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H市新聞頻道最新報道,昨日夜間在市南假期酒店發生毒販鬥毆事件。鬥毆雙方確認爲正在通緝的馬中華團伙和章三團伙。目前六人死亡,逮捕七人,二十人左右在逃……”
“昨日夜間茂山車道發生兩輛汽車墜崖事故,已證實兩輛汽車車主分別爲李氏集團李雲清之子,李哲明,和市公安局長姜志誠之子姜不易,事故原因目前正在調查中……”
此時的姜志誠,正在前往趙正平家的路上。
姜志誠心裡不相信姜不易死了,在墜崖現場,姜不易的車裡,的確有一具屍體,但,燒的太嚴重,確認不了身份,姜志誠是一萬個不認爲這是姜不易的。對於他的兒子,他清楚,墜崖,太蹊蹺了,他姜志誠的兒子會開車墜崖,天大的笑話,更何況他的身體也是異於常人的。對於自己妻子這邊,他只說,姜不易沒死,這是特殊安排,雖說對於自己兒子,他一萬個放心,但最近卻也是出了許多讓人費解的情況。
茂山車道沒有監控,只有入口處的酒店,出口處的一橋頭有,從監控上看,兩輛車沒有任何交匯。只知道,李哲明的車當時在跟別的車賽車,可是對於墜崖這件事,賽車的對方表示不知情。更重要的是,跟李哲明賽車的人是盛達的千金,自然沒人能拿她怎麼樣。他們這種家族的事,由他們自己去處理,這邊暫且當做是事故,可是姜不易就很奇怪了。
姜不易的車是賽車中過去的,並且,在靠近一橋頭的地方出現過,按監控看,來到橋邊一個沒有監控的位置停了下來,兩個小時後,有返回茂山車道,姜不易出發前有過一通電話,電話那邊的人是一個叫做陸喻茜的女人,這個女人正是之前殺死老狗兇手的姐姐,而姜不易這段時間,也確實跟她走的特別近,而當警方要找陸喻茜的時候,她卻消失了。
這中間一定有什麼隱情!
正常情況下,姜志誠應該立刻去現場調查,他突然去找趙正平的原因是,跟姜不易的那次談話。那次談話讓他響起了,塵封在心裡二十年的記憶,結合著之前的那個案子,他給家裡打了電話,果然,茶幾上,有一個用紅線綁著的桃核。
只是這個桃核上,沒有斷指,沒有斷指,這是個好消息。同樣的,李哲明家裡也有。
……
唔,咕咕咕……
姜不易從沉睡中醒了過來,很渴,很累,感覺沒有力氣,眼睛也很痛。
慢慢的姜不易適應了陽光,恢復了視覺,這裡是?
姜不易在一間,農家的小房子裡,簡陋,卻很乾淨。
之前的咕咕聲,是窗外鴿子發出的聲音。
姜不易扶著牀沿,緩緩起身,牀頭的茶幾上,放著一壺茶水,溫熱,姜不易倒了一杯,慢慢喝了下去,一股熱流順著食道傳到胃裡,姜不易感覺身體好受多了。
不過,他的背,很痛,有點直不起身子,踉蹌的走出了房門,這裡,真的是一個農家的小院,很多鴿子,見到生人,都飛了起來,這時姜不易才發現,在牆邊不遠處,有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少女的臉蛋很乾淨,很漂亮,身子略顯單薄,蹲在那裡,手裡拿著玉米粒,在喂鴿子。
“去吧……”
隨著少女一聲輕呼,鴿子們都飛了出去,離開小院。
少女轉身看見姜不易,沒有說話,自顧的往旁邊的小屋走去。
姜不易看著少女的側影,恬靜,清純,覺得有些熟悉,尤其是眼睛,不知爲何,看見她總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見少女走進,小屋,姜不易便跟了進去。
這個小屋,是農家的那種小廚房,有竈臺,燒柴的那種。旁邊有個小爐子,咕嘟咕嘟的煎著什麼東西,姜不易聞了聞,一股中藥味。
少女將爐子上煎的藥,倒在碗裡,示意姜不易喝下去。
姜不易接過來,喝了一口,很苦,“是,你救了我?”姜不易當時雖然神智有些不清醒,但自己背後中了槍,還是知道的,畢竟,槍傷,很痛。
“不,是我開的槍。”少女冷冷的說。“不過,你的恢復能力,還真是夠強。”
姜不易嘴裡的這口藥,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吞下去,還是吐出來。
尷尬了幾秒,姜不易嚥下了這口藥,“你在,開玩笑?”確實像開玩笑,神經病啊,開槍,然後還救人,最後再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沒有,是我殺了你,而且,你現在已經死了。”她的聲音很好聽,但是卻沒有感情,所以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爲什麼?”姜不易把碗裡的藥一飲而盡,暗叫一聲好苦。
“我要殺你,如果沒有殺你,我就會死。可是我在殺你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
“我傷你,我也會受傷,我判斷,如果我殺了你,可能我也活不了,所以纔想了這個辦法。”少女心中也是充滿疑惑。
她不明白,姜不易就更不明白了。
“現在,你已經死了,起碼外界是這樣認爲的,所以,在我搞清楚爲什麼我殺不了你之前,你不能出現在H市。”
不能出現在H市?姜不易覺得這個女人真的是瘋了,“我沒時間和你在這裡扯,我有重要的事做。”說些便準備出門。“我的手機呢?”
“在車裡。”
“錢包?”
“車裡。”
“車?”
“燒了。”
“燒了?”姜不易停了下來。“爲什麼要燒我的車?”
少女白了他一眼,“我不燒了,你怎麼死?”
姜不易有些怒了,不想再搭理這個似乎有些神經的女孩。他要立刻離開這裡,陸喻茜還下落不明。
“你知道我覺得你像什麼嗎?”
姜不易頓了頓,但沒有停止腳步。
“像一個喪家之犬。”
姜不易依舊不搭理她。
“爲了心中的那點正義,親自將自己的老丈人送往監獄,明知自己的老婆跟別人鬼混,卻沒有一點辦法,最後害的老婆還被侮辱,死在你的眼前。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不是喪家之犬,又是什麼?”少女譏笑起來。
“你……”姜不易驚愕的回過頭,心臟咯噔一聲,這是他的秘密,是他內心封存的一罈燒心的烈酒,這一刻,酒罈猛地被摔碎,有著烈酒在他身邊劇烈燃燒的窒息感。
少女笑了笑,笑的有些歡脫,彷彿證實了什麼可樂的事情,“我看過你的資料,聖子計劃的失敗品,你不僅血脈失敗,人生也同樣失敗,原以爲你回來之後會過得像個人樣,現在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窩囊廢始終還是窩囊廢。”
“你是誰?爲什麼會知道這些事?”這種被人**裸看穿的感覺,真的不太好受。
嗖~
本能反應,姜不易迅速跳。“飛刀?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對!”少女歪了歪頭。“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要殺你,爲什麼卻又救了你,甚至還知道你這麼多的事情。”
“那個學生,也是你殺的?”
“不是。我的任務是殺你,只是出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不是她殺的,她們是不是一夥人?
“我之前說過了,我也不清楚,這可能是因果吧。”少女緩緩走來,“雖然我不太願意承認,我們確實有因果關係,我不太喜歡你,甚至可以說很討厭你,如果可以殺了你,這是最好的結果,我也不用這麼麻煩。”少女掏出兩把飛刀在手中把玩,彷彿下一刻就想要去刺穿姜不易的心臟。“可惜我殺不了你,所以,只能選擇一條最麻煩的路。”
因果關係?姜不易確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不知道她說的因果關係是什麼意思,但是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個女的知道很多關於自己的事,在搞清楚狀況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不在乎你明不明白,我只是不喜歡被人捆綁的感覺,尤其是我討厭的人。這樣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或許可以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一個人?”
“對,你認識的。”
……
趙正平家裡。
“老趙,這事,你怎麼想?”姜志誠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趙正平,姜志誠覺得,從王德學開始,到現在的姜不易,加上家裡的桃核,完全可以確定,這件事跟當年的桃園事件有關。若不是餘四滿復仇,那也是有熟悉內情的人做的。
只是現在還不是很清楚兇手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是單純的復仇,還是想要挾什麼東西。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現在先別慌亂。在沒有頭緒之前,不要自亂陣腳。現在沒法確定車裡的人就是你兒子,往好了想,我去找一下那邊的人,他們應該可以確認姜不易的情況。至於餘四滿。”趙正平踱了幾步,“我會找人再調查,這段時間,注意好家裡。”
停了停,趙正平彷彿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對了,常文昌那邊,有人選了嗎?”
“應該快了。”
“好,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