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的流水聲傳來,那聲音本來不大,卻因碰壁產(chǎn)生了迴音。傳到耳朵裡的時候,變得十分清晰,臨淵張開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
臨淵坐起,觀察了一下四周,這裡似乎是一個山洞。他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似乎是應(yīng)該在鍾靈觀。鎮(zhèn)妖塔被自己破開了,那無央呢?她出來了嗎?
臨淵趕緊翻下這個石臺子,手剛觸摸到石壁竟然是涼颼颼的,這石壁上覆蓋著一層冰霜。他喚了幾聲無央,沒有回答,沿著悠長的通道光線越來越強,剛走出洞口便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
“是你!這裡是哪裡?無央呢?我打開鎮(zhèn)妖塔後發(fā)生了什麼?”
“這麼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個呢?”
“哥哥,你別逗他了,他的傷還沒有痊癒呢!”一道女聲插了進來,臨淵望去,一席紫衣的巫琊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過來,“既然醒來了,就把這藥喝了吧!”
湯藥還在冒著熱氣,臨淵沒有懷疑喝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巫琊輕笑,這裡他來過,正是止境之境。至於爲(wèi)什麼來到這,就得去問魔帝了。臨淵納悶:“魔帝會什麼要把我?guī)一刂咕持常磕菬o央呢?她怎麼樣了?”
巫琊搖搖頭:“魔帝自帶了你回來,至於你說的無央嘛,這就得去問魔帝了。他在飛雪廬,我你去吧!”
飛雪廬依舊是當(dāng)初的模樣,茶香已經(jīng)飄了出來,巫琊送他到這便離開,魔帝隔著窗子說道:“外面風(fēng)大,進來吧!”
臨淵可沒有心思喝茶,直接了當(dāng)問了魔帝。魔帝慢悠悠抿著茶,半晌才道:“你受到陣法的反噬,暈倒在鍾靈觀,所以我才帶你回止境之境。至於女帝嘛,我並沒有看到她,也許酆都的鬼差已經(jīng)帶她走了。”
臨淵不信,若是無央真的是被神荼他們帶回了酆都,那他們也不可能把他單獨扔下。難不成無央還在鎮(zhèn)妖塔裡面?
想得太入神,臨淵抽痛一聲,魔帝在一旁無關(guān)痛癢道:“我要是你,我就閉目養(yǎng)神,不亂想。她是酆都
女帝,沒那麼容易死。倒是你,我要再晚到一點,你就要一命嗚呼了。”
自己傷得那麼重,那諸葛十七呢?魔帝帶著譏笑道:“你還真是個操心的命,操心自己師父還可以理解,對自己的對手你怎麼也那麼操心?放心吧,諸葛十七到底是佈下陣的人,即使反噬也不至於要他的命。”
臨淵到不是擔(dān)心諸葛十七就這樣死了,他是擔(dān)心無央,怕她接受不了。可眼下最擔(dān)心的無央,卻不知到底如何了:“我要回酆都。”
魔帝輕笑,點點頭:“可以,但不是現(xiàn)在。”
天下果然是沒有白吃的午餐,魔帝三番兩次出手相助,看來總歸是有條件的:“上次問你爲(wèi)何要救我們,你沒有說答案,看來這次你可以說了。”
魔帝推來臨水的窗子,飛濺的水汽騰了進來,一股溼溼的味道。他笑道:“三天後,我會告訴你答案。”
臨淵站起:“我一天都等不了!“無央生死未卜,他哪裡還能在等下去。
魔帝依舊是那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臨淵必須得等,他沒有條件可講:“三日後,你隨我去一趟洛山。有些塵封了許久的故事,總是要重新揭開的。”
洛山?臨淵一愣,那不是他父親紫陽上仙的居所嗎?難道魔帝也認識紫陽上仙?
臨淵所想一直都逃不過魔帝的眼睛,他只是一瞥便笑道:“我與紫陽上仙有君子之交,我視他爲(wèi)知己。我們曾經(jīng)有過一個賭約,我輸了,我得答應(yīng)他一個條件。可惜啊,還沒等他說出條件他已經(jīng)死了。所以,我有必要讓你知道你父親的真正死因。”
真正死因?雖然他從來不問無央,可仙界早就有傳聞。他父親是因天譴而死,與他人無關(guān)。可魔帝爲(wèi)何要用上‘真正死因’這樣的字眼呢?
“你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我父親是因天譴而死,哪有什麼真正死因,你這是再拖延時間?”
魔帝呵呵一笑:“三日後,是他們的忌日,讓他們自己告訴你真相。我並非在拖延時間,也無意要困住你,你
若執(zhí)意要走,你隨意。”
臨淵拂袖而去,這止境之境他是知道的,是神界的平行時空的另一個世界。這裡沒有邊界,如果沒有魔帝的允許,他靠自己根本就走不出去。
“你就被掙扎了,時候到了魔帝自然會送你離開。”巫琊插著手靠著一處宮殿的柱子上,看著遠處揮劍亂砍的臨淵竟像只無頭蒼蠅。
“你們兄妹兩可真是奇怪,兩隻妖,卻要跟魔混在一起。魔界一向避世不出,卻肯爲(wèi)了你們兄妹兩破戒,我是真想知道你們兄妹兩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巫琊嫣然一笑,沒有回答他,指著遠處道:“你看到那邊的高臺沒,魔帝說讓你這三日都到陣眼裡去打坐。你別這樣看我,魔帝知道你中了血煞之術(shù),他老人家可是再幫你解除血煞之術(shù),你可不領(lǐng)情啊!”
臨淵隨著巫琊走近才發(fā)現(xiàn)這陣法很大,像是一個很大的圓形容器,裡面灌滿了紅色液體,走近卻能聞到一股血腥之氣。圓形中央,有一出凸起的圓臺,臨淵站在上面伸出手去觸摸那濃稠的液體,他驚呼:“這都是血!”
巫琊輕笑:“當(dāng)然,血煞之術(shù),自然要以血來解除!”
臨淵望著這大片血陣,頭皮有些發(fā)麻:“這麼多血,你們到底殺了多少人!”
巫琊坐在遠處,光著腳丫伸到了血裡:“你怎麼就肯定這是人血?”
臨淵氣惱,這不管是人血還是其他什麼動物的血都好,這世間萬物皆有生命靈性,豈可如此殺戮?巫琊毫不客氣反駁:“殺一堆人是殺,難道殺一個人就不是殺了?無央爲(wèi)了你,不也是殺了人嗎?要我說你們神仙就是虛僞!”
臨淵啞口,長鳴的死卻是因自己而起,他無可辯駁。巫琊勾起嘴角,也不知做了什麼手腳,臨淵打坐的圓臺忽然從中間裂開,臨淵落了下去。
那瞬間,血腥的味道瀰漫在鼻腔裡,粘稠的血液讓他有些動彈不開。他看不見巫琊,卻聽見她說話:“你別掙扎了,在這血池裡泡上三天,你身上的血煞之術(shù)便可解除。”
(本章完)