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上前,打橫把佳人抱進懷裡,桃花瑾三呲著明晃晃的白牙,對顯然已經進入癡呆狀態的南招王爺道:“我家小柳昨夜裡在我這裡受了些閒氣,你知道的,他這人就這樣彆扭,不疼他,他怨你,疼得過了,他還怨你……所以王爺切莫把他的話當真……我這就帶他回家,好好的教育教育……請王爺放心,我家的牀夠大,教育起來也很方便,不用送不用送?!闭f罷,抱著柳恆蕪往外就走。
“你給我站住,”反映過來的南招王爺圓瞪著雙目,如堵牆一樣攔在這個滿嘴跑火車的人的面前,“有本王在,你休想把人帶走?!?
“喲,南招王爺這是幹什麼?莫說你是哥哥,就是陌生人,也不能這麼堂而皇之的於衆目睽睽之下,和兄弟搶人吧……還是說你們早就暗生情結?若真是這樣,唉,自古多情空遺恨吶……作兄弟的也絕不會怪你,兩情相悅的事兒,兄弟理解,所以哥哥再無情我也不能無義……人還你吧!”你字音未落實在,已經把懷裡的人扔出去了。
南招王爺被他的片湯話說的正暈頭轉向,忽見一個大活人迎面飛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後真怕人摔著,只能接個滿懷。
“唉,自古英雄美人都是一國的,而月滿一凡夫俗子,只能暗自傷懷去也?!碧一ㄨ龘u著扇子,搖頭晃腦的往門外踱去,然後只聽身後“咚”的一聲,再回頭,看到兵部大堂的青磚地面上,華麗麗躺了一文一武一雙人兒……還是纏手纏腳疊在一起的那種,遠遠看去,就象多手多足的羅漢。
嘖嘖,人是好人,就是氣性大了點!桃花瑾三沒良心的搖搖頭。
這事兒,很快又傳到作親哥哥的那裡。
“昨兒才誇你懂事了,今天怎麼又闖禍?”親哥哥自比不得那些搭不上邊的野哥哥,是真的替這個弟弟操心呀,齊夜風敲得桌子咚咚作響,卻也捨不得碰弟弟一根手指頭。
見桃花瑾三一派沒事兒樣子,坐在大椅子上吃點心,更無可奈何,疲憊的扶著額角道:“俗話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可你……本來再難,我也不指望你能幫什麼忙,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但怎麼就老是惹事生非呢,自打了你那一百鞭子,你更是變本加厲,月滿吶月滿,你到底想做些什麼?”
自動忽略那些訓斥,桃花瑾三一下子抓住話題中心——“怎麼,那些人又欺負哥哥了?”
齊夜風嘆口氣,站起身來,負手於後,頎長挺修的身形松柏般立於天地之間,卻露出百般落寞之色,“想我齊夜風自以爲資質不差,自幼便立下指點江山、橫御乾坤之志……但造化弄人……自把土靈珠送人,便在先皇那裡失了器重,若非月滿,怕這皇位早就旁落……如今,那些人不知道從何處請來的仙人,神機妙算的很,今日早朝,在朝堂之上,直指朕的軟肋,說土靈珠棄朕而去,說明朕非真命天子——仙人都肯爲他們出面,想來,朕離功敗之日不遠了。”
仙人麼?桃花瑾三心中一動,緩緩放下杯子笑道:“什麼仙人?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呢,到想見識見識?!闭f及此,眉稍露冷,眸中含恨……再大的仙人自己也見過,再狠的仙人自己也沒怕過,這一位,自己到真是想會一會。
“閉嘴,你氣得南招王舊傷復發,現今還在牀上躺著,就別再給朕惹生事非了?!?
“是他們討厭我,是他們先在背後誹謗我的……”見齊夜風真的發了火,桃花瑾三噤若寒蟬,只敢委曲的小聲辯解。
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惦記久了,桃花瑾三便趁大家上早朝之機,狠狠心從被窩裡竄出來,右手拎著鳥,左手抱著貓,□□騎著白駿馬……一溜煙的闖進了右王爺府。
……然後,他就把那“仙人”給弄上了牀!
事實上,這事兒不賴桃花瑾三。
他不過是一大早看到了那個眼角還帶著眼屎的所謂神仙,然後燕姬告訴他,那人是隻狐,然後就引起了某人的強烈興趣。
因爲某人長了五百年,或者加上前世,兩世裡都沒見過狐貍精,如今可是見著活人版蘇妲已了,而且還是個男版的,怎麼也得好好研究一下。
然後,他怕自己打不過那狐貍精,指手劃腳地讓燕姬施個大法,輕而易舉地把那隻狐給逮著了。
事後,燕姬很耐心的告訴桃花瑾三:“桃君,世界上的妖修煉千年纔有可能成爲仙,雖然您只有五百年修行,但你是仙,所以你能打過所有的妖。”
桃花瑾三不以爲然,他告訴燕姬,“不是我怕打不過它,而是我怕用仙的身份打敗它,除了你們四個和小老頭,我討厭世上所有的仙!”
三下五除二把狐貍精弄到牀上,扒了衣服,翻來覆去的用X光眼檢查狐貍精的光光身體,最後,那狐哭哭泣泣的出聲了:“大仙,別再摸了……我從了你就是了。”
噁心的桃花瑾三擡手給他個大巴掌,“想什麼呢,就你這模樣……對了,狐貍精不都是美豔絕倫嗎,你怎麼長這樣,你是狐貍嗎?”
那狐貍精委曲的點頭,“如假包換的狐貍,但我是灰狐,還是公的,自然沒有白狐紅狐那般漂亮……若大仙喜歡,我介紹兩位白狐給您認識,包管美麗無雙讓君滿意……您就饒了我吧。”
“呸,你拉皮條的呀,”桃花瑾三又給他一巴掌,“說,怎麼就冒充神仙跑右王府來了?”
“右王爺求百塔寺的老方丈請位神仙來,那個老方丈哪請得來神仙呀,只得搪塞他,所以才請我來冒充的?!?
“那你怎麼知道呂豎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也是老方丈教的……他三朝元老了,什麼事都知道。”
桃花瑾三忽然來了興趣,盤腿坐在牀上問他,“你一個狐貍精,怎麼會和一個老和尚勾結在一處……不是天下和尚都專抓妖精嗎?”
白蛇傳裡的法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提老和尚,那狐貍光著白花花的身子,淌著淚的眼睛忽然溫柔起來,一汪水兒似的,“小狐名叫灰塵,那老方丈沒出家那會兒,也是英俊非凡的……他曾救過我的命。”
啊呵,人妖戀呀!
桃花瑾三象拾到大寶貝一樣,笑得那叫個花枝亂顫,“你們,好了多少年了?他是不是因爲你纔不願意娶媳婦、纔出的家呀?你們在一起一般都誰上誰下呀?既然是三朝元老,他歲數應該很大了吧,那你們在一起和諧嗎?你們的□□這麼久就沒有人知道……”
某好奇寶寶一連串的質問著,就差手裡拿個麥克風了。
問得男狐貍精滿面通紅……
假裝不認識這位桃爺,燕姬悄悄跑到了三米外,拐腿黑貓更是連連賞給他十幾枚大白眼,就差用貓爪撓他的嘴。
“想我饒你也容易,明天照我說的做就成了?!眳⒂^完畢的桃花瑾三臨走前,如是對光著屁股的狐貍精說。
然後,當天下午,大街小巷就傳出一條爆炸性特大新聞——琮王爺齊月滿把右王府的神仙給XXOO了!
於是,舉國震驚,不,應該是舉世震驚!
XXOO神仙,這可是逆天大罪,是要遭天譴的……懷著各種心思,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某王爺遭天譴。
而左王右王西招王他們,終於抓住了這個絕好時機,徹底與齊月滿鬧翻臉……三人一起告到金鑾寶殿,當著文武大臣的面,向皇帝要人,要求罰辦兇手。
就拿左王的話說:“神明在天,皓皓日月,想我呂豎禮儀之邦、世代清平,便被這淫猥之人白布染皁、一朝毀盡!何況此豎子平日便驕縱霸道,禍害鄉里……若皇上不能嚴懲,怕是天理難容、百官難容,天下百姓難容……不僅呂豎要遭天譴,怕是這天下也要造天譴了?!?
事態鬧得太大,人心惶惶,人心浮動,躺在大牀上睡懶覺的桃花瑾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犯了衆怒——其他諸臣也紛紛上諫。
這是三王擺明了要與自己爲難,讓自己在天下人面前難堪!恐怕他們一直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吧,這麼好的機會,任誰都不會放過的,弄個不好……
龍椅上的齊夜風雙眉緊皺,面沉如水,半天才慢慢開口:“各位愛卿意欲如何?”
“送上祭天臺祭仙!”衆口鑠金。
只南招王韓梓虛面露不忍之色,遲疑奏道:“臣以爲不妥,琮王爺雖然平日裡頑皮,但本性不壞……這次鬧得大些,但請衆位大人能不能看在他年幼無知、畢竟曾是儲君的份上……免其死罪?”
“不能!此罪滔天!”又衆口鑠金。
齊夜風心內天人交戰,目內極致掙扎,“就真的沒有它法了嗎?”
西招王笑裡藏刀的走上前道:“皇上兄弟親情,世人皆贊……但法不貴直尚平,法不事權貴,明君者,理應法令如山,否則天下子民焉能心服?皇上遲遲不動,莫非要包庇齊月滿不成?皇上,您這樣做,可是要喪民心、離民德,失民意的,您不怕天下人圍而攻之麼……何況,失了土靈珠庇佑,想我呂豎一年差似一年,早就人心不滿吶……”
這話,一句厲似一句、飛刀一樣,牽引著衆臣又齊齊望向高高在上的齊夜風。
“衆卿家說的有理,”齊夜風語氣中暗含決絕之色,緩緩開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此重罪滔天,即使他爲朕的親兄弟,朕亦不能包庇於他。劉愛卿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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