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營門執崗的,是瑞典和德國的士兵,都穿著沙漠迷彩服。
派不同的國家士兵站崗是維和部隊總駐地的刻意安排,以儘量避免由於國家歷史仇恨等問題,導致對來訪人員出現區別對待。
魏蕭徑直來到營門前,離著營門還有十米,德國士兵就連忙伸出手,示意魏蕭停下。
見魏蕭站住了,德國士兵用英語對魏蕭喊道:“你有什麼事?”
魏蕭也用英語回道:“我是華夏人,來找華夏駐這裡的維和部隊最高長官,我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
德國士兵看了旁邊的瑞典士兵一眼,瑞典士兵走到一邊的崗亭裡,拿起電話說了幾句什麼,隨後又走了出來對德國士兵點了下頭。
德國士兵對魏蕭再次喊道:“請等一下,已經電話告知華夏維和部隊了。”
魏蕭便道了聲謝,左右看了看,沒有遮陽的地方,只能站在公路上忍受太陽的燎烤了。
等了三分鐘左右,兩個同樣穿著沙漠迷彩服的東方人從營裡走了過來。其中走在前面的約莫四十來歲,中校軍銜,走在他旁邊偏後一些的,是個三級士官,看樣子應該是陪同這位中校出來的,主要是應付可能出現的危險情況。
如此說來,這位中校極有可能就是鄒殿英所說的,和鄒殿英是生死至交的那位好友了。
這兩人來到營門口後,沒有繼續向前。畢竟中東這一帶很亂,各種汽車炸彈、人體炸彈什麼的都是平常事,再加上IS的興風作浪,導致中東本來就很糟糕的狀況更是雪上加霜,令整個世界都爲之頭疼。
這也是聯合國要求衆多國家派出維和部隊駐紮在這裡的直接原因。
兩人站在營門口看了看魏蕭,隨後又互相對視了一眼後,那個三級士官衝著魏蕭用漢語問道:“你從哪裡來?是幹什麼的?”
魏蕭想了想,不能提自己的真實名字,而林飛這個被通緝的名字更是不能提。便回道:“我的代號叫剃刀,我是國安部某個秘密組織的人員。”
德國和瑞典的士兵顯然是聽不懂漢語的,因此魏蕭並不擔心亮出國安部這個敏感的部門可能會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關注。
對面的兩人聽魏蕭亮出國安部後,並不相信,疑惑地打量了魏蕭一下,這回是那個中校問道:“你有相關的證件嗎?”
魏蕭當然沒有什麼證件,他只有一個視頻播放器,是鄒殿英給他的,並且刻意告訴魏蕭只能交給他的至交好友看,除此之外連魏蕭自己都不能看。
那麼眼下的當務之急自然就是確定對方的身份,如果對方不是鄒殿英所說的那個生死至交的好友,也就沒必要跟他浪費脣舌了。
魏蕭反問道:“請問,你是華夏駐伊拉克維和部隊的最高長官嗎?”
三級士官回道:“沒錯,這是孫營長,我們華夏維和部隊在這裡的總指揮官。”
孫營
長沒說什麼,繼續看著魏蕭。
魏蕭便對孫營長說道:“是鄒廠長讓我過來的。”
鄒殿英的第七工廠,無疑是一個非常隱密的組織,如果這個人真是鄒殿英的生死之前,肯定會知道所謂的鄒廠長就是鄒殿英,如果不是,那就會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魏蕭說的是什麼意思。
孫營長聽魏蕭說出鄒廠長後,神情頓時就是一變,連忙道:“你有什麼證明?”
對方沒問鄒廠長是誰,也沒有表現出困惑的神情,如此看來這個中校肯定就是鄒殿英所說的那個人了。
魏蕭這才把手伸進褲兜裡,掏出那個視頻播放器。
在魏蕭把手伸進褲兜裡的時候,正百無聊賴看著魏蕭和孫營長對話的德國和瑞典士兵,連忙把懷裡抱著的突擊步槍端起來,槍口直指魏蕭,一副大敵當前的架式。
原因還是中東的人體炸彈事件太多,這兩個士兵的緊張表現盡在情理之中。
看到魏蕭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貌似數碼產品,這兩個士兵仍然沒有放低槍口,孫營長見狀只好向前走了幾步,他聽到魏蕭說出“鄒廠長”這三個字,就知道魏蕭肯定是和鄒殿英關係非常親近的人,因此對魏蕭已經傾向於信任。
不過,德國和瑞典士兵並不知道剛纔魏蕭和孫營長說了什麼,見到魏蕭手裡拿著不明物體,而孫營長又要過去,瑞典士兵急忙對孫營長說了幾句英語,意思是讓孫營長不要輕信對方,我們會叫拆彈專家過來看看他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確定沒有危險後你再過去。
孫營長一聽,也覺得有道理。雖說知道鄒廠長這三個字的人應該是和鄒殿英關係非常親近的人,不過,也不排除國安部高層信息走漏,導致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鄒殿英的身份。況且,外來人員想要和維和部隊官兵接觸,確實需要經過相關的安檢程序才行。
便對魏蕭高聲說道:“不好意思,需要進行一下例行的安檢,請稍等片刻。”
魏蕭擡頭看了看頭頂臉盆大的太陽,對孫營長道:“沒問題,不過,能不能給我拿瓶水,這裡真的很熱。”
孫營長便讓身邊的三級士官去拿,三級士官轉身跑進營裡,過了一會拿出一瓶冰鎮的礦泉水,拋給魏蕭。
魏蕭打開礦泉水瓶,仰頭一口氣喝了半瓶,剩下的半瓶澆在頭上,給要被烤熟了的身體降降溫。
又等了五分鐘左右,一個穿著臃腫的炸彈服的人從營裡走了出來。瑞典士兵對這個人,也就是拆彈專家說了幾句什麼,又指了指魏蕭這邊,拆彈專家便向著魏蕭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離著魏蕭還有三米,拆彈專家用英語對魏蕭說道:“請把你手上的物體放在面前的地面上,之後後退五米,謝謝合作。”
魏蕭無奈地聳了聳肩,按照拆彈專家的要求把播放器放在地面上,隨後向後退了五米左右,站在那裡看著拆彈專家。
拆彈專家回頭看了看營門那裡,德國和瑞典士兵仍然手持突擊步槍指著魏蕭,拆彈專家這纔回過頭,向前走了幾步,小心翼翼地在播放器面前蹲下,左右看了看,隨後伸手把播放器拿了起來。
見拆彈專家要按播放器的按鍵,魏蕭連忙用英語說道:“請不要對這個播放器進行操作,裡面的信息只能給孫營長查看。”
拆彈專家看了魏蕭一眼,便放棄操作,把播放器拿在手裡又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最後轉過身,對孫營長用英語說道:“我看不出這個數碼產品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不過爲了穩妥起見,我建議你最好能夠先確定這個人的身份,然後再操作這個數碼產品。”
這話倒是提了孫營長,連忙走到崗亭裡拿起電話,撥打鄒殿英的手機。
國際長途,接線費了一番功夫,最後電話接通了。
鄒殿英還是一如既往,對陌生號碼只接通,不主動說話。
孫營長對著電話道:“殿英,是我,老孫。”
一聽孫營長的聲音,鄒殿英頓時爽朗地笑了起來,這其中原因之一是聽到至交好友聲音的欣喜,原因之二,他知道孫營長突然給自己打電話,肯定是魏蕭已經到了。
便對孫營長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放心,他可以信賴。相關情況都在播放器裡,你看過後就知道了。其它不方便說得太多,國內現在有點波瀾。”
雖然話說得很隱晦,但孫營長還是聽得出來,魏蕭不但值得信任,而且還應該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是鄒殿英特意把他派到自己這裡來的,不然不能一打電話,還沒等自己說下去,鄒殿英就知道自己想要問什麼,而且具體情況還不明說,而是要自己看那個播放器。說明鄒殿英意識到可能有關部門在盯著他,通話有可能被竊聽,因此故意不在電話裡說太多。
兩人又寒喧了幾句後,掛了電話,孫營長走出營門,來到拆彈專家面前接過播放器,又看了魏蕭一眼,走到一邊,打開了播放器。
視頻不長,大約也就三分鐘,沒有聲音,應該是配的字幕。隨著視頻的播放,孫營長的眉頭漸漸緊鎖起來,神情也越發變得凝重。
最後,當視頻播完的時候,播放器突然發出滋地一聲輕響,冒出一股黑煙--自動燒燬,裡面的視頻也被燒掉了。
嚇得幾米外的拆彈專家一驚,還以爲這是新發明的炸彈,自己居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見除了冒煙之外再沒有其它狀況,拆彈專家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魏蕭看到這裡也是呆了一下:怪不得廠長強調我一定要把這個視頻播放器交給他的至交好友看,連我自己都不能看,原來只要看過一次就會自動銷燬,不留任何證據。
手裡緊攥著燒燬的視頻播放器,孫營長嘆了口氣,又不無憤慨地暗自搖了搖頭,這纔看向魏蕭道:“剃刀,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放心,在我這裡你是絕對安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