麼時候關(guān)心起這件事了?不過這也倒是我心裡的一個疑問。我很認(rèn)真地想了想,才答道:“應(yīng)該不是吧,你知道我家小白是警察啊,那人明明是個混混,只是剛好長得像吧。”
“真有可能長得這麼相像麼?”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等回頭見了小白我也把這事兒告訴他,他肯定覺得好神奇的。”
“肖白他……不是你親弟弟吧?”
“嗯,小白也蠻可憐的,一生下來媽媽就死了,後來他爸爸出任務(wù)被歹徒擊中,犧牲了。他家裡也沒別的親人了,這才被我爸媽領(lǐng)回來收養(yǎng)。其實有時候啊,我爸媽對他比對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吃的喝的都是先給他留著,好像小白纔是他們親生孩子似的。不過我也不會真的嫉妒啦,因爲(wèi)我們就是一家人吶!”說到小白,我似乎是總有說不完的話,比如他小的時候長得有多可愛,成績有多優(yōu)秀,有多少女生背地裡喜歡他云云。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還珠格格》風(fēng)靡一時,總是有小女生對著他唱“你是風(fēng)兒我是沙”,或者跟在他後面喊“永琪,等等我……”,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嚇得落荒而逃。
可是蘇莫言似乎根本沒有心情聽我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只是問道:“他爸是出什麼任務(wù)犧牲的?”
“哦……好像是綁架案吧,那個歹徒是綁了一個好有錢的人家的小孩子,他爸就是解救人質(zhì)的時候犧牲的。不過殺了肖叔叔的那個人被我爸開槍打死了,聽說他還有一個弟弟,好像是逃跑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了呢。”
“嗯,是這樣……”
“對了……後來那家人還來參加他爸爸的追悼會,想要給小白一大筆錢,結(jié)果小白一毛都沒有要,他說他爸的命是用錢換不來的。我當(dāng)時還幫著小白把那家人給的錢丟了出去,被我爸罵的狗血淋頭。”
“唔……我知道。”蘇莫言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傷感,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小南,我會一直等著你,所以,不要愛上別人好嗎?”
“啊?蘇莫言,你說什麼呢。”剛剛還在說小白呢,怎麼突然間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或許是看出來我的疑惑,蘇莫言抿了抿脣,“這樣說……如果我和肖白一起掉進(jìn)水裡,你會先救誰?”
“蘇莫言,你這是什麼問題啊?小白是我弟弟啊。”
“可他不是你親弟弟,你們沒有一點血緣關(guān)係,懂麼?我只想知道,你要先救誰?”
“你們都會游泳的,我又不會游泳,你們還是自救吧。”
“柴小南……你不願選擇,其實是想說先救他吧?”
“哎呀,你這個根本不算是問題嘛,根本不會發(fā)生的事情,做什麼要問啊?”我有些急躁,這在我看來根本不算問題的問題,蘇莫言怎麼就非要糾結(jié)呢?
“那我這樣問,我們兩個你更在乎誰?”
他的目光緊緊逼視著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蘇莫言到底是怎麼了?小白跟他根本在我心中的地位是兩種不同的類型,哪裡可以拿出來比較呢?於是我坦白道:“我不知道……你知道,他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放下他不管。”
“小南……”蘇莫言在我臉頰輕輕一吻,淡淡的嘆著,“我知道我在你心中的份量還不是最重的,但是……你不要喜歡他,永遠(yuǎn)都不要喜歡他……任何人把你搶走我都能有信心把你贏回來,唯有他我做不到。他跟你有著太多共同的回憶,太多共同的秘密,這是我無法觸碰得到的地方,是我不能左右的力量,所以……”
“蘇莫言,你說的根本不成立嘛,他是我弟弟,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呢?”
“你現(xiàn)在還是不懂,算了,我們不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好,我會保護(hù)你……”
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從來都以爲(wèi)蘇莫言是個少言寡語的人,可是現(xiàn)在看來真像是個老婆婆,翻過去覆過來的總在說一個話題。“喂,你現(xiàn)在算是告白麼?”
蘇莫言皺了皺眉頭,“果然神經(jīng)大條,像這樣的話我已經(jīng)說過無數(shù)次了,你是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這算告白麼?你的反射弧總是比別人長麼,怎麼這麼笨?”
“喂!明明是你每次都說的不清不楚的。”
“有哪句話的意圖能比‘做我女人’更清楚不過的?”蘇莫言沒好氣的說道。
“這哪裡是告白了,明明是命令,我一直都是把這句話按照命令來遵守的。告白的話至少也要有個浪漫的氣氛啊,你什麼都沒做啊——”
“那你就繼續(xù)遵守下去吧,還有我剛纔那句不準(zhǔn)你喜歡別的男人,包括肖白,這個也是命令,我命令你必須遵守。還有啊,告白有浪漫氣氛都是騙騙小女生的,柴小南,你也是成年人了,不要總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不是隻要是騎著白馬的都是白馬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
“哦哦……怪不得,你就是那個唐僧嘛,廢話真多的。”沒有玫瑰沒有浪漫氣氛就算了,怎麼還這樣糗我呀?蘇莫言這個壞東西。
“你說什麼?”蘇莫言面露兇光,嘴角卻微微上揚,整張臉貼了過來,用一種奇怪的腔調(diào)笑道:“柴小南,你知道的我跟唐僧可不一樣,最起碼我近女色……”
說著他眼神曖昧的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看得我毛骨悚然,趕緊拉過被子矇住頭作鴕鳥狀。
蘇莫言拍了拍我的後背,“好啦,不逗你了,蓋著被子會捂死的,出來吧。”
我不答話,他也不再多說,兩個人就這樣相安無事的抱著睡去,一夜無夢。 Wωω?тtκan?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