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坐上直升機回國了,魏蕭在休息室收拾東西的時候,這才發覺一件事,問身後的地鼠:“黃哲哪去了?吃飯的時候就沒看到他。”
地鼠也在收拾東西,聽魏蕭這一問,動作就僵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幽靈和螃蟹,這才慢吞吞地回道:“黃哲中彈,沒搶救過來,死了。”
魏蕭聽得一怔,不敢相信地道:“什麼?黃哲死了?!”
求證地看向幽靈和螃蟹,見兩人都微微點了點頭,一副情緒低落的樣子,這才相信是真的。
原來,黃哲在跑下樓清理戰場的時候,一個被壓在同夥屍體下面的受了重傷的恐怖分子,趁機瞄準黃哲的頭部扣動了AK47的板機。雖然由於傷勢太重,導致準星不穩射偏了,但子彈還是從黃哲的脖了穿了過去,穿出後脖頸時留下一個拳頭大的洞,血管和氣管都斷了,黃哲沒挺過半分鐘就死了。
真是太令人震驚了,事前佈署的時候,魏蕭特意把黃哲安排在幽靈身邊負責保護幽靈,就是擔心他那種頑劣的性格會出什麼問題。沒想到,還是出問題了,而且還是大問題,人直接死了。
實際上,對於黃哲,包括魏蕭在內的幾個人並沒有太深的感情,但畢竟是一起出來執行任務的,談到他的死衆人的情緒自然高不起來。此外,更重要的一點是,黃哲這一死,鄒殿英會受到很大壓力,黃哲的爺爺,那個南方某軍區的黃政委,肯定不會像電話裡說的那樣完全不怪罪鄒殿英。
出於對鄒殿英廠長的擔憂,衆人此時的心理感受可想而知。
黃哲的遺體被停放在大使館某個閒置的房間裡,蒙著一面華夏國旗。東西收拾完了,魏蕭等人擡起黃哲的遺體,登上直升飛機,啓程回國。整個過程,衆人一語不發,氣氛異常沉悶。
晚間八點左右,直升機在第七工廠所在的潛艇基地降落,魏蕭等人擡著黃哲的遺體下了飛機,鄭隊長又特意來和魏蕭等人話別,尤其是重重地拍著魏蕭的肩膀,盛讚魏蕭做得實在是太出色了,令他刮目相看,希望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之後兩架直升機起飛,回返G州某武警總隊。
鄒殿英和馮晨得到了消息,這時也連忙趕了過來,與凱旋歸來的魏蕭等人一一擁抱,十分
高興。
卻見魏蕭等人情緒低落,鄒殿英奇怪地問道:“怎麼了一個個這是?垂頭喪氣的。”
轉而,鄒殿英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嗯?那個叫黃哲的小子呢?怎麼一直沒看到他呢?你們身後放著的是什麼東西?”
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說,鄒殿英這才意識到黃哲可能出事了,連忙走過去把蒙著黃哲遺體的國旗掀開看了一眼,不由得呆了一下,隨後將國旗又緩緩地放了回去。
幽靈這時說道:“廠長,是我失職,沒照顧好黃哲,導致……”
沒等幽靈說完,鄒殿英就打斷道:“這不怪你,我早就跟他的老爺子說過,要鍍金別來我們第七工廠,搞不好金沒鍍成小命先沒了。但他的老爺子根本不聽,平時肯定是聽慣了下面人的唯命是從,認爲自己啥都是對的,反對的人都是錯的。這回也算是給他上了一課,讓他長點記性。”
說完,鄒殿英又對衆人道:“時候不早了,你們快去洗個澡,我早就吩咐食堂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爲你們接風。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去吧。”
隨後,鄒殿英顧自走開了。
雖然鄒殿英說的挺輕鬆,但只要不傻的人都看得出來,鄒殿英還是因爲黃哲死這件事挺有壓力的。
吃完了飯,衆人回到宿舍,執行這次任務的一天一夜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此時一鬆懈下來頓感渾身疲憊不已,又因爲沒睡好覺,回到宿舍後沒多久,衆人就都睡下了。
魏蕭卻由於心裡揣著疑團,躺下後翻來覆去了一會兒,最後起身走出宿舍,來到宿舍樓的樓頂,想吹吹海風,清醒一下頭腦。
卻看見鄒殿英就倚靠在樓頂邊的欄桿處,抽著煙,看著不遠處波濤起伏的海面。
魏蕭朝鄒殿英走了過去:“廠長怎麼在這裡?”
鄒殿英回頭看了魏蕭一眼,輕嘆了口氣:“睡不著,吹吹海風挺好的。你呢,也睡不著?”
魏蕭嗯了一聲,走到鄒殿英身邊,手撐著欄桿也看向遠處的海面。
鄒殿英遞了枝煙給魏蕭,魏蕭搖了搖頭(魏蕭不吸菸),鄒殿英便把煙收了回去,繼續吸著煙,和魏蕭一起看著遠處的海面,兩人均是沉默
不語。
過了一分多鐘,魏蕭開口道:“黃哲爺爺那邊,應該不好交待吧?”
鄒殿英苦笑了一下,目光仍然看著海面道:“沒什麼不好交待的,如果想簡單利索,那就把黃哲的遺體送到他爺爺那裡,再說一聲再見,轉身離開,就完事了。不過,正常來講,不能這麼簡單利索地辦這件事,所以,正如你所說的,是有點不太好交待。但具體有多不好交待,取決於我想主動降低自己多少姿態,僅此而已。”
緊接著,鄒殿英又看了魏蕭一眼,繼續說道:“你一定以爲我是因爲這件事,才深更半夜站在這裡吧?其實,黃哲的爺爺官職再怎麼大,軍銜再怎麼高,也管不到我。我之所以站在這裡,完全是出於個人因素,對黃哲的死有些自責。如果,我不派他去執行這次任務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但是,那就違背了我不想在第七工廠裡搞特權,對每個成員都一視同仁的初衷。”
魏蕭接道:“所以,雖然黃哲死了,但廠長你只是心裡對黃哲這麼年輕就死了有些惋惜,並不後悔。反而恰恰因爲有了這次的事,可以徹底打消那些在部隊裡有各種後臺靠山的人想來第七工廠鍍金的想法。”
鄒殿英笑著拍了拍魏蕭的肩膀道:“說到我的心裡去了,黃哲這件事,理智的講,可謂是好壞參半。”
轉而,鄒殿英話鋒一轉,著意看著魏蕭說道:“我在網絡上看到你在公路上追擊劫匪的電視直播了,幹得非常漂亮,看得我都熱血沸騰起來了,相信其它國家看到這個直播畫面的人,對我們華夏的印象也會大爲改觀。爲此,我向上面給你在原任務120萬獎金的基礎上,又申請了70萬。”
魏蕭:“我不是爲了獎金才那麼做的。”
鄒殿英:“我知道。正如你在電視裡說的,這是你應該做的,那麼這些獎金也是你應該得的。有付出就有回報,世之常情,不必謙讓。”
既然鄒殿英這麼說,魏蕭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隨即,魏蕭由著這個話題又想起了那個短袖男,這個短袖男也是困擾得魏蕭睡不著覺的原因。
魏蕭看向鄒殿英道:“其實,我當時追的不是酒店裡的那些劫匪,而是一個華夏人,奇怪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